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畢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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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沁訥訥的噢一聲, 慢吞吞走過去, 有點兒不好意思, 她畢竟是個大姑娘了, 這樣嚎啕快一個小時……哭的時候沒啥,哭完了就覺得尷尬了。
對事不對人,就算現在麵對的是親爹……好吧, 在親爹跟前她不會放縱自己到這個地步。這樣一想, 夏沁又有點煩躁。
離開容易,爽也是真的爽,但後續怎麽辦卻是大問題。
腦門不提防被敲了一下,捂著有點疼的地方, 懵懂的看向行凶者。
行凶者駱某某坦然回視, “再發呆不幹活還打你。”
理由真是再光明正大沒有了!
夏沁默默咽下到嘴的問詢,小媳婦似的乖乖去廚房拿碗筷。
雖然隻有兩個人, 但配菜真心不少,還十分豐富。
魚蝦雞,毛肚肥腸牛羊肉……各種丸子各種菜蔬, 連同水果在內統共二十多樣,再多幾個人也夠吃了!夏沁看看他,“是不是太多了?”
駱庭顯說不多, 把酸奶遞過去, “搬新家第一頓飯, 總要豐盛點。”
夏沁恍然, 這是暖房飯啊!
而作為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客人……她卻兩手空空就這麽來了……
好似看懂了她的想法, 撿了個大個兒草莓趁她不注意塞進了她嘴裏,駱庭顯笑說,“你不是客人,是主人,別想那些有的沒的,好好吃飯!”
不能更暖心了!
夏沁默默咀嚼,等草莓咽下,澀意也壓了下去。之前沒想到就算了,現在知道了,就不好再哭哭啼啼給人再喜上添堵。
吃過飯,收拾妥當,時間將將六點過半。
冬日天短夜長,站在窗前向外望,目之所及,萬家燈火。
駱庭顯租住的小區不算高檔,但也不是太差,三十多層的高樓遍布整個視野,與幸福花園那樣的老住宅區比起來,就如兩個不同年齡段的人,一個正值旺年,未來還有無限可能,一個卻已經步入晚景,垂垂老矣。
夏沁不由想到了自己,又想到了父親。
她的人生剛開始,他的未來卻已經沒有任何懸念。
人誰不自私?
當一個可能改變自己既定命運的餡餅擺在麵前幾乎觸手可得的時候,能擋住誘惑的能有幾人?
隻是大多數人會坑的是外人,他坑的卻是親生女兒罷了,本質上其實沒什麽不同。
這樣想著,夏沁突然就不那麽難過了。
說到底,還是她太自以為是,把自己看的太重。以為父女天性,血脈相連就萬事大吉了。其實怎樣呢?
現實就是現實,妄想就是妄想。
涇渭分明,不可混淆。
打完電話從臥室出來,駱庭顯首先看到是陽台上她倚窗而立的單薄側影,走近些就注意到女孩兒臉上的神情,像是笑,又仿佛下一秒就會哭出來。她眼睛還有點紅腫,大概是之前哭的太慘,皮膚又太嫩,落了痕跡就不容易消除,整個人看上去可憐又可愛,輕易能激起人的保護欲。
眉心微皺,壓下心裏的不舒服,走過去拍拍她的肩,“沁沁,聊聊吧?”像怕嚇到她,語氣真不能更溫和了。
夏沁注意到了這一點,有些好笑,“哥哥,我又不是紙糊的,你不用這樣。”想了想,又坦然說,“我想你可能也猜到了,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走出這一步,既然走出了這一步,就表示沒有轉圜餘地了。”
別的任何的苦任何的磋磨羞辱她都可以忍,但要斷她的未來,要讓她身處在一個可能會強·暴或猥·褻她的人的身邊,那是絕不能忍的!
前途與幹幹淨淨的身體,是她唯一的淨土。誰要是動她這兩樣碩果僅存的寶貝,那她隻能魚死網破六親不認了!
但她也知道,之後的後續問題會是大·麻煩,家裏沒人會站在她這邊,包括她的親生父親,而現在唯一能幫到她的,隻有眼前的男人。
能繼續好,誰又想走到末路窮途?
駱庭顯看著眼前神色平淡的女孩兒,有些憐惜。他太了解夏沁了,如果不是實在絕望了,這個一心渴望高考改變命運,又自小比一般人要能忍的多的大孩子絕不會說出沒有轉圜餘地的話來。
既然說出來了,那就表示事情肯定真的糟糕到了不可挽回忍無可忍的地步。
但他沒有迫不及待的追問實情,而是把人帶回客廳坐下,又剝了個桔子遞過去,這才聲音輕柔又正色的說,“沁沁,首先,我早上說過的話依然作數,任何時候,隻要你想,我都可以讓你擺脫那個家。但同樣的,你總要告訴我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才讓你下了這麽大的決心?”
