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霧鎖星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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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無痕抱著兩個孩子衝向青藤屏障時,沙粒在神威的引力下形成漩渦。他能清晰感受到掌心下孩子皮膚的溫度正在流失,青銅霧氣如同活物般順著毛孔鑽入他們體內。星棺少年緊跟在後,星刃上殘留的腐蝕缺口折射著月光,他的右臂仍有青銅紋路在遊走。
"打開屏障!"夜無痕低吼,九勾玉輪回眼迸發金色光芒。青藤仿佛聽懂了命令,翡翠色的枝蔓迅速分開,露出屏障內由星璃魂光構成的繭房。當孩子被放入繭房的瞬間,魂光突然劇烈震顫,無數因果線從星璃體內延伸而出,將兩個孩子包裹其中。
"這是...星璃的因果之力?"星棺少年愕然。繭房中,星璃的魂體逐漸凝實,半透明的手掌輕輕按在兩個孩子眉心。那些被青銅霧氣篡改的因果線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重組,她的嘴角甚至揚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屏障外突然傳來金屬撕裂的尖嘯。夜無痕轉身望去,沙坑中的青銅門殘骸正在蠕動,液態金屬如活物般攀爬上海岸,在月光下拚湊成新的巨像輪廓。更遠處的海平麵,七道時空裂隙同時開啟,每道裂隙中都伸出纏繞著青銅鎖鏈的巨手。
"時之繭縛的第二層枷鎖。"夜無痕瞳孔收縮。他感應到地核深處的能量正在被某種力量牽引,九勾玉輪回眼的九種能力竟有半數在顫抖,仿佛在畏懼即將降臨的存在。
星棺少年的星刃突然發出嗡鳴。他低頭看去,刃身上浮現出與青銅門相同的時空符文,那些符文正沿著手臂向心髒蔓延。"父親,我的劍...在回應它們。"少年的聲音帶著壓抑的痛苦。
夜無痕按住少年的肩膀,九勾玉輪回眼射出銀色光芒。符文在光芒中化作飛灰,但少年的瞳孔卻閃過一絲青銅色澤。"小心,這些鎖鏈不止是物理束縛。"夜無痕轉身時,混沌劍已握在手中,"它們在收割我們與新世界的聯結。"
第一尊重組的青銅巨像發出震天嘶吼,巨劍斬向青藤屏障。夜無痕揮劍迎擊,神羅天征的斥力場與巨劍碰撞出刺目火花。但這一次,斥力竟被巨劍上的時空符文吞噬,反震之力震得他虎口溢血。
"它們進化了。"夜無痕抹去嘴角血跡,九勾玉輪回眼倒映出巨像體內流動的能量。那些能量不再是單純的時空之力,而是混雜著地核深處的混沌氣息。他突然想起蒙眼男子的警告——時之繭縛的真正掌控者就在新世界裏。
七道時空裂隙中的巨手同時抓住青銅巨像,將其拖拽進裂隙。當巨像消失的瞬間,沙坑中的青銅門殘骸開始滲出黑色霧氣,霧氣凝聚成七道模糊的人影。他們的身體由霧氣構成,麵部卻戴著與蒙眼男子相同的青銅麵具。
"時之守望者的行刑人。"夜無痕握緊混沌劍。這些霧氣人影身上散發的氣息與青銅巨像截然不同,他們的存在仿佛是時空本身的裂痕。其中一人舉起手臂,霧氣凝聚成鐮刀,鐮刀揮過之處,青藤屏障竟出現蛛網般的裂紋。
星棺少年突然衝向霧氣人,星刃在月讀幻境的加持下分化出七個殘影。但當刃身觸及霧氣時,幻境瞬間破碎,鐮刀上的時空之力將他的右臂腐蝕出深可見骨的傷口。
"小心他們的鐮刀!"夜無痕發動神威,將少年拽回身邊。他揮出天照黑焰,黑色火柱卻在接觸霧氣人時被吸入鐮刀,反而增強了對方的力量。"這些家夥以時空亂流為食。"
霧氣人們同時舉起鐮刀,七道時空裂隙在他們身後展開。夜無痕感覺到地核的引力正在被瘋狂抽取,青藤屏障的翡翠光芒開始黯淡。他咬牙發動萬象天引,將周圍的時空扭曲成漩渦,試圖將霧氣人吸入其中。
