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屈指彈了彈石門上凸起的饕餮紋，指尖傳來類似警局證物室保險櫃的金屬觸感。
    曾瑤的鴛鴦佩還在吞噬血光，那些甲骨文像被燙傷的蜈蚣般扭曲起來——這讓我想起上個月在凶案現場拚湊碎屍時的排列規律。
    "坎位水紋在寅時三刻會逆流。"曾萱突然扯下束發的紅綢帶，沾著祭壇碎玉上的血漬在地上畫星圖，"趙師兄你看，二十八宿投影每半刻鍾偏移半寸。"
    她發間血珍珠滾落在我掌心，映出個倒置的卦象。
    我忽然記起穿越前偵破連環殺人案時，凶手總在月圓夜用受害者鮮血塗抹的《洛書》殘頁——那些被法醫稱作巫術符號的紋路，此刻正在石門凹陷處緩緩重組。
    輪回鏡殘片突然燙得驚人，我鎖骨下的胎記像是被人按在燒紅的烙鐵上。
    曾瑤的指尖恰在此時點上我後背督脈，溫涼靈力裹著媚香滲入經絡："趙捕頭不妨再往左半寸摸摸？"
    石屑簌簌而落，我指尖觸到個熟悉的菱形凹槽。
    三年前結案時局長頒發的那枚金質勳章，背麵防偽紋路竟與石門機關嚴絲合縫。
    當係統提示音在腦海炸響時，我差點捏碎曾萱遞來的補氣丹。
    【檢測到上古禁製，是否消耗80靈力啟動破譯模式？】
    "趙師兄臉色好嚇人！"曾萱往我嘴裏塞丹藥的動作像在填彈夾，她袖中銀鈴陣已經結成防禦結界，"這些甲骨文在模仿先天八卦的生克軌跡，但每道筆鋒都藏著劍意反噬......"
    我吞下丹藥的同時咬破舌尖，血腥味混著係統灌輸的破解圖譜在視網膜上炸開。
    青銅棺槨突然發出類似防空警報的嗡鳴，滿地碎玉懸浮成周天星辰的布局。
    當曾瑤的鴛鴦佩與我的輪回鏡殘片相撞時，我聽見自己用穿越前的普通話念出結案報告編號："刑偵字第號——開！"
    石門發出老式電梯卡頓的聲響，饕餮紋裂開的瞬間，我看見了二十二歲那年在凶案現場鏡中倒影。
    黑霧湧出的刹那，係統突然彈出滿屏亂碼：
    【警告！記憶融合超載——】
    劇痛像霰彈槍轟進太陽穴，我跪倒在地時看見無數畫麵：穿著中山裝的自己在民國雨巷解剖狐妖，佩青銅劍的自己在唐朝驛站驗屍，還有此刻渾身浴血攥著青鋒劍的......十二個我？
    "趙師兄！"曾萱的銀鈴陣被黑霧腐蝕出破洞，她竟用本體靈力填補缺口，"星圖在逆轉！
    快切斷......"
