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莽沉默良久，將雪茄狠狠按在指揮車外殼上：“林振國，即日起停職查辦。軍工學堂的訓練大綱，由許文強和陳多餘重新製定。”
    他望向遠處染紅天際的夕陽，“記住，軍隊的靈魂不是冰冷的機器，而是保家衛國的熱血！”
    北平大帥府議事廳內，青銅獸首香爐中升起的青煙被拍案聲震得劇烈晃動。
    林振國被兩名衛兵押著跪在青磚上，卻仍梗著脖子辯解：“大帥！實戰傷亡本就難以避免，西點軍校的演習死亡率高達15！若不用極端手段，如何錘煉出鐵血之師？”
    王莽猛然扯鬆軍裝領口的金扣，雪茄灰簌簌落在地毯上：“15？你當華國兒郎的命是數字遊戲？李劍那孩子才十七歲，右小腿的骨頭都被你炸成了齏粉！”他抓起案頭染血的繃帶甩在地上，浸透的紗布在晨光中泛著暗紅。
    少帥麵色慘白地站在沙盤旁，指節捏著的紅藍旗微微顫抖：“林教官，我隻讓你模擬高強度對抗，沒讓你私自改裝實彈！”
    “少帥，這正是革新必經的陣痛！”林振國突然掙脫衛兵束縛，撲向掛著世界軍事地圖的白牆，“您看！鷹國的坦克集群，南洋的毒氣部隊，若不用同等強度訓練，我們拿什麽抵擋？那些老古董戰術在現代炮火下不過是——”
    “住口！”王大的駁殼槍“哢嗒”上膛，槍管幾乎抵住林振國太陽穴，“再說一句‘老古董’，老子現在就送你去見閻王！”他脖頸青筋暴起，這一刻他已經在失去理智的邊緣了。
    陳多餘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鏡，展開泛黃的《孫子兵法》：“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你曲解現代戰術，漠視士兵性命，這不是革新，是草菅人命！”
    林振國突然仰天大笑，軍靴在青磚上蹭出刺耳聲響：“你們這群井底之蛙！等著瞧，當真正的戰爭來臨，就知道我是對的！”他突然衝向王莽案頭，抓起裁紙刀抵在自己咽喉：“今日若殺我，便是自毀革新之路！”
    整個議事廳瞬間凝固，隻有王莽雪茄燃燒的“滋滋”聲格外清晰。大帥緩緩起身，軍靴踏碎滿地煙灰，在晨光中拖出長長的陰影。
    “幾年前，”他的聲音突然變得極輕，“下麵兄弟衝鋒陷陣，炮彈把城牆炸成齏粉。”他的手指撫過桌角的位置，“當時有個新兵，才十六歲，胸膛被碎片炸開。”
    林振國喉間的刀刃開始顫抖。
    “那孩子臨死前，求我一件事——”王莽突然暴喝，震得梁上灰塵簌簌而落，“求我別讓更多人白白送死！”話音未落，他閃電般奪過裁紙刀，寒光貼著林振國臉頰釘入身後立柱，“而你！竟敢用孩子的血，來成全你沽名釣譽的‘革新’？”
    少帥撲通跪地，軍帽跌落在地：“大帥，是我識人不明！”他的聲音帶著哭腔，“請您責罰！”
    這一刻的少帥也有點怕了，實在是這次的事鬧的有點大了，他現在真的後悔，怎麽就弄了這麽一個王八羔子出來呢。
    王莽卻背過身去，望著窗外獵獵作響的軍旗：“你去軍工學堂，給每個受傷的孩子端屎端尿，直到他們能重新握槍。”他頓了頓，“記住，這不是懲罰，是讓你知道，每個士兵都是爹娘的心頭肉。”
    陳多餘翻開連夜整理的卷宗：“根據調查，林振國還涉嫌克扣演習物資，用節省的經費購買國外軍事教材。”他推了推眼鏡，鏡片閃過冷光，“其中部分教材，含有詆毀華國的內容。”
    “通敵賣國！”王二的吼聲震得窗欞嗡嗡作響，“草踏馬的，拉出去斃了！”
    林振國終於麵色如灰，癱倒在地：“我...我隻是想讓華國強大...”
    王莽彎腰拾起染血的繃帶，緩緩纏繞在拳頭上：“真正的強大，不是讓士兵變成冰冷的機器。”
    他的目光掃過在場眾人，“即日起，軍工學堂成立聯合督導團，許文強主抓實戰，陳多餘把控理論，若再有類似事件——”他突然一拳砸在案頭，檀木桌轟然炸裂，“休怪我王莽不念半點情麵！”
    北平的秋雨淅淅瀝瀝地下著，將大帥府的青石板路打得濕滑，而龍吐水的壯觀景象也在上演中。
    沈秋雲匆匆穿過長廊，懷裏緊緊抱著一疊文件，雨水順著油紙傘的邊緣滴落，在地上濺起小小的水花。
    議事廳內，王莽正盯著牆上的軍事地圖，手中的雪茄明明滅滅，煙霧在昏暗的燈光下繚繞。少帥、王大、王二等人圍坐在一旁，氣氛顯得格外壓抑，偌大個國家，百廢待興，外有強敵環飼，內有各種狗屁倒灶，一天天的操不完的心。
    “大帥！”沈秋雲推門而入，聲音中帶著一絲緊張，“剛剛收到密報，駐守通州的獨立團團長周德海，涉嫌貪汙軍餉，中飽私囊！”
    王莽的眉頭瞬間皺成一個“川”字，他將雪茄重重地按在煙灰缸裏，火星四濺：“周德海？那個號稱‘鐵麵無私’的周團長？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對於這個人王莽還是有點印象的，當然也隻是停留在印象之中，如果本人站到他麵前，那還真就可能對不上號了。
    沈秋雲將文件放在桌上，展開其中一張信紙：“大帥，有人匿名舉報，說周德海上任這半年，獨立團的後勤采購費用比以往多出三成，但士兵們的夥食等卻不見更新，訓練用的彈藥也時常短缺。而且，最近周德海在北平城購置了好幾處房產，生活奢靡，與他的俸祿嚴重不符。”
    少帥的臉色陰沉下來：“豈有此理！在這節骨眼上，竟然有人敢動軍餉的主意！一定要徹查清楚！”
    王大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茶杯都跳了起來：“老子早就看那小子不順眼了！平時裝得人模狗樣，沒想到是個貪得無厭的東西！大帥，讓我帶人去通州，把他抓回來好好審審！”
    “前幾天你不還誇他嗎？”王二在一旁小聲嘀咕道，隨即就被王大一個要吃人的眼神給瞪的縮縮脖子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