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瞳中逆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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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新世界海灘被薄霧籠罩,青藤屏障的翡翠光澤在霧靄中顯得朦朧。夜無痕站在營地邊緣,九勾玉輪回眼凝視著遠處海平線上若隱若現的時空裂隙。經過昨夜的戰鬥,地核的震動雖已平息,但他能感覺到某種更龐大的力量正在深淵中蘇醒。
"父親,星璃姐姐不見了。"星棺少年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少年的右臂纏著青藤繃帶,繃帶下仍有淡淡的青銅紋路在遊走。他指向沙堡方向,那裏隻剩下坍塌的沙堆和散落的貝殼,星璃的魂體不知所蹤。
夜無痕的九勾玉突然劇烈收縮。他感應到星璃的因果線正在以詭異的頻率波動,仿佛被某種力量強行牽引。當他衝向海灘時,沙粒在神威的引力下形成螺旋,露出沙層下蜿蜒的青銅脈絡——那些脈絡正以星璃消失的位置為中心,向整個新世界蔓延。
"時之繭縛的中樞。"夜無痕低語。他曾在青銅門後的時空碎片中見過類似的脈絡,它們如同巨型蛛網,將一個個世界困在永恒的輪回裏。而此刻,這些脈絡正在新世界的地脈中生長,將整個島嶼變成新的繭縛牢籠。
霧氣突然從海麵升起,凝聚成七道熟悉的身影。正是昨夜被消滅的霧氣人,但此刻他們的身體不再虛幻,而是覆蓋著青銅鎧甲,手中的鐮刀閃爍著時空符文的冷光。為首的霧氣人舉起鐮刀,刀尖指向夜無痕的眉心:"九勾玉宿主,你的反抗讓時之繭縛的收割變得有趣。"
夜無痕揮動混沌劍,神羅天征的斥力場將霧氣人震退。但這一次,斥力竟被鐮刀上的符文吸收,反而增強了對方的力量。他意識到,這些霧氣人已不再是單純的能量體,而是與新世界的地脈產生了共鳴。
"星璃在哪裏?"夜無痕的聲音低沉。他注意到霧氣人鎧甲上的紋路與星璃魂體中殘留的青銅印記如出一轍,答案呼之欲出——星璃的魂體被時之守望者操控,成為啟動繭縛中樞的鑰匙。
霧氣人同時揮動鐮刀,七道時空裂隙在海灘上空綻開。裂隙中伸出無數青銅鎖鏈,鎖鏈上纏繞著黑色霧氣,直奔青藤屏障而去。夜無痕發動萬象天引,將鎖鏈扭曲成麻花狀,但鎖鏈竟在接觸地麵時融入青銅脈絡,加速了脈絡的蔓延。
"父親,看天上!"星棺少年驚呼。夜無痕抬頭,隻見雲層中浮現出巨大的青銅瞳孔,瞳孔中央是旋轉的時空漩渦。漩渦中降下一道光束,正籠罩著星璃消失的位置。光束中,星璃的魂體緩緩升起,她的眉心嵌著與霧氣人相同的青銅麵具,瞳孔完全被時空符文占據。
"星璃!"夜無痕衝向光束,但一道青銅牆壁突然從地麵升起,將他與光束隔開。九勾玉輪回眼映出牆壁內流動的時空能量,他揮劍斬出天照黑焰,卻被牆壁吸收,反哺了青銅脈絡的生長。
星璃的聲音從光束中傳來,卻帶著兩個重疊的聲線:"夜無痕,時之繭縛的終極形態需要混沌重瞳的獻祭。你創造的新世界,將成為收割多元宇宙的糧倉。"她舉起雙手,青銅脈絡突然迸發強光,青藤屏障在光芒中寸寸碎裂。
夜無痕感到地核的能量正在瘋狂流逝,九勾玉輪回眼的光芒也隨之黯淡。他望向星棺少年,少年正用星刃斬向青銅鎖鏈,但每一次攻擊都被霧氣人用鐮刀化解。兩個轉世孩子不知何時出現在戰場邊緣,他們的瞳孔泛起微光,似乎在呼應某種召喚。
