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這我金主,我也得罪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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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糜竺聽完了過往,知曉衛臻這個小老弟很實誠,也沒有炫耀的意思,故而隻是羨慕,並未有別的想法。
同時也明白了衛臻和許澤的關係。
許澤麾下精銳到了一定的年歲,待削減的時候,肯定會有衛臻來收容,甚至是他出遣散費,怪不得許澤能養得起這麽多精銳騎兵。
曹氏的宗親都養不起這麽多。
如今整個大漢自己地盤裏有一萬多騎兵,其中三成的精銳在許澤這裏,還有三成歸許都皇家,實際上是掌控在丞相手中。
剩下四成才是所有將領共分。
這背後和功績雖然息息相關,但也和底蘊是否雄厚極有關係。
一般的將軍不可能養得起。
衛臻抓了幾個沒死的山賊過來,用了些許手段讓他們吐出點消息。
回來風輕雲淡的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擦著血和糜竺道:“糜君,這些人是東武城來的人,那就是崔張所派。”
“不過他們沒承認,我也拿不到證據。”
“依在下看來,子泓兄長如今最想要的應該是漕運之權、好設立鹽鐵官吏,我這裏有個首領的首級,我持此首級,先去清河城,如何?”
糜竺知道衛臻很有才能,不扭捏的拱手,道:“在下定將商隊安全帶到清河,兄弟且先行一步。”
“好!”
衛臻滿麵春風,帶一隊人馬疾馳而去,離開了連綿數裏的商隊,此刻他們這些人還要留下將這些屍首收拾好,或是帶去給當地衙署,或是就地丟在山溝裏。
……
一日夜後,許澤收到了消息,聽聞衛臻遭山賊劫掠。
他叫來了華歆,請四族來商議日後官商之事。
不過崔氏未曾來,張氏也隻有那張葉在附近方才應承。
其餘房家、傅家都來了兩個上年紀的族老。
許澤在商議的會上提出將境內的私學轉為官學,讓許靖、禰衡、楊修前來主此事。
再興刑罰、重法度,清查過往貪腐以及官商勾結之賬目。
且要收歸幾條重要的山地、田土為官署所有。
一下子遭到了劇烈反對。
傅氏家族來的人名叫傅栗,字伯廩,在當地是個頗有聲望的老一輩學究,在家研習經學義生,雖沒有教出過什麽高徒,但是在私學之中也有官吏之輩。
自詡清流。
他據理力爭許久,揚言自家有許多族人先輩都葬在那條路上,若是征用的話等同於挖了祖墳,許澤在堂上主位一言不發,隻是靜靜地聽。
右手一直被賈詡死死地摁著。
賈詡是生怕他直接殺人。
以前可以殺,現在殺不得。
令人哭笑不得的是,以前可以殺的時候必須要以仁義立本,曹公如此,君侯亦是如此,現在雖然殺不得了,但也不需要仁義立本了。
主要是殺了人,動人祖墳,以威勢強壓,對君侯日後壞處實在是太多,沒必要去汙染自己的羽毛!
“君侯此舉,陷老朽一族於傾覆也!君侯雖有神威,卻也有仁愛之名,淮南、河南百姓奉君侯威神明,傳頌君侯之功績,難道至我清河,便要盡使屠刀,以向我等定疆之族不成?”
“若如此,民心不服,聖駕、丞相又豈能不責怪?!”
“至於興法度、辦官學,老朽倒是樂見其成,畢竟無論私學還是官學,傅氏篤行此事多年,風聞口碑傳於清河,哪怕崔氏也要讚歎幾分,自我傅氏學子之中挑選高足。”
“我等家族,無關日月更迭、天朝陰晴,皆篤行本分,為大漢默默耕耘,從未有過逾越規矩的惡行,君侯管轄清河、刺史督我冀州,可不能寒了人心呐。”
“不錯!”
張葉聞言坐得安穩了些,他今日本來打算來裝孫子的,卻不料這傅家的老頭,還真能在大義上壓著許澤。
讓這武將拔不出倚天劍來。
每句話都說在了點子上,且訴說了這些年來四族維係百姓安危的功績,這些功績雖然不算什麽功不可沒,但是卻也不能忽視。
既然曹軍打的是仁義的旗號,那肯定不能輕易的丟棄。
這就是道德權威的力量,至少傅氏在民間還是有很多門生的。
如此,今日這商議也就好談了,隻需逼近幾步,再退一大步,便可又贏得刺史、許君侯的好意,又可保住很多利益。
畢竟大家求得安寧共存,共同治理清河,都不想把清河郡弄成一片廢墟。
張葉在家中得到很多族老、兄長吩咐,不可和許澤交惡,但是也不能輕易的脫離立場,需要保持中立。
畢竟,他們在並州還有高幹為友,可以組織私兵日後護衛道路,扼住行商、販夫走卒的命脈,曹操短時間內沒有那麽多人手,便還能實現自治。
自治,對於這些家族來說是一個很美妙的詞。
而且他們至今對曹操的印象似乎還停留在過去的曹氏阿瞞,哪怕曹老板已經貴為丞相,實際掌控大權,私底下依然會當做得誌的小人來看待。
正是相持不下的時候。
門外,衛臻的身影出現,手持一個首級,大步流星而來,那包袱的血跡早已全幹,味道也已經不那麽難聞。
瘦高修長的衛臻一隻手背著,麵色冷淡,隨手將首級扔在了地上,滾到眾人眼前。
許澤當即起身:“公振!發生什麽了?”
衛臻掃視在場這些族老,傅家和房家那幾位驚得立起身來,他冷哼道:“諸位都是當地豪族族老,竟幹出半路截殺商旅這等事來。”
“吾家馬隊所帶皆是糧食,清河城遭大戰之禍,流民多出數萬無家可歸,既需工事容身,又要錢糧養家,這些糧食也敢搶?!”
“你們不知我衛氏乃是陛下欽點的官商世家嗎!?”
“我衛臻每年繳納的商稅,能買你們四族所有族人的命!!”
衛臻這話囂張至極,而且連許澤都不理,足見其憤怒燒到了何等地步。
方才那傅栗戰戰兢兢,嘴唇發白,幾次想要開口,但是懾於衛臻的氣勢和他腰間的刀,根本說不出話來。
倒是又有族老忙道:“你,你是何人,莫要血口噴人,怎會有人截殺你商隊?!”
“商賈為利,你說那糧食是賑災,就是賑災了嗎?”
“嗬嗬!”聞言衛臻冷笑,轉身麵對那白發蒼蒼的老者,道:“老狗有所不知,君侯每次大戰之後,衛氏必有糧食賑災,已成習慣,你可向各地打聽。”
“戰非民之罪也,區區糧食不成補償,但每年收成隻要足,我衛氏責無旁貸。”
“公振!”許澤又喚了一聲。
“君侯你別管!”衛臻這次才躬身而下,朗聲道:“我知君侯不忍,欲以仁善相待,可今日之事涉及某的臉麵和性命,誰勸都沒用!”
許澤眉頭挑了幾下,暗暗和賈詡對視,一老一小相繼點頭。
演技真不錯。
旋即許澤猛然抬頭,氣急敗壞的道:“你們,你們到底誰幹的,倒是說啊!!這衛公振乃是我背後金主,我也得罪不起啊!”
張葉聽完坐不住了,沒來由的抖了幾下。
什麽叫金主……你都得罪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