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諸事順利,準備衣錦還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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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韓融、趙戩的眼裏,許澤絕對不會無的放矢,他既然敢在朝堂上說出這種提議,那麽背後不知做了多少努力。
    也許台閣、丞相府早就已經暗中答應,才會大張旗鼓的說出來,至於問詢他們公卿的意見,不過又是一個過場而已。
    為的是找出不臣之心,然後加以整治,這種事已經不少見了,這幾年來丞相府經常這麽幹。
    以往大家沒有長遠的打算也就罷了,現在既然背後都有家族歸附,就不能隨便丟到如今的地位。
    他們三公九卿的地位來得不容易啊,那是護著陛下從長安逃到這許都來,方才得到的護駕之功,這要是沒點眼力見,以後沒了可咋整。
    許子泓,最多三十年,有什麽忍不得的,難道他還能三十年不犯錯?
    世家在私底下交談時,其實也是達成一種共識的,許子泓再驚才絕豔,也隻有幾十年的壽命,等他老了,影響力會逐漸消退,而家族乃是薪火相傳,代代皆有人才,總歸是占據更大優勢的。
    他們幾個這一答應,接下來各派係也都附和起來,這件事就好辦了,連曹操都無需發話,便能憑借自己達成目的。
    當然了,曹操現在也不知道許澤要幹什麽,忽然提出這種建議,感覺是利好陛下的提議,卻不好當殿駁斥。
    待散議之後,再問問他。
    ……
    退朝。
    許澤剛出門,就被攔截住叫去了丞相府,他囑托典韋、許褚一定要緊跟著司馬防,絕對不能讓他有時機回家先把書藏起來,要讓司馬府在許都的藏書全部搬去青州。
    “那你咋辦?你幹了這麽大事,丞相不得扒了你的皮啊?”
    典韋遲疑駐足不想丟下許澤,他明白這一去肯定要挨罵,但是被罰倒是不可能,許都城已經逐漸沒人治得了他了。
    許澤不耐的板著臉:“你管我幹什麽,我分點利益給丞相不就是了,你先去司馬府,把他家裏的書籍搬走。”
    不遠處的司馬防聽完簡直是生無可戀,但是又不得不笑,所以在一旁麵皮不斷的抽搐。
    你們要不要說得小聲一點,老朽根本不想聽見這些話。
    哪有人說這種話還當著別人麵說的,未免太過囂張了!
    當然了,他們的確有囂張的資本。
    司馬防神色複雜的瞥了許澤一眼,希望他去到丞相府,被狠狠地整治一番吧,畢竟是在朝堂上說出了讓丞相也始料不及的大計。
    掌權者麵對即將脫離掌控的人,總歸會有不滿,一旦生出嫌隙,以後許子泓想再在許都橫著走,便是不可能了。
    ……
    丞相府。
    “你搞什麽?啊?說!你到底要搞什麽!”曹操氣急敗壞的道。
    許澤聳了聳肩:“就,東搞一下,西搞一下這樣子嘛……”
    “我問你要幹什麽!什麽叫增設衙門捕役,自下而上為天子直隸,你真要給皇家訓一支親軍嗎?”
    “說!立刻告訴本相,許子泓!你要幹什麽!”
    曹操就差伸手去提許澤的耳尖了,可惜個子矮,還得踮腳。
    許澤歎道:“說實話?”
    “那肯定說實話啊!”
    曹操氣得瞥了他一眼,這種事不提前知會一聲,這不是故意為之嗎!
    許澤撓了撓頭道:“我揚州軍中,今年預計要退一萬多老兵,我承諾以差事代替遣散、安家的費用,讓他們平穩落地。”
    “落地!?”曹操一聽這話氣就不打一處來,“跟著你許子泓打仗,難不成還是在天上飛?”
