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崖下的陰風裹著血腥味灌進喉嚨，洪羽右眼灼痛的經絡突突直跳。
    十二頭夜狩踏著地脈裂隙噴湧的濁氣，爪尖在地麵犁出暗紫色火痕。
    他指節發白地攥緊護心鱗，青玉碎片紮進掌心——方才強行鎮壓識海裏的青銅鼎，竟連呂瑤贈的鐲子都震裂了紋路。
    "喀嚓！"
    夜狩首領額間豎瞳迸出灰霧，周遭碎石瞬間湮滅成齏粉。
    洪羽踉蹌著後仰，斷劍在千鈞一發之際橫擋胸前。
    鳳凰紋路應聲亮起赤芒，竟是將湮滅法則硬生生吞進劍身。
    他喉頭湧上腥甜，這才驚覺劍柄處不知何時凝出細密冰晶。
    "陰陽雙陣......"
    借著時空靈瞳尚未消散的殘影，洪羽瞥見半數妖獸足下騰起黑炎，另六頭周身卻纏繞霜氣。
    當兩股能量在地脈交匯處相撞時，整片斷崖竟如活物般蠕動起來。
    最外圍三棵枯柏突然炸成木刺，裹挾著陰火與寒冰的碎片暴雨般襲來。
    "鐺！"
    洪羽甩出最後三枚護心鱗，龜甲狀的金光堪堪罩住周身。
    冰火木刺撞在屏障上炸開斑斕毒霧，他趁機咬破舌尖，將精血抹過眉心。
    靈台頓時清明如鏡，那些原本飄忽的透明鎖鏈突然顯出深淺不一的靈力脈絡——每道鎖鏈湧向虛空的速度，竟與月影偏移分毫不差。
    "原來如此！"
    當第四輪冰錐擦著耳際掠過時，洪羽突然旋身踏碎腳下青石。
    碎石飛濺的瞬間，他左手掐訣引動地脈殘存的火靈，右手斷劍卻劃出玄陰劍勢。
    冰火相激的爆鳴聲中，兩道鎖鏈應聲顯現實體。
    妖獸群發出刺耳嘶吼，原本嚴密的陣型竟出現刹那紊亂。
    "就是現在！"
    時空靈瞳猛然睜開到極致，洪羽的視野被撕扯成無數重疊的碎片。
    他看見三息後黑炎陣眼將移至巽位，寒霜陣的核心卻要潛入地下七尺。
    當首領妖獸逆鱗泛起血光時，他忽然將斷劍倒插入地，劍柄鳳凰紋直指正北搖光星位。
    "轟——"
    地脈深處傳來悶雷般的震顫，十二道鎖鏈同時繃成筆直的銀線。
    洪羽七竅滲出鮮血，卻借著靈瞳洞穿萬物的威能，窺見所有鎖鏈盡頭都匯聚在某處破碎的虛空裂隙。
    那裏隱約浮動著半枚青銅殘片，花紋竟與他識海中的鼎紋如出一轍。
    "破綻在月影！"
    洪羽嘶吼著騰空而起，周身迸發出不似築基修士的威壓。
    當月光恰好漫過某道鎖鏈的靈力節點時，他指尖突然凝出金紅交織的混沌之氣。
    夜狩首領的豎瞳驟然收縮，竟在獵物身上嗅到了某種令它鱗片倒豎的古老氣息。
    斷崖下的陰風突然靜止，洪羽丹田處傳來青銅鼎虛影的嗡鳴。
    他垂在身側的左手悄悄掐出半道法訣，某種改良過的靈力運轉路線正在經脈中悄然成型。
    而在妖獸們看不見的視角盲區，幾縷混沌之氣已順著地脈裂隙，悄然纏上那枚虛空中的青銅殘片。
    血霧在月光下凝成細小的冰晶，洪羽指尖迸發的混沌之氣化作萬千金絲。
    那些絲線看似輕若無物，卻在觸及妖獸鱗甲的刹那爆發出震耳欲聾的雷鳴。
    三頭夜狩尚未來得及發出慘叫，頭顱便如熟透的漿果般炸開，腥臭的紫血濺在青石上竟腐蝕出縷縷黑煙。
    "坎位兌位，陰陽互濟！"
    洪羽借著靈瞳殘留的預見，旋身避開兩道交錯襲來的冰火鎖鏈。
    斷劍在掌心劃出半道弧形，將地脈中殘存的火靈盡數牽引至足下焦土。