"不能讓繭縛中樞啟動!"夜無痕咬牙,九勾玉輪回眼燃燒起金色火焰。他將混沌劍插入青銅脈絡,發動輪回天生的力量,試圖修複被破壞的地脈。但脈絡中的時空能量如毒蛇般纏繞劍身,反噬之力震得他五髒六腑移位。
關鍵時刻,蒙眼男子的身影從時空裂隙中踏出。他的混沌重瞳不再冷漠,而是泛起一絲悲憫:"第一百零一次輪回的你,終於走到了這一步。"他抬手撕裂時空,將夜無痕拽入裂隙,留下星棺少年獨自對抗霧氣人。
裂隙內是無數個重疊的時空碎片,每個碎片中都上演著夜無痕的不同輪回。蒙眼男子指向其中一個碎片,那裏的夜無痕正抱著星璃的屍體跪在青銅門前:"時之繭縛的本質,是收割者對混沌重瞳的恐懼。他們害怕你打破輪回,所以將你囚禁在永恒的悲劇裏。"
"你到底是誰?"夜無痕握緊混沌劍。他注意到蒙眼男子的混沌重瞳深處,藏著與自己相同的九勾玉紋路。
"我是第一百次輪回的你。"蒙眼男子的聲音平靜,"在每一次輪回中,我都試圖打破繭縛,卻始終失敗。直到你融合了沉睡的九勾玉,我們才有了改寫命運的可能。"他伸手按在夜無痕眉心,混沌重瞳的力量湧入對方體內,"去救星璃,然後毀掉繭縛中樞——這是我們唯一的生路。"
夜無痕回到現實戰場時,星璃已將青銅麵具戴在臉上,光束中的時空漩渦開始吞噬整個島嶼。他發動神威,在虛空中開辟出一條通往光束的通道,混沌劍凝聚著蒙眼男子賦予的時空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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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璃,回來!"夜無痕的吼聲震動天地。九勾玉輪回眼射出銀色光芒,將星璃魂體中纏繞的青銅鎖鏈逐一斬斷。星璃的瞳孔閃過一絲清明,麵具在她的掙紮中出現裂紋。
"快走..."星璃的聲音微弱,"繭縛中樞的核心...在我體內。"
夜無痕猛地將混沌劍刺入星璃眉心。劍刃穿透青銅麵具的瞬間,九勾玉輪回眼映出她體內蜷縮的古老存在——那是時之守望者創造的寄生體,正通過星璃的魂體吸食地核能量。
"以九勾玉之名,封!"夜無痕調動地核引力,將寄生體連同青銅脈絡一起壓縮成奇點。時空漩渦在奇點的引力下崩潰,霧氣人和青銅牆壁瞬間灰飛煙滅。
當光芒消散時,星璃的魂體軟軟墜向地麵。夜無痕接住她,九勾玉輪回眼看到她體內的因果線正在自我修複。遠處的時空裂隙中,蒙眼男子的身影逐漸透明,他的嘴角揚起微笑:"這一次,我們終於走出了輪回。"
海灘重歸平靜,青藤屏障重新生長,將破碎的時空裂隙拒之門外。星棺少年攙扶著兩個轉世孩子走來,他們的瞳孔恢複了清澈。夜無痕望著懷中的星璃,九勾玉輪回眼突然捕捉到她魂體深處閃過的一絲青銅印記——那是時之守望者殘留的種子。
"父親,地核的能量穩定了。"星棺少年的聲音帶著疲憊的欣慰。
夜無痕沉默不語。他知道,真正的敵人或許從未離開,時之繭縛的陰影仍籠罩著新世界。但這一次,他不再是孤獨的抗爭者——蒙眼男子的犧牲、星棺少年的成長,以及星璃眼中重新亮起的光芒,都讓他相信,打破宿命的時刻終將到來。
薄霧漸漸散去,陽光灑在沙灘上。夜無痕抱著星璃走向營地,沙粒在他腳下匯聚成九勾玉的圖案。在某個被遺忘的時空裂隙中,蒙眼男子的混沌重瞳微微顫動,他的嘴角勾起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消失在永恒的時光長河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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