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交談的聲音穿過樹林，被食死徒們竊聽。他們是如此興奮與驕傲，他們所期待的事情馬上就要降臨。食死徒們也陷入了虛無的歡慶中，仿佛黑魔王的統治時代即將徹底降臨。
    最後科莉娜對著克勞奇舉起了刻刀與羽毛筆，語氣充滿惡意，“你放心我下手很輕的，一定不會破壞你的好皮囊……”
    “你真的向主人立下了永遠忠誠的誓言？”克勞奇捏住她的手腕，嚴肅地看著她。
    科莉娜語氣堅定地說：“是的，你大可放心，我會忠誠於黑魔王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
    “好——”他鬆開了手，任由羽毛筆在身上描繪出晦澀難懂的如尼文。
    最後科莉娜根本沒用上兩天。隨著食死徒抓捕到企圖歸校的霍格沃茨學生越來越多，她手下的動作越來越快。雖然黑魔王並沒有削弱巫師界珍貴血液的想法，但傷亡難免。
    “愚蠢。”她說。
    “愚蠢？”飄逸的長袍出現在她的視線中。
    科莉娜揚起諂媚的笑臉，“主人，這明明就是一場注定失敗的抗爭，但那群家夥仍舊負隅頑抗，真為他們的寶貴生命而感到惋惜。”
    伏地魔的視線越過她看向地上晦澀的文字，銳利的目光猛地拉回到科莉娜的身上，“你刻的？”
    科莉娜輕輕點頭。
    他臉色陰沉下去，“你從哪裏學到的？”
    科莉娜把自己幹澀的脖子扭向魔法陣，她側著頭，低垂的目光遮掩住了那一瞬間的瞳孔放大，就算她是再優異的演員，也掩飾不住意料之外的生理反應。
    她眨了眨眼，抬起頭直視著黑魔王，“黑市裏搜羅到的舊書，說不定是哪個黑巫師暗地裏的研究手劄意外流落在外。要是能在您的領導下，這種珍貴的東西肯定不會蒙塵如此之久。哦……主人，您瞧——”她將那本許多年前的格林德沃舊筆記展開。
    伏地魔掃視了幾眼，就辨別出這是一本有一百年曆史的舊筆記，“g·g……鄧布利多？”
    科莉娜長袍下的手指微微收緊，她盡可能自然地轉移話題，“儀式已經準備好了。”
    伏地魔蒼白的手掌鬆開，手劄掉落在地，“太陽升起之時……召集食死徒，我要在眾人麵前殺死波特。讓斯內普攔住波特，要是讓他跑了……我已經不需要鳳凰社的臥底了。”
    “是的。”科莉娜恭敬地說，她收斂起的目光是劫後餘生，萬幸她早在格林德沃的教導下改掉了不少壞習慣，黑魔王應該沒有認出這些魔紋與破解岩洞詛咒的魔紋出自一人之手。
    她挽起了袖子，不知從何時起，黑魔標記就一直維持著召喚的漆黑色。
    她抬起頭，啟明星馬上要墜落……黑魔王即將擺脫“愛的魔法”。
    ……
    隨著黎明前啟明星最後的消逝，天邊的魚肚白開始翻紅，黑魔王高高在上地站在製高點，他對克勞奇伸出了蒼白的手掌，在儀式前的最後一刻恩賞般安撫了他。
    隨著晨曦轉明，天空中最後一抹深藍色褪去，科莉娜舉起了魔杖。
    “不要抗拒。”她對克勞奇說，“靈魂旋渦！”
    她的魔杖揮舞著，他身上繪畫的魔紋開始扭曲，最終變成了漩渦吸引著他的神誌。科莉娜的手指輕顫著，隻是在無形中拉扯著克勞奇的理智，最後將他變成裝在瓶子裏的靈魂。
    這些事情是科莉娜在馬爾福莊園內做慣了的，伏地魔站在法陣中央，饒有興趣地咀嚼著咒語。
    “軀殼連接！”
    暫時打通兩具身體間的魔力連接幾乎抽空了科莉娜的全部力氣，伏地魔的身體本就不是平常人的身體，它甚至稱不上人。
    人們看見鮮血從科莉娜的鼻下流出，可她緊咬的牙關下，是喉嚨裏早已湧上的腥甜。
    對其他人最新奇不過的第二人視角對於伏地魔確實稀疏平常，用納吉尼的眼睛與人對視是他做慣的事情。
    “靈魂越界！”
    這一步卻是意料之外的輕鬆，伏地魔破碎的靈魂就像蛛網般纖弱。克勞奇軀體的眼睛緊閉著……他現在是如此地脆弱，隻要……
    他的眼睛猛地睜開，鮮紅的眼睛緊盯著科莉娜，平時多是陰鬱嚴肅表情的麵孔現在卻格外的怪誕。他輕輕勾起了唇角，似乎在感受麵部的肌肉，口腔中不斷發出“嘶嘶”聲，好像並不習慣人的唇與舌。
    科莉娜緊緊抱著承裝著克勞奇靈魂的水晶瓶，輕輕抬起眼睛，“主人？”
    那張時不時對黑魔王露出憧憬表情的臉現在變得高高在上，猩紅的目光不在意地掃過所有人。他抬起手，將自己的魔杖從倒下的身軀上召喚到手中。
    科莉娜看著他，慢慢地走上前去，思索片刻跪倒在地，輕輕拉扯起他長袍的下擺親吻著。
    身後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有越來越多的食死徒走上前來，他們紛紛跪倒在地，親吻著他長袍的下擺。
    他說：“溫熱的體溫……”
    他望向霍格沃茨，“直接攻進城堡。”
    跪倒在地的科莉娜緊張地攥緊魔杖，身邊是食死徒亢奮的笑聲，她也合群般揚起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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