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瞳淵回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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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世界的黎明來得格外遲緩,厚重的雲層壓在地平線上,將海麵染成鉛灰色。夜無痕站在青藤屏障邊緣,指尖輕撫星璃魂體上若隱若現的青銅印記。自昨夜戰鬥後,她的魂體始終處於半透明狀態,眉心的印記如活物般蠕動,仿佛在等待某種召喚。
"父親,地核的能量流動異常。"星棺少年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少年握著星刃的手微微發抖,刃身上的時空符文正與星璃的印記產生共鳴。他指向遠處的火山,那裏的煙霧不再是純白,而是夾雜著詭異的青銅色澤。
夜無痕的九勾玉輪回眼突然刺痛。他看見地核深處的混沌能量正在被某種力量疏導,沿著青銅脈絡湧向星璃的位置。那些脈絡在地下形成龐大的網絡,將整個新世界與某個未知的時空相連。
"時之繭縛的獻祭儀式。"夜無痕低語。他終於明白,星璃體內的青銅印記是時之守望者埋下的錨點,一旦激活,整個新世界的能量將通過她被輸送到主繭縛中樞。而此刻,印記的異動意味著敵人即將發動總攻。
雲層中突然傳來金屬摩擦的轟鳴。七艘青銅巨艦撕裂雲層,艦身上刻滿與星璃印記相同的符文。艦首的主炮對準青藤屏障,炮口凝聚的時空能量形成黑色漩渦。夜無痕發動神羅天征,斥力場在屏障外形成護盾,但主炮的攻擊竟穿透斥力,在屏障上留下蛛網般的裂痕。
"這些戰艦連接著多元宇宙的地脈。"夜無痕咬牙。他感應到每艘戰艦都在抽取不同時空的能量,主炮的攻擊本質是時空坍縮的具象化。九勾玉輪回眼倒映出戰艦的弱點——艦橋上的青銅圖騰,那是維持能量連接的核心。
星棺少年突然衝向最近的戰艦,星刃在月讀幻境中分化出無數殘影。但當他躍上艦體時,幻境被圖騰的力量瓦解,星刃竟被青銅甲板吞噬。少年的手臂瞬間覆蓋青銅紋路,整個人被戰艦的引力場吸附在甲板上。
"小心圖騰的反噬!"夜無痕發動神威,將少年拽回地麵。他揮出天照黑焰,黑色火柱卻在觸及戰艦時被圖騰吸收,反而增強了主炮的能量。"它們在利用我們的攻擊充能。"
星璃的魂體突然發出痛苦的呻吟。她的眉心印記迸發出強光,青銅脈絡從地麵鑽出,將她的身體緩緩托起。夜無痕試圖用混沌劍斬斷脈絡,卻發現劍身被某種力量排斥,九勾玉輪回眼的能力在此刻竟無法施展。
"夜無痕,你以為打破一層繭縛就能獲得自由?"雲層中傳來機械合成的聲音。一艘巨型戰艦緩緩降下,艦橋上站著一個由液態金屬構成的身影,他的頭部是旋轉的時空漩渦,胸口嵌著與蒙眼男子相同的混沌重瞳。
"時之守望者的執行者。"夜無痕握緊混沌劍。他感應到這個存在的力量遠超之前的霧氣人,其體內流動的能量竟與地核新核心同源。"你們到底想要什麽?"
