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後槽牙咬得發酸，丹田裏那枚晶體燙得像是要熔穿經脈。
    暗金霧氣在空間裂縫裏凝成旋渦，曾瑤的狐火被壓得隻剩豆大一點光，她掐著天機訣的手指關節泛白："十二重天外天的禁製鬆動了......"
    話音未落，霧氣中踏出隻纏著鎖魂鏈的皂靴。
    黑袍人每走一步，腳下就綻開朵血蓮狀的咒印。
    當他抬起那張戴著青銅饕餮麵具的臉時，我識海裏的係統突然尖叫著彈出紅光：【警告！
    目標靈力波動超過閾值，建議宿主立即撤離】
    "往生印都敢用的小輩？"沙啞的聲音裹著腥風拍在臉上，我喉頭湧上口鐵鏽味的血。
    曾萱的秋水劍剛出鞘三寸就被威壓碾回劍鞘，她倔強地擋在我斜前方，發間銀鈴叮當亂響。
    黑袍人廣袖翻卷，九道骨刺破空而來。
    我攬著曾家姐妹的腰就地滾開，原先站著的地方炸開三丈深的溝壑。
    曾瑤的靈狐裘被餘波燎焦邊角，她反手將狐火凝成卦盤："兌位傷門，三息後！"
    係統在視網膜上瘋狂刷著《蝕骨密錄》的殘章，我借著曾瑤推算的方位，把最後三枚功德錢拋向巽位。
    當骨刺穿透左肩的瞬間，功德錢恰好結成困龍陣，黑袍人的鎖魂鏈擦著我耳畔釘入岩壁。
    "折壽十年換三息喘息，值嗎？"曾萱邊罵邊往我傷口糊止血散，指尖卻抖得撒出去大半。
    我齜牙咧嘴地摸出把雷符，瞥見她睫毛上凝著細小的冰晶——這丫頭竟把本命寒氣逼出來給我鎮痛。
    黑袍人發出砂紙摩擦般的笑聲，骨刺上突然睜開密密麻麻的血瞳。
    係統突然彈出個猩紅技能框：【燃魂步：消耗30靈力獲得三倍速，副作用：經脈灼傷】
    十丈外的血瞳同時迸發紅光時，我踩著巽位青磚悍然發動技能。
    骨骼發出不堪重負的咯吱聲，但那些致命紅光確實在視網膜上變成了慢動作。
    曾瑤的驚呼聲仿佛隔著水幕傳來："阿羽你的眼睛在流血！"
    鎖魂鏈擦著後頸掠過，我在漫天紅光裏窺見黑袍人抬手的瞬間——他結印時小指會不自然地蜷縮半拍。
    雷符混著舌尖血拍在那處破綻時，饕餮麵具終於"哢"地裂開道縫。
    "鼠輩安敢！"黑袍人暴退三步，暗金霧氣突然翻湧如沸水。
    我單膝跪地咳出帶火苗的血，係統經脈灼傷的警告與曾萱渡來的寒氣在體內絞成冰火兩重天。
    曾瑤突然掰過我下巴，溫軟的唇瓣帶著狐族秘藥渡進來。
    她眼尾飛紅如晚霞，聲音卻凶得很："再敢用這種搏命招式，我就把蝕骨密錄喂給後山的王八！"
    黑袍人周身騰起漆黑咒火，空間開始浮現蛛網狀的裂痕。
    當他要抬手結某種古老法印時，我瞥見鎖魂鏈上閃過熟悉的漕幫暗紋——那分明是我上個月破獲的連環凶殺案裏，凶手特製的玄鐵烙印！
    "等等！"我抹了把糊住視線的血，掏出案宗裏拓印的漕幫血符，"三月十七夜，閣下是不是在......"
    黑袍人的咒印突然滯住，空間裂縫裏傳來令人牙酸的咀嚼聲。
    他麵具下的喘息變得粗重，鎖魂鏈上的血符與我手中的拓印突然共鳴發亮。
    正當我要趁機催動係統解析時，整個靈境突然響起萬千厲鬼哭嚎聲。
    "你竟敢......"黑袍人五指成爪抓向心口，暗金霧氣凝成十二道倒懸的青銅巨鼎，"逼本座用這個——"
    續寫部分）
    黑袍人指尖迸發的黑焰突然化作十二隻浴火鬼爪，每根指節都浮現出扭曲的嬰孩麵孔。
    我踉蹌著撞在青銅鼎上，後背烙鐵般的灼痛中竟聞到自己的焦糊味。
    曾萱的銀鈴鐺在暴虐靈壓下碎成齏粉，她嘔著血還要往我這邊爬："阿羽...兌位...兌位生門......"
