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誰也別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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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駕回到洛昭,笙梧剛踏進擎館的門,來不及和歎奴說自己這幾天的光輝偉業,急匆匆地喝了口水就往院子外頭走。
“我還有事,等會兒再跟你說。”
歎奴本來以為笙梧會興奮地和他說起太子殿下,見到這一副樣子有些疑惑,“你臉色不好,要幹什麽去?”
笙梧沉吟一聲,“說來話長...... 我現在有師父了......”
“師父?擎館學生哪裏來的師父?在外頭認師父你不要命了?”
“額...... 掌宮就是我師父...... ”
歎奴的臉突然皺成一團,假疤痕扯得他的皮膚,他都能感受到臉上的褶皺,一把拉住笙梧小臂,“你瘋了嗎?太子鹹扶王他們都不管嗎?”
“是我自己求的聖旨...... 殿下和含霽都阻止了,但我拒絕。”
歎奴震驚,像是被雷劈了一樣立在那裏。幾次話到嘴邊又生生咽下,擎館的凶險,擎館和舟山的勾當,他祁遠山最清楚不過了。
若是笙梧再離真相近一步,怕是死一萬次也不夠。
“我要幫殿下找到藏在他身邊的細作,我做了掌宮的徒弟,就可以近她的身。還有,我真的覺得這個掌宮對我有種莫名的敵意。不是為太子和鹹扶王,就是對我的憎惡,就衝這個,為了我自己,我更要弄明白為什麽。”
“笙梧...... 這是皇室自己的爭鬥。侄子,舅舅,兄弟,母父...... 說白了就是一家人在爭權,這些人都跟你沒關係,你不要卷進去。”
笙梧扒開他的手腕,“我得走了,掌宮讓我回到擎館便去找她。紅花油幫我備好,估計是免不了一頓打。”
歎奴一個人在院子裏佇立良久,煩躁的踢起地上的小石子,冷哼一聲,“活該,死了也是她的命,我一個人質又能做什麽...... 難不成還要為了她坑了族人嗎?這人去送死,對這幾個人來說都好...... 多好啊......沒什麽不好的...... ”
楠兮徑直回了自己的院子。
急匆匆把門鎖好,也就一炷香的功夫,那床頭的蛇燈突然生出了火苗。
進入密室後,姬開晝不等楠兮開口,語氣嚴肅,“那個供出杜鄉的土匪,如今如何了?”
“東宮的細作來報,那人並不在大獄。如今細作在東宮隱藏的很好,會繼續打聽土匪下落,” 楠兮自知此事事關重大,斷不能再次出錯,“招供的土匪一夥都會在這一兩日內死掉。這些都是發配的流民,死了也不會有人在意。”
姬開晝周身散發著的怒氣好似山體坍塌的那第一股氣流一般,瞬間湧在密室所有角落。
楠兮收起以前那副瘋癲模樣,單膝下跪雙手抱拳,“臣辦事不利,督查出錯。望舟山給擎館一個亡羊補牢的機會。”
“你可知...... 若是被太子查出任何端倪,好不容易除掉的刑部侍郎,終於推遲了的鹽鐵令將隨時展開。壞了舟山的計劃,掌宮,你拿幾條命賠?”
“臣已經殺了當年督查不當的二掌使。隻要動作夠快,杜鄉和井郡的部署也可以消失,到時候死無對證,太子也奈何不了誰。”
“太子願意把消息透給你,怕是要擎館自亂陣腳。東宮是想看看除了擎館還有誰參與其中獲利。隨即遷出私造兵器,暗自冶鐵的主謀。如今杜鄉怕是早就有了太子的人,你現在去,是想去送死嗎?” 姬開晝蔑視著跪在地上的楠兮,冷哼一聲。
“據細作稟報,太子是昨日才知道的消息。那把刻有‘井’字的刀,是刑部的人昨日親自送到東宮的。所以...... 他比我們隻早了一天。如今便是看誰的腳程快了。”
姬開晝一愣,一雙龍眸微微抬起,“昨日才送到?太子今日就跟你攤牌了?”
楠兮麵色變得有些許玩味,“太子見笙梧衝動拜我為師。恐怕是太過緊張,為了笙梧在擎館的平安,才吐出消息與臣做了交換。就連那把帶著‘井’字的刀,都作為物證還給了臣。”
沉默半晌,姬開晝的語氣都有些曖昧,“...... 哦?”
姬開晝因為此事怒氣翻湧,站在密室裏的他一動不動。如今,他開始緩緩踱步,嘴角上帶著很難察覺的譏笑。
“若比起在郡縣的爪牙和辦事速度,誰又能比得過舟山和擎館呢?新任二掌使會以最快的速度前去督辦,這時候的生麵孔進出做事,最是方便。” 楠兮說道。
“莫要露出馬腳,舟山現在不會出手幹預。若是東窗事發,舟山一定會讓擎館背這個黑鍋。”
這時,掌宮房間的門被推了一下,在密室裏的楠兮和姬開晝瞬時沉默。
“師父!師父你在裏麵嗎?”
笙梧推了一下門,門被反鎖了。
笙梧隨即拔出匕首,準備把刀鋒插進門縫,試圖從外麵把門撬開。匕首剛剛出鞘,門就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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楠兮冷冷地盯著笙梧,“你幹什麽?”
“徒兒擔心師父遇險,院子裏全是血,師父的門又鎖著,徒兒便想去救師父——”
啪!
笙梧生生挨了楠兮一巴掌,原本白嫩的臉上瞬間出現了五個紅指印。
“去院子裏跪著,學學規矩。”
笙梧深吸一口氣平複痛楚,行禮後退,“是。”
行禮時,笙梧抬眼觀察著楠兮房間,卻因視線受阻未能窺探太多。
楠兮的大門前有個石屏風,上麵刻著猛虎和蟒蛇。左右手兩邊是青瓦白牆的回廊,每十步便掛著一個四角宮燈,白花花的燈布和平平無奇的棕紅色木框隨風輕輕晃著。
這泛泛一看,連個山水花草都沒有,肅寥無趣得很。
整個院子裏,最多的就是石雕的蟒蛇盤在石階,長廊上的窗戶還有石柱子上,栩栩如生。
院子中央,四處噴濺的血還新鮮得很,血腥味極重。
笙梧深吸一口氣,走進院子中央跪了下來。
一個人突然出現,笙梧雖然覺得他眼生,但她認得這個人的衣服。
定是位掌使。
掌使視笙梧為空氣,悄無聲息地走到楠兮門口,敲了門。
楠兮開門側身,示意掌使進門,眼神落到了正在直直跪著的笙梧身上。
二人每每對視,笙梧總能在楠兮眼裏看到恨。
可掌使楠兮在外人麵前很少顯露情緒,卻唯獨不肯放過她。
好,那就誰也別跑。
想到這裏的笙梧握緊拳頭,腰板更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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