然而霧氣人卻在漩渦中如魚得水,他們的身體融入亂流,鐮刀直指夜無痕的眉心。千鈞一發之際,星璃的魂體突然從繭房中衝出,她的魂光化作因果之網,將七把鐮刀暫時困住。
"快走!他們在抽取地核的本源!"星璃的聲音空靈卻堅定。夜無痕這才發現,地核的震動頻率正在急劇下降,仿佛有什麽東西在吞噬新世界的根基。他抓住星棺少年,發動神威衝向青銅門殘骸。
沙坑深處,青銅門的液態金屬正在凝結成新的門扉。夜無痕將混沌劍刺入門扉,九勾玉輪回眼燃燒起金色火焰。他看見門後無數個破碎的時空正在崩塌,蒙眼男子的身影在其中時隱時現,每個他都在重複著同樣的動作——將某個發光的球體投入時空裂隙。
"那是...地核新核心?"夜無痕低語。他突然明白,時之繭縛的真正目的不是抹除混沌重瞳者,而是收割各個時空的地核能量。蒙眼男子所謂的"輪回",不過是時之守望者為了維持自身存在而進行的能量掠奪。
霧氣人的鐮刀穿透因果之網,星璃的魂體發出痛苦的呻吟。夜無痕猛一咬牙,九勾玉輪回眼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他將混沌劍插入地麵,地爆天星的引力球在青銅門上方形成,強行將七道時空裂隙吸入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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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快看!"星棺少年指向門扉。在引力球的撕扯下,青銅門的紋路開始剝落,露出門後一個懸浮的水晶棺。棺中沉睡著一個身著銀色長袍的男子,他的眉心嵌著與夜無痕相同的九勾玉,隻不過九枚勾玉全部閉合,如同沉睡的獸瞳。
"這是...另一個我?"夜無痕震撼。水晶棺周圍環繞著數百個小世界,每個世界都在重複著相同的輪回——青藤屏障、青銅巨像、蒙眼男子的出現。他突然意識到,所謂的新世界,不過是時之守望者製造的無數牢籠之一。
霧氣人的鐮刀斬向水晶棺,卻在觸及棺身時被某種力量反彈。沉睡男子的九勾玉緩緩睜開,一道金光閃過,七名霧氣人瞬間灰飛煙滅。夜無痕感到地核的震動戛然而止,青藤屏障重新煥發光芒,星璃的魂體也回到了繭房中。
"原來,真正的時之繭縛,是我們自己。"夜無痕望著水晶棺中的自己,終於明白蒙眼男子為何說"第一百零一次輪回開始了"。每個輪回的夜無痕都在試圖打破枷鎖,卻始終困在時之守望者的循環中。而這一次,沉睡的九勾玉覺醒,或許正是打破輪回的契機。
水晶棺突然碎裂,沉睡男子化作光點融入夜無痕體內。他的九勾玉輪回眼光芒大盛,地核的能量如江河般湧入體內。當他再次睜開眼時,看見的不再是單一的時空,而是無數個重疊的世界,每個世界中都有一個自己在戰鬥、在犧牲。
"該結束了。"夜無痕低語。他舉起混沌劍,斬向青銅門的殘骸。這一次,劍刃沒有被時空符文吞噬,而是將整個青銅門斬成齏粉。時空裂隙在轟鳴聲中閉合,海平麵恢複平靜,仿佛一切從未發生。
星棺少年攙扶著夜無痕回到營地,兩個孩子已經蘇醒,他們的瞳孔恢複了清澈。星璃的魂體完全凝實,正坐在沙堡旁輕輕哼歌。夜無痕望著她的背影,突然想起蒙眼男子的話——時之繭縛的真正掌控者就在新世界裏。
月光下,星璃轉身微笑,她的眉心閃過一絲青銅印記,但很快消失不見。夜無痕握緊混沌劍,九勾玉輪回眼倒映出她身後若隱若現的時空裂隙。他知道,真正的戰鬥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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