夏沁沉默了一瞬,繼而坦誠道,“其實也沒發生什麽事,但我知道如果繼續留下那裏,就絕對會出事。”她說的斬釘截鐵,沒有丁點的遲疑空間。想了想,大概是覺得這話有點空,沒什麽說服力,就把從坐上客車到最後走出醫院的整個過程幾乎沒有刪減的全說了,包括親爹灌的雞湯,王懷惡心的眼神動作及王家人說的那些似是而非意有所指的話等等,甚至王藍藍罵她的那句白蓮花都沒省,就是為了讓駱庭顯自己來判斷她的結論是否正確。
從她的敘述中,駱庭顯輕而易舉就還原了整件事的立體畫麵。
然後,怒氣在心中升騰。
不是為夏東海的渣,王家其他人的惡,而是那個王懷……
簡直該死!
夏沁現在倒看開了許多,察覺到駱庭顯的怒意,心裏有些暖,就勸他說,“哥哥,為這種事生氣沒必要的,你生氣他們也不知道,幹嘛要自己為難自己呢,多虧啊。反正仇記下,以後總能找補回來。”頓了下,又補充句,“這還是你教我的。”
駱庭顯扶額失笑,突然有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即視感,無奈道,“行,聽你的,我家沁沁的話就是聖旨。”
夏沁囧,這話讓她怎麽接?又不是三歲小孩兒了!
駱庭顯也不用她說什麽,打算暫時結束這個話題,於是從沙發上站起來,示意,“走吧,房間還沒收拾,先把睡的地方解決了,其它的明天再說。”
“我爸那邊……”夏沁遲疑,“會不會報警?”
“傻姑娘,失蹤不到24小時怎麽報警?”敲了下她腦門,“這事你別管,我會和他聯係。”
“可是……”
他這樣胸有成竹,反倒讓人沒底。
駱庭顯也看出她的疑慮,想了想,妥協道,“我要是不說出計劃估計你晚上都睡不著覺。”頓了下,又接著說道,“我也不瞞你,早上的時候我讓你離家出走,那時想的是找人威脅加恐嚇,把你爸還有你後媽嚇住了,他們自然不敢輕舉妄動,畢竟你還有個姐姐一個弟弟,他們不顧慮你總要顧慮那兩個。”
見夏沁張嘴要說什麽,他抬手打住,“我知道你要說什麽,所以不用說了,這法子確實欠妥當,現在都法治社會了,誰還吃我這一套,萬一你爸他們報警了,最後坑的還是我自己,也會連累到你,得不償失。所以我覺得還是用錢解決比較妥當。”
夏沁:“……”
“你這是什麽表情?”駱庭顯沒忍住,抬手又敲她腦門,“雖然我現在沒什麽錢,但將來絕對會成為有錢人。再說你爸那個段數哪需要很多錢?信不信,十萬以內就能搞定?”
夏沁苦笑,“哥哥,我又不傻,你身上統共才多少錢,買股票賺了能賺多少?本金決定收獲,投入不多,股票就算一路長紅短短一個來月能翻幾番?加上你租房還有買家具的錢,十萬?你真的有嗎?”
駱庭顯本來想說有,但對上夏沁那雙清淩淩黑湛湛的大眼,頓了下,隻能實話實說,“是有些不太夠,但我能找人周轉一下,這點兒錢我那位老大哥還是會借的。”
夏沁聞言沒好氣的瞪他,直接懟回來:“借錢欠人情你以為好還啊!再說你的錢又不是大風刮來的,幹嘛要白白給人,你不心疼我還心疼呢。”
駱庭顯:“……”
“所以這件事不要用錢解決,你給一次,他們就會要第二次第三次,就像水蛭一樣貪得無厭!”
駱庭顯特別喜歡她這種設身處地為他著想的感覺,整個人有種難以描述的滿足感,於是虛心求教,“那你有什麽好主意?”
夏沁:“……我也不知道。”
駱庭顯:“……”
倆人大眼對小眼就這麽怔怔的對視有一分鍾,突然又不約而同笑了起來,房子裏很快就被這股歡快的氣氛感染,仿佛連白熾燈的燈光就變得炫目美好了許多。
笑了一陣,駱庭顯把人從沙發上拉起來,柔聲說,“這事我再想想,不急,咱們先去把房間收拾了,總之船到橋頭自然直,實在不行,就用錢買安靜,等你高中畢業再說其它的。”
夏沁在心裏打定主意持反對意見,不過沒說出來,隻是笑笑。反正這個錢是萬萬不能出的,不止怕父親養母獅子大開口貪得無厭從此以後糾纏不休,也因為底線問題,駱庭顯掙點錢不容易,炒股風險大,這次能大賺,誰能保證下次就不會大賠?為了她把自己榨幹還要找人借錢負錢債和人情債,如果他做了,她以後還怎麽麵對他?
