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城前掛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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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蹄聲由遠及近,申屠鋒凝目望去,隻見西南方的高地之上,突然出現了一支騎兵。
雖然距離這支騎兵足有千米,可申屠鋒依舊能清晰的看到。
這支騎兵身上穿的是漢甲,手持的武器也是漢人騎兵特有的長矛。
就連為首幾名將領的容貌,申屠鋒都清晰可見。
這種遠超常人的視力,幾乎可以與雄鷹媲美,這都歸功於終極病毒。
看清為首之人的容貌後,申屠鋒的臉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笑容。
看來申屠鈞和申屠鎧那兩個家夥,已經成功的護送三位將軍回到並州了。
“轟隆隆……”
騎兵奔襲的速度極快,沒過多久,漢軍騎兵便狂奔至申屠鋒的麵前。
“將軍!終於找到你了,弟兄們都擔心……”
為首的兩名將領,快速的翻身下馬。
還不等他們跑到申屠鋒麵前,站在申屠鋒身邊的暴君,就猛地向前踏出一步。
頓時,一股無比暴虐的氣息,從暴君身上散發而出,將二人的腳步,硬生生釘在原地。
這二人和申屠鋒是同村,都是從小玩到大的兄弟,雖不是至親,卻勝似親人。
同時,他們二人也是申屠鋒麾下的兩名軍司馬,有著過命的交情。
二人所帶領的騎兵,也是申屠鋒親自訓練,一同征戰沙場,出生入死多年的弟兄。
申屠鈞和申屠鎧二人,感受到暴君那恐怖的氣息後,身體都僵住了。
冷汗,在他們二人的額頭慢慢浮現,表情震驚的同時,還帶著一抹不可置信。
“唰……”
二人身後的騎兵,幾乎同一時間翻身下馬,並舉起長矛,向著暴君一步步逼近。
就在這時,申屠鋒跨過暴君的身體,並對著暴君搖了搖頭。
下一刻,暴君身上的暴虐氣息,便消失不見。
隻不過,他的眼睛依舊盯著申屠鎧二人,沒有半分鬆懈。
這是暴君護主的本能,隻要察覺自己主人有危險,暴君就會立即挺身而出,將危險擋在身前。
“不必緊張,將武器放下吧!”
聽到自家將軍如此說,申屠鈞和申屠鎧,還有二人身後的千多名士兵,都毫不猶豫的將武器收起。
申屠鈞身長近八尺,他皮膚黝黑,容貌俊朗且剛毅。
他紅著眼眶來到申屠鋒的麵前,語氣哽咽的說道。
“將軍!看到你平安無事,末將真的太高興了!”
麵容粗獷,身體極為雄壯的申屠鎧,也同樣紅著眼眶。
“將軍!俺和眾兄弟都說好了,若將軍戰死,俺和兄長,還有眾兄弟們就殺到他中部鮮卑的大本營,就算不能宰了他檀石槐,也要一把火點了他鮮卑王庭!”
看著深情流露的二人,感受著眾騎兵對他的依賴和崇敬,申屠鋒那原本不屬於這個時代的靈魂,也被深深觸動。
申屠鋒咧嘴一笑,伸出雙手重重地拍在二人的肩膀上,疼的二人齜牙咧嘴。
“就憑鮮卑人手中的玩具刀,能殺死你家將軍?!你家將軍,可是打敗申屠村無敵手的!”
申屠鋒話音一落,申屠鈞兄弟,以及他們身後的騎兵們,便咧嘴大笑起來。
同二人說笑了片刻後,申屠鋒這才問起了正事。
“可將三位將軍,安全的護送至武泉城?”
申屠鈞聞言,不等申屠鎧開口,他就搶著回答道。
“將軍放心,末將二人和眾兄弟,將三位將軍安全護送至我並州地界,這才返回草原,來尋找將軍!”
申屠鋒聞言,笑著點了點頭,隨後,他指著身後的暴君,對著眾人介紹道。
“我身邊這位,名為暴君!本將軍在危難之際,就是暴君挺身而出,將殘存的鮮卑騎兵殺退!暴君兄弟已經答應加入我軍之中,成為本將軍身邊的護衛!”
“多謝暴君兄弟保護將軍安危,請受申屠鈞一拜!”
“請受我等一拜!”
……
申屠鈞和申屠鎧,還有一眾騎兵都對著暴君恭敬的行禮。
可等了許久,申屠鈞都沒有聽到暴君開口,他不由得稍微抬起頭來。
隻見暴君依舊半低著頭,目光直視前方,仿佛沒有聽見,也沒有看見自己等人對他行禮一般。
“你等不必如此,暴君他自幼生活在深山老林,他為人木訥,聽不太懂漢話,也不懂我漢人的禮儀,本將軍與他交流,都是用的手勢,你等不要見怪!”