    "別算了！"我攥住她染血的衣角，喉管裏擠出的聲音像是砂紙在磨鐵器。
    係統界麵突然跳出個從未見過的金色問號，在視網膜上炸開成《九霄雷動訣》的殘卷——那分明是上個月我結案時，老乞丐用來抵酒錢的破絹布！
    十二鬼爪離眉心隻剩三寸時，曾瑤突然把狐尾纏上我手腕。
    溫熱的妖力裹著幽香衝進經脈，我恍惚看見她本體虛影在身後綻開九條尾巴："狐族禁術·千年劫！
    你會......"
    "會折損五百年道行？"我反手扣住她命門打斷施法，舌尖嚐到功德錢融化的銅腥味，"但我的姑娘們不該為男人拚命。"係統界麵突然被功德金光染成燦金色，那卷雷動訣殘篇在識海裏自動補全——原來所謂機緣，都是自己掙來的因果。
    黑袍人發出的鬼嘯震得岩壁簌簌剝落，我卻在這毀天滅地的威壓裏聽見血管奔湧的聲音。
    曾萱渡來的本命寒氣、曾瑤的狐火、係統裏攢了七十章的功德值，突然在丹田那枚晶體裏擰成螺旋。
    當第一道紫雷劈開暗金霧氣時，我發現自己能看清每粒塵埃的軌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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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能！"黑袍人暴退時撞碎了第七尊青銅鼎，鎖魂鏈上的漕幫血符突然開始反噬，"這是...這是問天閣的......"
    "是趙氏破案法。"我踏著雷光欺身而上，指尖纏繞的紫電幻化成仵作驗屍的銀刀模樣。
    當第十一道鬼爪被雷刀剖開肚腹時，終於露出裏麵蜷縮的怨靈本體——正是半年前漕幫沉屍案的受害者。
    黑袍人麵具裂縫裏滲出黑血："你怎麽可能......"
    "三月十七雨夜，你從停屍房偷走七具屍王。"雷刀劃過玄奧軌跡，我每說一個字，功德金光就更盛一分，"卻忘了給第七具屍體的腳踝補上鎖魂釘。"最後一道紫雷劈中他心口時，十二尊青銅鼎同時發出悲鳴，暗金霧氣裏浮現出萬千冤魂解脫的熒光。
    當啷——
    饕餮麵具墜地碎成八瓣，露出張爬滿屍斑的年輕麵孔。
    曾瑤突然捂住嘴："這不是問天閣三百年前失蹤的......"
    黑袍人殘軀突然化成流沙，鎖魂鏈寸寸斷裂處飛出七顆星辰模樣的光團。
    係統提示音炸得我腦仁生疼：【檢測到渡劫期修士道果，是否融合？】曾萱突然撲過來按住我手："等等！
    這上麵有......"
    已經遲了。
    七顆星辰順著雷光鑽進丹田的瞬間，我仿佛被扔進滾油的火龍腹中。
    靈境穹頂突然降下七彩霞光，曾瑤的狐火不受控製地凝成鳳凰虛影。
    當第六道劫雷劈開我天靈蓋時，居然在識海裏幻化出問天閣的演武場——三百年前的黑袍人正將鎖魂鏈刺入同門後心。
    "原來如此。"我抹去眼角血淚，任由劫雷重塑經脈。
    係統界麵突然彈出個倒計時：【心魔劫剩餘：23時59分】，而視網膜邊緣不知何時多了道細小的裂紋。
    曾萱踮腳給我係上新的銀鈴鐺時，指尖拂過後頸的傷疤："剛才你瞳孔變成豎眸了。"她假裝整理我的衣領，卻悄悄把什麽冰涼的東西塞進內襟。
    不遠處正在清點戰利品的曾瑤突然輕笑："小萱再摸下去，阿羽的腰封都要著火了。"
    正要調笑兩句，腳下突然傳來細微震動。
    那些黑袍人消散後留下的青銅鼎碎片，竟在功德金光中自動拚合成半麵銅鏡。
    當我鬼使神差地伸手觸碰時，鏡麵突然映出落雲山祖師殿的景象——本該空無一人的玄玉座上，赫然坐著個與我九分相似的白發青年！
    "怎麽了？"曾瑤察覺到我的僵硬。
    銅鏡卻在此時化作青煙消散，唯有係統提示留下刺目紅痕：【檢測到異常時空波動，強製任務已發布】
    我攥緊還在發燙的功德錢，望著靈境盡頭新出現的血色月亮。
    那裏飄來的霧氣中，隱約有漕幫旗幟的殘影在翻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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