    曾瑤突然從背後環住我的腰，她發間金步搖刺入我氣海穴："借趙捕頭三成精血一用。"沒等我反應，她竟操縱我的手指沾血在虛空畫出道敕令——正是三年前結案時我親手寫在凶犯額頭的鎮魂符！
    石門轟然洞開時，我聽見十二聲重疊的歎息。
    黑霧凝成的手掌按上我天靈蓋，前世記憶裹著靈力洪流灌入經脈。
    當看清記憶裏那個站在昆侖之巔的玄衣法醫時，我差點捏碎青鋒劍柄——那分明是拿著現代解剖刀的自己！
    "原來刑偵卷宗裏那些懸案......"我抹去鼻血輕笑出聲，周身突然爆發的威壓震飛滿地碎玉，"都是老子前世沒收拾幹淨的爛攤子啊。"
    曾萱的驚呼聲被暴漲的靈力掀翻，我攬住她腰肢騰空時，瞥見輪回鏡裏自己瞳孔變成重瞳。
    金丹期的瓶頸像脆弱的玻璃門被霰彈槍轟碎，元嬰期的靈力漩渦直接染紅了半邊遺跡穹頂。
    "趙捕頭這修為......"曾瑤貼著我後背輕笑，吐息掃得我耳後發燙，"怕是要把掌門師叔氣出心魔呢。"
    整座遺跡開始崩塌時，我左手拽著曾萱的銀鈴索，右臂被曾瑤的綢帶纏住。
    係統突然彈出個冒著雪花的對話框：
    【宿主是否激活"禦劍·破空"技能？剩餘靈力值12】
    "激活個屁！"我踩著墜落的青銅棺蓋滑出墓道，身後坍塌的甬道像被推倒的多米諾骨牌，"曾萱！
    把你荷包裏的雷火彈全扔出去！"
    爆炸氣浪推著我們衝出地麵的瞬間，我聽見自己用上古語言罵了句髒話。
    落雲山的晨鍾恰好撞碎最後一塊墜石，朝陽照在我鎖骨處浮現的紫微帝紋上，山門前兩百三十七級青玉階同時泛起金光。
    "趙師兄的元嬰......"曾萱扯著我袖口小聲驚呼，我這才發現丹田處懸浮著個穿現代警服的元嬰。
    曾瑤的鴛鴦佩突然發出鳳鳴，她指尖撫過我頸側暴起的靈力紋路："趙捕頭可知，紫微帝星現世時，是要收三十六個侍劍仙子的？"
    我們落在山門時，早課鍾聲還餘三響。
    執法長老的驗靈鏡剛照到我身上就炸成碎片，掌門養了三百年的仙鶴突然口吐人言："恭迎帝君歸位。"
    曾萱正踮腳想摸我警服元嬰的肩章，曾瑤卻突然將鴛鴦佩係在我劍穗上。
    山風卷著她那句"三十六個名額"飄向雲海時，我望著功德碑上暴漲的金光數字，突然覺得係統任務清單裏"稱霸修真界"的選項在隱隱發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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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門前的晨霧被朝陽劈成碎金，曾萱指尖還沾著雷火彈的硫磺味，卻已經躊躇滿誌地在我元嬰肩章上畫小烏龜。
    那枚穿著現代警服的元嬰盤坐在丹田氣海，正用和我一模一樣的姿勢揉著太陽穴——方才記憶融合的餘震讓整個識海都在嗡嗡作響。
    "帝君這元嬰倒是標新立異。"曾瑤的鴛鴦佩纏上我劍穗，她借著係結的動作將整個人貼在我右臂，"聽說上古時期有位大能，元嬰是抱著煉丹爐的童子模樣。"
    我正要接話，山道兩側突然傳來潮水般的驚呼。
    七十二峰弟子禦劍而來的劍光把雲海捅成了篩子，最前頭那個踩著酒葫蘆的胖子長老差點撞上功德碑——那碑文上暴漲的金光已經凝成實質，正滴滴答答往下淌著液態靈氣。
    "趙師兄！"曾經在食堂搶過我雞腿的圓臉師弟擠在最前排，他手裏驗靈盤上的數值正在表演什麽叫原地飛升，"你、你的靈力波動把測靈柱撐爆了！"
    我低頭看著掌心流轉的紫微星紋，突然想起穿越前結案報告上的紅色印章。
