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冰冷死寂的意誌，如同億萬噸海水瞬間壓頂，張凡和李虎幾乎是同時悶哼一聲，感覺自己的靈魂都在打顫。
    “什麽……鬼東西？！”張凡牙齒都在咯咯作響，混沌同化臂上的暗金色紋路瘋狂閃爍，黑光暴漲，卻也隻能勉強抵禦那股無孔不入的恐怖威壓。他感覺自己像是被扔進了北極冰海深處，連骨頭縫裏都透著寒氣。
    李虎的臉色比鍋底還黑，周身的虛空之力如同沸騰的開水般劇烈波動，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死死壓製在體表三寸之地，無法再擴張分毫。“比……上次那個破碎意識體……還要邪門百倍！”他艱難地吐字，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就在這時，張凡腦海中，沉寂已久的氪命係統猛地爆發出有史以來最為淒厲尖銳的警報聲，那聲音直接刺入靈魂，讓他頭皮發麻！
    【警告！警告！檢測到‘宇宙法則級’威脅正在接近！威脅等級：？？？請立即規避！立刻規避！】
    【警告！宿主當前狀態極度危險！生命波動已跌落至臨界點！】
    一連串血紅色的警告提示如同刷屏般占據了他的意識。
    “宇宙法則級？！你他娘的在逗我？！”張凡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之前那個破碎意識體已經讓他和李虎差點交代在這裏，現在直接蹦出來個“宇宙法則級”？這還怎麽玩？開什麽國際玩笑！
    他能感覺到，激活“維度之心”的刹那，一股遠超他以往感知到的任何能量波動，如同平靜湖麵投下巨石產生的漣漪，無聲無息地擴散了出去。當時他隻覺得那波動玄奧無比，並未多想，現在看來，那根本不是什麽普通的能量漣漪，而是“法則漣漪”！
    這動靜，顯然是捅了馬蜂窩，而且還是蜂王級別的！
    李虎似乎也感應到了什麽，他猛地抬頭，望向那片扭曲混亂的維度亂流“天空”，聲音凝重到了極點：“不對勁……這感覺，不是‘群星’那些怪物，也不是之前那種‘原初混沌’的能量體……這是……‘法則’本身！”
    “法則？”張凡一愣，這是什麽意思？
    話音未落，整個維度亂流區域的能量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扼住，所有狂暴的粒子流、混亂的能量潮汐，都在這一瞬間詭異地停滯了刹那。
    緊接著，張凡和李虎同時感到一股難以形容的“注視感”，冰冷、無情、漠然，仿佛有什麽超越他們理解極限的存在，將目光精準地投射到了他們這處小小的、剛剛才安頓下來的前哨站。
    那目光不帶任何情緒，就像是……人在觀察兩隻不小心爬到實驗台上的螞蟻。
    “上麵！”李虎低吼一聲。
    張凡隨之抬頭，瞳孔驟然收縮。
    隻見那片原本隻有無盡扭曲光影的“天空”中，開始浮現出難以名狀的景象。無數道純粹的光線憑空出現，交織、勾勒，形成一個個複雜到極致的幾何圖形，每一個圖形都散發著絕對的秩序與冰冷的邏輯。這些圖形飛速組合、演變，最終匯聚成一個龐大到遮蔽了小半個“天空”的巨大投影。
    那投影的輪廓，漸漸清晰，凝聚成一個模糊的人形。
    它通體散發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白光，聖潔而威嚴，卻又冰冷得不帶一絲一毫的“人味”。它沒有清晰的五官，麵部一片平滑，但張凡和李虎卻能清晰地感覺到，那“目光”就源自於這個輪廓的頭部位置。
    一種審判一切、修正一切、不容任何違逆的絕對威嚴，從那人形輪廓上彌漫開來，壓得人喘不過氣。
    “我……操……”張凡艱難地咽了口唾沫，隻覺得心髒像是被人攥了一把，連呼吸都變得奢侈。“這玩意兒……是什麽級別的存在？”
    以前麵對喪屍，麵對異獸，甚至麵對那破碎意識體，他雖然感到棘手，但總還有一絲反抗的念頭。可現在，麵對這個僅僅是一個投影就帶來如此恐怖壓力的存在，他第一次感覺到了發自靈魂深處的無力。
    這根本不是一個量級的對手！
    與此同時，遙遠的燈塔，“火種源”實驗室。
