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6章 贏得了滿堂喝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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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酥雪白了曉紅一眼,哪裏會不明白丫鬟的心思,分明是看自己受了委屈,想為自己打抱不平。
    “好,如果下次她們在這麽過分,我們就將文琪哥哥的詩亮出來。”
    得到酥雪的應允,曉紅開心的不行。
    “對對對!就應該這樣,讓她們知道知道,誰才是真正的花魁。”
    看著酥雪有些黯然的神色,曉紅也知道自己說的話,刺痛了酥雪的心。
    解釋道:“小姐,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們無力改變些什麽,我隻是想讓你過的更好,不想再看你受委屈。”
    酥雪拉著曉紅的手,展顏一笑:“我知道,我怎麽會不知道呢?”
    “曉紅姐對我最好了,謝謝你一直陪著我。”
    第二天晚上,當曉紅被朝雲的丫鬟故意絆倒,從樓梯上摔下來的時候,酥雪再也忍不住了。
    平時自己受點委屈,忍氣吞聲的也就算了,大家都是苦命人,心想沒必要鬧得太僵。
    可有些人偏偏不這麽想,你越是忍讓,她們就越是得寸進尺!
    酥雪終於爆發了!
    她連忙跑過去,一把推到了朝雲的丫鬟,並將曉紅服了起來。
    “呦呦呦,妹妹這是怎麽了?怎麽還和一個丫鬟動上手了?”
    酥雪剛剛扶起曉紅,樓上便傳來了落雨的譏笑聲。
    “這也不能全怪酥雪妹妹,畢竟她年紀小,還是個丫頭。”。
    在明月樓已經摸爬滾打了這麽久,酥雪怎麽會聽不出,朝雲陰陽怪氣的話?
    不久是想說自己是個小丫頭麽?
    立刻也陰陽道:“謝姐姐大度,姐姐不愧是成名多年的花魁,單是這份氣度,妹妹就遠遠的比不上。”
    都是老陰陽家了,誰怕誰啊?
    你敢說我小,我就敢說你老。
    似乎沒想到平日裏,一向忍氣吞聲的酥雪突然敢頂嘴。
    朝雲和落雨明顯愣了一下,都有些小意外。
    但嘴上自然是不可能服輸,混跡青樓多年,還能讓一個小丫頭給欺負了?
    朝雲不甘示弱的說道:“那是自然,妹妹啊,你還年輕,不懂得東西還有很多。來,站到姐姐身後,姐姐以後啊,好好調教調教你。”
    落雨連忙在一旁幫腔道:“像這樣頑劣不堪的丫頭,確實需要調教,不然將來少不了犯錯,愣著幹什麽?還不快來謝謝朝雲姐姐。”
    酥雪麵露不削之色,調教我?就憑你們也配!
    “這客人還沒上齊呢,兩位姐姐怎麽就開始唱戲了?”
    “這一唱一和的,顯然已經排練好久了吧?不過可惜啊,我可沒有錢打賞給你們,我的錢還得留著給小橘買好吃的。”
    小橘是酥雪養的一隻小黃貓。
    朝雲怒氣衝衝的從樓梯上跑了下來,將袖子挽起,露出了雪白的玉臂。
    “牙尖嘴利的小丫頭片子!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你要撕爛誰的嘴?”
    朝雲的身形仿佛被釘在了樓梯上,麵露尷尬之色,緩緩回過頭。
    “芳姨,我跟酥雪妹妹撓著玩呢。”
    芳姨走到了兩人中間,看了看一臉諂媚的朝雲,又看看滿臉不服的酥雪。
    心中頓時了然,就算不知道經過,也能猜出個八九不離十。
    但她是老鴇,她不是青天大老爺,這明月樓中也不是斷案的地方,更不需要所謂的公平.
    “我是太久沒給你們立規矩了。”
    說著,芳姨毫無征兆的抬起右手,左右開弓,給酥雪和朝雲一人一個耳光。
    酥雪嬌嫩的小臉上,立刻浮現出了五個手指印。
    就連臉皮後的朝雲,連都微微有些紅腫。
    可見芳姨這下並沒有手下留情。
    “我不想管你們那些破事,但我醜話說在前麵,誰要是耽誤了我明月樓的生意,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都給我滾回去補妝!”
    一場鬧劇就在芳姨的手中被輕易化解了。
    小李子趁著沒人,貼在了芳姨的耳邊,說了一遍事情的大概經過。
    “這次真不怪酥雪,朝雲和落雨哪兩個女人,最近是有些過分。”
    芳姨冷冷一笑:“過分?過分到你身上了?我這是什麽地方?”
    “我不管她是誰,沒本事就活該被欺負。”
    “酥雪今天是花魁,我一人打一下,以示懲戒,她要不是花魁,我幫朝雲一起打她!”
    “對對對,芳姨說的對。”
    小李子能說的就這麽多了,畢竟芳姨是個多心狠手辣的人,別人不知道,他是太知道了。
    這麽多年葬送在芳姨手中的丫頭、婦人可不少了。
    華燈初上,月上梢頭。
    姑娘們依舊花枝招展,明月樓一如既往的熱鬧非凡。
    而朝雲早已補好了妝,站在落雨身邊,眼神犀利的看著,娉婷而過的酥雪。
    “黃毛丫頭,害我被芳姨打了一巴掌,這事沒完!”