    當時局長拍著我肩膀說"小趙啊，太耀眼是會招人恨的"，此刻這話在識海裏回響，竟和係統突然彈出的警告框重疊了。
    【檢測到惡意神識標記x3，建議啟動反追蹤協議】
    曾萱突然拽了拽我袖口。
    這丫頭不知何時摸走了我的儲物袋，正舉著那麵輪回鏡殘片當梳妝鏡："趙師兄你瞳孔變色了！
    左眼重瞳裏有團黑霧在轉......哎呀別動！"
    鏡麵倒影裏，我那雙重瞳深處確實浮著三粒朱砂痣般的紅點。
    這讓我想起連環殺人案中，凶手總喜歡在被害人眼球上留下的記號。
    係統突然在視網膜投射出放大的解剖圖——那特麽是三道元嬰期修士才能種下的追魂咒！
    "趙捕頭不妨猜猜，"曾瑤的蔻丹突然點上我左眼瞼，涼得像是法醫室的金屬鑷子，"這三道追魂咒裏，有沒有我當年給負心漢種過的同款？"
    她尾音還打著旋兒，山門前突然炸開百丈霞光。
    掌門帶著三十六峰長老從天而降時，我的警服元嬰突然睜開眼，腰間的配槍虛影"哢嚓"上了膛。
    這該死的係統居然在這種時候彈出提示：
    【稱號"落雲山排麵"已達成，解鎖宗門建設模塊】
    "小友這元嬰......"掌門的白胡子在靈力激蕩中卷成了麻花辮，他養的那隻仙鶴正拚命啄我腰間玉佩，"讓老夫想起三千年前坐化的天機老祖。"
    我忍著抽搐的嘴角把曾萱畫烏龜的手拍開。
    功德碑上的液態靈氣已經匯成溪流，順著青玉階淌成個巨大的八卦陣。
    當最年輕的藥峰長老試圖用玉瓶接取靈液時，我的輪回鏡殘片突然發燙，映出他袖口轉瞬即逝的黑蓮紋——和追魂咒上的魔氣同源！
    "係統，掃描全場。"我在識海裏冷笑，看著突然鋪開的人物關係圖。
    藥峰長老頭像旁明晃晃的"敵對勢力眼線"標簽，和他腰間那枚刻著合歡宗暗紋的玉佩一樣刺眼。
    曾瑤突然輕笑出聲。
    這妖女不知何時摸到了我後頸，正用靈力在我督脈上畫圈："趙捕頭可知，你現在的眼神就像當年審訊我時，發現證物櫃裏有三根頭發不屬於死者......"
    我反手扣住她手腕，借著轉身的動作將一縷神識纏上藥峰長老。
    當那老東西偷偷掐訣時，我的警服元嬰突然抬手做了個射擊動作——丹田處爆發的靈力震蕩，直接把他袖中的傳訊符咒震成了齏粉。
    "今日申時，演武場。"我放開曾瑤的手，突然提高嗓音。
    靈力裹著聲浪滾過七十二峰，驚起無數飛鳥，"我將公開解析石門禁製的破解之道。"
    曾萱興奮地扯斷了自己發帶，而曾瑤的鴛鴦佩突然發出示警般的嗡鳴。
    在漫天歡呼聲中，我盯著藥峰長老抽搐的嘴角，係統地圖上七個正在急速遠離宗門的紅點標識，比功德碑上的金光還要刺眼。
    暮色降臨時，演武場上漂浮的照明符咒像極了現代審訊室的頂燈。
    我把甲骨文破解法門刻在三千枚玉簡上，看著它們如子彈出膛般射向最外圍的記名弟子。
    當有個黑衣雜役彎腰去撿玉簡時，我的重瞳清晰捕捉到他後頸浮現的黑蓮印記——和藥峰長老身上一模一樣的紋路。
    "趙師兄！"曾萱突然從人堆裏鑽出來，發間別著那枚輪回鏡殘片，"藥圃的七星草突然全部枯死了！"
    我按在她肩頭的手頓了頓。
    神識掃過百裏藥田，那些枯死的靈植根部纏繞的魔氣，和三個時辰前藥峰長老袖口泄露的氣息如出一轍。
    係統任務欄突然跳出個血紅的新條目：
    【緊急任務：拔除宗門蛀蟲07）】
    "告訴膳堂準備三千人份的宵夜。"我彈了下曾萱的珍珠發飾，看著藥峰方向逐漸聚攏的陰雲，"今晚的《刑偵破禁術入門課》，咱們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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