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清醒與沉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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壓力會迫使人對時間的感知變強,至少當太陽繞著科莉娜旋轉一圈落下時,她覺得這一天也不過如此。
山峰頂的風卷起了她的袍角,有些涼。她與自己的愛人站在山峰頂、高塔上遙遙相望,即使他們看不見彼此,但心意相通。
斯內普的表演本應結束在哈利擺脫魂器身份的那一刻,但他卻堅定地相信了科莉娜的暗示。哈利·波特與伏地魔無法彼此傷害的消息本應是被守護的秘密,但他們卻願意相信她,在雙麵鏡下完美演出了這一幕。
苟活……苟活——苟活!
沒有那荒謬的契約桎梏,她還可以為了那遙不可及的自由多扮演幾年溫順的小貓,可是伏地魔把她的性命拴在可笑的忠誠上,他竟然用詛咒限製她聽命!
不平等的關係……她才不要做別人手中的提線木偶,她受夠了這種關係。
伏地魔是如此的狂妄自大,他得意地認為拿捏住科莉娜的欲望,但她真正渴求的是自由。他以為一個不可違背的契約能桎梏住她,卻想不到她最擅長用崇拜遮掩恨意,她……她的忠誠是真的,她很擅長欺騙自己,但同時很擅長在放縱瘋癲的人生中給自己留下一小塊清醒。她不是從一出生就會大腦封閉術的,在熟練掌握大腦封閉術之前的那些時光中,她最先學會的是蒙騙自己。
伏地魔操縱人的這一套隻能騙得了克勞奇,他哪裏想得到她是在一個幾乎不可能長出自我的狹小地下室中塑造出自我的。
科莉娜也曾迷失過自我。她最初的人生似乎沒有遇到過什麽幸運的事情,她以為所有的老師都是加文·艾姆斯那樣。她有一段時間認為,像自己這樣無處可去的人能有一個安身之所已經是天大的好事。可翻倒巷店鋪門上懸掛的風鈴帶來的不隻是交易,也帶來屋外的自由氣息。
那些黑巫師倚靠在架子上攀談的話語讓她愈發的憧憬外麵的世界,書架上魔法史記載了妖精叛亂,《預言家日報》報道了新奇的事件,她——原來早就聽到過哈利和赫敏的名字,麗塔·斯基特寫過他們的花邊新聞。
大人、父親、主人……科莉娜情不自禁地笑出了聲,興奮地在原地徘徊。
她是誰?
她可是親手殺死了隨意支配自己的養父。她也曾敬仰崇拜他,感激他救自己出絕境。直到現在,她還記得第一次被誇獎時的欣喜。她……愛他,愛被撫摸頭頂時那種驕傲的滋味。她恨他,恨他讓她在虛假的夢裏迷失了那麽久,也恨自己突然有一天開始尋找自己是誰,然後再也無法自我欺騙。
這不是第一次,她要讓同樣以為能夠操縱她的伏——湯姆·裏德爾體會到同樣的懊惱,被自己從來沒放在眼中的人操縱結局的滋味。
她……她也想要被恨……隻有被恨,他們才是平等的。
身後傳來“咯吱咯吱”的聲響,有人踩過樹葉靠近著,科莉娜猛地回頭,在看清來人時放下了魔杖,但沒有放鬆。
“巴蒂?”科莉娜語氣疑慮。
克勞奇說:“馬上就能如你所願了、”
科莉娜輕笑著,“我有什麽所願的呢?”
“當然是主人身邊的唯一,我原本以為你不滿貝拉特裏克斯,隻是因為她愚蠢,現在看來你是想要擠走其他人。”他說。
科莉娜輕輕搖頭,“我已經是主人身邊不可替代的人了,我不像你一樣渴求的不過是在黑魔王麵前證明自己。”
她看向他,嘴角微微上揚,語氣不懷好意的調侃,“我早就過了需要父親給予肯定的年齡。”
“你——”克勞奇沉下來臉。
科莉娜說:“你可是剛從聖芒戈回來,你的親生父親沒有給予你肯定嗎?哦——他被逼瘋了。”
“你怎麽知道!”克勞奇壓抑著聲音。
科莉娜說:“你殺了他嗎?”
“我……”話語噎在他的喉嚨裏、
科莉娜說:“弑父很難,我阻止過你一次,你還能提起第二次決心嗎?”
“你在懷疑我?收起你輕蔑的眼神。”科莉娜微微偏著頭,她的眼珠一動不動地鑲嵌在她的眼睛裏,無神卻有力。
“父母是什麽?”她不解地問,“好像每個人的回答都不一樣,不過問你肯定沒辦法得到我想要的答案。父親——我認為我早就殺死了我心中的父親形象,但我也不知道究竟有沒有,不過……”
她打量著克勞奇,“你肯定沒有。”
克勞奇說:“我會等……等他恢複的那天,等他親眼看見他的兒子徹底成為了他最厭惡的樣子。”
“值得嗎?”科莉娜問。
克勞奇沉默了片刻,“當然值得,我可是主人最忠誠的下屬,你一個被詛咒綁住的家夥隻會用值不值這種荒誕想法來衡量我對主人的付出。”
科莉娜低下頭,金發遮掩了她的表情,她嗬嗬地笑了起來,“當然,沒有人懷疑你對他的忠誠,否則黑魔王怎麽能舍得讓你參加儀式。”
她指向已經徹底落下的太陽,“明天,你將完成你人生中最有意義的事情,你的軀體與靈魂會永久存在,直到黑魔王……”
她抬高的聲音,“主人可是永生的。黑魔王大人將與哈利·波特最後一戰,一個必須死在另一個手中,他們中隻有一個人能夠活下來。我馬上就能光明正大地站在陽光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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