我盤腿坐在崖頂青石上，龜甲在月光下泛著青銅色鏽斑。
    曾瑤發間幽蘭香混著曾萱袖口橙花味，被夜風攪成令人眩暈的旋渦。
    公孫婉兒蹲在三步外的篝火堆前，正用青銅簽子撥弄著某種獸骨占卜，火光在她睫毛上投下細碎金箔。
    "這裂紋..."曾瑤塗著蔻丹的指尖撫過龜甲邊緣，尾指狀似無意地勾了勾我掌心，"像不像鵲橋相會時的星軌？"
    曾萱突然把整顆毛茸茸的腦袋壓在我肩窩："師姐總說這些玄的，要我說這分明是趙大哥的掌紋嘛！"她抓起我的手按在龜甲凹痕處，小指肚正好卡進某道月牙狀的缺口。
    我手背被兩雙柔荑夾在中間，連催動饕餮之瞳都忘了結印。
    係統突然在視網膜上彈出警告框：【檢測到宿主靈力紊亂值達47】
    "你們別鬧。"我笑著往後仰，後頸卻抵上曾瑤的雲錦披帛。
    她不知何時解了腰間禁步，銀鏈垂落時碰響我腰間玉佩，叮咚聲驚飛了崖邊棲息的夜梟。
    龜甲突然發出嗡鳴，公孫婉兒手中的獸骨應聲裂成兩截。
    曾萱突然抽走我別在腰間的玉筆，沾著朱砂在我袖口畫符："師尊教過，遇到不聽話的法器就該..."筆尖遊走到腕骨時驟然停頓，她盯著我皮膚下若隱若現的三眼蟒紋，杏眼裏浮起水霧："這是什麽時候..."
    "火山口的小禮物。"我反手扣住她手腕，拇指摩挲著跳動的脈門，"司馬長風以為用影咒就能暗算我，卻不知饕餮之瞳最擅以毒攻毒。"說話間蟒紋扭動著縮成紅痣，曾萱破涕為笑時鼻尖蹭過我耳垂，呼吸裏還帶著偷喝梅子酒的甜香。
    曾瑤突然將龜甲貼在我胸口，冰涼的青銅激得我倒抽冷氣。"師弟心跳得這般快，"她紅唇幾乎要碰到我耳廓，"是怕這上古靈器，還是怕..."後半句化作氣音鑽進耳道，我分明看見她藏在廣袖下的手指在掐算方位。
    係統倉庫突然傳出瓷器碎裂聲，那個裝著血咒方樽的格子正在高頻震顫。
    我借機起身，玄色外袍卻被兩雙素手同時扯住。
    曾萱腕間銀鈴響成一片："趙大哥又要用靈力紊亂當借口？
    上回在寒潭..."
    "這次是真的。"我晃了晃突然滲出金光的右手，饕餮之瞳在皮下睜開第三隻眼。
    公孫婉兒突然扔來塊龜甲碎片，精準地打在我結印的指尖："東南巽位，七步為界。"
    幾乎在她說出"界"字的刹那，崖邊古鬆的投影突然扭曲成蛇形。
    曾瑤旋身甩出的披帛纏住我腰間，帶著暖香的力道將我扯離原地。
    曾萱的玉筆在空中畫出金色結界，朱砂符咒撞上黑影時炸開漫天流螢。
    夜風送來極淡的血腥氣，混著鐵牛他們烤肉的焦香。
    我握著龜甲的手心滲出冷汗，那些星圖紋路又開始在皮膚下遊走。
    係統倉庫的震顫頻率與心跳逐漸重合，恍惚間聽到司馬長風那毒蛇吐信般的冷笑從地脈深處傳來。
    我保持著後仰的姿勢，後腦勺能清晰感受到曾瑤胸前的銀絲牡丹刺繡紋路。
    曾萱畫到一半的符咒在袖口暈開，朱砂順著腕骨滲進三眼蟒紋，竟讓饕餮之瞳舒服地眯起眼睛。
    係統警告框突然變成刺目的猩紅色：【靈力紊亂值53——建議立即調息】
    "師弟的耳朵紅了。"曾瑤的吐息掃過我頸側，雲錦披帛不知何時纏住了我的左手小指。
    她藏在廣袖下的指尖突然發力，在我虎口處掐出個北鬥七星的印痕——這分明是合歡宗鎮魂術的起手式。
    夜梟驚飛的撲棱聲裏混著極輕的砂礫滾動聲。
    我借著調整坐姿的動作，饕餮之瞳在皮下悄然轉動。
    東南巽位的古鬆投影中，有團比夜色更濃稠的黑霧正在緩慢蠕動。
    "萱兒畫的是定神符？"我故意抬高聲音，右手食指在龜甲背麵快速敲擊摩斯密碼。
    曾萱愣怔半秒，突然抓起我的手掌蓋在她畫到一半的符咒上："趙大哥教我的新畫法，師姐要不要學？"