    落雨安慰道:“不急,日子長著呢,憑姐姐的手段,收拾個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那還不是易如反掌?”
    朝雲仿若要吃人的目光,酥雪不是沒注意到。
    隻不過心有成竹的她,根本不在意。
    一首《酥雪采蓮》已經讓自己穩坐花魁之位。
    今晚,她就要用文琪哥哥送給自己的這一首《飲湖上初晴後雨》。
    狠狠的打朝雲和落雨的臉!
    台下依舊高朋滿座,財主老爺們一個個腦滿腸肥的坐在那裏,手裏握著酒杯,嘴裏說著無所謂的話,眼睛全都瞄在姑娘身上。
    酒過三巡,花魁出場,這也是男人們每天最期待的時間。
    就算不能抱得美人歸,起碼也能知道,今夜花落誰家。
    吟詩作對,附庸風雅,明明是大俗之地,卻偏偏要搞得高雅異常。
    好像不作上兩首詩,便沒有了格調一般。
    不對上兩個對子,這錢好像就白花了。
    酥雪倚靠在欄杆上,平靜的看著這一切,穩超勝卷的她,並不急。
    她在等,等一個機會,等有人拋磚引玉,然後自己在一鳴驚人。
    用餘光看了一眼搔首弄姿的朝雲與落雨,酥雪心中冷笑。
    今夜過後,這明月樓中,花魁便隻有一個,那就是我酥雪。
    終於在漫長的等待過後,一個書生做了首詩,贏得了滿堂喝彩!
    更是得到了與花魁共度良宵的機會!
    書生四麵抱拳行禮,一眼就看中了酥雪姑娘。
    說實話,他今天就是奔著酥雪姑娘來的,他向看看《酥雪采蓮》的原型。
    豔名遠播的酥雪姑娘,到底有何妙處。
    書生盯著樓上的酥雪,與老鴇一陣眼神交流,過後芳姨暗自點頭。
    正當書生要上樓抱得美人歸,樓上的酥雪卻突然說話了。
    “公子有心了,可這首詩在奴家看來,雖然也是極好,但終究差了一些。”
    “嘶!”
    樓下響起一片吸氣聲。
    “酥雪這丫頭搞什麽?”
    “不知道,但我知道她慘嘍,你看芳姨的眼神。”
    “這首詩確實比《酥雪采蓮》差了一些,但已是不可多得的佳作了。”
    眾人議論紛紛,指指點點,而朝雲和落雨樂嗬嗬的抱著肩膀看戲,如果酥雪因為這件事兒受到責罰,那簡直是太好不過了。
    而書生尷尬的站在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漲紅了臉,不服氣的說道:“還請酥雪姑娘不吝賜教。”
    “在下這首詩,差在了哪裏?”
    酥雪自然看到了芳姨要殺人的目光,但她並不在意。
    隻要自己能給明月樓帶來利益,讓芳姨給自己洗腳都行。
    微微欠身,用銀鈴般的嗓音說道:“賜教不敢當,奴家也沒這個資格。”
    “但前幾日,有人新送給了我一首詩,奴家請公子品鑒可好?”
    書生負手而立,眼神中流露出不削。
    似乎在說,你能懂個屁。
    “說來聽聽,有不足之處,我會給你指正出來。”
    將折扇在胸前輕搖,頗有點文人大家的風範。
    麵對書生的輕視,酥雪也不生氣,反而微笑著說道:“好,公子聽好了。”
    “這首詩的名字叫《飲湖上初晴後雨》是文琪哥哥前幾天送給我的。”
    酥雪的整個人在這一刻都柔和了起來,目光仿佛陷入了當日的回憶。
    “水光瀲灩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
    “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
    書生愣住了。
    老鴇愣住了。
    朝雲和落雨也愣住了。
    就連滿堂的賓客都愣住了。
    人聲鼎沸的明月樓在這一刻,落針可聞。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二樓那個陷入回憶的身影上。
    酥雪的目光不在在場任何一個人身上,望著窗外的月亮,她似乎看的很遠、很遠
    書生沉默,他確實自愧不如。
    老鴇沉默了,執掌明月樓多年,她知道一首好詩能操作的空間太多了,也比誰都知道,這能帶來多大的利益!
    朝雲和落雨對視了一眼之後,也都沉默了,心裏暗恨著文琪那個王八蛋!
    辛辛苦苦的伺候了三個月,還不如個毛都沒長齊的小丫頭。
    滿堂的賓客則是在短暫的沉默過後,爆發出了驚天的掌聲!
    “好詩!”
    “的確是好詩!”
    “妙啊!”
    “能寫下此詩者,當真有經世之才啊!”
    聽人眾人的稱讚聲,書生默默的向酥雪拱了拱手,灰溜溜的走了。
    隻不過,眼底再也看不見了不削之色,取而代之的更多是羞愧。
    而眾人在短暫的幾乎過後,有開始談論起了文琪這個人。
    進場出入明月樓的人,自然是認識文琪的,隻不過沒想到這個不喜談笑的家夥竟有這種經世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