聽到自家將軍如此說,申屠鈞等人也明白了其中緣由,他們自然不會心生不悅。
待眾人直起身後,申屠鋒表情突然變得傷感起來。
他看向不遠處那如同地獄一般戰場,對著眾人說道。
“我軍遭遇了多次伏擊,雖殲敵五千餘,可眾兄弟還是沒堅持到你等的到來,這並非是你等的錯,你等也不必自責!”
說到此處,申屠鋒深吸了一口氣,再次開口說道。
“將死去弟兄的武器收起,再將他們的屍身聚攏焚燒,弟兄們為國捐軀,本將軍不允許他們的屍身被豺狼分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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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
申屠鈞二人,對著申屠鋒恭敬的應了一聲諾後,就麵帶傷感的帶領著士兵們打掃戰場。
等到戰場打掃完畢,天色也徹底暗了下來。
士兵們將戰場中的戰馬聚攏到一處,將死去的戰馬分解,又飽飽的吃了一頓。
隨後,眾人便驅趕著兩千多匹無主戰馬,向著並州方向行去。
很快,一行千人便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隻留下一片狼藉的戰場,還有剛剛熄滅,還散發著烤肉香味的火堆。
……
經過了一整夜的行軍,申屠鋒一行人距離並州邊境,還有五百多裏。
也許是漢軍全軍覆沒的消息,在草原中傳開了。
以至於在回程的路上,申屠鋒一行人並沒有遇到鮮卑騎兵的追擊。
既然沒有了追兵,申屠鋒也就沒有著急趕路。
他先後去了兩軍交戰的戰場,將遺落下來的武器盔甲,還有許多失去主人的戰馬收攏。
草原部落作戰,幾乎沒有打掃戰場的習慣。
按照他們的說法是,草原勇士在何處戰死,他的身軀就要滋養那片草原的土地。
勇士生前使用的武器,也要永遠伴隨在主人的屍骨旁。
失去主人的戰馬,也會一直在那片草原徘徊,不會離去。
這就便宜了申屠鋒,隻戰馬,他就收攏了不下五千,武器和鎧甲數量更多。
每匹馬的馬背上,都掛著十幾把武器和鎧甲。
一路打掃戰場,走走停停,白天趕路,夜間休息。
五百裏的路程,申屠鋒一行人用了十天的時間。
直到第十一天的時候,申屠鋒一行人,才進入並州邊境。
此處距離武泉城,還有五十多裏,踏進並州地界後,眾人的行軍速度,也明顯快了一大截。
中午時分,申屠鋒便帶領著一千騎兵,來到了武泉城附近。
“兄長,這次我漢軍大敗,皆因夏育等三位將軍貪功冒進,指揮不當引起,朝廷自然會降罪三位將軍!而兄長你,不但無過,反而立下赫赫戰功!”
“就憑護送漢軍主將撤退,殲滅五千餘鮮卑追兵,繳獲如此多的戰馬和武器,兄長就能登上一軍校尉!”
說話之人是個十七八歲,容貌清秀儒雅的少年。
這個少年,名為申屠錦,和申屠鋒同村。
申屠錦和申屠鈞兄弟,從小就是申屠鋒的跟屁蟲。
這次大戰,申屠鋒本不想帶他出來,雖然他從小就聰慧,機敏過人。
可就武藝而言,申屠錦是四人之中最弱的。
申屠錦話音一落,一旁的申屠鈞和申屠鎧二人,也笑著出言附和。
“將軍他武藝高強,用兵如神,若是那個夏育肯聽將軍的話,我漢軍何至於落得這等慘敗?依俺看,將軍他早就應該晉升校尉了,這次出戰鮮卑的主將,也應該是將軍!”
“阿鎧說的沒錯!那三個主將,就是出身好,都是洛陽士族之身,若不然,以他們的本事,焉能成為三軍主將?!”
申屠鋒聞言,對著三人輕輕地搖了搖頭,示意他們慎言。
三人見狀,立即消停下來,安心趕路。
以一千騎兵,殊死抵抗鮮卑追兵,雖全軍覆沒,卻滅敵五千。
這等忠勇,這等無畏,若不被朝廷重賞,不被世人歌頌,那才有鬼。
按照申屠鋒自己所想,他最差也能成為一軍校尉。
說不定朝廷嘉獎的聖旨,早就送到了武泉城,就等他平安回歸呢。
一刻鍾後,武泉城的城頭,終於出現在眾人眼前。
可與想象中不一樣的是,武泉城前,並沒有軍民的接待,反而是城門緊閉,城頭一片肅殺的氣氛。
申屠鋒見狀,眉頭一皺。
輕輕的吸了吸鼻子,申屠鋒竟然聞到了一股淡淡的惡臭,這讓他的眉頭皺的更深了。
向著城頭凝目望去,隻見城頭上赫然掛著數百顆已經有些腐爛的頭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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