    那些原本被妖獸踏碎的青石突然浮空，碎屑間流轉的赤色光紋竟與虛空中的青銅殘片產生共鳴。
    妖獸群發出此起彼伏的尖嘯，陣型卻已不似先前嚴密。
    洪羽瞥見左側兩頭夜狩因爭奪陣眼位置互相撕咬，立即並指為劍點在眉心。
    青銅鼎虛影在識海中劇烈震顫，強行榨取的精血化作赤金色符文，順著經脈湧入掌心混沌之氣。
    "金靈化虛！"
    暴喝聲中，那些纏繞在青銅殘片上的混沌之氣驟然收縮。
    虛空裂隙發出瓷器碎裂般的脆響，十二道鎖鏈中的六條突然繃斷。
    失去平衡的陰陽雙陣頓時倒卷，寒霜與黑炎竟開始反噬施術者，三頭夜狩瞬間被自己的靈力燒成焦炭。
    妖獸首領的豎瞳突然裂開第三道血痕。
    它布滿倒刺的長尾重重拍擊地麵，整片斷崖竟如同活物般隆起脊背。
    洪羽踉蹌著扶住岩壁，發現腳下碎石正在緩慢轉化成暗紫色晶體——這是湮滅法則侵蝕現世的征兆。
    "嗚——"
    遠比先前淒厲的嘶吼震落崖頂積雪，剩餘五頭夜狩突然僵直如木偶。
    它們額間豎瞳滲出黑血，血肉之軀竟開始與地脈中的晶體同化。
    洪羽瞳孔驟縮，靈瞳殘餘的預見畫麵裏，那些晶體妖獸正以違背常理的速度重組肢體。
    當最後一縷月光被翻湧的濁氣吞噬時，妖獸首領終於從地脈裂隙中完全顯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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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布滿骨刺的脊背上浮動著青銅色咒文，每道紋路都與洪羽識海中的鼎紋嚴絲合縫。
    更可怕的是其爪間纏繞的灰霧，竟是將周遭靈氣都腐蝕成粘稠的毒漿。
    洪羽抹去鼻間滲出的鮮血，斷劍上的鳳凰紋路已黯淡如殘燭。
    他悄悄運轉改良後的靈力路線，卻發現丹田處的青銅鼎虛影正在瘋狂吞噬精血——方才強行催動混沌訣的代價，此刻化作針紮般的刺痛在四肢百骸流竄。
    妖獸首領突然人立而起，前爪在虛空劃出詭異的軌跡。
    那些散落的暗紫晶體騰空凝聚，眨眼間化作九柄造型猙獰的骨刃。
    洪羽的靈瞳不受控製地抽痛起來，他分明看見每柄骨刃的軌跡都在瞬息萬變，就連預見未來的能力都難以捕捉確切方位。
    斷崖深處傳來地脈崩斷的悶響，洪羽靴底突然傳來灼燒般的劇痛。
    低頭望去，不知何時蔓延開來的晶體已將方圓十丈化作紫晶牢籠，連他護體靈力都在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
    而更令他心悸的是，虛空中的青銅殘片竟開始與妖獸首領產生共鳴，某種跨越時空的威壓正透過鼎紋滲透進識海。
    "原來你才是陣眼......"
    洪羽突然笑出聲，染血的牙齒在月光下白得瘮人。
    他反手將斷劍刺入右肩，劇痛強行喚醒瀕臨枯竭的靈瞳。
    當妖獸群裹挾著晶體風暴撲來時，青年眼底流轉的金芒突然摻入幾縷青銅色——那是將神識與古鼎強行融合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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