伸出援手幫一把是一回事,涉及到大額……甚至是傾盡所有的金錢就是另一回事了。
夏沁破罐子破摔的想,大不了,就是鬧到學校丟人而已。
隻要駱庭顯在,世上有一個人願意為她挺身而出打抱不平,那麽她的學業就不會半途終結。
別的麵子之類……
隨便吧!
對事不對人,就算現在麵對的是親爹……好吧,在親爹跟前她不會放縱自己到這個地步。這樣一想,夏沁又有點煩躁。
離開容易,爽也是真的爽,但後續怎麽辦卻是大問題。
腦門不提防被敲了一下,捂著有點疼的地方,懵懂的看向行凶者。
行凶者駱某某坦然回視,“再發呆不幹活還打你。”
理由真是再光明正大沒有了!
夏沁默默咽下到嘴的問詢,小媳婦似的乖乖去廚房拿碗筷。
雖然隻有兩個人,但配菜真心不少,還十分豐富。
魚蝦雞,毛肚肥腸牛羊肉……各種丸子各種菜蔬,連同水果在內統共二十多樣,再多幾個人也夠吃了!夏沁看看他,“是不是太多了?”
駱庭顯說不多,把酸奶遞過去,“搬新家第一頓飯,總要豐盛點。”
夏沁恍然,這是暖房飯啊!
而作為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客人……她卻兩手空空就這麽來了……
好似看懂了她的想法,撿了個大個兒草莓趁她不注意塞進了她嘴裏,駱庭顯笑說,“你不是客人,是主人,別想那些有的沒的,好好吃飯!”
不能更暖心了!
夏沁默默咀嚼,等草莓咽下,澀意也壓了下去。之前沒想到就算了,現在知道了,就不好再哭哭啼啼給人再喜上添堵。
吃過飯,收拾妥當,時間將將六點過半。
冬日天短夜長,站在窗前向外望,目之所及,萬家燈火。
駱庭顯租住的小區不算高檔,但也不是太差,三十多層的高樓遍布整個視野,與幸福花園那樣的老住宅區比起來,就如兩個不同年齡段的人,一個正值旺年,未來還有無限可能,一個卻已經步入晚景,垂垂老矣。
夏沁不由想到了自己,又想到了父親。
她的人生剛開始,他的未來卻已經沒有任何懸念。
人誰不自私?
當一個可能改變自己既定命運的餡餅擺在麵前幾乎觸手可得的時候,能擋住誘惑的能有幾人?
隻是大多數人會坑的是外人,他坑的卻是親生女兒罷了,本質上其實沒什麽不同。
這樣想著,夏沁突然就不那麽難過了。
說到底,還是她太自以為是,把自己看的太重。以為父女天性,血脈相連就萬事大吉了。其實怎樣呢?
現實就是現實,妄想就是妄想。
涇渭分明,不可混淆。
打完電話從臥室出來,駱庭顯首先看到是陽台上她倚窗而立的單薄側影,走近些就注意到女孩兒臉上的神情,像是笑,又仿佛下一秒就會哭出來。她眼睛還有點紅腫,大概是之前哭的太慘,皮膚又太嫩,落了痕跡就不容易消除,整個人看上去可憐又可愛,輕易能激起人的保護欲。
眉心微皺,壓下心裏的不舒服,走過去拍拍她的肩,“沁沁,聊聊吧?”像怕嚇到她,語氣真不能更溫和了。
夏沁注意到了這一點,有些好笑,“哥哥,我又不是紙糊的,你不用這樣。”想了想,又坦然說,“我想你可能也猜到了,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走出這一步,既然走出了這一步,就表示沒有轉圜餘地了。”
別的任何的苦任何的磋磨羞辱她都可以忍,但要斷她的未來,要讓她身處在一個可能會強·暴或猥·褻她的人的身邊,那是絕不能忍的!
前途與幹幹淨淨的身體,是她唯一的淨土。誰要是動她這兩樣碩果僅存的寶貝,那她隻能魚死網破六親不認了!
但她也知道,之後的後續問題會是大·麻煩,家裏沒人會站在她這邊,包括她的親生父親,而現在唯一能幫到她的,隻有眼前的男人。
能繼續好,誰又想走到末路窮途?
駱庭顯看著眼前神色平淡的女孩兒,有些憐惜。他太了解夏沁了,如果不是實在絕望了,這個一心渴望高考改變命運,又自小比一般人要能忍的多的大孩子絕不會說出沒有轉圜餘地的話來。
既然說出來了,那就表示事情肯定真的糟糕到了不可挽回忍無可忍的地步。
但他沒有迫不及待的追問實情,而是把人帶回客廳坐下,又剝了個桔子遞過去,這才聲音輕柔又正色的說,“沁沁,首先,我早上說過的話依然作數,任何時候,隻要你想,我都可以讓你擺脫那個家。但同樣的,你總要告訴我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才讓你下了這麽大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