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竄來竄去，兵器在空中劃出道道寒光，像刮過夜風的刀鋒。
    他們的喊聲跟狼嚎一樣，震得人心頭發毛。
    一個個跑起來像是鬼影子貼地飛，又快又凶。
    “打！往死裏打！”
    這口號在夜裏來回撞，越喊越響，每個人心裏都燒起了一團火，根本壓不下去。
    朱貴的手下一個接一個倒下，睜眼看著這群以前踩在腳下的奴才，居然敢反咬一口。他們臉上寫滿了慌，腦子裏全是懵的——怎麽這些人突然不怕死了？
    夜裏，反抗的勢頭越來越猛。
    喊聲像暴風雨一樣卷過整個礦區，誰聽了都心驚肉跳。
    那股狠勁兒就跟野火一樣，把黑夜照得透亮，照亮了這片爛到根裏的地方。
    ………………………………
    就在混亂炸開的時候，一束光猛地劈進黑暗，把整片戰場照得清清楚楚。
    是莎拉。
    別人全亂了套，她卻站得穩穩的，眼皮都不帶眨一下。
    “親兵隊，給我上！”
    她一聲令下，嗓音像是天上滾過的炸雷。
    話音剛落，身邊那群人就撲了出去，像一群餓狠了的豹子。
    她自個兒也動了，長劍一甩，寒光四濺，每一劍下去都放翻一個。
    人影忽左忽右，前一秒還在那邊，後一秒就閃到你麵前，劍走得快得讓人看不清招數。
    戰場上，她像一道劈下來的閃電，撕開了整片夜幕。
    ……………
    她的劍光跟星子似的，在黑夜裏一閃一滅，每一次閃動都送走一條命。
    “莎拉！趕緊把這事了結！”
    朱貴站在高處扯著嗓子喊。
    聲音飄在夜裏，陰森得像半夜裏的哭腔。
    “明白，殿下！”
    莎拉應了一句。
    劍舞得更急了，一招接著一招，像畫出了一道道銀線，每一劍都割倒一片敵人。
    她在人堆裏穿梭，輕得像隻鷹，可爪子一落就是致命的。
    眨眼功夫，她帶著親兵橫掃全場。
    劍影越轉越快，滿天都是銀光劃過的痕跡。
    她們的打法就像燒起來的大火，一路燎原，把黑夜全都點著了。
    太陽剛爬上來，朱貴站在金礦正中心，整個人映在紅彤彤的晨光裏，那股子掌控一切的氣勢壓得人喘不過氣。
    他臉拉得老長，看著腳下橫七豎八的屍體，臉上一點動靜都沒有，既不難過，也不心疼。
    “全殺光，拿血祭場子，讓其他人長長記性。”
    他說話慢吞吞的，可每個字都透著一股子殺氣。
    周圍的兵一聽這話，臉色刷地全白了，可沒人敢吭聲，隻能低著頭領命。
    刀子紛紛出鞘，寒光在日頭底下晃得刺眼，毫不留情地砍進奴隸的身體。
    慘叫和哭嚎混在一起，聽得人頭皮發麻。
    地上血流成河，紅得像是要把整座山染透。
    士兵們低頭看看自己的手，好像上麵沾的不隻是血，還有洗不掉的罪。
    “這就是跟我作對的下場。”
    朱貴站在高處，麵無表情。
    他的聲音散在空蕩蕩的空氣裏，冷得沒一絲溫度。
    手下們抬頭看他，眼神裏全是怕。
    眼前的血腥場麵讓他們膽寒，也讓他們開始想自己以後會不會也這樣？
    朱貴用最糙、最狠的方式，把“順我者生，逆我者死”這幾個字，硬生生砸進每個人的腦袋裏。
    他的狠，不是嚇人，是真能讓你死得連渣都不剩。
    “九一三”礦周圍安靜得可怕，落葉落地的聲音都聽得見，遠處偶爾傳來幾聲狼叫。
    這座曾經熱熱鬧鬧挖金子的地方，如今成了片死地，紅得瘮人。
    朱貴立在礦外的高坡上，手裏握著劍，望著礦坑深處。
    陽光灑在他身上，給他鍍了層金邊，刺眼得很。
    可礦井裏，半點聲響沒有，連風都像是被嚇住了，不敢吹。
    “第幾次了？”
    他低聲問，眼裏掠過一絲倦意。
    “第五回了，殿下。”
    李康答話，嗓音裏全是說不出的疲憊。
    朱貴沉默了一會兒，忽然笑了，“他們已經沒力氣鬧了。也許，隻有死，才算解脫。”
    那笑在日頭底下顯得格外瘮人，像一把插進人心口的刀。
    李康沒說話，隻是看了朱貴一眼，心裏莫名其妙打了個寒戰。
    時間一點點過去，礦底還是死寂一片。
    李康忍不住瞟了眼那黑窟窿，心裏越來越不安。
    太陽慢慢沉下去，天邊泛起暗紅的光，照在礦上，整座山像泡在血裏。
    朱貴望著這一切，臉上的笑，越來越涼。
    這一天，礦裏沒人再鬧事，沒人再嘶吼，也沒人流血。
    他們在煎熬中熬完了一天，默默承受著所有。
    他們的眼神空了，像是連最後一絲指望都斷了。
    朱貴看著這一幕，心裏卻一點快意都沒有。
    他望著那些人，望著他們眼裏空蕩蕩的絕望，心裏頭卻像被風刮過一樣，冷清得很。
    “這真是我想要的場麵？”
    他在肚子裏問自己，突然覺得整個人都飄了，腦子亂成一團。
    李康盯著朱貴的背影，心裏也跟打翻了五味瓶似的，全然摸不著方向。
    他搞不懂朱貴為啥非得把這些人往死裏逼，更想不通，一個看起來那麽狠的人，怎麽會藏了這麽多苦水。
    天黑得像潑了墨，金礦上頭星星還亮著，可那點光，照不進地底深處的一絲角落。
    這個晚上，礦上的安靜特別瘮人，靜得讓人耳朵發麻。
    猛地一聲慘叫撕開了夜，接著第二聲、第三聲……一聲接一聲，此起彼伏，聽得人頭皮發炸。
    每一聲叫，就等於一條命沒了。
    這些奴隸，他們沒力氣反抗了，幹脆拿命當武器，用死來喊冤，用死來甩出最後一巴掌。
    他們一個個自盡了。
    尖叫聲把朱貴驚得跳了起來，眼睛瞪得老大，直勾勾看向礦洞最黑的地方。
    星光落在他臉上，卻映不出他眼裏的光。
    他心裏發毛，那種不安，是從那些人眼神裏滲出來的絕望傳染過來的。
    “李康！”
    朱貴吼了一聲，聲音都在抖，“快去瞧瞧，到底出了啥事！”
    李康拔腿就衝，一腳踏進礦坑深處，看到的全是死人。
    屍體橫七豎八，臉上的神情卻一個比一個決絕。他腳下一軟，心口像是被人攥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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