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第一個世界地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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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陽光總在風雨後, 請相信有彩虹  孫喆臨走的時候給周小曼塞了張名片, 他跟朋友合夥搞了個攝影工作室,專門給各個雜誌報刊提供照片。;樂;文;小說 www.+.周小曼要是願意,可以考慮過去當模特。一張照片報酬從五十到一百都有, 要是按天數算的話,一天三百到五百塊,看情況。

    周小曼愣愣的,反應不過來。

    丁凝冷笑了一聲:“真是不一樣啊,到哪兒都能讓人開小灶。”

    薛教練看了她一眼, 聲音淡淡的:“孫記者也想讓你們去拍照片, 不過我沒同意。你們是拿著省隊工資的, 不能擅自行動。”

    一下子,場上的少女們都噤聲了。

    周小曼則拿著這張名片陷入了沉思, 她到底要不要去當平麵模特呢。對被人圍觀的恐慌跟對錢的渴望,讓她猶豫不決。

    她需要錢,如果她要獨立出去, 錢是第一要素。

    從體校出來以後,周小曼走路去老年大學找薑教授, 然後再一起回家。她經過十字路口時, 看到冷飲攤子, 本能地想要買一瓶可樂。今天發生的事情有點兒多, 她需要可樂幫助自己鎮定下來。

    周小曼剛把可樂瓶抓在手裏,還沒來得及擰開,手背就挨了重重的一下。

    薛教練滿臉怒氣:“我說你怎麽一下子跟吹了氣球一樣胖起來了。誰讓你喝這種東西的?喝了會胖死, 你難道不知道?”

    周小曼嚇得手一鬆,可樂瓶子掉在了地上。她想撿起來,結果直接被薛教練拖著往前走。她回頭戀戀不舍地看了眼,見那個攤主撿起了可樂,擦擦瓶身,又放進了冰櫃。她其實想說,教練,不喝也可以退掉啊,好幾塊錢呢。

    薛教練一直拽她到林蔭道上,才皺著眉頭道:“小曼,我帶了你八年,始終就沒搞懂你這孩子到底在想什麽。你也不小了,要是再拖下去,你就是想出成績也來不及了。你聽教練一句,咱們拚一回,就拚下半年的全國錦標賽。咱好好練,能拿到全國個人前八,你起碼是國家一級運動員。你的身體條件,糟蹋了,真的可惜。”

    周小曼心一橫,咬咬牙道:“教練,我想拚一拚,但是我真的忘了。我兩個月前磕了下腦袋,就把體操動作都忘得一幹二淨。我本來想等好起來再過來訓練的,可怎麽也想不起來了。”

    薛教練嚇了一跳,連忙問她到底磕了哪兒,有沒有去醫院檢查過,腦子哪裏受傷沒。

    周小曼搖搖頭,睜眼說瞎話:“都查過了。我外公給找的腦科專家,也沒發現有什麽問題。就是我身體的本能好像還在。前兩天我還側空翻來著。可是我完全不記得究竟是怎麽回事。”

    薛教授眉頭緊鎖,她也搞不清楚是怎麽回事。然而身體本能還在就好,就跟一個人忘了一支舞,但有舞蹈基礎就不是問題。

    周小曼被勒令以後都不允許碰碳酸飲料,得嚴格按照食譜來,連喝水都要控製。她現在能理解,為什麽她上輩子能夠胖成那樣了。如果長期維持高強度的體育鍛煉又嚴格控製飲食,一旦放縱的後果可以參考馬拉多納。

    薛教練讓她跟家長商量一下,再決定是否去當平麵模特拍照片。周小曼卻不願意驚動周文忠。直覺告訴他,周文忠是不會同意的。他應該也不會允許她手裏有多少錢。

    沒有可樂的安慰劑作用,又為是否去拍照片猶豫不決,周小曼整個人情緒都低落了下來。到了老年大學,薑教授還在跟他的學生們聊天。其實對這些有錢有閑的老人而言,來老年大學,更多的意義就是找人說話。

    童樂坐在教室的後麵,正百無聊賴地翻著一本日本原文書。見到了周小曼,說話的老人裏有人笑著打趣:“小樂,你不用覺得無聊了,有漂亮小姑娘過來陪你了。”

    周小曼很想翻白眼,然而隻能低頭裝沒看見。童樂則是毫不猶豫地在鏡框後麵露出了白眼球,低聲抱怨:“真無聊。”

    看到這個哈利波特一般的少年,周小曼心中一動,想到了解決方案。

    她拍照時,可以帶一個保鏢過去。

    吃過晚飯,周小曼借口有本書落在家裏了,回了一趟工人小區。

    川川家門口照舊圍了一堆人,樂此不疲地吃瓜看熱鬧勸架嗑瓜子。那兩位年輕姑娘也在,這回幹脆直接將防盜門拉開了,要求將原本的新聞頻道調到影視頻道,她們要看《薰衣草》。最神奇的是,川川媽在跟丈夫吵罵不休的時候,居然沒有忽略兩位鄰居的要求,真換了台。

    周小曼不知道該怎麽評價這一切。今晚倒是沒有爭執形成川川的受精卵那個精子的來源,而是爭先恐後地將兒子分成無數碎片,迫不及待地把優點歸納於自己的基因,缺點全部推給對方。

    孩子是世界上最神奇的生物,因為他(她)的基因來源於父母雙方。任何一方都可以將孩子的成就歸功於自己,而失敗推給對方。這是一件多麽一本萬利的事情啊。

    川川依然沒有走遠。周小曼疑心他是害怕走遠了以後,父母萬一真動刀子砍死對方,旁邊不會有一個真正阻攔的人。

    他瞥了眼居高臨下看著自己的周小曼,沒吱聲。他不知道這個研究所的小孩,到底又想幹什麽。他一點兒也不稀罕周小曼對他的青眼有加,這讓他感覺自己成了被研究的對象。

    周小曼看著他指間的一點紅光漸漸燒到了指縫,好心地提醒了一句:“煙頭要燙到你了。”

    川川咒罵了一聲,丟了煙頭,惡狠狠地瞪她:“你這人有毛病啊,閑得發慌,不能找點兒其他事情去做啊!”

    昏黃的路燈下,他麵孔的輪廓已經顯出了棱角,卻還是稚氣未脫。於是他惡聲惡氣的言語,聽上去就有了滑稽的味道。

    周小曼非常認真地問他:“你會打架嗎?”

    川川輕蔑地看了她一眼,嗤之以鼻:“我不打女人。”

    周小曼點點頭:“沒關係,攝影師是男的。”

    川川剛想罵她神經病,脫口而出的“腦子有病啊”就被她接下來的一句話給堵了回去:“你想不想掙錢?”

    她開門見山,每天付川川五十塊錢,讓他陪自己去拍照片。

    川川皺著眉頭看她:“你想錢想瘋了吧。你都覺得有危險了,你還去拍什麽照片?!”

    周小曼抬頭,黑黢黢的天,看不到月亮的影子,連星星都吝嗇不已。她垂了下眼睫毛,沒有理睬川川的指責,隻又問了一遍:“你就說你想不想掙錢吧。”

    談人生談理想都是白嫖,真金白銀才是動真章。

    夏天的晚上,寂靜的可怕,隻有蟲鳴。這個晚上是死的,連空氣也忘記了流動,悶得叫人發慌。無怪乎川川家門口為什麽這般熱鬧非凡了。即使是翻來覆去的老一套吵鬧不休的路數,但有熱鬧,起碼能夠證明這個小區還沒有徹底死幹淨。

    作者有話要說:  補全了。語音碼字改起來要命,不過思路倒是不容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