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反了，哈利。”小巴蒂苦笑了一聲，“我們是計劃把鄧布利多和伏地魔同時封禁起來，然後恰好可以在這裏用上炸毀塔迪斯的備案而已。”
    “為什麽要把鄧布利多也封印起來？”哈利思索著，“除非你說的‘我們’，並不是指你和博士們？”
    “對，這是亞納耶夫的計劃，他希望除掉任何強大到超出一定程度的巫師。而伏地魔因為魂器的關係，很難徹底消滅他，就隻能考慮封印。”
    “那幅畫。”哈利喃喃道，“如果現在的時空已經被凍結了，納威也就沒法再把畫送回過去，所以畫到底是哪來的？”
    “沒錯，畫作和凝滯咒，都是我交給你的。”小巴蒂承認了，“我得知時瞬矩出了問題以後，就一直在思考該如何換個辦法封印伏地魔。當我有了答案之後，我就立即回到過去，假扮成納威把畫作和凝滯咒交給你，因為納威也是一個時間旅行者，你會優先以為這是未來的他為你送來解決問題的辦法。”
    “其實，你們的計劃從時瞬矩，變成凝滯咒，最後變成塔迪斯的爆炸，都是在瞄準伏地魔。”哈利說道，“一定要消滅伏地魔，亞納耶夫也是這麽想的，對吧？”
    “不，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塔迪斯沒有爆炸，時間表也就不會被鎖住，我們可以按照原來的計劃回到過去，回到決戰之前，埋伏並抓住伏地魔。”他說道，“這是完全可行的一種方案。”
    “無可無不可。”哈利一下子想到了去年在時間旅行中遇到的各種事件，“所以這是命運的選擇？”
    “如果我們一起出去了，我一定會對你這麽說。但現在橫豎都這樣了，我就說實話吧。”小巴蒂苦笑道，“塔迪斯同時也是一台佯謬機，換句話說，我可以自己選擇要用哪種方案，是安全地埋伏並逮捕伏地魔，還是炸掉這片時空。”
    “之所以選擇炸掉這片時空，是因為亞納耶夫同樣希望鏟除鄧布利多和神秘事物司，而這是一個不可多得的機會，一口氣完成所有的目標。”
    “為……什麽。”哈利的心一下子沉下去了。
    “強大到一定程度的巫師，將會成為一個國家不容忽視的戰略威懾力量。他可以憑借自己的魔力，用無數種防不勝防的方式對另一個國家進行戰略打擊，並且我們憑借普通巫師或麻瓜的手段，還無法對他造成威脅。”
    “我不妨把話說得再明白一點，如果任何一個國家，嚐試用某種手段侵占了不列顛，或者毀掉了不列顛，或者有可能對不列顛造成巨大的威脅。鄧布利多一旦因此而發起火來，不擇手段地攻擊那個國家，那他是無法被阻止的，普通巫師對他構不成威脅，麻瓜的一切手段他都可以輕鬆破解，沒有哪個國家能應對這種情況。”
    “而在外國人眼裏，鄧布利多也好，伏地魔也好，都隻是不列顛的內戰。無論誰成為了勝利者，他都可以繼續確保不列顛存在一個具有威懾力的強大巫師，而且伏地魔因為魂器的緣故，還要比鄧布利多更加難纏。所以，如果有一個能讓他們同歸於盡的機會，亞納耶夫是不會放過的。”
    哈利忍不住問道：“但是鄧布利多都已經標示了命定之死，為什麽還要這麽著急？”
    “最主要的原因在於，這是順便的。”小巴蒂聳了聳肩，“當然，還有一些其他的因素，比如鄧布利多是一個正義感很強的人，他會阻礙我們的計劃等等。”
    “現在，死神被隔絕，鄧布利多和伏地魔被永遠封印在這片凍結的時空當中，亞納耶夫終於可以大刀闊斧地開始他的動作了。用魔法作為輔助，製造可用於常規戰爭的大威力武器，甚至是足以改變麻瓜戰局的特殊裝置，這是冷戰未來的方向。”
    “但真正最前沿也最緊迫的課題就是，用魔法來對抗核打擊。惡意偵測預防係統，在途核打擊攔截方案，反核彈結界，輻射清理咒等等。隻要亞納耶夫解決了核彈的問題，他就敢於把冷戰升級為熱戰，無核戰爭下，有巫師部隊的輔助，亞納耶夫自信可以在三個月之內掃清歐陸。”
    “而這個時候，其他國家的巫師在幹什麽呢？”小巴蒂笑著看了一眼哈利，“食死徒和鳳凰社群龍無首的情況下，隻要稍做引導，他們就會打成一團，然後呼朋喚友，歐陸的巫師都會卷入這場黑魔法與反對黑魔法的戰爭當中，戰爭將會持續十到二十年，直到蘇聯積累起足夠的技術代差，然後結束這一切，把所有人從無聊的保密法當中解放出來。”
    哈利感覺渾身都在顫抖，他強作鎮定，出聲說道：“但你們不會有辦法對付玄君，魔法國會也不會坐視不理。”
