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振煜劫火鑄鎖鏈,血脈琴瑟演悲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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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說李畢成被李煜鎮壓在彌陀山下,洪振國又開始閉關修煉,域外一些宵小之輩趁機蠢蠢欲動,才將虎狼趕下山,又遇妖魔來襲擾
    暗月穀的密會陰森恐怖,血煞把玩著泣血刃,刀刃上的血珠滴落在毒千幻的黑袍上,瞬間腐蝕出焦黑的孔洞
    “三次試探,不過是撓癢癢。”幽冥子的鬼爪劃過地麵,留下冒著青煙的溝壑
    “那防禦陣法看似堅固,實則漏洞百出。”毒千幻冷笑一聲,展開一卷泛黃的圖紙,上麵詳細標注著振煜洞天的防禦弱點
    “這是我用三枚地階毒蠱,從叛徒李畢成手中換來的……”
    話音未落,一道黑影闖入,黑袍人周身散發著令人窒息的威壓,麵容隱藏在兜帽之下,隻露出一雙泛著幽光的眼睛
    他隨手拋出一枚玉簡,玉簡在空中炸開,顯現出振宇洞天的全貌,甚至連洪振國閉關的具體位置都清晰可見
    “你們的試探太小兒科了。”黑袍人的聲音像是從九幽地獄傳來,“想要破陣,需要是如此這般……”
    三人聽完,臉上露出陰森的笑容
    血煞舔了舔嘴唇,眼中閃爍著貪婪的光芒,幽冥子的鬼爪興奮地顫抖著,毒千幻則撫摸著圖紙,好像已經看到了振煜洞天內的珍寶
    他們的笑聲在迷穀中回蕩,充滿了邪惡與陰謀
    鎮域洞天內,長老們圍著破損的結界愁眉不展。趙淩霄跪在祠堂前,額頭貼著冰冷的地磚,聲音哽咽
    “弟子無能,讓魔頭們有機可乘,求祖師爺責罰。”
    蘇雅默默地為受傷的同門換藥,水靈珠在她掌心暗淡無光
    突然,閉關之地傳來劇烈震動,禁製出現裂痕,冰屑如雪花般飄落
    弟子們紛紛聚集在閉關之地外,眼神中充滿擔憂與期待,他們知道更大的危機即將來臨,而他們唯一的希望就是等待洪掌門出關
    有的弟子掌握緊了手中的劍,有的弟子低聲祈禱,空氣中彌漫著緊張與悲壯的氣息,就好似暴風雨前的寧靜
    一位老弟子望著閉關之地,回憶起洪掌門教導他們的點點滴滴,心中默默地為掌門祈福,希望他能早日出關,帶領大家渡過難關
    振煜洞天本是洪振國和李煜為親人們打造的一片洞天福地,可如今卻是戰火綿延,居住不得安寧
    罡風如同被魔神鍛造過的萬千鋼針,無情地刮擦著陣宇洞天的琉璃穹頂
    這座懸浮於九天萬界,靈脈交匯之處的璀璨仙域,此刻被濃稠如墨的鉛雲層層裹縛
    暮色中,瓊樓玉宇褪去了往日流轉的光華,在暗沉的天幕下,宛如沉默的巨型棺槨,每一片琉璃瓦的都凝著不祥的傷痕,簷角懸掛的風鈴早已停止搖曳,徒留死寂
    彌陀山腹地,森冷的寒氣凝結成霜,在嶙峋的岩壁上勾勒出無數張扭曲掙紮的鬼臉
    玄鐵鎖鏈碰撞的聲響穿透層層岩層,驚飛了棲息在千年古鬆上的寒鴉,那些漆黑的身影撲棱棱衝向青灰色的天空,發出淒厲的鳴叫
    聲音中帶著無盡的哀戚,就好似在為即將上演的人間慘劇提前吊唁
    鎖鏈每次震顫,都帶著沉重的回響,在山穀中激蕩,如同命運冷酷的喪鍾,一聲聲撞擊著人心
    李畢成被懸浮在巨大的鎖鏈正中央,周身纏繞著散發幽藍光芒的禁製符文
    符文如同活著不停地爬動的邪惡靈蛇,在他蒼白如紙的肌膚上遊走,每一次閃爍,都伴隨著鑽心蝕骨的灼痛,好像有無數根燒紅的細針在一寸寸啃噬著他的血肉
    還有五百年的禁錮,讓他曾經俊朗的麵容,布滿滄桑溝壑,明亮銳利的雙眼,如今隻剩下兩汪不斷翻湧著怨憤與不甘的深潭,就好似能將所有靠近的光芒都吞噬殆盡
    “我為振宇洞天搶奪來無盡的資源,何罪之有?”
