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妄趕到漣水縣時，已經是第二天上午。
    不久前他才來過這裏，也是在這個殯葬館，他參加了薑南耳親生母親，馮來儀的葬禮。
    現在變成了江奶奶。
    前一天還好好出門買菜的人，不小心摔了一跤就這麽走了。
    “姐夫！”
    江卓看見應妄，就好像看見了救星，朝他跑過來，一把抱住他的大腿，哭的很大聲。
    其實打了那個電話後，江卓也還是很害怕。
    害怕姐夫不會來。
    謝天謝地，姐夫真的來了。
    很快應妄就被江家人發現，他們圍上來，話裏話外都想打聽薑南耳的消息。
    但都被應妄的冷臉給嚇得退避三舍。
    不過江卓的姑姑江麗依舊不斷往這邊張望，滿臉算計的樣子，看上去躍躍欲試的還想要過來。
    應妄直接彎身將江卓抱遠了。
    等他情緒不那麽激動，問他：“你給我打電話時一直哭，現在我來了，你想說什麽，說吧。”
    江卓擦了擦眼睛，癟著嘴問：“姐夫，我可以去跟姐姐一起生活嗎？”
    爸爸媽媽不在了，現在奶奶也不在了，江卓知道再也沒有人疼他護他了，他害怕極了。
    雖然姐姐不喜歡他，但他還是想和姐姐在一起。
    應妄知道薑南耳不喜歡江卓，他不會替她做決定，帶江卓回去。
    “我聽到姑姑他們，他們說話……”江卓說著又想哭了，他到底還是個孩子，抹了一把眼睛說：“他們搶著，要，要我，但我知道他們不是真心想，想要我……”
    “姑姑他們想，想跟姐姐要錢，他們說姐姐，姐姐是冤大頭……”
    應妄聽到這兒，眼底劃過一抹冷色。
    “江卓，你怎麽跑這兒來了。嚇姑姑一跳。”
    這時江麗找來。
    她一把抱住江卓，好像很心疼的樣子。
    “可憐的孩子，別怕哈，有姑姑呢。”說著，江麗抬眼看了眼應妄，“就是姑姑家裏也困難啊。不過有姑姑一口吃的，肯定不會少了你的。”
    江卓卻用力從她懷裏掙脫出去，抱住應妄的大腿，“姐夫。”
    江麗“哎喲”一聲，站起身，皮笑肉不笑：“江卓你這孩子雖然小，但倒是聰明，知道誰的大腿粗，是吧？”
    應妄看了江麗一眼，那一眼冷冷淡淡，卻硬生生把她嚇的一哆嗦，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應妄把江卓帶去了賓館。
    小孩擔驚受怕一晚上，強撐著精神。
    等沾了枕頭，精神一散，直接秒睡還打起了輕鼾。
    應妄把他的小胳膊塞進被子裏，掖了掖被角，起身出去。
    在外麵抽了兩根煙。
    應妄拿出手機，撥通了薑南耳的號碼。
    薑南耳正在開會。
    手機亮了。
    她看了眼來電人，麵無表情的將手機翻轉過去，屏幕向下扣向桌麵。
    會議結束。
    薑南耳回到辦公室，想起什麽拿過手機，看見了來自應妄的未接電話。
    她想了想，發了條消息給他。
    應妄找了臨時保姆照看著江卓，自己則重新前往殯葬館。
    路上，他手機響了一下。
    拿出來一看，是薑南耳發來的消息。
    他立刻點開消息，看到的卻是令他心髒沉入穀底的一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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