    “不行,若是這種理由本相絕對不允許,這豈不是讓整個大漢幫你兜住揚州的遣散支出嗎?莫說那些宗親知曉,就算是外姓的將軍知道,也定要鬧事。”
    許澤微微一笑,根本不慌,拱手改口道:“嶽丈,小婿其實隻有八千人要遣散,其他的還可再征戰一年。”
    曹操一聽,誒?氣一下子消了好多,腰板也逐漸站直了,然後長舒一口氣:“八千,唉,還是難辦啊。”
    “哦,小婿忘記了,好像隻有六千。”
    “那就好辦了,”曹操眉開眼笑,伸手拍打著許澤的肩頭:“子泓來回奔波,勞累非常,尋常人不能比也,回宅邸去好生休息。”
    “此事,本相會命台閣抓緊。”
    “那就多謝嶽父了,”許澤深鞠一躬,搞定離去。
    其實他就五千人而已,還餘下一千人的空餘,可以舉任捕役。
    退役的兵馬轉為捕快暫且安置,能夠對治安有好處。
    日後再重新招募新的捕快,逐年輸入新鮮血液,在每個衙署都設兵械庫,而軍營設甲胄庫,一旦有緊急的戰事,這些捕快還能為兵。
    如此,閑時斷案,戰時參軍,便可將兵馬轉為預備。
    看似隻是簡單的身份轉變,但實際上,可以巧立的賬目名頭也就更多了。
    其中的水深,要真正曆經的官吏才能明白。
    “你準備一下,過段時日,隨我去一趟中山無極縣。”
    “去幹什麽?”許澤忽而聽見這話,神情還有些詫異,那可是自己夢開始的地方喲。
    “駐軍於無極縣,而後北出去見袁紹,他此前有一約,想讓我秋後至邊境和談。”
    “唏,現在想起和好了嗎。”許澤麵露譏諷的笑了笑。
    但很快,靈機一動,眉頭又挑了幾下,曹操一看他這模樣,立刻警惕:“你想幹什麽?”
    “沒,”許澤擺了擺手,“想起要在袁紹麵前耀武揚威,心情大好。”
    “點好宿衛,一同前往,此次本相要單騎赴會!你們隨行。”
    許澤:“……”
    “說話!”
    “好個單騎赴會,丞相英明神武、神威蓋世,古往今來幾人能比?”許澤麵色激昂,敬佩拱手。
    呸,臭不要臉!
    ……
    司馬府。
    典韋、許褚前腳剛到,許澤後腳就趕上來了。
    “這麽快?”
    典韋詫異得很,不會給人跪了吧?這人不要臉皮之後,的確可以天下無敵。
    “那是,幾句話就搞定了,”許澤咧嘴而笑,“我分幾千名額給丞相不就是了,他麾下一樣有兵馬要退伍,這麽弄不知要省多少錢。”
    真要遣散幾萬人的兵馬,那不得花出去幾千萬甚至幾萬萬錢,有些人可能還在功勞簿上呢。
    給他解決一個難題的同時,解決自己的難題,而後還可在揚州各衙署安插自己的耳目,至於新建衙門的錢,陛下來出!
    這種好事上哪兒找去。
    “既如此,開始抄家吧。”
    典韋帶人進了司馬府,兩隊人馬大步流星直奔後院,有個年輕人持劍衝了出來喝道:“你們是何人?憑什麽查抄我司馬府!司馬氏犯了什麽罪?天子腳下,難道沒有王法嗎?竟然行此賊匪之事!”
    許澤看他眉清目秀,一身青衣,笑道:“你是仲達的弟弟,司馬孚吧?”
    司馬孚字叔達,少年時就有不小的名聲,自幼時便是溫厚謙讓,不與人爭奪。
    且性子寧靜,常在家中研讀兵書,其實性情是和孔明差不多的,隻是天資上各有不同而已。
    “是,如何?許君侯赫赫神威,為何偏偏向我司馬家逞凶,如有威勢不如向北方、西方的賊人,亦或是海外蠻夷,為何要欺淩漢人!”
    “說得好,扯大義的旗子。”
    許澤嘴角隻揚了一邊,明顯就是皮笑肉不笑的冷意,司馬防見狀上去便是一巴掌:“放肆!怎敢在君侯麵前大放厥詞,跪下!”
    父命不敢違背,司馬孚直接跪地匍匐。
    司馬防笑道:“君侯莫怪,犬子年少無知。”
    “挺不錯的,我喜歡有氣節的年輕人,待日後若有文論,可以入青州學派,至揚州府任文學掾,司馬公可有意?”
    “還不謝謝君侯!”
    司馬防拿不準許澤這話的意思,為何有了仲達,卻還要叔達呢?難道說他其實對我司馬氏的子弟很看好?
    但是,礙於之前的過節隻能這般反道而行之?
    司馬防哪裏想得到,許澤是要讓賈詡把司馬氏後裔全部盯死。
    至少讓他們幾百年不能出頭才行。
    “叔達,你可願去?”
