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自有大儒為我們辯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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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仆們最曉得察言觀色,她咬死了李攀不放,不過是想博個活命的機會。”李二道,“休息好了的話,咱們就走,這裏太吵了!”
“好!” 劉綽很是讚同。
反正,該賣的慘已經賣了,該吃的瓜也都吃了。
與其留在這裏,看哪隻瘋狗咬下來的毛更多。倒不如,回到宴席上繼續享受美食和戲曲。
再說了,因為迷香事件,所有人都覺得在屋子裏待著膈應人。可是大冷天的躺在院子裏裝慘,時間久了,自己的身體也遭罪啊!
曹氏看了看兒子和女兒,攥緊了拳頭,想衝上去打人,卻被兒子用力拽住。
“對對對,阿娘,我想趕緊回家,這地方我是一刻也不想待了!”劉謙道。
“好好好,咱們這就回家!”曹氏抹了把眼淚,心疼道,“不過,不能就這麽算了,若是他們敢把這事壓下,阿娘就去告禦狀!”
“好了阿娘,今日的事鬧得這樣大,自有大儒為我們辯經!”劉綽道。
顧若蘭也道:“是啊是啊,光是把那三家的婚事說清楚,聖人就不得不出麵解決。”
那邊廂,張七娘想衝過去撕了裴瑾未遂,隻好哭倒在張夫人的懷裏,痛哭流涕道:“阿娘,你一定要為女兒做主啊!你告訴阿耶,是她們害我!是她們毀女兒清白!女兒以後可怎麽辦啊!”
李攀理了理身上狼狽的衣衫,擺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對著母女倆行了一禮,“張夫人,張娘子,咱們同是天涯淪落人。事已至此,在下一定會負起責任來的。明日,我們嗣道王府定會前往都亭驛提親!”
就算知道自己的女兒除了出家外隻剩下嫁給李攀一條路可選了,張夫人還是看都不想看他一眼,氣得甩袖就走。
“不必多言,我們張家丟不起這人!此事還是等陛下聖裁吧!蔓兒,我們走!”
他早就有婚約在身,房家雖已不複從前興盛,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萬一他退不了婚,難道要自己的女兒入門做妾?
如今再加上一個聞喜縣主?將來三個女人擠在一個屋簷下生活,得鬥成什麽樣?
蔓兒是受害者,便是要嫁,也得是她來做這個正室嫡妻。
平妻?想得美!
就算裴瑾貴為縣主,她一個罪魁禍首也配?
聽到提親兩個字,裴瑾更崩潰了。
發生了這樣的事,她知道自己此生都與李二無緣了。
可他李攀不過是個冷門宗室,憑什麽瞧不上她?開口跟張七娘提親,對她卻惡言相向?
要她以後跟張七娘搶李攀過日子?
她寧願去死!
“母親,怎麽辦?女兒以後可怎麽辦啊?”裴瑾絕望地看向晉陽公主。
“閉嘴!你還嫌今日不夠丟人麽?”
見劉綽幾人正要離開,裴瑾突然發了瘋般撲向他們,卻被杜府的護衛死死攔住。
“放肆,你們膽敢阻攔本縣主?”她一邊撲一邊尖叫:“劉綽!都是你,都是你害得我這樣!我要殺了你!”
李氏皺眉斥道:“裴縣主,莫要失了身份。你做出這等醜事,還妄圖怪罪他人?今日之事,老身定會查個水落石出。到時還請裴縣主親自登門向無辜受累的明慧縣主致歉!”
裴瑾被這話刺得渾身發抖,卻也無力反駁。
小院外麵聚滿了人。朱氏勸了又勸,眾人就是不肯離去。
以升平公主為首的吃瓜群眾,一個個豎著耳朵聽著院牆裏的動靜。
隻是沒當麵八卦而已。
院裏頭每爆出一個大料,眾人就跟著唏噓一陣。
這時,人群中不知誰小聲嘀咕了一句:“這裴縣主怕是失心瘋了,竟如此顛倒黑白。”
這話像是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子,引起一陣低聲議論。
“今日之事真是荒唐至極!”
“是啊,誰家沒個不孝子孫,可在自己家荒唐也就罷了,怎麽跑到宰相府上還如此不知節製!”
“還不都是為了李二郎?聽說李二郎在國子監裏回回月考都是甲上,再有半年就能拿到授官資格了!”
“為了爭男人就如此設計害人?從前劉五娘子身份上的確比她差些,可如今呢?她是縣主,人家也是縣主,哪裏就配不上李二郎了?”
