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大約十分鍾，老孫在一棟破舊的土瓦房前停了下來。
    他敲門的節奏很特別，像是某種暗號：“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秦川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這棟房子大白天關著門，顯然不正常。
    而老孫的敲門方式，更是讓他確信，這裏就是他們的窩點。
    果然，過了好一會兒，門才緩緩打開。
    一個五十多歲、佝僂著背的老人探出頭來，滿臉皺紋，眼神渾濁。
    他看到老孫後，點了點頭，示意兩人進去。
    “這位就是要領養的好心人啊，可憐的孩子們看來是要享福了。”老人堆著笑容，語氣中卻帶著一絲詭異的意味。
    秦川沒有接話，隻是點了點頭。
    老孫示意他先進去，秦川剛踏進門檻，身後的門就“砰”的一聲關上了。
    他這才發現，門後還站著兩個精壯的漢子，目光凶狠地盯著他，仿佛隨時準備動手。
    “小孫，改天再給我換個，之前那個不太行了。”老人對老孫說道，語氣中帶著幾分不滿。
    老孫皺了皺眉：“不是剛送來不久？又不行了？”
    “質量不行，養不活啊！”老人歎了口氣，語氣無奈。
    “行，我知道了。”老孫點了點頭，沒再多說什麽。
    秦川站在一旁，心裏一陣發寒。
    他隱約聽到房子裏傳來女人低聲哭泣的聲音，再結合老孫和老人的對話，他瞬間明白了。
    但此時，老孫突然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目光冷峻地盯著秦川，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警告：“出去以後，忘了這裏。這裏隻是這一次的交易地點，你記住也沒用，因為我們會換地方。”
    他的聲音低沉而冰冷，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帶著一種令人不寒而栗的壓迫感。
    秦川心中一緊，但臉上依舊掛著那副猥瑣的笑容，連連點頭：“明白，明白！孫哥你放心，我懂規矩。”
    老孫盯著他看了幾秒，似乎在確認他的態度，隨後才繼續說道：“待會兒進去後，喜歡哪個就挑哪個。出來後，都是按照你的要求準備的。”
    “好嘞，謝謝孫哥！”秦川故作興奮地搓了搓手，眼中閃爍著貪婪的光芒，仿佛他真的迫不及待要“挑選”一個孩子。
    他的表演很到位，甚至連老孫都被他騙了過去。
    老孫見狀，嘴角勾起一抹鄙夷的笑容，但沒再多說什麽，隻是示意秦川跟上。
    兩人繼續往裏走，越往裏，空氣中彌漫的那股壓抑的氣息就越濃重，還伴隨著陣陣惡臭。
    低沉的抽泣聲從深處傳來，像是無數細小的針，一下下刺在秦川的心上。
    孩子的哭聲、女人的啜泣聲交織在一起，仿佛在訴說著無盡的痛苦與絕望。
    秦川的腳步微微一頓，但很快又恢複了正常。
    他不能讓老孫看出任何異常。
    終於，老孫在一扇鐵門前停了下來。他掏出鑰匙，打開了門鎖，隨後推開了門。
    黃色的燈光瞬間照亮了房間，秦川的瞳孔猛地收縮。
    房間裏，十幾個孩子蜷縮在角落，眼神惶恐不安，像是受驚的小獸。
    他們的臉上帶著淚痕，身上穿著破舊的衣服，有的甚至赤著腳。
    角落裏，還有三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女孩子，她們的身上布滿了傷痕，眼神空洞，仿佛已經失去了對生活的希望。
    秦川的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呼吸都變得困難。
    他努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不讓憤怒和悲痛在臉上流露出來。
    “別看了，趕緊選，選了就離開！”老孫不耐煩地催促道，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悅。
    他見秦川愣在原地，又補充了一句：“放心，都是健康的。隻要你不瞎折騰，就死不了。當然，你要是折騰死了，也可以繼續找我們，我們還有別的業務……”
    秦川的拳頭在袖子裏緊緊攥住，指甲幾乎嵌進掌心。
    他感到一陣強烈的憤怒和無力感——這些孩子和女人，在老孫的口中，仿佛隻是待售的商品，毫無尊嚴可言。
    他們的生命，似乎隻值一個價格。
    但他知道，自己現在什麽都做不了。
    他必須保持冷靜，必須繼續扮演那個“變態”的角色。
    隻有這樣，他才能獲得那些人的信任，才有機會一舉粉碎這個邪惡的犯罪團夥！
    秦川的目光在房間裏掃過，最終停留在一個瘦小的女童身上。
    她蜷縮在角落裏，哭聲微弱，幾乎聽不見。她的臉色蒼白，身體瘦弱得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
    這個孩子是最虛弱的，也是最需要幫助的，他現在能做的，就隻有這麽多了，
    “就她了。”秦川指了指那個女童，語氣中帶著幾分迫不及待。
    老孫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秦川會選一個看起來病懨懨的孩子。
    他皺了皺眉，語氣中帶著幾分懷疑：“確定是這個了？”
    秦川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黃牙，語氣中帶著幾分猥瑣：“我就喜歡這樣的，病嬌嘛，更有意思，再者孫哥你不是說了，死了可以再找你們，還有別的業務嘛。”
    沒等老孫開口，隻見一個四十多歲的農村婦女急匆匆地走了過來，臉上帶著明顯的焦慮。她剛準備開口，但當目光落在秦川身上時，話語戛然而止，腳步也隨之頓住。
    老孫見狀，眉頭微微一皺，隨即心領神會。他轉身對秦川說道：“你先在這兒待一會兒，可能有點事情需要處理，我去去就來。”
    秦川點了點頭，目光依舊停留眼前的孩子身上上，似乎對這一切並不在意，但耳朵卻一直注意著老孫這邊的動靜。
    老孫這才放心地走向那婦女，兩人走到一旁，老孫壓低了聲音，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悅：“什麽事這麽急？慌慌張張的？”
    婦女又警惕地瞥了秦川一眼，確認他沒有看向這邊後，才小心翼翼地湊到老孫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老孫對她的靠近有些嫌棄，眉頭緊鎖，但還是強忍著聽完了她的話。
    “什麽？”老孫聽完，臉色驟變，聲音也不自覺地提高了八度，“什麽時候的事？怎麽不早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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