    他的嘶吼在山洞中瘋狂回蕩,聲浪震落的碎石,如雨點般砸在他的臉上、肩上,暗紫色的血液順著鎖鏈紋路蜿蜒而下,滴落在地麵古老而神秘的陣紋上,泛起陣陣詭異的漣漪
    那些皺紋就好似被鮮血激活,閃爍著妖異的紅光,與頭頂的幽藍符文相互映襯,將整個囚籠映照得宛如陰森恐怖的阿鼻地獄
    他的聲音裏充滿了絕望的呐喊與憤怒的質問,每一個字都像是從被撕裂的胸腔裏硬生生扯出來的,帶著破碎的血跡
    洪長老拖著沉重的步伐到來了,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死寂
    他身著暗金色長老長袍,衣袂上繡著古老圖騰,微弱的燈光下若隱若現,透著一股神秘而懾人的威嚴
    每一步落下,地麵都微微震顫,就好似連這堅硬無比的岩石,都在畏懼他的威壓
    手中盤龍杖上的明夜明珠,散發著凜冽如霜的光芒,照亮了他緊繃的麵龐,和眼中毫不掩飾的厭惡與警惕,那眼神,就好似在看一個十惡不赦的怪物
    “你殺戮那些無辜,樹敵無數,將振煜洞天置於萬劫不複之地,這便是你最大的罪惡。”
    洪長老聲音如同洪鍾般響徹山洞,字字如重錘狠狠砸在李畢成的心口,帶著不容置疑的冷酷與威嚴
    裹著小腳的洪張氏,腳步踉蹌而急促,淡粉色的裙擺,早已沾滿了山間的塵土、枯葉與荊棘的劃痕
    她的發絲被寒風吹得淩亂不堪,幾縷雪白的頭發,在風中無助的飄動,更襯得她蒼老憔悴
    當她看清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李畢成時,渾濁的淚水瞬間缺了堤,模糊了她布滿皺紋的雙眼
    她顫抖著伸出枯枝般布滿皺紋的手,想要觸碰,卻又在半空中停住,就好像害怕自己的觸摸,會給對方帶來更多的痛苦。那隻手懸在那裏,微微顫抖,滿是心疼與無奈
    “畢成海還是太年輕,做事容易衝動,這次犯了大錯,雖然給振煜洞天帶來了禍害,但隻要給他一個機會,他定能改過自新。”
    她的聲音懇切、哽咽、破碎,帶著無盡的懇求,每一個字都飽含著一位長者的心疼與不忍,就好似在祈求命運的憐憫
    洪長老猛地將盤龍拐杖狠狠杵在地上,劇烈的震動讓整個山洞都為之顫抖
    岩壁上的碎石如同瀑布般紛紛墜落,揚起一片遮天蔽日的塵霧
    “機會,他血洗那五重的天地時,從三重天到七重天,連繈褓中的嬰孩,白發蒼蒼的婦孺,都不曾放過
    “這等惡行,豈是一個機會就能彌補的?慈不掌兵,今日若輕饒了他,日後振煜洞天的規矩何在?”
    他的怒吼在山洞中久久回蕩,驚得遠處的山石,都發出恐懼的低鳴,聲音中充滿了憤怒的斥責,與對原則的堅守
    “可他是彩雲唯一的兒子啊!”洪張氏再也控製不住情緒,淚水如決堤的洪水般奪眶而出,順著布滿皺紋的臉頰滾滾滑落,打濕了胸前的衣襟
    “彩雲這些年為振煜洞天,盡心盡力,教導並協助振國,協同振國一路成長,讓他一路走到今天,成為了這萬界之主
    “如今她兒子落得這般下場,她該多心疼,我們就當看在彩雲的份上……”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化作一聲充滿悲涼與無助的歎息,那歎息裏滿是對畢彩雲的心疼,和對李畢成命運的無奈
    “命運多舛啊!”被禁錮的李畢成聽著二人的爭論,心中的怨恨如同被點燃的熊熊烈火,瘋狂地燃燒、蔓延
    他的思緒不由自主的回到出征前的那個清晨,溫暖的陽光透過窗欞,溫柔的灑在母親畢彩雲的身上,為他鍍上一層聖潔的光暈
    母親親手為他係上平安結,諄諄告誡他:“盡可能地去開拓新疆域,一定要以物易物,切不可強人所難,要共同繁榮。”眼中滿是驕傲與擔憂
    那一句“一定要平安回來。”還在耳畔清晰地回響,可如今,自己卻成了她的恥辱,成了讓她傷心欲絕的罪魁禍首
    “等著吧,我絕不會就此屈服。”他在心中暗暗發誓,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鮮血滲出,滴落在鎖鏈上,開出一朵朵妖冶的血色之花,心中的不甘和仇恨,如同烈火般燃燒,越燒越旺
    就在這時,淒厲刺耳的警報聲如同來自地獄的尖嘯,劃破了壓抑的天際
    那聲音尖銳而悠長,帶著令人心悸的顫音,穿透了山洞的每一個角落,就好像要將人的靈魂都要撕裂
    洞天傳音一同在眾人腰間轟然炸開,迸發出刺目的光芒。柳青音洞主的聲音帶著哭腔,顫抖得不成樣子
    “不好,大量魔頭從東南方向襲來,已經突破第一道防線,請求支援。”聲音裏充滿了絕望的恐懼,就好像振煜洞天末日的喪鍾已經敲響