“今日好在劉四郎和李二郎也在,要不然,明慧縣主還真有可能著了他們的道!”
“你說她設計劉縣主也就罷了,為何還要陷害張娘子?”
“難道這是宮裏的意思?聖人想要張娘子嫁進嗣道王家,明慧縣主隻是順道被捎上了?”
“還是姐姐眼光毒辣!”
“可那李十一是個什麽好東西麽?聖人怎會挑個有婚約在身的郎君配給張娘子?不怕張將軍寒了心?”
“說起來,張娘子也挺倒黴的。雖說是嫁進王府,可那李十一的人品著實堪憂啊!”
“哎,顧九娘子才真是倒黴,無端被卷入這場風波。”
匆匆趕來的韋七郎聽了這話,心一下子揪了起來,他扯住那人的胳膊,急切問道:“若蘭?她怎麽了?快說,顧九娘子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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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內,劉綽不慌不忙地站定,冷笑道:“裴縣主,你這是在做什麽?難道你以為這樣裝瘋賣傻就能逃脫責任嗎?”
裴瑾被劉綽的冷靜態度激得更加瘋狂,她揮舞著拳頭,卻怎麽也打不到劉綽。胡纓站在一旁,隨時準備出手,但劉綽示意她不要輕舉妄動.
“你這個賤人!一定是你!一定是你動了手腳!你害得我身敗名裂,還在這裏裝模作樣!劉綽,我不會放過你的,絕對不會!”裴瑾聲嘶力竭地吼道,眼中滿是仇恨與絕望。
劉綽輕蔑地一笑,上前幾步,直視裴瑾的眼睛,語氣中帶著一絲玩味:“裴縣主,你還是先顧好你自己吧!你和你母親設下的局,最終卻害了你自己,這滋味不好受吧?”
“你!你別得意!我會向陛下證明一切都是你做的!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裴瑾氣急敗壞地威脅道,但她的聲音已經沒有了底氣,更多的是恐懼與不安.
劉綽不以為意地聳了聳肩,淡淡地說:“隨你。公道自在人心。何況陛下聖明,自不會被宵小之輩蒙蔽。”
不怕死,你就盡管來!
說得好像隻有你會裝慘賣乖一樣!
老娘茶起來,那真是聞者傷心,見者流淚,石頭都得肝腸寸斷。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走了,隻留下裴瑾在身後歇斯底裏的喊叫。
“劉綽,你回來!裕阿兄,你別走!你幫幫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隻是誤入了房間,我是被人陷害的!裕阿兄!”
見劉綽幾人出來,吃瓜群眾們紛紛迎上來表達關懷,外加打聽細節。
五個人都努力繃住麵皮,將受害者的人設死死拿捏住。
韋七郎一把抱住顧若蘭,擔憂問道:“若蘭你沒事吧?”
見狀,升平公主眸光一閃,叮囑身邊人道:“此事都給本宮爛在肚子裏,切不可讓四郎君知道!”
“遵命!”
壽宴要緊,此等醜聞不可能當眾細審。
沒多久,裴瑾等人也出來了。
吃瓜群眾急忙轉身,各自假裝賞景路過。
“你們看什麽!本縣主是無辜的!是劉綽,是她陷害我!一切都是她做的!”
裴瑾大吼著掩蓋自己的丟臉和尷尬。
此時,不知哪個吃瓜群眾說了句,“聖人若是賜婚,這二女共嫁一夫的,也不知道張娘子和裴縣主哪個做大哪個做小?”
“想來是平妻入門吧!”
“平妻?平妻也分個大小啊!”
被婢女攙扶著的裴瑾聽著周圍人的議論,心中更是憤怒又羞慚,一時氣血上湧,竟暈了過去。晉陽公主趕忙讓人將她抬回府中。
眾人回到宴席後,氣氛略顯沉悶。不多時,因為壽星歸位,戲台上正式開演的麻姑獻壽又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劉謙和曹氏先行回家了。劉綽和李二離開前卻還得跟等待已久的柳宗元和劉禹錫告別。
兩人向梁郎君道完謝,剛轉過戲台,就聽到男賓席也亂了起來。
賓客們驚惶四散。
李二抓住一個從裏麵跑出來的賓客問道:“跑什麽?那邊發生了何事?”
那賓客倉皇道:“死人了,死人了!”
劉綽和李二對視一眼,雙雙加快了步伐。
與此同時,借酒澆愁的郭四郎抹了一把臉上的血,將少年人的情傷暫且擱置。
就在剛才,他親眼目睹了身邊那人的離奇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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