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滋……三隊呼叫指揮部！我們……我們被包圍了！重複，被包圍在c4裂隙區深處！”
    通訊器裏，沙啞的吼聲夾雜著劇烈的能量爆鳴，像是一把鈍刀子在割每個人的耳膜。
    燈塔指揮中心，氣氛凝重得能擰出水來。主屏幕上，來自三隊頭盔攝像頭的最後畫麵斷斷續續，隻能看到扭曲的光線和一些無法名狀的陰影高速掠過，伴隨著士兵們驚恐的短促呼喊。
    “方位788，341！它們……它們他媽的會閃現！”另一個隊員的聲音響起，帶著哭腔，“老劉的動力甲……直接被……被一種灰霧穿透了！沒用了！全完了！”
    “什麽情況？！”趙承誌司令官一拳砸在控製台上，鋼製的台麵發出一聲悶響。
    “報告！三隊失去聯係！”通訊兵猛地抬起頭，聲音有些顫抖。
    “狗娘養的！”一個作戰參謀低聲咒罵，眼睛死死盯著屏幕上最後定格的混亂畫麵。那些“先鋒異物”，比之前通過遠程幹擾時觀察到的，要恐怖得多。它們根本不遵循這個世界的物理法則，上一秒還在百米開外，下一秒就能出現在你背後。
    “二隊報告！我們在b2裂隙區邊緣，這裏的怪物……它們能射出一種……一種能量束！我的護盾……正在失效！警告！護盾能量急速下降！”
    緊接著，是一聲淒厲的慘叫。
    “小張！小張你怎麽了？！”二隊隊長的聲音充滿了焦急和恐懼，“他的手……他的手在發光……不！是晶化！快！快退後！”
    通訊頻道裏，能聽到其他隊員倒抽冷氣的聲音，和某種物體碎裂的輕響。
    “指揮部……二隊請求撤退！小張……小張他……他變成了一堆發光的粒子……崩解了……”二隊隊長的聲音帶著無法抑製的絕望，“常規武器……完全沒用！它們……它們是幽靈！是魔鬼！”
    燈塔指揮中心內，一片死寂。每個人的臉色都難看到了極點。一名年輕的參謀甚至忍不住幹嘔起來。
    趙騫博士的雙手在符文金屬板的投影鍵盤上瘋狂舞動，一行行複雜的數據流瀑布般刷過他的虹膜顯示器。他的額頭上滲著細密的汗珠，嘴裏念念有詞：“不對……不對……它們的能量模式……張凡和李虎的共鳴數據……一定有規律可循……”
    林婉清站在他身後，緊緊攥著拳頭，指甲幾乎嵌進肉裏。她能想象到前線士兵們正在經曆何種的絕望。
    “這些‘先鋒異物’，它們在維度間隙中穿梭，但在攻擊或移動的某個特定節點，它們必須……必須有一個短暫的‘物質化’錨點！”趙騫猛地一拍大腿，像是抓住了什麽關鍵，“就像從水裏撈東西，總得有那麽一下接觸到實體！”
    他迅速調出一組數據，與張凡和李虎之前幹擾異物時記錄下的能量波動進行比對。“就是這個頻率！它們在這個頻率振蕩時，會短暫地‘卡’在我們這個維度！”
    “博士，你的意思是？”趙承誌立刻追問。
    “我們可以‘釣魚’！”趙騫眼中閃過一絲瘋狂的光芒，“如果能製造一種特殊能量脈衝，以特定的諧波頻率去衝擊它們，理論上，可以在它們‘物質化’的瞬間，將它們短暫地‘固定’在我們的低維空間！”
    “‘高維捕捉彈’！”趙騫幾乎是吼出來的，“基於‘維度諧波錨定’原理！司令，給我權限，我需要實驗室立刻生產一批原型彈！”
    “能有多大把握？”
    “五成！不，如果加上張凡和李虎的遠程引導，或許能有七成！”趙騫斬釘截鐵，“他們倆的能量，是最好的‘調諧器’！”
    “好！我給你最高權限！”趙承誌沒有絲毫猶豫，“需要多久？”
    “原型彈的製造很快，關鍵是能量引導模塊的校準……半小時！我需要半小時！”
    火種源實驗室。
    張凡的晶化左臂此刻正散發著不祥的幽光，那些詭異的紋路比之前更加清晰，仿佛有生命般在微微蠕動。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難以忍受的刺痛。李虎則依舊平靜，隻是他周圍的虛空能量波動比平時更加活躍。
    “張凡，李虎。”趙騫的聲音通過內部通訊傳來，語速極快，“聽著，我們開發了一種‘高維捕捉彈’，但需要你們的能量進行遠程引導，提高命中和‘錨定’幾率。”
    “怎麽做？”張凡的聲音有些沙啞，每一次開口都牽動著體內的晶化部分。
