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六甲海峽的浪頭足有兩人高，灰綠色的海水裹著鹹腥氣往甲板上撲。華國商船隊的\"永昌號\"貨輪拉響刺耳的汽笛，了望員抓著生鏽的鐵欄杆聲嘶力竭地吼：\"三點鍾方向！有炮艇！船頭掛著骷髏旗！\"
    鄭禾站在\"鎮海號\"旗艦的指揮艙裏，黃銅望遠鏡把三艘改裝炮艇的輪廓鎖得死死的。那些炮艇船身焊滿鋼板，歪七扭八的炮管正轉向商船隊，活像長著獠牙的惡犬。他啐了口濃痰在甲板上，軍靴碾著粘膩的痰液來回踱步：\"通知所有商船，呈雁形陣散開！王景洪，把老子新研製的電磁水雷全給我推下海！\"
    王景洪的手指在操作台上來回飛竄，額頭上的汗珠吧嗒吧嗒砸在儀表盤上。他盯著雷達屏幕上不斷逼近的紅點，喉嚨發緊：\"司令，對方速度太快！常規水雷根本來不及布防！\"話音未落，一發炮彈擦著\"鎮海號\"艦首飛過，炸起的水柱把前甲板澆成了落湯雞。
    \"慌什麽？\"鄭禾抄起腰間的勃朗寧手槍，對著空中連開三槍，彈殼叮叮當當滾落在地，\"啟動電磁幹擾！讓這些龜孫子變成瞎子！\"隨著嗡鳴聲響起，海盜炮艇的探照燈突然集體熄滅，海麵上陷入詭異的黑暗。
    海盜頭子獨眼龍舉著生鏽的霰彈槍站在船頭，獨眼在夜色中泛著凶光。他踹了腳正在搗鼓發電機的手下，破口大罵：\"媽的！怎麽回事？老子的探照燈呢？\"話音未落，水下突然傳來沉悶的爆炸聲，最近的一艘炮艇猛地翹起船尾，像條被剖開肚皮的魚翻進海裏，火光中隱約能看見海盜們抱著木板在海麵上撲騰。
    \"是水雷！\"獨眼龍的吼聲帶著顫音。他抓起擴音器，朝著漆黑的海麵聲嘶力竭地喊：\"華國佬有種出來單挑！別搞這些下三濫的玩意兒！\"回應他的隻有呼嘯的海風，以及越來越近的螺旋槳轟鳴聲。
    鄭禾冷笑一聲，指了指天空。三架水上轟炸機劃破夜幕，機翼下掛載的魚雷泛著幽藍的光。\"告訴劉焙，給老子往死裏炸。\"他抓起對講機，聲音冷得像冰碴，\"重點招呼中間那艘，我要讓這些海盜知道，馬六甲不是他們撒野的地方！\"
    魚雷拖著白色的航跡紮進海裏，獨眼龍驚恐地看著水麵下快速移動的黑影。他瘋狂地揮舞手臂：\"規避！快規避......\"爆炸的氣浪掀翻了炮艇甲板，彈片像暴雨般射進海盜們的身體。獨眼龍被氣浪掀飛，重重摔在舵輪上，最後一眼看見的，是華國軍艦上獵獵飄揚的龍旗。
    當最後一艘炮艇沉入海底時，鄭禾抹了把臉上的海水，對著報務員吼道：\"給大帥發電報，就說南洋的海盜，老子已經幫他拔掉一顆牙！\"他轉身看著驚魂未定的商船隊，突然扯開嗓子喊：\"都他媽聽好了！以後誰再敢動華國商船，老子的艦隊就把他的老窩從地圖上抹去！\"
    甲板上響起震耳欲聾的歡呼聲，混著海浪聲傳出去老遠。王景洪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湊到鄭禾身邊小聲說：\"司令，這次雖然贏了，但咱們暴露了電磁水雷的底牌。鷹國那些狗東西，怕是不會善罷甘休。\"