    首席科學家趙騫正帶著幾個助手，緊張地分析著剛剛接收到的、來自張凡斷斷續續的加密訊息。
    “‘維度之心’……優化設計圖……太好了！他們真的找到了關鍵！”趙騫激動得滿臉通紅，正要向指揮中心匯報這個天大的好消息。
    突然，“嗡——”的一聲異響！
    實驗室中央，那塊巨大的、銘刻著無數複雜符文的黑色符文板，毫無征兆地自行激活，亮度瞬間飆升到前所未有的程度，刺目的光芒讓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眯起了眼睛。
    “怎麽回事？！”趙騫大驚，他根本沒有進行任何操作。
    “哢嚓！”
    一聲脆響，符文板的右上角，竟然裂開了一道清晰的口子！緊接著，屏幕上原本穩定顯示的數據流瞬間崩潰，變成了雪花般的亂碼，中間還夾雜著一行行猩紅的係統提示：
    【錯誤：未知幹擾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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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錯誤：權限不足，無法解析！】
    【警告：檢測到超規格法則波動，係統即將過載！】
    【警告：連接中斷……嚐試重連……重連失敗……】
    “噗！”
    符文板猛地一震，徹底暗了下去，隻剩下一縷青煙從裂縫處嫋嫋升起。
    “趙……趙老……”一個年輕的研究員聲音發顫，“符文板……好像……燒了？”
    趙騫呆呆地看著報廢的符文板，臉上的狂喜瞬間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駭然。能讓這與“火種源”核心相連的符文板都直接燒毀，那張凡和李虎那邊，到底遭遇了什麽？！
    維度亂流，前哨站密室門口。
    張凡和李虎背靠著背，警惕地盯著那個懸浮於“天空”的恐怖人形輪廓。
    “老李，這家夥……想幹什麽？”張凡的聲音有些幹澀。他發現，這個恐怖存在降臨之後，並沒有像之前的敵人那樣直接發起狂暴的攻擊。
    那人形輪廓隻是靜靜地懸浮在那裏，散發出的意誌卻越來越清晰。
    那是一種……“修正”的意念。
    仿佛張凡和李虎，以及他們剛剛激活的“維度之心”，都是這個維度不該存在的“錯誤代碼”，而它，作為“係統管理員”，正準備將這些“錯誤”從當前維度徹底“抹除”，或者說，“還原”成最基本的粒子狀態。
    這種感覺，比直接的攻擊更讓人毛骨悚然。
    因為它代表著一種更高層麵的否定，一種法則層麵的不容許。
    “它想……把我們格式化？”張凡腦子裏冒出這麽一個不恰當的詞。
    李虎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他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我們……好像驚動了……一個真正的‘大家夥’。”他猛地想起了什麽，眼中閃過一絲駭然，“七彩光芒文明的記錄……他們提到過……研究‘原初混沌’時，驚動了‘無法理解的恐怖存在’……難道就是指這個？”
    張凡心中也是一動，他從吸收的“破碎意識體”記憶中，以及“七彩光芒文明”的最後記錄裏，都曾接觸過一個名詞。
    一個代表著宇宙秩序，負責清理異常，維護維度穩定的恐怖存在。
    “維度……典獄官！”張凡一字一頓地吐出這個名字，聲音中帶著一絲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顫栗。
    他之前在七彩光芒文明的記錄中看到過，他們曾捕獲並研究過一隻“低階”的維度典獄官，甚至分析出其部分行為模式和弱點。
    可眼前這個……僅僅是降臨的投影，就帶來了如此恐怖的威壓，這他媽是“低階”？
    怕不是典獄長親自出巡了吧！
    麻煩，大了！這回是真的捅破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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