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令牌成為心上病,鐵火遇到拳中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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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李煜在拿起那塊令牌後,頓時感覺身體有些不適,心裏一陣發慌,產生了異樣的感覺
“唔……”李煜悶哼了一聲,胸口突然像被什麽東西壓著一樣,悶得特別難受,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心跳得飛快
“咚咚咚”的響聲,像要從嗓子眼裏跳出來,耳膜都在震,眼前有點發黑,耳邊還傳來一陣低沉的嗡鳴
不是拖拉機的“突突”聲,也不是街上的叫賣聲,而是一種很古老的聲音,像很多人在低聲說話,卻又聽不清說的是些什麽
隻能感覺到那聲音裏帶著點悲傷,還有點期待
她趕緊鬆開手令牌,“當”的一聲掉回木盒裏,發出清脆的聲響,那股冰涼的氣息和腦海裏的門影,瞬間消失了
胸口的悶意,也慢慢散了,隻是手腳還有點發涼,心跳還是很快,像剛跑完步一樣
她大口大口地喘著初氣,額頭上冒出了一層冷汗,把額前的碎發都打濕了
“煜兒,怎麽了?”裏屋裏的布簾突然被掀開,李夢楠的聲音傳了過來,緊接著他就走了出來
他看到李煜蹲在地上,臉色發白,手裏還拿著個木盒,趕緊走過來,蹲下來摸了摸她的額頭
他的手掌帶著溫度貼在額頭上,很舒服,“怎麽臉色這麽差,不舒服?是不是碰了什麽東西?”
“沒,沒事,阿爹。”李煜趕緊把木盒推回書架下麵,用剛才挪開的書蓋住,隻露出一點模糊的邊角
她勉強笑了笑,把額前的碎發捋到耳後,“可能就是有點悶,書店裏的空氣不太好。”
張爺爺也跟著出來了,手裏拿著一本舊書,書皮是棕色的,上麵寫著“宋元學案”四個字,是豎排的
他看到李煜的樣子也有點擔心,放下書走過來,“是不是書店裏太悶了?要不要出去透透氣?我這兒有扇子,給你扇扇。”他說著就要去櫃台後麵拿扇子
”不用,張爺爺,我沒事。”李煜趕緊站起來,拉了拉李夢楠衣角,“阿爹,找到書了嗎?我們該走了吧?我想出去透透氣。”
她現在隻想趕緊離開這裏,剛才的感覺太奇怪了,讓她有點害怕,她怕再待下去,腦海裏會出現那扇門,胸口又會發悶
李夢楠看了他一會兒,眼神裏帶著一點疑惑。他的目光掃過書架下麵的書堆,好像發現了什麽,卻沒說什麽
見李煜確實不像有事的樣子,他這才點頭,“找到了,那我們走。”
他拿起櫃台上的《宋元學案》,小心翼翼地放進布包,又跟張爺爺道別,“張爺爺,謝謝您,下次我再來看您!”
“哎,好,路上慢點!李煜要是不舒服,就下次再來玩。”張爺爺送他們到門口,看著他們走了,才回到書店裏
李夢楠牽著李煜的小手慢慢地走出巷子,巷子口的老奶奶還在縫衣服,看到李煜臉色不好,笑著問:“丫頭,怎麽了?是不是中暑了?”
