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多餘辦公室內："陳先生，貴軍公然劫掠懸掛荷蘭國旗的商船，這是對國際法的公然踐踏！"
    隔著繚繞的雪茄煙霧，陳多餘用裁紙刀慢條斯理地削著蘋果，果肉的清香與火藥味在空氣中糾纏。刀刃突然寒光一閃，削下的果皮完整落地："哈利森先生，據我所知，"鹿特丹號"失蹤海域常有海盜出沒。"他抬眼時瞳孔微縮，"貴國的遠東艦隊不是正忙著剿滅海盜嗎？"
    哈利森的手杖重重杵在波斯地毯上："別裝糊塗！肯特號巡洋艦的雷達記錄顯示，事發時隻有華軍的炮艇在附近！"
    會議室的門突然被推開，一名工作人員匆匆而入，在陳多餘耳邊低語數句。老陳的嘴角勾起冷笑，將削好的蘋果拋給桌下的軍犬："巧了，就在剛才，我們的漁民在崇明島發現一艘擱淺的荷蘭商船，船上倒是有些醫藥箱。"
    當晚的軍事會議上，地圖前的鎢絲燈刺得人睜不開眼。陳多餘將繳獲的盤尼西林藥箱踢到牆角，金屬碰撞聲驚飛窗外的夜梟："鷹國人在長江口增派了驅逐艦，擺明了要逼我們交人！"他的算盤珠子撥得劈啪響，"現在傷兵營每天要消耗二十箱藥，這些存貨撐不了半個月。"
    許昌盯著海圖上新增的紅色標記，指甲在舟山群島位置掐出月牙痕："吳胖子的鎮海號正在搶修，但鷹國艦隊的巡航半徑已經壓縮到離海岸線三十海裏。"他突然扯下領口的領帶，"大帥，要不咱們主動出擊，把他們的錨地端了？"
    王莽的軍靴碾過滿地煙蒂，在軍事沙盤前駐足。微型戰艦模型在他掌心發燙："告訴吳胖子，給每艘商船加裝水雷發射器。"他的聲音突然陰沉下去，"從明天起，長江口到杭州灣，每隔兩海裏布設暗樁。"副官翻開筆記本的手微微顫抖，記下密密麻麻的坐標。
    三日後的黃昏，泰晤士報記者登上肯特號巡洋艦。艦長指著望遠鏡裏若隱若現的華軍炮艇群，鏡片後的眼神陰鷙："他們在玩貓鼠遊戲，那些商船就像移動的火藥桶。"話音未落，聲呐突然發出尖銳警報——水下探測到密集的金屬反應。
    吳胖子站在改裝商船的甲板上，看著水手將最後一枚觸發式水雷推入艙底。鹹腥的海風卷起他的繃帶，露出結痂的刀傷："告訴弟兄們，鷹國人敢越界，就把這片海炸成沸騰的油鍋！"他掏出懷表，表蓋內側貼著女兒的照片，女孩梳著麻花辮，笑容燦爛。
    深夜的黃浦江麵，鷹國商船"約克公爵號"突然熄火。探照燈下，數十艘掛著魚燈的漁船將其團團圍住。漁夫們高舉著寫有"緝私"的木牌，船舷綁著的土製炸彈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青光。當鷹艦趕來時，隻看到漂浮的船板和泡得發脹的貨物清單。
    傷兵營裏，小順子正給傷員更換浸透膿血的繃帶。新藥粉灑在傷口的瞬間，老兵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娃娃，這些藥...是從洋人手裏搶的吧？"少年望著窗外新架起的高射炮，將大帥的軍裝又緊了緊："大叔，等咱們有了更多盤尼西林，您的腿一定能好起來。"
    而在大帥府的辦公室內，王莽撫摸著牆上的世界地圖。當指尖劃過標注著"鷹國遠東艦隊"的紅旗時，他突然輕笑出聲。
    黑暗中，溥義舉著蠟燭湊近，看見地圖背麵密密麻麻寫滿小字，最下方用血紅色鋼筆寫著："以血還血，以牙還牙。"
    他不由的開始幻想，如果，如果自己當年能夠提前幾年出生，如果當初自己不是那麽小，如果.......
    "傳令下去，啟動三號預案。"王莽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聽起來微微有些陰冷。
    十分鍾後，長江口外突然炸開數十朵橘紅色的火光。
    吳胖子親自坐鎮的改裝商船群瞬間行動起來，朝著鷹國艦隊的警戒線衝去。每艘船的甲板上都堆滿裹著紅綢的水雷，船舷兩側用朱砂寫著"還我河山"四個大字。
    對於土地，這片土地的人有著一股子偏執，就像明朝收腹丟失幾百年的土地，那它就是民族的脊梁，就是能夠在所有朝代裏排在前列的存在。
    "肯特號"巡洋艦的探照燈刺破夜幕，卻隻看見江麵上漂浮的稻草人。當艦長意識到中計，後方補給線已傳來驚天動地的爆炸聲——偽裝成漁船的華軍快艇，正將成捆的烈性炸藥塞進鷹國商船的吃水線。
    與此同時，王大指揮著敢死隊摸進了崇明島的英軍雷達站。
    月光下，工兵們將硝化甘油注入天線基座，爆破手們則用刺刀挑開鐵絲網。
    當第一聲爆炸響起時，王大在遠處望著漫天火光，突然想起三天前在傷兵營看到的場景：小順子正用新搶來的盤尼西林，小心翼翼地為斷腿老兵換藥。
    "王老大！鷹國佬的增援艦隊還有半小時抵達！"通訊員的喊聲打斷了他的思緒。王大扯下軍裝上的勳章別在胸口，轉頭對身後的弟兄們吼道："把所有炸藥都堆到碼頭！今天就是要讓洋鬼子知道，華國人的血，沒那麽好流！"
    大帥府裏，陳多餘正看著最後一箱盤尼西林塞進倉庫。耳邊好似還能聽到遠處海麵上的爆炸聲。
    突然，渾身是血的吳胖子踉蹌著衝過來，懷裏死死抱著個木箱："老陳...這是從"約克公爵號"搶來的...最新式的..."話未說完，人已癱倒在地，懷裏的木箱滾落，露出印有鷹國皇家醫學會標誌的銀質藥箱。
    吳胖子這還真不是裝的是他的精神和身體已經嚴重的透支了，甚至於出發前他都怕自己回不來，提前跟家人吃了頓團圓飯。
    陳多餘顫抖著打開藥箱，裏麵整齊碼放著二十支裝著藍色液體的玻璃管。
    陳多餘拿起一支對著燈光細看，突然瞳孔驟縮："這是鷹國剛研製的青黴素濃縮劑！一支能頂十支盤尼西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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