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腕被曾萱拽著撞進漫天糖晶裏，耳邊青銅碎裂聲震得牙根發酸。
    曾瑤染血的衣袖拂過我眼前，那道月牙形傷疤在陣法紅光裏泛著詭異光澤。
    “坎位生門偏移了！”曾萱指尖的糖絲突然繃斷三根，她反手將糖罐砸向撲來的藤蔓。
    罐中七彩晶糖遇風暴漲，化作糖網罩住我們三人，下一秒就被冰錐戳出蜂窩狀的窟窿。
    我抹了把嘴角血沫，係統界麵還在不斷彈出亂碼。
    右臂血色陣紋已經蔓延到手肘，每次催動靈力都像有千百根針在經脈裏攪動。
    曾瑤突然扯下腰間玉墜按在我掌心，溫潤靈力頓時緩解了灼痛：“去年生辰你送我的護心玉，現在物歸原主。”
    地麵突然裂開蛛網狀縫隙，曾萱拎著我後領騰空躍起。
    糖晶凝成的翅膀還沒完全展開，三道罡風就削斷左側三根翅骨。
    我們狼狽地滾落在陣眼西北角，我後背撞上青磚的瞬間，突然發現磚縫裏嵌著半片青銅鏡。
    “原來如此！”我翻身躲開地刺，掏出懷裏羅盤咬破指尖。
    血珠滴在鏡麵刹那，天穹二十八星宿的投影突然倒轉，“這不是單一陣法，是九連環嵌套的千機變！”
    曾瑤突然踉蹌著撞進我懷裏，她發間茉莉香混著血腥味直衝鼻腔。
    我攬著她腰身旋身避過火球，她耳墜擦過我頸側時突然輕顫：“阿羽，你虎口在滲黑血......”
    話音未落，我腳下青磚突然下陷三寸。
    頭頂傳來齒輪咬合的哢噠聲，三枚刻著饕餮紋的青銅箭矢破空而來。
    曾萱甩出的糖盾在第二枚箭矢處碎裂，第三枚直取曾瑤咽喉——
    身體比腦子更快。
    我旋身將曾瑤護在身下，劇痛從肩胛炸開的瞬間，係統終於跳出金色提示框：【檢測到宿主觸發守護羈絆，激活臨時技能·鏡花水月】
    箭矢穿透我身體的刹那，曾在凶案現場見過的走馬燈突然浮現。
    三百年前布陣者調試青銅鏡的畫麵在眼前閃回，我咳著血沫抓住曾萱手腕：“醜時三刻方向，用桂花糖擊打震位銅鏡！”
    糖晶撞碎鏡麵的脆響裏，整座大陣突然靜止。
    我脫力地跪倒在地，看著血色陣紋如退潮般從手臂消失。
    曾瑤顫抖的指尖撫上我染血的衣襟，淚水砸在我手背燙得驚人：“你總是這樣......三年前替我擋下魔修毒掌，現在又......”
    “因為瑤師姐的梨花釀還沒喝夠啊。”我扯著嘴角想笑，喉頭湧上的腥甜卻讓表情扭曲。
    係統在這時彈出刺目提示：【靈力紊亂度79，建議立即調息】
    曾萱突然掰開我手掌，將整罐薄荷糖倒進我嘴裏。
    清涼靈氣順著喉管流遍全身，她泛紅的眼尾在月光下像染了胭脂：“下次再逞英雄，我就用糖漿把你粘在樹上！”
    我借著她們的攙扶站直，突然發現陣眼青磚上的血痕竟組成卦象。
    當啷一聲，那支貫穿我肩膀的青銅箭自動脫落，箭簇上饕餮紋突然睜開猩紅雙眼。
    “小心！”我推開兩人的瞬間，箭矢炸成漫天青銅碎片。
    每片碎屑都映出我們三人的倒影，係統警告音在顱內炸響：【檢測到因果律波動，強製開啟靈視之眼需消耗80靈力——】
    我抹掉糊住眼睛的血，望著重新運轉的大陣笑起來。
    曾萱說的沒錯，我們落雲山弟子最擅長的，就是把死局變成糖罐裏搖搖晃晃的驚喜。
    接上文）
    我跪在滿地青銅碎片裏，靈視之眼灼得視網膜發燙。
    係統界麵像被石子砸中的水麵，波紋裏浮動著密密麻麻的星鬥軌跡。
    曾萱的薄荷糖靈氣在經脈裏左突右撞，活像隻炸毛的雪貂。
    "阿羽你手在發光！"曾瑤突然抓住我的手腕。
    她指尖的血珠滲進我腕間陣紋，原本潰散的靈力突然凝成細線——係統提示框在此時彈出來：【是否啟用"洞若觀火"技能？
    需消耗60靈力】
    我舔掉嘴角的糖渣，鹹腥味混著薄荷的清涼在舌尖炸開。
    陣法穹頂的星圖又開始詭譎輪轉，曾萱正用糖絲纏住三塊浮空銅鏡，發髻散下來的碎發沾著糖霜，在月光下像撒了層鹽粒。
    "啟！"我咬牙點下確認鍵的刹那，右臂陣紋突然收縮成刺青般的墨色。
    眼前萬千星光突然化作流動的金線，每道陣紋都變成翻開的書頁——原來這座大陣真正的陣眼，是曾瑤耳垂上晃動的銀茉莉。
    曾萱突然踉蹌著撞在我後背。
    她反手甩出的糖網兜住七枚冰錐，喘著氣把下巴擱在我肩頭："死要麵子的，你體溫都能烤地瓜了。"她呼出的熱氣撲在我耳後，激得我差點捏碎手裏羅盤。
    二十八宿的投影正在加速坍縮，我拽過曾瑤的披帛蘸血畫符。
    她耳墜擦過我鼻尖時，茉莉香裏混著鐵鏽味："阿羽你畫歪了，心宿位置應該再偏半寸......"
