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誰先失態,誰就輸了哦

字數:4163   加入書籤

A+A-


    “主公若能如此隱忍,則未來未必沒有回轉之機。”
    田豐已經很努力了,趁著曹軍沒空北征,勉強達成了境內收支平穩,百姓安定。
    現在袁紹願意隱忍換來喘息之機,讓他們這些謀臣也是倍感輕鬆,至少不是之前那種,自己還要努力,卻又有個主公在對著幹的光景了。
    ……
    袁紹本來想將會麵的地點薊城的黃金台舊址,但擔心太過深入腹地,曹操定然不會來,於是定在了範陽南麵的樊輿亭。
    依著盧水建造了古城高台,留有很多坐席,且準備山珍海味,請北方的商賈至此地,運來了很多用於裝飾的木材、絲綢。
    袁氏雖然已沒落,現今是岌岌可危,可場麵上袁紹也不願將就半分。
    有如此布置,北方的百姓自然知曉此消息,幽州的很多氏族曆經了劉虞、公孫瓚、袁紹三治,現在根本都不想對比他們三人,最想看到的反而是回歸大漢。
    所以雖然消息隻傳出來一旬之久,卻是已傳到了幾萬人的耳中,無論權勢家業大小,都在盼著這一日到來。
    此時的曹操,已達無極縣,和許澤一起去甄氏的當年的祖宅。
    沿途路上有不少人來看進城的兵馬,許澤領兵千騎,身旁皆是勇武的壯碩將軍,肅殺之風撲麵而來。
    臨近秋日,天氣也不似夏日般灼熱,吹拂而過的風皆有蕭條之感。
    “那真是,真是許子泓。”
    “許掌馬啊。”
    “當初可是和我們一起走商的。”
    “那時候不知道,早知和他一起南下享清福了。”
    “現在去見他還來不來得及啊?”
    “趕緊跑吧,不被認出來抓去打一頓就算好的了!”
    歡聲笑語中,百姓、豪族耳目們目送許澤等進了中山衙署。
    此事傳於縣城之內也算是一樁大事,街頭巷尾的人都是在爭相交談,進衙署之後,曹操打趣道:“方才路上,見到許多人都在盯著你竊竊私語,難道說你當年在無極縣的人望還真不錯?”
    “我也看到了幾個,”許澤將刀取下放在一旁,提起了文武袍的下擺坐在下首位,笑著說道:“有一個還是當時走商時的副手。”
    “他們應該是記得當年棄我而走的事情,隻敢看卻不敢來認。”
    “這也正常,誰能想到今日的你會如此風光的回來呢?”曹操自己都是如夢似幻,若非真的坐上了相國之位,還得到了人心依附,他也想不到自己會有今日。
    而且,此生的戰績已成傳說,不知還要傳頌多少年。
    “不,我覺得他們就應該想到,當初製桑皮紙、雞精、藥材,提出行商的理念,且還預見過中原大亂,緊守家業,至少惠及了半個縣的百姓,”許澤解釋道,“小婿那時就有不少老一輩的儒生誇讚,說我頗有奇人異士之感,所學高深莫測。”
    “可就是這樣,依然敗給了一封書信。”
    還是那張夫人太短見了,她想要的是攀附,而不是自強,她沒有那種大宅主母的魄力和遠見,精打細算的全是怎麽將女兒一個個賣給好人家。
    現在好了,五個女兒全在揚州宅院裏呢,許澤和她們之間的關係仍還在修複之中,已經快再次來電了。
    “向來如此,不算奇怪。”
    曹操平靜的道,但說到這個話題,眼神也凝重了起來,從魏郡到清河,再到巨鹿而進中山,常山郡是關羽治理,所以就沒去。
    畢竟在郡外都能聽到關羽的英雄之名,故此自然是沒必要去了。
    而其他四郡之地,都有曹氏、夏侯氏宗親霸權的影子,這是勳貴強占便利,利用職權來壯大自家的財資。
    曹操以前不嚴查這些事,現在的確該慢慢的理清,才能不落人口實。
    日後若是真的要進公位,這些事留在暗地裏,一定會被口誅筆伐。
    “以子廉為重,子孝、元讓竟然也有參與,幾乎是要瓜分了四郡財資。”
    曹操對於此也是甚感失望,雖然並沒有鬧到怨聲載道,可攬財巨甚,也很難得到民眾依附了。
    無形之中,真正收取冀州恐怕還需要多遲數年。
    但是有一事卻又很耐人尋味,冀州的這些百姓,竟然也樂得接受。
    這就說明,袁紹當時治冀州的稅,很高昂,給百姓留下的無非也隻是溫飽而已。
    其餘的盡皆收入府庫之中,看似惠政,其實也是霸權無比。
    曹操想到這些歎了口氣,道:“待範陽回來之後,再找他們來交談吧。”
    這些事,定要好生梳理,一切都要等袁紹和談之事結束,方才有定論。
    曹操還是很看重北方這些軍事重鎮的,畢竟亦是與外族往來的樞紐之地。
    如果和談的結果不錯,又讓子泓聲名遠揚,得到足夠多的好處,那自己的心情就會很好,心情好,回來揍他們就輕一點。
    曹操淡淡地想道。
    ……
    樊與亭,湖泊前高台,山清水秀之地,從遠處看去,湖麵都是綠油油的,遠處山巒疊起,水道幽深,將此地顯得十分靜謐清新。
    許澤下了馬後,和曹操一同而行,遠處便是幽州的些許文武。
    袁紹身著棕褐色的長袍,胡須斑白,雙眸有精光一般,正大步走來。
    “孟德,多少年了,方才能再得相見!”
    “前幾年不是剛在黎陽見過嗎?”曹操聲音洪亮,麵帶淡笑,“本初兄忘卻了?”
    “是,是是,”袁紹陪笑伸手,向高台之上,“今次和談,亦是為兄我設宴款待,毅往昔歲月,把酒言歡。”
    “能得孟德攜許子泓來此,吾心甚慰。”
    “還有一人,”曹操向身後看去,人群散開一個儒生越眾而出,對袁紹深鞠一躬。
    “哦,子遠!”袁紹愣住半晌,心裏卻馬上揪緊了一下。
    怎麽他也跟著來了?!我根本就沒請他!
    “袁公安好,”許攸行了一禮,“子遠別來無恙,自此前鄴城一戰後,再無音訊。”
    “可惜,前年戰亂,沒能保住你的子嗣,不過尚且還有親屬在幽州,你有一個小舅子,跟隨吾到了薊縣,待此事後,喚他來與你相見。”
    袁紹意有所指,嘴角含笑,那種一如既往的傲慢與威壓仍在,暗中提醒著許攸千萬不要亂說話。
    許攸聞言沉吟半晌,思緒萬千,但末了抬頭道:“袁公客氣了,許某拋家舍業回歸大漢,為的是救天下蒼生,自離去的那日起,就已不認這些關係了。”
    “許某在許都數年,比在冀州十餘年更加開心。”
    袁紹的笑容頓時一止,心底裏有一股氣慢慢地湧了上來。
    壞,壞了……千萬不能失了氣度,今日誰先失態,誰就輸了啊。
    這話許子遠,發的什麽瘋,你與我有十幾年主臣的感情,為何今日卻在助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