    許澤居高臨下的問道。
    “學生,學生……”司馬孚抬頭來看了看父親的臉色,見他點頭,方才道:“學生願意。”
    “那好,你親自督運你家族的書籍往青徐的泰山學府新址,事成之後可以在學府入學,聽孔師、許師的講學。”
    “三年為期,待期滿之後到揚州任職,待運送後,我便算你一樁功績,”許澤板著臉,冷淡的道:“你記住,你立下的功績,可以對你兄長有幫助。”
    “同樣,你兄長若有功績,對你也有幫助,若是你們誰人闖了禍,也是一起受罰。”
    真狠啊……
    司馬防心裏想道。
    這樣一來,這兩兄弟看似都在許子泓麾下,可實際上根本見不上麵。
    日子,恐怕不會好過。
    可是,許子泓招攬,怎麽敢拒絕呢?上一個拒絕的便是仲達,給司馬家招來了多大的禍端……
    若是再拒絕一次,隻怕全族今日就要給揚了。
    許南營的兄弟把書籍搜出來,堆在前院之中,堆得好似五座小山一般。
    其實這時候都已經不用再檢查了,畢竟兩人已然說好,但許澤還是隨意的翻看了幾本,對司馬防認真的道:“司馬公放心吧。”
    “今日之事,看似強橫,其實對你一族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青州學派,日後定是官學地位,陛下定會指為太學,擢升孔、許二位大儒的地位。”
    說不定為了奠定青州學派的地位,還會讓孔融、許靖其中一人來任太傅。
    “啊,多,多謝許君侯……”
    司馬防哪裏不明白這話,這肯定是許子泓網開一麵,願意給司馬家留一條後路。
    “不必,”許澤背起了手,道:“其實我這人挺善良的。”
    ……
    征東將軍府。
    賈詡睡了一整日,打著嗬欠醒來,聽許褚說起今日去司馬府抄家,還收了司馬孚進青州學派,又讓他督運十二車藏書典籍去青州的消息。
    一時眉頭緊皺,思考萬千。
    君侯原諒司馬懿了嗎?
    應該沒有。
    “差人去一趟泰山學院,將此事告訴許靖、孔融,另外讓沿途道路上注意,最好是叫車馬到不了泰山。”
    “而且,這個司馬孚到了青州學派,不能傳出天才之名。”
    “這樣一來,便不是君侯迫害了,而是司馬氏的確扶不起來,對吧?”
    許褚聽完,愣神了半晌,心中實在是百感交集,這人心思簡直太歹毒了。
    君侯明明就打算給司馬氏留一線生機的,你這是恨不得人家後代全部泯然常人。
    賈詡看他發愣,還催促道:“快去啊,愣在這裏幹什麽?”
    許褚咋舌不悅:“君侯若是知道怎麽辦?”
    “無妨,此事老朽可以全權負責。”賈詡不由分說,麵容篤定,然後又耐心的解釋道:“許都尉你有所不知,君侯宅心仁厚,可他和司馬氏的仇怨早就已經是死仇了,這一代不能報,可下一代呢?”
    “日後君侯的子嗣,家族興旺起來,數百年後依然會有一個由盛轉衰的態勢,那時若是風水輪流轉,那司馬氏難道不會因此記恨?”
    “老朽為屬臣,那便是要為君侯掃除一切障礙才對。”
    “嗯,也有道理。”
    這麽一想,許褚也覺得司馬氏放不得,君侯宅心仁厚、寬宏大量,那是他的事,可這家族其實放不得。
    總得有人,站出來做這個惡人。
    “許某這就差人前去。”
    ……
    一旬之後,許澤在許都已經呆了一段時日,朝堂之上的提議,大多都已說完,唯一還差河東財資。
    他刻意留著這些不說,想再等一點火候,再和韓融、趙戩提及,於是先準備勇士、行裝,和曹操北上去中山無極。
    這次,可是真正意義上的回去,某種意義上,也算是衣錦還鄉了。
    為此,甄儼在許澤的府邸門口苦等了好幾日,隻為恭賀他一句,同時請他看看老宅現在是否還安在。
    畢竟,甄氏的祖地在那,當時被驅趕出來,並沒來得及處理遷移。
    許澤隨意敷衍了幾句,算是答應下來。
    甄儼千恩萬謝,甚至有點淚光,這些年流離在外,此時又不能歸鄉,最終還是要請求許子泓,幫忙瞥一眼,實在是……心中悔恨難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