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裹著露水粘在睫毛上，洪羽抬手抹過眉骨，時空靈瞳泛起的銀芒穿透三裏外的薄霧。
    玄鐵重劍的寒光在枯樹叢中連成北鬥七星的形狀，劍柄處猩紅符咒每閃爍一次，地麵就滲出細如發絲的暗紅結晶。
    "開陽位留三個人。"洪羽將腰間玉玨拋給身後的灰袍弟子，指腹在青石磚劃出三道水紋，"當星輝漫過第三塊磚縫，用冰魄訣凍結陣樞。"
    陳長老的丹火在護山大陣邊緣忽明忽暗，呂瑤的星輝綾纏在陣眼石上，正與昨夜灰袍弟子貼上的染血符紙角力。
    洪羽聽見自己指節捏碎玉簡的脆響，地下靈脈走向圖在識海中轟然鋪展，與昨夜刻意示敵以弱的星圖嚴絲合縫地重疊。
    黑衣人群的咒罵聲撞在護山大陣上碎成冰碴。
    為首者額間刺著鬼麵圖騰，重劍尚未出鞘，劍氣已削斷三棵百年鐵杉。
    洪羽數著對方踏過青石板的步數，暗紅結晶在靴底碾碎時發出的細微爆裂聲，與護山大陣十二處陣樞的震顫完美應和。
    "轟！"
    第一道玄冰咒撞在陣幕上炸開千層冰花，洪羽瞳孔裏流轉的星圖突然坍縮成針尖大小。
    時空靈瞳映出三十六個未來殘影，每個畫麵裏黑衣人的劍勢都指向呂瑤所在的坎水位。
    他反手將三枚玉簡拍進青磚，地脈靈氣突然倒卷，將原本衝向坎水位的七道劍光硬生生扭向震雷位。
    "天璿移位！"灰袍弟子們齊聲暴喝，護山大陣突然向東南傾斜三寸。
    黑衣首領的玄鐵重劍劈在空處，劍鋒嵌入地麵時濺起的碎石全數懸停在洪羽麵前，被他袖中湧出的星輝絞成齏粉。
    鬼麵圖騰在黑衣首領額間滲出黑血，洪羽嗅到腐骨草特有的腥甜。
    時空靈瞳驟然刺痛，他看見未來三十息內七種破陣軌跡，每條軌跡末端都連著呂瑤心口。
    暗紅結晶不知何時爬上他手腕，在皮膚下凝成細小的巽風卦象。
    "搖光位的，退七步踏坤位！"洪羽指尖彈出三滴精血，落地化作燃燒的星子。
    黑衣人群突然分成三股，中間七人劍陣化作毒龍卷，卻在即將觸及陣幕時被地下竄出的冰棱截斷龍角。
    左側四人袖中飛出的鎖魂鏈剛纏住陣樞石柱，就被突然逆轉的地脈靈氣震成鐵屑。
    洪羽喉間泛起血腥味，時空靈瞳映出黑衣首領劍柄處符咒的真正形態——那根本不是攻擊符篆，而是用三千怨魂煉製的破界血符。
    暗紅結晶在他掌心凝成匕首形狀，當第七道鍾聲在雲層深處炸響，他忽然迎著劍鋒衝向陣外。
    玄鐵重劍帶起的罡風撕裂道袍，洪羽在劍刃及體的瞬間化作星光碎影。
    真身出現在三丈外的瞬間，他袖中暗紅結晶凝成的匕首精準刺入劍柄符咒核心。
    猩紅絲線發出嬰兒啼哭般的尖嘯，黑衣首領驚覺劍柄溫度驟降，符咒竟開始反向吞噬持劍者的精血。
    地麵突然隆起十八道土龍，每條龍口中都含著燃燒的玉簡。
    洪羽踩著龍頭躍至半空，時空靈瞳銀芒暴漲，黑衣人群的丹田氣海在他眼中變成透明的琉璃盞。
    當他並指劃過第七道土龍的獠牙，十八道地脈靈氣同時炸開，將半數黑衣人震得口吐鮮血。
    剩餘的黑衣人突然結出詭異手印，每個人眉心都浮出縮小版的鬼麵圖騰。
    洪羽瞳孔驟縮，時空靈瞳預見的三百個未來突然全部染上血色。
    他果斷咬破舌尖，精血混著暗紅結晶碎末在身前繪出完整的周天星鬥圖，陣圖中尚未點亮的兩處光點突然迸發紫電。
    黑衣首領的獰笑凝固在嘴角。
    當最後一道紫電劈碎鬼麵圖騰，洪羽聽見地底傳來蛟龍蘇醒的轟鳴，昨夜灑在七個光點處的結晶粉末正在瘋狂吸收某種古老的氣息。
    他反手按住震顫的元嬰道紋，突然明白魔尊道心玉真正忌憚的從來不是蛟龍，而是......