“沒事,奶奶,就是有點兒悶。”李煜勉強笑了笑,跟著李夢楠往街口走
他偷偷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剛才離開書店的時候,他趁阿爹和張爺爺說話,趕緊把那塊令牌揣進了兜裏
現在令牌還在,隔著布褂子,她能感受到它的冰涼,好像跟別的東西不一樣,即使隔著布料,也能感覺到那股淡淡的寒意
她的手心有點出汗,把令牌攥得緊緊的,生怕被阿爹發現
她偷偷的看了眼李夢楠,他正專注的看著前麵的路,眉頭微微皺著,好像在想剛才李煜的樣子,又好像在想《宋元學案》裏的內容
李煜想把這件事告訴阿爹,可又怕阿爹說她胡思亂想。阿爹是教曆史的,卻從不信這些“怪力亂神”的東西
上次她跟阿爹說,看到院子裏的黑貓會用爪子開門,阿爹還是跟他講了半天《動物行為學》,說那隻是貓的本能,不是通人性
還是跟娘說吧。李煜心裏打定主意,娘最疼她,不管她說什麽,娘都會信
娘還會給她講故事,上次她怕黑娘就給她講了個“勇敢的小姑娘”的故事,讓她不再害怕
走到街口的時候,李夢楠突然停下腳步,轉頭問李煜,“剛才在書店裏,你是不是還碰了什麽東西?”
李煜心裏一緊,趕緊搖頭,“沒有啊,阿爹,我就是蹲在那兒看書,沒碰別的東西。”她的聲音有點發顫,怕阿爹聽出來她在撒謊
李夢楠盯著她的眼睛看了一會兒,她的眼睛很大,像黑葡萄,現在卻有點躲閃
他沒再追問,隻是點了點頭,“要是不舒服就跟我說,別忍著。”
“嗯,我知道了,阿爹。”李煜趕緊點頭,心裏鬆了一口氣,拉著李夢楠的手加快了腳步
街口還是很熱鬧,賣糖葫蘆的小販還在叫賣,公交車慢慢駛過,自行車鈴鐺“叮鈴鈴”地響著
李煜卻沒心思看這些了,滿腦子都是那塊青銅令牌和那扇門,她不知道那扇門是什麽,也不知道令牌是什麽,隻知道這件事不能告訴阿爹,隻能告訴娘
她攥著兜裏的令牌,冰涼的感觸,讓她稍微冷靜了些,陽光照在身上,暖暖的,可她還是覺得有點冷
不是身體上的冷,而是心裏的冷,像藏著個秘密,不知道該怎麽辦
李夢楠看著她低頭走路的樣子,眼神裏多了一些擔憂
他剛才在裏屋的時候,聽到了外麵傳來“當”的一聲,像是金屬掉在木頭裏的聲音,出來就看到李煜臉色發白,手裏拿著個木盒
他沒問,是怕嚇到她,可他心裏清楚,李煜肯定碰到了什麽不尋常的東西
他回頭看了那條巷子,“老書宅”的門已經關上了,像藏著什麽秘密
“要不要再買個糖糕?”李夢楠突然問,想讓她開心點
李煜抬頭看到街邊有個賣糖糕的小攤,金黃色的糖糕擺在盤子裏,冒著熱氣
她搖了搖頭,“不用了,阿爹,娘給我帶了糖糕,還沒吃呢!”
