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她應該是沒發現。”哈利看著赫敏走遠之後，一邊收拾隱身衣，一邊略帶僥幸地說道。
    “這不好說，也許她發現了，隻不過沒有揭穿我們罷了。”張秋聳了聳肩，“舞會結束了嗎？我們回去看看？”
    當他們重新走到斯拉格霍恩的辦公室時，這裏已經有些冷清了，學生們大多都已離開，隻剩下斯拉格霍恩的老朋友們，陸陸續續地朝他告別離開。
    “啊，多麽令人難忘的一個夜晚啊，哈利？”斯拉格霍恩回過頭來，朝他笑著，“你還沒走嗎？”
    “是的，教授，我們想呃，回來看看。”哈利朝屋子裏看了幾眼，沒見到羅恩和伊芙，他猜想兩人應該是已經回去了。
    “你們剛才是追格蘭傑小姐去了，對吧？”斯拉格霍恩把他的手放在椅背上，用輕佻的語氣問著八卦。
    “差不多吧。”哈利含混道。
    “是，準確地說，我們弄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赫敏壓根不喜歡麥克拉根。”張秋不留情麵地說道，“但可惜的是，麥克拉根本人似乎聽不懂這種委婉的拒絕，赫敏又不想說出過於直白和不禮貌的話語。”
    “哈哈，原來是這樣。”斯拉格霍恩裝作對這個很感興趣的樣子，“麥克拉根這孩子，是得找個機會教教他。”
    “您願意幫上一點忙真是太好了，哦，我想我們差不多該離開了。”哈利沒有心情繼續和教授尬聊了，“再次感謝您操辦的晚會，我們玩得很開心。”
    “哈利？”斯拉格霍恩遲疑著說道，“我能不能，問你一點兒事？”
    這會兒，辦公室裏的人也基本上走光了，斯拉格霍恩用左手攥著一張手帕，他看起來還有點兒緊張。
    “什麽事？教授？”
    “我就是有些好奇，你是刻意選擇吸血鬼妝容來參加這個……化妝舞會的嗎？”
    “讓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吧，老先生。”張秋很不客氣地接過了話題，“假麵騎士不是什麽諱莫如深的話題，每個正直的人都有機會正大光明地使用那份力量。而你和盧修斯，我不管你們和吸血鬼在玩些什麽把戲，那都和哈利沒有關係！”
    斯拉格霍恩僵住了，他的圓臉似乎凹陷了下去。老教授舔了舔嘴唇，沙啞地問道：“照這麽說的話，不過，我能不能問問哈利是如何變身的？變身之後又是什麽樣子？”
    “是盧修斯拜托你問的嗎？”哈利有些困惑地看著他，“但說實話，我也不知道。”
    “抱歉，那就是我說了不合時宜的話。”斯拉格霍恩用手帕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我不會再提這個話題了，希望沒有使你感到冒犯，抱歉！”
    眼見沒有什麽可聊的了，哈利也就順勢離開了辦公室。他在關上門的時候，心裏依舊在思考，為什麽他們要關心自己變身之後的形態呢？更不要說自己現在還沒法變身呢。
    一想到騎士係統這樣的好東西自己卻沒法使用，那種遺憾的情緒又開始在他的心底翻湧了。
    “你會成為騎士的，我相信這一點。”張秋忽然說道，“隻要你想，你就能做到，隻是那種渴望暫時還不夠強烈，不足以突破大腦封閉術。”
    “是的，隻要你有那種保護他人的願望，你就有資格成為英雄，魔法就是這麽一件很神奇的東西。”
    哈利看了她一眼，隨後笑著說道：“你是在安慰我嗎？”
    “不，我是在說一個事實。”張秋認真地說道，“你也知道亞極陀的事情，翔一先生的意誌連沒有腰帶這種事都能克服，我相信大腦封閉術也不是什麽難以克服的障礙。”
    “好吧，我會記住這個結論的。”在分別前，哈利這麽說道。但他也不急著非得要變身，騎士的話有羅恩就夠了。在哈利心裏，更重要的還應該是想出一個用魔法對付騎士的方案，不列顛應當要有這種核心技術才行。
    當他走進公共休息室的時候，哈利注意到伊芙正坐在壁爐前的一張沙發椅上，羅恩卻不在她的身邊。
    “哦，今晚感覺如何？”哈利隨意地朝她打了個招呼。
    “我覺得你得勸勸羅恩。”伊芙說道，“他顯然還是喜歡赫敏，我很容易就看出這一點來了，真的，喜歡一個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但是他說過他已經——”
    “他說謊了，哈利！”伊芙堅定地說道，“你不想去懷疑，但他就是說謊了！他怕你嘲笑他，或者，他害怕這份感情給你添麻煩，總之他一定是喜歡赫敏的，隻是不想讓你知道。”
    “好！吧！”哈利重重地歎了一口氣，照現在的情況來看，比較麻煩的是赫敏似乎不喜歡羅恩了。