"收割混沌重瞳的力量,以維持多元宇宙的平衡。"執行者的聲音毫無感情,"而你,九勾玉宿主,是最佳的能量容器。"他抬手指向星璃,青銅脈絡突然收緊,星璃的魂體開始透明化,因果線如蠶絲般被抽離。
夜無痕的九勾玉輪回眼燃燒起金色火焰。他發動萬象天引,將七艘戰艦的引力場扭曲成漩渦,同時衝向執行者的戰艦。混沌劍斬出的因果線穿透艦體,卻在觸及執行者時被時空漩渦吞噬。
"你的力量對我無效。"執行者舉起手臂,液態金屬凝聚成鐮刀,鐮刀揮過之處,夜無痕的身體出現時空裂隙。"在時之繭縛的法則裏,九勾玉不過是待宰的羔羊。"
星棺少年突然衝向星璃,星刃在絕望中爆發出璀璨光芒。他斬斷束縛星璃的青銅脈絡,將她的魂體護在身後。但脈絡斷裂的瞬間,七艘戰艦的主炮同時充能完畢,七道時空坍縮光束直指星璃。
夜無痕瞳孔驟縮。他發動神威,將自己和星璃、星棺少年卷入時空裂隙,在光束擊中前的刹那轉移到執行者的戰艦內部。這裏是整支艦隊的能量中樞,無數青銅管道輸送著地核能量,中央的祭壇上供奉著蒙眼男子曾提及的發光球體——地核新核心的原型。
"原來,你們一直在掠奪各個時空的地核。"夜無痕望著祭壇上的球體,九勾玉輪回眼映出球體表麵密密麻麻的因果線。每個因果線都連接著一個被毀滅的世界,球體的能量正是由這些世界的殘骸凝聚而成。
執行者的身影突然出現在祭壇上方:"混沌重瞳的力量會引發時空失衡,我們隻是在履行平衡者的職責。"他的鐮刀斬向夜無痕,時空漩渦在刀鋒處形成黑洞。
夜無痕揮動混沌劍,神羅天征的斥力場與黑洞碰撞,引發劇烈的時空震蕩。他趁機將星璃的魂體推向祭壇,九勾玉輪回眼發動輪回天生的力量,試圖將她體內的青銅印記與球體共鳴。
"不要!"執行者的聲音首次出現波動,"印記一旦與球體融合,整個多元宇宙都會被繭縛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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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無痕置之不理。他將混沌劍插入祭壇,九種能力同時爆發,地核引力、天照黑焰、神羅天征的力量瘋狂湧入球體。星璃的眉心印記發出刺目強光,與球體產生共振,青銅脈絡在共振中紛紛爆裂。
執行者發出刺耳的尖叫,液態金屬身體開始崩潰。七艘戰艦在共振中解體,主炮的光束反噬天空,將雲層撕裂成無數時空碎片。夜無痕感到地核的能量如火山般噴發,他的九勾玉輪回眼在強光中閉合,意識陷入黑暗。
當夜無痕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青藤屏障內。星璃的魂體已經凝實,正坐在他身旁輕撫他的眉心。星棺少年站在屏障邊緣,望著遠處海平線上漂浮的青銅戰艦殘骸。
"父親,執行者的艦隊全滅了。"少年的聲音帶著劫後餘生的疲憊,"但地核的能量變得異常活躍,好像...在孕育新的生命。"
夜無痕起身望向火山方向,那裏的青銅煙霧已被純白的蒸汽取代,地核的震動轉化為有規律的脈動。他突然意識到,地核新核心在吞噬了執行者的能量後,正在進化成真正的時空錨點——它不再是被掠奪的資源,而是能自主維持時空平衡的存在。
"時之守望者的平衡,不過是建立在毀滅之上。"夜無痕低語。他的九勾玉輪回眼倒映著星璃眉心的印記,此刻印記正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枚閃爍的九勾玉雛形。"而我們,將創造新的平衡。"
海風掠過海灘,青藤屏障發出歡快的嗡鳴。夜無痕走向海邊,腳印在沙灘上留下九勾玉的紋路。在某個破碎的時空裂隙中,蒙眼男子的身影浮現,他望著夜無痕的背影,混沌重瞳中泛起欣慰的光芒。
"第一百零一次輪回,終於掙脫了繭縛。"他低語,消失在時空長河中。而在他消失的瞬間,夜無痕的九勾玉輪回眼微微顫動,仿佛感應到了什麽。他轉身望向星璃,少女的眼中閃爍著與他相同的九勾玉光芒,嘴角揚起神秘的微笑。
海浪拍打沙灘,帶走了青銅戰艦的殘骸。新世界的陽光終於穿透雲層,在海麵上灑下萬點金光。夜無痕知道,真正的自由不是打破枷鎖,而是在枷鎖中找到重塑規則的力量。而這,才是時之繭縛給予他的終極啟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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