李夢楠點了點頭,沒再說話,牽著她的手慢慢往前走
前麵就是縣城的中心廣場,廣場上有個噴水池,雖然沒噴水,卻有很多孩子在旁邊玩
李有看到那些孩子,心裏卻不像平時那樣羨慕,隻想著快點見到娘,把令牌的事告訴她
她不知道,那塊青銅令牌不是普通的舊物,而是九天兵符的碎片,是連接兩個世界的鑰匙,而他腦海裏的那扇門就是界門,就是通往平行界的入口
從她拿起令牌的那一刻起,她的人生就已經悄然改變,隻是她現在還不知道,這場改變會帶著她走向一條什麽樣的路
李夢楠牽著她的手,走過噴水池,走過街邊的小攤,走向下一個路口
陽光把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一個高一個矮,緊緊靠在一起。李煜攥著兜裏的令牌,心裏充滿了疑惑和期待
她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卻隱隱覺得有什麽不一樣的事情就要開始了
關於李煜的故事,就暫時停一下吧,再來看看洪振國
雲州城的晨光總帶著一股鐵屑味
天剛蒙蒙亮,東市口的“洪記鐵匠鋪”就飄起了嫋嫋青煙。鐵匠爐裏的炭火被風箱拉得呼哧作響,橘紅色的火舌舔著爐壁,將鋪子門前那棵老槐樹的影子都染得暖融融的
洪澤先赤著上身,古銅色的脊梁上滾著汗珠,手裏的鐵錘“咣當,咣當”砸在紅燒的鐵杯上,火星子濺出來,落在青石板上,瞬間就滅火了,隻留下一點點黑斑,像極了這鐵匠鋪二十多年來的歲月痕跡
新來的徒弟錢壽禮前來投奔洪振國)又在城西新開了一家鐵匠鋪,洪振國這不小學讀完了,剛好放假在家,就來幫著老爹打理鐵匠的活兒
“振國,再拉快點,這鐵要冷了。”洪澤先頭也不回地喊了一聲,聲音裏裹著鐵水的熱氣傳到了鋪子的角落
那裏,一個穿著灰布短褂的少年,攥著風箱的拉杆,小臉憋得通紅
這就是洪振國,剛滿十一歲,比同齡的孩子要結實些,胳膊上已經有了淡淡的肌肉線條
那是常年幫著養父拉風箱,搬鐵塊煉出來的。聽到養父的話,他咬了咬下唇,把拉杆拉得更沉了一些
風箱“呼嗒呼嗒”的聲音頓時變得急促,爐子裏的炭火“劈啪”一聲,火舌又躥高了半截
“知道了,爹。”洪振國應著,眼睛卻忍不住往鋪子門外瞟。今天是十五,按雲州城的規矩,西市會有雜耍班子來,他前幾天就跟隔壁的阿牛約好了要去看
可眼下這爐鐵要打一把犁頭,是城南張老漢定的,耽誤不得
就在這時,一陣輕微的馬蹄聲從街那頭傳來,,不疾不徐,卻帶著一種與市井喧囂不同的沉穩
洪振國好奇地抬起頭,隻見街心走來一匹黑馬,馬背上坐著一個穿著青灰色勁裝的男人,這男人似曾相識
那男人約莫五十多歲的年紀,身形挺拔得像棵青鬆,腰間懸著一柄烏木劍鞘的長劍,劍穗是深藍色的,隨著馬蹄的顛簸輕輕搖晃
他臉上沒什麽表情,眼神卻很亮,掃過街邊的鋪子時,帶著一種不自覺的審視,仿佛能看出尋常煙火下的東西
黑馬在鐵匠鋪門口停了下來,男人翻身下馬,動作幹淨利落,沒有半點拖泥帶水
他抬手拍了拍馬背上的塵土,目光落在鋪子門楣上“洪記鐵匠鋪”那塊褪了色的木匾上,然後才邁步走了進來
“洪掌櫃的,忙著呢!”男人的聲音不高,卻壓過了鐵匠爐前的“咣當”聲,清晰地傳到了洪澤先的耳朵裏
洪澤先握著鐵錘的手,頓了頓,抬頭看了眼來人,眉頭微微一皺,他不認識這男人,但看對方的衣著和腰間的劍,就知道不是普通的街坊
他放下鐵錘,拿起旁邊的粗布巾,擦了擦手上的鐵屑,走到男人麵前,拱了拱手,“這位客官,您是要打東西?還是……”
“在下趙滄瀾,是城西鎮遠武館的館主。”男人報上名號,語氣平和,卻讓洪澤先的眼睛猛地一縮
鎮遠武館,雲州城誰不知道,那是城裏最大的武館,館主趙滄瀾更是一手蒼瀾劍法,使得出神入化,據說十多年前曾一人打退過十幾個十幾名山匪,是實打實的武道高手
這一提,倒給他提了個醒,當年洪振國在集市上抱的那個山賊頭子的腿,不就是眼前這個人把山賊頭子打跑的嗎
洪澤先這輩子沒跟武道中人打過交道,這會兒見趙滄瀾找上門,心裏頓時犯嘀咕,自己是個打鐵的,跟武館能有什麽牽扯,難道是來要他報救子之恩的嗎?