    洪長老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如同被抽走了所有生氣,額頭上青筋暴起,他立刻轉身,準備前去支援,腳步卻被洪張氏緊緊拉住
    洪張氏的手因為用力而青筋暴起,指甲幾乎要掐進洪長老的肉裏,她的眼中滿是焦急和懇求,“老頭子,現在正是用人之際,李畢成實力強大,若讓他戴罪立功……”
    “不行!”洪長老毫不留情地甩開她的手,力道之大讓洪張氏踉蹌著險些摔倒在地
    “他剛被鎮壓,心思不定,此時放他出來,無疑是放虎歸山,我不能拿洞天上下無數人的安危冒險。”
    話音未落,他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山洞深處,隻留下一道淡淡的殘影,和空氣中尚未消散的威壓
    隻留下洪張氏在原地無助地哭泣,她的哭聲在空曠的山洞中回蕩,充滿了絕望
    洪張氏望著空蕩蕩的洞口,淚水再次洶湧而出
    她拖著沉重如灌了鉛的步伐離開,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破碎的心上,充滿了無力和絕望
    寒風呼嘯著灌進山洞,與刀子般刮過她的臉龐,卷起她的裙擺,也卷起了她心中無盡的悲傷
    她心中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一定要找到畢彩雲,商量出一個救李畢成的辦法,哪怕隻有萬分之一的希望,她也不願放棄
    此時的東南防線,已經淪為人間煉獄,烏雲壓得極低、極低,就好似要與地麵相接
    天空中暗紅色的閃電如惡魔的利爪在雲層中瘋狂地穿梭,每一次閃爍都將血腥、慘烈的戰場暴露無遺
    魔頭們的嘶吼聲、兵器的碰撞聲、弟子們的慘叫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曲令人毛骨悚然的死亡樂章
    畢彩雲的紫色軟劍,在暮色中畫出一道道淒美而淩厲的弧線,劍身上沾滿了黑紅色的魔血,那些血液已經開始凝固在劍刃上,形成了一層厚厚的痂,每一道血痂都是一場生死搏殺的見證
    她的發絲淩亂地貼在滿是血汙的臉上,身上的戰甲也布滿了裂痕。有的地方,甚至露出了血肉模糊的傷口,鮮血不斷地滲出,染紅了她破損的戰甲
    但她依舊如同一座巍峨的山峰,死死地擋在弟子們的身前,眼神堅定如鐵,那眼神裏燃燒著守護的決心,也隱藏著對兒子的牽掛
    當她得知兒子被鎮壓的消息時,身形隻是微微一顫,手中的軟劍,卻絲毫沒有減慢
    她的心中好像有兩個小人在激烈地爭鬥,一個是對兒子深深的擔憂與心痛,另一個是作為副洞主沉甸甸的責任與使命
    最終,她咬緊牙關,將所有翻湧的情緒,都化作了劍招的力量,每一劍揮出,都帶著舍生忘死的決絕
    劍光中似乎還閃爍著對兒子的思念和要保護他的強烈欲望
    柳清音洞主白衣染血,宛如一朵在血海中搖搖欲墜的白梅,顯得那樣脆弱卻又頑強
    她手中禦劍的符文已暗淡無光,劍身上布滿了缺口,每一道缺口都是與魔頭殊死搏鬥的印記
    她一邊奮力抵擋著魔頭的攻擊,一邊大聲喊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們的人手不足,防線遲早會被攻破。”
    她的聲音被呼嘯的風聲,和震耳欲聾的廝殺聲淹沒,但卻在畢彩雲的心中,激起了千層浪
    讓畢彩雲更加堅定了尋求救兵的決心,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他也在所不惜
    畢彩雲咬了咬牙,眼中閃過一絲決絕
    “我去請求長老們,看能否調動更多的人手或者……”她的聲音頓了頓,想起兒子被囚禁的模樣
    心中一陣絞痛,就好像有一把利刃在剜著她的心,“讓碧城出來幫忙。”
    說罷,她將軟劍一橫,奮力擊退身前的魔頭,轉身朝著議事廳的方向奔赴
    一路上,她的戰甲不斷被劃破,鮮血不斷湧出,染紅了她的衣衫和腳下的土地,但她卻渾然不覺,心中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救兒子,救振煜洞天,哪怕付出自己的生命
    畢彩雲老師能成功地把自己的兒子帶上戰場,讓他戴罪立功嘛?欲知後事如何,且待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