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得有節哀的準備(感謝書友靜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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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於,白豌和淩書墨總算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當初,陳形意身患“玉石散”毒,洛文祺自請尋訪名醫,陪他去天南地北。
    大概是名醫尋訪到了玄璃,無法醫治導致其身死。
    最終,洛文祺生無可戀,瘋癲成魔。
    ……
    走出了乞丐窩,白豌一句話也沒有說。
    淩書墨看著他,語重心長道:“之前對不住,那觀音土饅頭你不能吃,吃多了會死。”
    但是,城中的乞丐和平民,吃的可都是這種饅頭,哪怕是發了黴也有一堆人搶著吃。
    “我那麽混,閻王可不敢收我!”
    白豌淡然的脫去臉上的假麵皮,完畢後喝著藥,似乎都感覺不到苦味。
    甚至,他都不去吃旁邊放好的白糖糕。
    這人安靜的時候,就像另一個人。
    淩書墨敏銳察覺了他的心境:“直接去牢房裏救人是不明智的,若是射弓宴當眾救人更是難上加難!”
    “陳形意生死不知,禁衛軍大概有容貌相似的,我們得有節哀的準備。”
    白豌身形微微一頓,百感交集。
    人,隻好歎息著。
    “你知道我在想什麽,也知道我想做什麽。”
    雙臂一緊,身軀靜靜感受對方帶給自己的平靜和溫暖。
    先前的疲倦焦慮,稍稍消散。
    淩書墨口中突然有些感慨的說了句:“兄弟之情,朋友之義。為了他們!再難,我們也得試試!”
    白豌嘖嘖讚歎:“好一個兄弟之情,朋友之義!隻是我們是不是有點不自量力?”
    “蚍蜉撼樹無錯,看成敗而已。”
    “嘖嘖,難怪你當初敢造反起義……膽子最大的就是你!”
    “……”
    沒有再說下去,情義二字。
    亦是,
    人間珍重之一。
    隻是,要與玄璃為難,好比蚍蜉撼樹。
    ……
    節鎮獄。
    整個興陵的人隻要聽到這三個字,無不被嚇得麵如土色,退避三舍。
    那裏從前關押的大部分犯人都被送走,如今幾乎都是前大贏王朝的戰俘,以及隨意抓來的大慶人。
    如今興陵比當年的大贏京城還要烏煙瘴氣!
    大慶的牢房條件較好,每間的恭桶由專人清理,也能有飯食。犯人很少能羈押超過一年便或斬或放。
    可是這玄璃嘛……
    男女混押,牢房沒有恭桶,沒窗戶,不透氣。
    稀稀拉拉的十個人一間。
    有個人沒有了酒,被迫清醒的活著。
    隻是,那翹起來的小拇指在整個牢房裏,實在是非常惹眼。
    “呐……”
    “餓……”
    他餓的說不出第三個字。
    腳微微旋,加重力道。
    其間,又有人在門外道:“派飯了!”
    獄卒提著一個木桶,在每個牢房門口扔了幾個破碗,木勺隨便攪動著,喂狗似的砸飯食。
    啪!啪!啪!
    聲聲不斷。
    黑乎乎一片……
    都是玄璃本地產的稗子、野蒜或者狗血拌麩皮。
    這種粗糙不符合大慶人喜好的東西,口感仿佛道稻草,壓根無法下咽。
    洛文祺看了一會兒,手裏才剛猶豫了一下,所有的飯食就都被吃完。
    啪!
    一勺發黑的菜直接打在了他的碗裏。
    明明沒有對他說一句話,甚至看不清臉,衣襟擺動,露出的手臂便被洛文祺拽住。
    “形……形意……”
    聲音有些淒厲。
    那小個子直接甩開他的手,分明是獄卒架勢。
    洛文祺傻傻愣了一下,咬了下唇,伸出手:“呐,你……”
    明明對方沒有說話,明明半尺之遙。
    對麵人沒有回應他。
    留下一個背影,恍惚的好像沒有來過。
    終於,手無力的垂下。
    “我 ……懂……了……”
    那麽近的距離,怎麽可能認不出來。
    洛文祺眼中帶著紅,開始低下頭,吃起了手中的飯食。
    可是,因為太久沒有好好的吃東西。食物一入口中就嗆的反胃,胸口一陣疼痛。
    “咳咳!”
    他直接吃吐了,倒地不起。
    旁邊犯人有大著膽子上前的:“哎,這人是要被噎死了吧?”
    “來人啊!這裏……”
    有人作勢便要叫嚷。
    旁邊麵黃肌瘦的人拉住他,小聲:“嚷什麽!他要是死在這裏,好歹還有個全屍,多好!”
    “可是他要是死了?”
    “那就死吧,這裏的俘虜有幾個活得長的?”
    “是啊,死在牢裏可以被直接扔去城外的亂葬崗,要是去了過幾天的射弓宴,怎麽可能有全屍!”
    ……
    去了射弓宴的犯人,能保住四肢都算難得。
    宴席上犯人本就死的淒慘,死了以後,他們的屍體還會被送去喂豬和狗!
    玄璃終究是不當人的。
    這話得到了大多數犯人的認可。
    牢房本來就因為沒有恭桶,惡臭不堪。哪怕多了一具屍體的臭也不容易被人發現。
    躺在地上的洛文祺被狠狠捶了下胸口,打出來的食物被人直接薅走。
    那些人,壓根也不管其眼紅脖子粗,直接將人拖到了角落。
    看得出,臉色是真的不好……
    小拇指也是真的翹!
    彎月斜掛,半夜鴉鳴。
    微不可聞的嗚咽從其鼻腔傳出,緩緩從鼻內留下濃稠的紅色。
    這一躺,便是兩日。
    整個牢房的犯人配合的可謂是行雲流水。
    “萬歲奉天法天……詔曰:射弓宴……”
    低沉的讀詔聲響徹節鎮獄。
    玄璃皇帝金熙宗的詔書在牢房門口宣讀。
    獄卒和掌管節鎮獄的朱彥宏直挺挺跪著,雙手接旨。
    身後的部分犯人瑟瑟發抖,一個勁兒往裏縮……
    眼神空洞,迷茫,恐懼,甚至是無以複加的絕望……
    而給朱彥宏宣讀旨意的大臣,赫然是玄璃國的當朝國師穀洋。
    不過,他還有另外幾個身份:前大贏國大內總管、暗廠的主人、陳形意的義父……
    也即是穀曉雨穀公公!
    “朱大人,這次射弓宴的犯人,老夫要親自挑選。”
    他如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