“原來是洪觀主。”洪澤先連忙又拱了拱手,態度比剛才恭敬了不少,“不知趙館主大駕光臨,當年救子之恩無有回報,今天來,找我有什麽事嗎?”
趙滄瀾的目光越過洪澤先,落在了牆角裏還站著風箱拉杆的洪振國身上
那目光很是溫和,卻帶著一點探究的意味,看得洪振國心裏有點發慌,下意識地把風箱拉杆攥得更緊了
“我是為令郎而來。”趙滄瀾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洪澤先
“前幾日我在東市閑逛,見令郎幫你搬鐵塊,小小年紀,力氣卻比一般的少年大上不少,而且身形穩健,眼神裏有股韌勁,是塊練武道的好料子。”
洪澤先愣了一下,隨即就明白了趙滄瀾的意思,他下意識的回頭看了洪振國一眼,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趙館主,您的意思,是想收振國為徒?”
“正是。”趙滄瀾點頭,“鎮源武館收徒不看出身,隻看天賦,令朗的天賦我很看好。”
說著,他又望向洪澤先,“還記得那年元宵節城西集市上嗎?小小年紀就有那樣的英雄氣概,敢為天下先。”
他又望向洪振國,接著說:“而且他肯跟我學武,將來不說成為頂尖高手,至少能強身健體,走南闖北也多幾份保障,總比跟著您一輩子打鐵強。”
這話戳中了洪澤先的心事,這輩子打鐵起早貪黑,落下了一身傷病,最大的心願就是讓洪振國能有個好前程,不用像自己這樣辛苦
可學武他也聽說過,武館練功苦,而且武道之路多凶險,萬一振國出了點什麽事,他怎麽對得起死去的洪振國爹娘?洪澤先一直瞞著洪振國的身世,隻說他爹娘早逝
“趙館主,您的好意我心領了。”洪澤先斟酌著開口,“隻是振國還小,而且我這鐵匠鋪也需要有人幫忙,再者,學武太苦,我怕他吃不消。”
“爹,我吃得消!”沒等趙滄瀾說話,洪振國突然喊了一聲,他剛才一直在偷偷聽,聽到趙滄蘭說要收他為徒,心裏早就炸開了花
他從小就聽人說鎮遠武館的事,也偷偷模仿過街上武士的動作,對“武功”兩字充滿了向往,現在有這麽好的機會,他怎麽能錯過
洪澤先回頭瞪了他一眼,“小孩子家懂什麽,練功不是鬧著玩,累的你哭都沒地方哭。”
“我不怕累。”洪振國梗著脖子從風箱邊跑了過來,跑到趙滄瀾麵前,仰著小臉看他,“趙館主,我想跟您學武,我能吃苦,您讓我怎麽練,我就怎麽練!”
趙蒼瀾看著洪振國亮晶晶的眼睛,嘴角難得露出一絲笑意,他蹲下身與洪振國平視,聲音放的更溫和了
“你真的想好了?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練功,紮馬步,可能要紮一個時辰,出拳來要出上千次,練到胳膊抬不起來,腿站不穩也不能放棄,你能做到嗎?”
“能!”洪振國用力點頭,小臉滿是堅定,“隻要能學武,我什麽都能做到!”
趙滄瀾站起身,看向洪澤先,“洪掌櫃,你看,令郎自己也願意,這樣,我給你三天時間考慮,三天後我再來
“要是你同意,振國,就跟我回武館,食宿武館全包,每個月我還會給你補貼些銀子,彌補鐵匠鋪少個人手的損失,若是你同不同意,我也不強求。”
洪澤先答應了嗎?下回再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