    “這樣，你回去以後就問他，你說，你還喜歡赫敏嗎？”伊芙出了個主意，“他會說，不喜歡了。”
    “這個時候你就該這麽說：騙騙哥們可以，你別把自己也騙了就行，哥們被你騙了真無所謂的，打個哈哈就過了。但希望你別搞得自己也當真了就行。”
    “你想想，她不會再跟你有任何的交集，她可能會和除了你以外的任何一個人交朋友，而且還可能會展現除了你所知道的關於她的一切以外的東西，她會笑，會哭，也會悲傷，擁有平常但快樂的生活。但你，除了見過她的樣子，什麽都看不到。她以後或許還會從她的朋友中挑選一位如意郎君，她會在他麵前肆意的綻放自己的每一麵，她會在他麵前踮起腳來親吻他的嘴唇，會埋進他寬闊的胸膛任性地撒嬌，會鼓起臉頰假裝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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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你什麽都感受不到了。感受不到擁抱她的時候的溫度和撲入胸腔的迷人的發香，感受不到每一次纏綿之後她在耳邊的溫柔呢喃，也感受不到和她白頭偕老，兒孫滿堂的樂趣。”
    “真的，咱都是兄弟，兄弟麵前翻個臉不丟人，你要是還喜歡她，就實話實說，哥們幫你想辦法，都是可以的。怕就怕什麽，就怕你到時候還嘴硬，說我本來也不喜歡她，那哥們信一下也就信了，不當回事就過去了，然後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你又偷偷抹眼淚，真的，沒必要這樣，啥話不能跟兄弟說？”
    哈利在筆記本上奮筆疾書，末了他還感慨地說：“你從哪裏學來的，這說得真挺好的。”
    “湯姆教的。”伊芙聳了聳肩。
    哈利眨了眨眼，最後決定不去計較，就當是伏地魔在贖罪了。
    隨後，他走進寢室，拍了拍羅恩的肩膀，問道：“說實在的，哥們，你還惦記赫敏嗎？”
    “唉，當然了，”羅恩愁眉苦臉地說道，“我一瞧見她就知道，我還是老忘不掉——你說當時要是沒認識那個倒黴催的白毛，我和赫敏會不會真有點兒不一樣的結局？”
    哈利剛記下的一大段活生生給憋了回去。
    “現在還能怎麽樣呢？赫敏一定是已經開始討厭我了，我和她估計也沒多大可能了。”羅恩把兩隻手放在腦後說道，“我就追追伊芙唄，別管能成不能成的，多少對實力有點兒幫助，總比瑪麗埃塔強就行。”
    “你不能這個態度呀。”哈利有些不高興，他也不想伊芙和一個不愛她的人在一起，“赫敏其實不討厭你，你不能自己把自己放棄了。你想想，要是她和麥克拉根，對吧。”
    那個什麽踮起腳什麽寬闊的胸膛那一段，哈利此刻記不清了，他隻能擺了擺手，隨後跳過那些形容，直接拋出那一句質問：“真到了那地步，你會甘心嗎？你會不會後悔今天沒有做些什麽？”
    “我不後悔。”羅恩忽然釋懷地笑了，“我所要做的是給所有人帶來幸福的事情，不管成功與否，我都不會後悔在這一刻放棄了一個我其實有點兒喜歡的女孩。”
    挺意外的，哈利此刻一點也不懷疑他是不是在嘴硬，他感覺羅恩好似是真心這麽覺得。
    “我想起來去年張秋就提過這件事，她問，我是想要和赫敏在一起嗎？還是想要做一回英雄？那時候可能她也已經知道假麵騎士的事情了。”羅恩盯著他的床幔，眼神有些渙散，“假麵，騎士，對啊，你覺得英雄為什麽要戴麵具？”
    “為了保護自己的家人？”哈利記得他在哪裏聽到過這個結論。
    “是嗎？我不知道，我反而覺得，麵具是為了藏起淚水。”羅恩絮絮叨叨地說道，“當我第一次變身，就是喝福靈劑的那天，我莫名其妙想到的。”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們隻是在被命運推著走，一開始隻是被迫地拾起這份力量，而當我們真正明白力量含義的那一天，可能已經失去了很多、很多……”
    哈利真不知道他是怎麽聯想到這些的，是因為晚會上喝了一點果酒嗎？還是怪自己挑起了赫敏的話題？
    但他沒有打斷羅恩，因為哈利覺得他說得其實也沒錯，在埋葬伏地魔的過程中他們付出了多少？失去了多少？而在一片迷茫的未來中，他們又會為了對付哪個敵人，失去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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