    續寫部分）
    洪羽踩著崩裂的土龍獠牙翻身落地，暗紅結晶沿著手腕經絡蔓延成卦象。
    他聽見地脈深處傳來遠古蛟龍的吐息，昨夜布下的星圖此刻正與結晶粉末產生共鳴，在護山大陣下方織成無形的羅網。
    "乾坤倒懸！"暴喝聲裏，七道紫電裹著地脈靈氣衝天而起。
    那些眉心浮著鬼麵圖騰的黑衣人突然僵立當場，符咒反噬的黑霧從七竅噴湧而出，轉眼被星鬥陣圖吞噬殆盡。
    灰袍弟子們趁機催動冰魄訣，陣樞凍結的脆響接連響起，護山大陣重新泛出琉璃光澤。
    呂瑤的星輝綾突然繃直，纏著陣眼石急速旋轉。
    陳長老的丹火化作九隻火鴉，銜著染血符紙衝入東南陣眼。
    洪羽瞳孔中的銀芒忽明忽暗，時空靈瞳映出黑衣首領丹田處破碎的琉璃盞——那人的金丹早已布滿裂紋，此刻正被反噬的怨魂撕扯著道基。
    "該結束了。"洪羽並指抹過玄鐵重劍，暗紅結晶沿著劍脊凝成細密的星紋。
    當地脈靈氣第十三次震蕩波峰與星圖重合，他整個人化作流光撞破陣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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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衣首領驚恐地發現自己的影子正被某種力量釘死在巽風位上，而洪羽的劍尖已點在他眉心血符的陣眼。
    劍鋒刺入皮膚的刹那，時空靈瞳突然映出三千怨魂哭嚎的景象。
    洪羽手腕輕顫，結晶卦象突然崩解重組，劍勢詭異地偏轉三寸。
    黑衣首領的慘叫聲中，破界血符被完整剝離，化作血珠懸在洪羽掌心。
    "原來如此。"洪羽盯著血珠裏遊動的黑線，終於看清這些黑衣人真正的使命。
    他們根本不在乎破陣，所有攻勢都是為了將血符送進地脈——這些符咒深處竟藏著魔尊道心玉的印記。
    陣外突然傳來衣袂破空聲。
    剩餘的黑衣人齊刷刷跪倒在地，額頭鬼麵圖騰滲出黑血，在地麵繪出扭曲的陣法。
    洪羽瞳孔驟縮，時空靈瞳預見的血色未來突然全部坍縮成同一個畫麵——黑袍翻湧的身影從血陣中踏出，每一步都讓護山大陣泛起漣漪。
    "小心！"呂瑤的驚呼與星輝綾同時到達。
    洪羽卻搶先半步旋身後撤，玄鐵重劍在身前劃出半圓。
    暗紅結晶應聲炸開，化作漫天星屑阻隔在突然裂開的空間裂隙前。
    黑袍人的靴尖點在地脈靈氣匯聚處，方圓十丈的草木瞬間枯萎。
    當他抬起籠罩在陰影中的麵容，洪羽發現時空靈瞳竟照不出此人的命格軌跡——就像看著深不見底的寒潭，連光線都被吞噬殆盡。
    "倒是小覷了玄靈門。"黑袍人聲音帶著金石相擊的冷意，枯瘦手指輕輕叩擊腰間玉牌。
    那玉牌表麵浮著與破界血符同源的紋路，此刻正瘋狂吸收四周潰散的怨氣。
    洪羽喉間湧起腥甜，強行壓製時空靈瞳的震顫。
    他注意到黑袍人踏過的地麵，暗紅結晶竟如活物般避讓退散。
    更詭異的是，那些結晶粉末正在黑袍人周身三丈外凝成環狀真空，仿佛被某種至高法則排斥在外。
    "你的眼睛..."黑袍人忽然輕笑，袖中飛出七枚骨釘，"不如獻給本座當燈油？"
    洪羽瞳孔中的銀芒突然不受控製地暴漲。
    時空靈瞳第一次主動映出七百二十個未來殘影，每個畫麵裏的黑袍人都以不同方式破開護山大陣。
    最可怕的是，所有殘影中的自己——眉心都插著那七枚骨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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