    鄭禾掏出皺巴巴的煙盒，發現煙都被海水泡爛了，氣得直接把煙盒甩進海裏。\"怕個鳥！\"他啐了口唾沫，\"大帥說了，在咱們自己的地盤上，誰不服就打誰！\"他抬頭望著星空，想起出發前王莽塞給他的那張係統圖紙——那是比電磁水雷更可怕的武器設計圖。
    就在這時，偵察兵突然衝進來：\"報告！東南方向發現不明艦隊，掛著鷹國國旗！\"鄭禾的瞳孔驟然收縮，抓起望遠鏡就往了望台跑。海平線上，密密麻麻的軍艦剪影正緩緩逼近，探照燈的光柱在海麵上掃來掃去，像極了擇人而噬的巨蟒。
    \"來得正好！\"鄭禾扯鬆軍裝領口的銅扣，露出結實的胸肌，\"通知所有戰艦，進入一級戰備！把新研製的穿甲彈都給我裝上！老子倒要看看，是他們的軍艦硬，還是咱們的炮彈凶！\"他轉頭看向王景洪，眼神裏閃著狼一樣的凶光，\"去把陳多餘研製的燃燒彈準備好，今晚，就讓這些洋鬼子嚐嚐被火燒的滋味！\"
    夜幕下的馬六甲海峽，一場真正的惡戰即將爆發。華國艦隊的炮口緩緩抬起，炮管在月光下泛著冷光。鄭禾摸了摸胸口揣著的全家福——那是出發前妻子偷偷塞給他的，照片上兒子笑得天真爛漫。他咬緊牙關，低聲呢喃：\"狗日的鷹國佬，敢動我華國的商船，老子就讓你們血債血償！\"
    而在北平大帥府，王莽盯著加急電報，雪茄煙灰掉在作戰地圖上都渾然不覺。他伸手狠狠碾滅煙頭，在地圖上的馬六甲海峽位置重重畫了個紅圈：\"給鄭禾回電，放開手腳打！老子馬上讓劉焙帶飛艇編隊支援！\"他轉頭對沈秋雲說：\"通知軍工部，連夜生產三千枚電磁水雷，老子要把馬六甲變成鷹國艦隊的墳場！\"
    沈秋雲看著王莽眼中燃燒的怒火，默默咽下到嘴邊的勸阻。她知道，從通州貪腐案到現在，大帥心中那團火早就壓不住了。這個從底層摸爬滾打起來的男人，最見不得別人欺負華國的百姓和兄弟。
    \"還有，\"王莽突然補充道，\"給章太炎發電報，就說南洋的仗打完，老子要和他好好聊聊漢字簡化的事。\"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洋鬼子在海上挑釁，文人在紙上瞎嚷嚷，老子倒要看看，誰能擋住華國變強的路！\"
    此刻的馬六甲海峽，鷹國艦隊指揮官威爾斯站在旗艦甲板上，望著遠處若隱若現的華國艦隊，輕蔑地笑了。\"就憑這些破船？\"他舉起香檳杯，對著夜空晃了晃，\"等天亮，我要讓整個亞洲都知道，大英帝國的海軍，才是這片海洋的主宰！\"他不知道的是，一場足以改變南洋局勢的風暴，正裹挾著華國的怒火，朝他席卷而來。
    在激烈的海戰間隙，一艘華國商船的船長悄悄打開了藏在貨艙深處的木箱。裏麵不是貨物，而是一箱箱油墨未幹的《新華字典》初稿——那是響應王莽\"文化強國\"號召，準備運往南洋華人群體的特殊物資。船長撫摸著粗糙的紙頁，喃喃自語：\"等打完這仗，咱華國的文化，也要在南洋生根發芽！\"
    海麵上，炮火映紅了半邊天。鄭禾站在\"鎮海號\"艦橋上，看著前方越來越近的鷹國艦隊，突然扯開嗓子唱起了軍歌。蒼涼的歌聲很快被炮火聲淹沒，但越來越多的華國士兵跟著唱了起來，歌聲混著海浪聲，在馬六甲海峽久久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