    “感知它們，就像上次一樣。”趙騫解釋道，“當捕捉彈接近目標時，你們需要將自身的能量頻率調整到與彈頭預設的諧波頻率共鳴，將其‘推’向那些異物的‘物質化’瞬間。李虎，你的虛空能量負責‘鎖定’，張凡，你的晶化能量負責‘激活’諧波！”
    張凡閉上眼睛，意識再次沉入那種奇特的共鳴狀態。李虎的能量如約而至，冰冷而精確。
    “我……能感覺到……那些彈頭……”張凡的額頭青筋暴起，“它們……需要一個……坐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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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2裂隙區。二隊殘餘的幾名隊員正被三隻“先鋒異物”逼入一棟廢棄大樓的角落，絕望地進行著最後的抵抗。
    “隊長！沒子彈了！”
    “準備手雷！跟它們拚了！”隊長眼中閃過一絲決絕。
    就在這時，三枚閃爍著幽藍色光芒的特殊彈頭，以一種詭異的弧線射入裂隙區，直奔那三隻異物而去。
    “……頻率……校準……”李虎毫無感情的聲音在通訊頻道中響起。
    “……激活……引導……”張凡的晶化左臂猛地一震，一道肉眼幾乎看不見的能量漣漪順著共鳴通道湧出。
    那三枚“高維捕捉彈”在接近異物的瞬間，突然爆發出強烈的能量脈衝。原本行動如鬼魅般的“先鋒異物”，像是被無形的枷鎖套住，猛地一頓，身體周圍糾纏的陰影瞬間凝固了刹那，露出了一個模糊的、仿佛由無數幾何碎片構成的核心。
    “就是現在！開火！”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二隊隊長抓住了這千鈞一發的時機，怒吼著將最後幾個彈匣的特種穿甲彈傾瀉而出。
    這一次，子彈沒有再穿透，而是實實在在地打在了那短暫“物質化”的異物核心上，爆出團團能量火花。
    三隻異物發出刺耳的尖嘯，身體劇烈地扭曲、閃爍，最終，其中兩隻像是信號不良的電視畫麵一樣，崩潰消散了。剩下的一隻，雖然沒有立刻消失，但也明顯受到了重創，行動變得遲緩起來。
    “成功了！真的成功了！”指揮中心裏爆發出短暫的歡呼。
    “快！二隊！趁現在撤退！”趙承誌立刻下令。
    二隊隊員們如蒙大赦，攙扶著傷員，頭也不回地衝出了裂隙區。
    實驗室裏，張凡猛地噴出一口帶著晶體碎屑的鮮血，晶化左臂上的裂紋又增加了幾道。他的身體晃了晃，幾乎栽倒。
    “張凡！”林婉清驚呼一聲，想要上前，卻被隔離艙的力場擋住。
    “消耗……太大了……”張凡喘著粗氣，感覺生命力正在飛速流逝。李虎那邊，虛空能量的讀數也驟降了一大截，顯然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很快，幾支幸存的偵察小隊帶著滿身血汙和無法彌補的傷痛撤回了燈塔。他們帶回了一些在“高維捕捉彈”作用下短暫凝固的異物殘骸樣本，但這些樣本在離開裂隙區後，便迅速失去了能量支撐，化為一堆毫無研究價值的惰性粉末。
    “還是不行……”趙騫看著分析報告，眉頭緊鎖，“這些‘先鋒異物’對高維能量的依賴性太強了，一旦失去源頭供給，或者離開特定環境，就會立刻崩解。我們根本無法進行有效的逆向研究。”
    他抬頭望向指揮中心外那片依舊閃爍著詭異光芒的城市廢墟，那一個個“維度裂隙區”如同惡魔的眼睛，冷冷地注視著燈塔。
    “這次交鋒，雖然暫時擊退了它們的第一波攻勢，但也徹底暴露了我們的底牌。”趙騫的聲音有些沙啞，“‘群星’對維度力量的理解和運用，遠在我們之上。它們現在知道了我們擁有兩個‘超級變量’，也知道了我們有能力對它們造成一定程度的幹擾。”
    他頓了頓，語氣中帶著一絲疲憊和沉重：“它們下一次的手段，隻會更直接，更致命。我們……怕是要做好更壞的打算了。”
    燈塔內的氣氛，比任何時候都要壓抑。每個人都清楚，這短暫的喘息，或許隻是更大風暴來臨前的寧靜。而人類的生存空間，正被一點點蠶食，變得越來越狹窄，越來越嚴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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