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怎麽?陸伯言沒告訴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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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著急,當然不著急,現在我是一點都不急!”
    曹洪找了個位置坐下,興奮的說著:“斬獲輜重無數,戰馬得了五百餘匹,追殺出去幾十裏,連破三座山上營寨,趁此火勢殺得袁紹是潰不成軍!”
    “可惜,可惜的是他臨到井陘之前又走了,沒能遇到他,否則定擒他回許都,豈不是首功!”
    曹仁又瞥了一眼,暗暗搖頭:“之前你可不是這麽說的,生怕動到自己部曲精銳,將兵馬名冊藏著掖著,打趙國、大陸澤也是摳摳搜搜,打我的主意。”
    這倆族兄弟還真是了解彼此心眼,之前就在藏兵力,不敢全數進攻,是以都想對方往上頂,也就是兩人同出一族,這些年來並肩作戰關係鐵,不然早打起來了。
    換個人來搭檔,恐怕什麽事都幹不成。
    要犧牲的時候都留心眼子派領了安家費的新兵、弱兵去,豈能成大事。
    曹仁背手起身,沉靜的思量著,中氣十足的道:“早在趙國交戰之前我就斷言過,當時看似折損極大,可若是到如今秋後大戰,反而又不大了。”
    “袁紹陳兵十二萬布置在常山、巨鹿,如今還剩幾何?是以為將這要統籌全局,譬如丞相,巋然不動,當稱兵法大家。”
    “他又不在,你何必……”曹洪神態嫌棄的往後看了一眼,又湊近道:“關雲長去追高覽了,若是被他拿下……”
    “妙才還將兵馬支出來援他,咱們倒成了守城之將了,不如也南掠功績?”
    曹仁眼眉一挑,其實他正有此意,隻是不好開口說出來,曹洪一言可謂是正中下懷。
    “子廉是說巨鹿吧?”
    如今攻下常山井陘,若是轉而奇襲巨鹿,可讓大陸澤守軍前後難顧,決計難以抵擋,自然能夠輕而易舉的拿下,如此也是一樁功績。
    “不錯!”
    “其實我亦有此想,你我一同去和丞相進言如何?”
    曹仁拉了曹洪一把,兩兄弟一拍即合,當即就去,結果曹操聽後麵露讚許的誇了曹仁。
    “子孝經此一戰,成長巨甚,日後可指揮大軍作戰,為上將之資也。”
    曹操樂嗬一聲:“許子泓猛將之資,卻還未曾有數十萬軍大戰之曆,不如子孝也。”
    曹仁麵色一喜,大哥是懂我的,這麽誇我是真聽得進去。
    曹操行走了幾步,向帳內文武語重心長的解釋:“若隻看趙國之戰,我們死八千餘人,傷一萬四兵士,而袁紹隻損失了精兵五千和一郡國之地,實際上是各有勝負。”
    “可那隻是一處關鍵戰役,真正的全局之爭在常山,在井陘防線,此時若是再看,敵我損失如何?”
    曹仁笑著道:“敵潰散十一萬,而我等則收容得四萬餘雜兵待整軍,各部都能得到補充。”
    “丞相之心胸,恐怕世間難有人能猜到,真是精妙。”
    “是啊!當時末將還以為損耗大量兵馬拿下趙國,是為了過幾年做準備,打完這一場就修生養息呢!”
    “那時末將還詫異,這趙國久不耕耘,郡國重置為郡,遷百姓耕種,也要逐漸耕耘靜養方才能有成效,取來作甚?”
    “哈哈哈!公明此想與我同樣!”
    “如今天命在我大漢,降下天罰於袁氏,太行八陘皆在丞相之手,袁氏聲名狼藉,即便袁紹麾下有再多能人異士也無用。”
    “哈哈!”
    帳中一派歡慶,人人皆是笑聲不斷,激動發言,此大略之勝中還有各部加在一起十幾二十場追殺大勝,簡直是氣勢如虹。
    笑了半晌,曹仁忙正色拱手,說起正事來:“丞相,巨鹿之事如何?快下令於末將,三日之內攻至薄落亭,再立盛威!”
    “不必了,”曹操舒展右臂,搭在了曹仁肩頭,笑道:“早前本相令人以流言禍亂巨鹿,言袁紹大敗,急需救援,而後命子和領虎豹騎至沿途伏擊,見到援軍、糧車即可出擊突襲,定有斬獲。”
    曹仁兩眼一怔。
    哦,合著剛才誇我……是為了現在拒我!害我跟著傻樂了這麽久,原來給子和了!
    嗯?不對,子和是我弟,他立功不就等於我立功?倒是也不錯。
    曹仁點頭感慨:“還是丞相高瞻遠矚。”
    曹洪咋舌了一下,欲言又止。
    ……
    揚州。
    樅陽渡。
    “子泓,子泓啊,真乃是江東之支柱、大漢之棟梁也,這數江沿岸八十餘縣的稅收,你不收誰來收呢?”
    孫策拉著許澤的手,在船頭上笑著說道,而且言語之中頗有豪氣。
    “你之前不是說還要再議嗎?”
    許澤奇怪的看著孫策,之前態度可不是這樣的呀,冀州戰報現在還沒傳過來呢?
    他湊近神秘一笑:“你已知道北方戰局了?”
    孫策一怔,不由感歎:“用兵深入趙地,趕十月秋風時,以西北風助火勢,曹丞相看似無計可施強攻險地,其實是為了全盤大勝,推進至井陘。”
    “是也不是?”
    “真厲害,阿策也是用兵的高手啊,”許澤言不由衷的誇讚著,實際上眼神瞥向了周瑜。
    孫策也看到了這眼神,輕咳道:“咳,的確是公瑾告訴我的,他看了地形之後,深思數個日夜,又從探報之中印證,最後查到你揚州府將庫藏一年的夷州硫磺罐送了三船去許都,登時什麽都明白了。”
    “你許子泓開水道漕運,竟還有這等妙用。”
    “用兵顧慮大局,所見之處乃他人之不能見,即便是發現也完了。”
    許澤展言而笑,賈詡在旁扇著羽扇說道:“是也,此前孫君侯恐怕以為折損過大乃是戰事受阻強取勝利,其實若全局來看,我軍不過隻是耗損了趙國之兵而已。”
    “如今井陘天罰坐實,不知要省去多少兵馬損傷,大勢在手,北方收複隻是時間問題。”
    “賈老說得對,”孫策和善的點頭。
    這下許、賈兩人都不明白了。
    這孫策今日是怎麽了?到底經曆了怎樣的心路曆程,竟然轉變這麽大?
    許澤隨意的打趣了兩句,然後將話題拉了回來:“阿策,今日約你來樅陽便是再議江東稅收之事。”
    孫策目光一愣,抬手道:“等等,我早就答應了啊,自然歸州牧府所有,我孫家隻要每年五厘之利,求一個富足家資、壯大宗族。”
    “這話,陸伯言沒告訴你嗎?”
    孫策左看右看眨著眼,神情茫然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