    掌心觸到少女溫熱的肌膚時，三眼蟒紋突然暴起。
    朱砂符咒在月光下折射出金屬光澤，將我們三人籠罩在淡金色的結界中。
    曾瑤的披帛應聲繃直，銀鏈上的禁步叮叮當當響成攝魂鈴的節奏。
    係統倉庫裏的血咒方樽突然炸開，青銅碎片在意識空間劃出流星軌跡。
    我順勢摟住兩女的腰肢向後騰躍，玄色外袍翻卷時甩出三枚刻著刑偵編號的銅錢——這是上輩子破案時養成的習慣，每件證物都要編號歸檔。
    "戌時三刻，證物003。"我念出這句現代人才懂的暗語時，銅錢精準嵌入古鬆投影的七寸。
    黑影發出毒蛇被踩中般的嘶鳴，司馬長風裹著黑霧從地脈裂縫裏滾出來，手裏還攥著半截被銅錢灼傷的影咒符紙。
    曾萱的銀鈴手串突然自動結陣，十二道音波化作囚籠扣住司馬長風。"趙大哥早就發現這隻地老鼠啦？"她氣鼓鼓地踢飛一塊碎石，石頭在空中變成符鳥啄向黑影，"寒潭那次也是，總愛藏在姑娘家的裙擺影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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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竟司馬兄深諳燈下黑之道。"我彈指震碎他臉上的霧瘴，露出那張因反噬而爬滿紫斑的臉，"上次在火山口沒被三眼蟒吞了金丹，這次倒是學會用妖血畫影咒了？"
    司馬長風的瞳孔突然變成爬行動物的豎瞳，嘶啞著嗓子低吼："紅月大人賜予的..."話未說完突然痛苦蜷縮，後背隆起個拳頭大的鼓包。
    曾瑤的披帛閃電般刺入鼓包，拽出條正在融化的血色蜈蚣。
    "是妖族的傀儡蠱。"公孫婉兒不知何時出現在結界外，手中的龜甲碎片拚成星象羅盤，"他意識被蠶食大半，現在不過是具提線木偶。"
    我蹲下身用玉筆挑起蜈蚣殘骸，饕餮之瞳突然劇烈收縮。
    殘骸裏掉出粒刻著刑部密文的金珠——這分明是我上輩子追查跨國走私案時見過的證物！
    係統倉庫突然傳出齒輪卡頓的異響，靈力紊亂值飆升到61。
    "小心！"鐵牛的吼聲裹著烤肉的焦香味砸來。
    我抱著兩女側翻避開地裂，原先所在的位置赫然出現個刻著現代化學方程式的深坑。
    司馬長風的身體開始膨脹，皮膚下浮現出我無比熟悉的條形碼紋身——那是我穿越前正在追查的跨國集團標記！
    "天地玄宗，萬炁本根！"白眉老道的劍光劈開妖霧時，我趁機將靈力注入銅錢編號。
    三枚證物銅錢組成三角定位，竟在修真世界具現出上輩子的激光掃描網。
    司馬長風在藍光中慘叫融化，最後化作青煙鑽進我腰間的刑偵筆記。
    曾萱突然扯開我的衣領："趙大哥你胸口！"隻見那些星圖紋路正沿著血管遊走，在心髒位置拚出個二維碼圖案。
    係統發出刺耳的警報：【檢測到時空紊亂...滋滋...記憶模塊衝突...】
    遺跡深處傳來鍾磬般的轟鳴，崖邊碎石違反重力向上漂浮。
    我摟緊懷中佳人縱身躍向公孫婉兒指示的巽位，餘光瞥見紅月的裙角在古鬆後一閃而逝。
    當腳尖觸到第七塊地磚時，整片懸崖突然像被撕開的檔案袋，露出後麵流淌著數據流的虛空。
    "抓緊！"我在時空裂縫中握緊兩女的手，饕餮之瞳倒映出漫天飛舞的案卷殘頁——那是我上輩子沒來得及歸檔的懸案資料，此刻正在修真界的夜空燃燒成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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