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6年7月5日，長江北岸·大唐前沿指揮部
    尉遲雄站在觀測塔上，舉著望遠鏡凝視對岸。江麵霧氣彌漫，東吳陣地上偶爾閃過幾道火光——那是他們零星的反擊炮火，軟弱得像是垂死病人的咳嗽。
    “第七天了。”參謀長低聲匯報，“空軍出動架次突破2800次，空對地導彈消耗量已達戰前庫存的37。”
    尉遲雄沒有放下望遠鏡：“東吳防線呢？”
    “蕪湖段出現三處缺口，南京段後勤線路中斷，但……”參謀長猶豫了一下，“他們竟然還在硬撐。”
    這確實出乎意料。
    按照戰前推演，在東吳空軍被壓製、海軍龜縮港口的情況下，僅憑大唐空軍的持續轟炸就足以讓他們的陸軍崩潰。可現實是——
    東吳人像被逼到絕境的野獸，明明渾身是血，卻仍齜著牙不肯倒下。
    “繼續炸。”尉遲雄終於放下望遠鏡，鏡片上倒映著對岸燃燒的烽火，“鈍刀子割肉，最疼。”
    ……
    高度8000米·大唐空軍打擊群
    “鷹巢呼叫獵隼中隊，確認目標區域。”
    “獵隼收到，正在進入攻擊航線。”
    24架殲16組成的編隊掠過雲層，機翼下掛載的kd88空對地導彈在陽光下泛著冷光。這是今天第六波次空襲，目標——東吳長江防線第二後勤樞紐。
    “鎖定完畢，導彈發射！”
    “嗖！嗖！嗖！”
    48枚導彈拖著尾焰撲向大地，東吳陣地上剛剛架起的野戰醫院、彈藥堆積點、指揮帳篷在連環爆炸中化為火海。
    “目標摧毀，返航裝彈。”
    這樣的場景每天都在上演。大唐空軍像一台精密的絞肉機，將東吳的戰爭潛力一點點磨成血沫。
    ……
    北岸登陸準備區·第39集團軍隱蔽陣地
    20萬大軍蟄伏在偽裝網下，坦克炮管蓋著防紅外罩，氣墊艇藏在蘆葦蕩裏。每個士兵的槍械都裹著防潮布——隻等一聲令下，就要在枯水期的長江上架設浮橋，殺向南岸。
    “媽的，東吳這幫孫子屬王八的？”一名裝甲連長啐了口唾沫，“挨這麽多炸還不跑？”
    蹲在戰壕裏的老兵咧嘴一笑：“知道為啥叫他們‘綿羊師’不？因為被宰前都會咩咩叫兩聲壯膽。”
    眾人哄笑中，觀測哨突然傳來警報：“注意！南岸3號區域守軍開始後撤！”
    所有笑聲戛然而止。
    ……
    東吳建業防線地下指揮所
    “總長！第三師師長帶著親兵跑了！”
    “蕪湖段請求增援！他們說……說再沒有補給就要吃人了！”
    “舟山來電，海軍拒絕出港！”
    總指揮吳天佑一拳砸在沙盤上，震得代表防線的紅繩簌簌抖動。這位東吳最高統帥此刻眼窩深陷，軍裝領口滿是汗漬。七天來，他親眼看著大唐的空中死神如何將百萬大軍一點點撕碎。
    “傳令……”他的聲音沙啞得不像活人，“放棄蕪湖至鎮江段，收縮兵力死守南京。”
    參謀們麵麵相覷——這等於把長江防線主動撕開個口子。
    但沒人敢反對。
    所有人都聽見頭頂又傳來導彈破空的尖嘯。
    ……
    長安·太極殿深夜軍議
    “陛下，尉遲將軍請求立即發動登陸作戰。”房肅捧著電報，“東吳蕪湖防線已現潰逃跡象。”
    李世明卻搖了搖頭：“再等等。”
    “可戰機稍縱即逝……”
    “朕要的不是擊潰，是全殲。”皇帝的手指劃過長江沙盤，“讓空軍繼續轟炸撤退路線，把東吳人逼回江邊。”
    杜晦恍然大悟：“您是要……等他們自己把退路堵死？”
    在燈泡的燈光下，李世明的笑容冰冷如刀：“二十萬大軍過江需要多久？半天？一天？朕要的是——當我們的坦克登上南岸時，東吳連轉身逃跑的力氣都沒有。”
    ……
    哈爾濱總指揮部
    鄭安宙盯著長江前線的戰報，突然笑出聲：“李世明這是把東吳當豬宰啊。”
    林周推了推眼鏡：“從戰術角度看，大唐空軍日均投彈量已超過二戰柏林戰役。”
    “可惜東吳沒有朱可夫。”周勇往嘴裏扔了顆花生米，“不過話說回來，咱們這邊怎麽安靜了？”
    確實安靜得詭異。
    過去七天，大唐在東北戰線突然轉入戰略防禦，甚至主動放棄了幾處突出部。
    “他在調整重心。”鄭安宙眯起眼睛，“等吃完東吳這塊肥肉，就該全力對付我們了。”
    他忽然抓起通訊器：“傳令全軍，趁這機會加固第二道防線——特別是反坦克壕，給我挖到五米深！不過我還是覺得紅葉這個太拗口了。換回來吧，”
    ……
    7月6日淩晨·東吳南京段江防
    士兵王二蜷縮在戰壕裏，聽著對岸隱約的引擎聲。七天轟炸讓他左耳失聰，右腿傷口爬滿蛆蟲。
    “喂，聽說北岸藏了二十萬唐軍……”同袍的聲音在發抖。
    王二沒回答。他摸出珍藏的合照——核戰前在西湖邊的全家福。照片上的父母笑容燦爛，妹妹還紮著紅頭繩。
    “轟！！！”
    突如其來的炮火覆蓋將戰壕掀上天空。王二狗在最後的意識裏，恍惚看見長江北岸亮起無數車燈——那是大唐的裝甲洪流正在啟動。
    ……
    大唐北岸總攻陣地·拂曉
    尉遲雄站在指揮車前，身後是望不到頭的坦克集群。
    “報告！氣墊艇部隊就位！”
    “浮橋架設組準備完畢！”
    “航空兵最後確認製空權！”
    東方天際泛起魚肚白時，全軍無線電突然響起李世明的聲音：
    “諸君，今日過後，長江以南盡屬大唐。”
    “現在——”尉遲雄的怒吼通過擴音器傳遍戰場：
    “登陸作戰，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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