    “是啊，我們也還在討論，該如何調動魔法國會參與其中。其實，隻要白宮發現了我們在戰爭中布局，魔法國會也一定要來摻一腳的，這場戰爭不僅是為了避免歐陸的巫師和麻瓜達成合作，也可以順道轉移白宮和魔法國會的注意力。”小巴蒂舒了一口氣，“至於玄君，其實我們壓根沒打算和他為敵，他陶醉於自己那萬世不倒、自給自足的天朝帝國，並沒有太多擴張的想法。亞納耶夫和他談過幾次，好像他們之間達成了某種協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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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對了，你有沒有發現，我已經很久沒有動過了。”小巴蒂說道。
    哈利這才注意到，好像確實是這樣，他隻是坐在碎石上，稍微動動嘴皮子而已。
    “我的時間快要用完了，我的腳已經失去知覺了。”他努力擠出一個笑容，“但我很欣慰，至少在陷入凝滯之前，我可以把這些東西告訴你。會有一個聽眾知道，這一切的背後有一個多麽宏偉的計劃，我們的每一步都不是無的放矢，而是精心設計過的。”
    “我要說出來，魔法界和麻瓜界有一個共同的領袖是多麽重要，而亞納耶夫是一個多麽優秀的統帥。”他的語氣流露出一絲欣慰，但舉起的手已經沒法落下了。
    哈利向前走了幾步，“我聽說過，你是一位易容馬格斯，那麽在成為小巴蒂之前，你叫什麽名字呢？”
    “那時候我也是一位博士，哦……我不想走……”他來不及說出自己的名字，就陷入了凝滯，哈利歎了一口氣，或許，就讓他帶著博士的名字陷入長眠，也未嚐不是一種解脫。
    哈利靜靜地坐了下來，他知道自己還有一個月的時間，但不是用這一個月去等死，而是在這一個月裏盼來希望，他的希望就是張秋。
    如果時空已經被凍結了，那麽自己在魔塔裏看到的黑狗，聽到的低語，還有在爆炸發生前一刻，他聽到張秋讓他去拿時瞬矩。這些事情本不應該發生，但就是發生了。
    時瞬矩提前出現異動，還有張秋提到的“時間裂隙”，這讓哈利有了一個猜想，如果時間長河真的是一條河，而河的某一處發生爆炸的話，不僅會有水花躍出河麵，也會有氣泡進入河裏。或許，這個“氣泡”就是爆炸所產生的，可以被利用的“時間裂隙”，而張秋一定是已經在謀劃什麽手段了。
    哈利坐在原地，一邊給自己打著氣，一邊止不住地開始思索亞納耶夫的計劃。他不得不承認，這個計劃非常具有可行性，如果小巴蒂沒有告訴自己真相，他或許還傻嗬嗬地想著，出去以後繼續領導大家對抗食死徒，利用芙蓉和克魯姆，把歐陸的巫師也串聯起來，一點一點清理伏地魔的殘餘勢力。
    但現在看來，不能再這麽做了，蘇聯巴不得食死徒和鳳凰社打起來，打得越熱鬧越好。而且，白宮顯然也還沒發現亞納耶夫的勝負手布置在哪裏，他們漫無目的地到處布局，結果反而是給巫師界添亂，或許他們還以為亞納耶夫布局的關鍵在自己身上，以至於反而派人去幫食死徒。
    就連唯一一個看似站在自己這邊的唐納德，也是絲毫不把打敗黑魔王放在心上，就像他抽空投拍的電影那樣，這個人的注意力集中在知性秘書和泳池派對上麵。
    如果出去，哈利想著，出去以後該怎麽做。
    從不列顛的角度出發，自己應該設法和食死徒達成某種停戰協議，然後盡快通過魔法部說服內閣，同樣開始研究如何利用魔法力量加強麻瓜軍隊，或是規避核打擊。
    但他真的不願意和殺死了自己父母、折磨了納威父母的那群人和解，甚至是談判也有些不情願。在哈利心裏，就算自己要和亞納耶夫對著幹，也至少要先料理幹淨食死徒，又或者，也不是非得和亞納耶夫對著幹。
    哈利這才意識到，原來早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意識形態鬥爭就已經發生在他的身邊了：自己竟然會覺得，其實把自己的國家賣給蘇聯也不會怎麽樣，反正蘇聯的製度和思想更好；而羅恩自從接受了圓桌騎士的傳承以後，已經成為了不列顛忠實的扞衛者。
    對白宮來說，隻要不列顛依然是不列顛，那麽情況對他們來說就是有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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