    "閉嘴看戲。"我彈指將血符拍向震位，地麵突然隆起三道糖晶凝結的溝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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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係統警報在顱內尖叫著靈力透支警告，我眼前已經開始出現重影——那些星軌在我瞳孔裏分裂成雙份，像兩把交錯的金鎖。
    曾瑤突然從背後環住我的腰。
    她掌心貼在我氣海穴上，溫潤靈力如春溪般湧進來："三年前你教我引星力入體時說過，落雲山的陣法要訣是什麽？"
    我借著她的力騰空翻轉，躲過三道貼麵而過的青銅刃："當然是......"揮袖擊碎坎位銅鏡的瞬間，我笑著撞進她泛著藥香的懷抱，"把絕境當成姑娘的繡花針，穿過去就是新天地。"
    陣眼處的銀茉莉突然綻放強光。
    我甩出羅盤卡住最後轉動的齒輪，曾萱的糖絲恰好在此時纏住曾瑤的耳墜。
    當啷一聲脆響，漫天星鬥如摔碎的琉璃盞傾瀉而下。
    "成了！"我癱坐在滿地星光裏，看著血色陣紋潮水般退到指尖。
    曾萱的薄荷糖罐滾到我腿邊，裏麵還剩三顆歪歪扭扭的糖球，刻著醜兮兮的兔子圖案。
    地麵突然傳來隆隆震動。
    我撐著曾瑤的肩膀想站起來，膝蓋一軟又跌進她懷裏。
    曾萱突然揪住我耳朵："快看！"
    龜裂的陣眼中央，一株水晶般的靈樹正破土而出。
    枝椏間垂落的果實像凝固的月光，每顆果核裏都流轉著星雲圖案。
    我的係統界麵突然炸開煙花特效：【獲得千年星髓果x9，修為值+3000】
    "這就是你說的繡花針後的新天地？"曾瑤摘下一顆果實放在我掌心。
    果皮觸感像少女的腮紅，輕輕一碰就滲出蜜色汁液。
    她忽然用指尖蘸著果汁，在我鼻尖畫了道彎彎的月牙。
    曾萱已經猴子似的躥上樹梢。
    她咬著顆星髓果含糊不清地喊："某個傷員再不吃藥，就要變成落雲山第一個笑死的陣法師了！"
    我仰頭接住她拋下的果實，清甜汁水滑入喉管的瞬間，幹涸的經脈如同逢春的枯藤。
    正要調侃她爬樹姿勢像隻炸毛貓，林間驚起的夜梟突然扯碎了月光。
    脊梁骨竄上的寒意讓我猛然轉身。
    曾瑤喂到我唇邊的第二顆果實停在半空，她耳畔的銀茉莉無風自動，在西南方向發出蜂鳴般的震顫。
    "怎麽了？"曾萱輕盈落地時踩碎了半塊青銅鏡。
    她順著我的視線望去，指尖糖絲突然繃成筆直的銀線——八百步外的老槐樹下，月光正被某種東西吞噬成扭曲的漩渦。
    我按住突突跳動的太陽穴，係統殘留的靈視效果讓那團黑暗顯出模糊輪廓。
    那東西在看我，或者說在品嚐我們殘留的靈力。
    它移動的方式像墨汁在宣紙上暈染，經過的草木瞬間蒙上灰白色澤。
    曾瑤突然攥緊我的手腕。
    她常年配藥的手指能感知最細微的脈象變化，此刻卻比我還先察覺到異常："阿羽，你的靈力在倒流......"
    夜風卷著星髓果的清香拂過麵頰，我卻聞到了鐵鏽與腐葉交織的味道。
    那團黑暗忽然收縮成豎瞳狀，某種超越聽覺的轟鳴在顱骨深處炸開。
    係統界麵突然彈出猩紅警告框，又在轉瞬之間碎成亂碼。
    曾萱的糖罐摔在地上，滾動的果實在月光下映出無數隻猩紅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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