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野菊與07號秘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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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揮樓三層會客室裏,冷白燈光落在深色會議桌上,蕭逸剛匯報完西坡前期勘測的基礎數據,首長便從抽屜裏取出個牛皮紙文件袋——袋口用紅繩係著,邊角泛著陳舊的黃痕,像是壓在櫃底多年的物件。
    “匯報先停一停,”首長指尖叩了叩文件袋,聲音比剛才沉了些,“有件事,或許你得提前知道。”
    蕭逸接過文件袋時,指腹蹭到粗糙的紙邊,心裏莫名一緊。他解開紅繩,抽出裏麵的資料,第一頁抬頭的“絕密”二字和右下角模糊的“xx實驗室”字樣,讓他呼吸微沉——那是十幾年前被官方通報“因實驗事故摧毀”的神秘實驗室,後續所有資料都被封存,他隻在老檔案裏見過隻言片語。
    “首長,這是……”蕭逸指尖頓在紙頁邊緣,抬頭看向首長。
    “打開看看,”首長端起桌上的搪瓷杯,目光落在杯沿的白瓷缺口上,“我們查了三年,隻拚湊出這點東西。”
    蕭逸深吸口氣,繼續翻頁。資料裏大多是模糊的實驗記錄,“能量適配”“基因序列”等字樣被紅筆圈出,直到翻到倒數第三頁,一張泛黃的黑白照片掉了出來。照片邊角卷著毛邊,上麵是個五六歲的孩子,穿著洗得發白的條紋衣,坐在鐵製小床上,手裏攥著朵皺巴巴的野菊——最紮眼的是孩子的眉眼,那微微上挑的眼尾、鼻梁旁的淺痣,還有笑起來時左邊嘴角的小梨渦,竟和林熙言一模一樣。
    照片下方貼著張便簽,用褪色的藍墨水寫著“07號實驗體,基因匹配度92,能量穩定期未知”。
    “07號實驗體,”首長的聲音適時響起,伸手將照片推到蕭逸麵前,“我們隻找到這張小時候的照片,其他信息全被銷毀了。半個月前,我們的人在淩雲關監測到疑似他的能量波動——和你提交的‘西坡小隊異能數據’裏,林熙言的治愈光波動頻率,重合了78。”
    蕭逸的指節瞬間泛白,照片邊緣被他捏出褶皺。他腦子裏突然閃過無數畫麵林熙言繡野菊時低頭的模樣、治傷時指尖溫柔的金芒、偶爾提起童年時眼底的茫然……他從沒想過,那個總把“安穩”掛在嘴邊的人,會和十幾年前的秘密實驗室扯上關係。
    “怎麽了?”首長注意到他的異樣,眉頭微蹙。
    蕭逸喉結滾了滾,迅速壓下翻湧的情緒,將照片小心翼翼夾回資料裏,指尖還在微微發顫“沒事,首長。”他頓了頓,目光落在“淩雲關”三個字上,語氣比剛才更沉,“我會多留意,後續有任何波動,立刻向您匯報。”
    首長點點頭,指腹敲了敲桌麵“淩雲關近期不太平,你帶小隊過去時,既要查空間裂隙,也要盯著07號的線索——但記住,別打草驚蛇,尤其是對林熙言……暫時別讓他知道。”
    “是。”蕭逸起身敬禮,將資料和照片仔細收好,放進內側口袋時,指尖不小心蹭過照片上孩子的臉頰,像觸到了一團溫溫的光——那光,和林熙言指尖的治愈微光,一模一樣。
    走出會客室時,晚風從走廊窗戶灌進來,吹得蕭逸作訓服的衣角獵獵作響。他摸了摸口袋裏的銅環——那是之前幫洛千羽纏樹枝時拆的舊腰帶部件,本想給小黑當玩具,此刻金屬邊緣硌得掌心發疼。又摸了摸貼著胸口的資料袋,忽然想起昨天君瑞說的“感知到熟悉的空間波動”,心髒猛地一沉——淩雲關,林熙言,07號實驗體,這三者之間,到底藏著怎樣的秘密?
    蕭逸攥著銅環快步下樓,路過營區公告欄時,瞥見上麵貼著張淩雲關的地形示意圖,圖中紅圈標注的“能量異常區”旁,畫著朵簡筆野菊——和照片裏孩子攥著的、林熙言繡的,一模一樣。他腳步頓了半秒,掏出手機拍下示意圖,指尖劃過屏幕上的野菊,心裏的疑慮又重了幾分。
    腦子裏反複閃過“陸沉”兩個字。那個總穿深色作戰服的男人,自從被派來“保護林熙言”,就像道影子——上次西坡抗風災,林熙言治愈光透支到指尖發顫,陸沉第一時間衝過去,不是扶人,而是先查他腕間那道淺疤;洛千羽問林熙言“小時候愛摘野菊嗎”,林熙言剛說“記不清”,陸沉就搶話“山區野菊沾露水,摘時要小心”,刻意得反常。
    他在走廊拐角停住,掏出手機翻出小隊聚餐照林熙言舉著搪瓷杯笑,陸沉站在最邊,目光卻盯著林熙言側臉,眼底藏著沒說破的擔憂。“他根本不是保護者,是在守秘密。”蕭逸低聲念著,收起手機往營區外走。路過花圃時,野菊在燈光下晃,他想起照片裏攥花的孩子,又想起林熙言的繡繃——陸沉上次見了繡繃,說“線腳別太密,免得累眼”,當時隻當是提醒,現在想來,他早知道林熙言和野菊的關聯。
    “必須找他問清楚。”蕭逸摸了摸胸口的資料袋,加快腳步,作戰靴踩得水泥地發響,口袋裏的銅環輕輕晃,像在催他——趕在林熙言察覺前,找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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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走著,口袋裏的銅環突然輕輕震動了一下,頻率和剛才營區公告欄示意圖上紅圈的位置隱隱呼應,他停下腳步,摸了摸發燙的銅環,心裏的不安又重了幾分“這波動……難道和西坡那邊有關?”
    與此同時,西坡器材室的暖燈亮得溫柔。林熙言坐在木凳上,指尖捏著繡針給野菊繡最後一片花瓣,淡金治愈微光順著繡線漫開,落在顧逸晨遞來的青瓷小碗裏——碗裏是坡下山泉接的溫蜂蜜水,還放了兩顆林熙言愛吃的蜜漬枸杞,碗沿貼著張小小的便簽,是顧逸晨用鉛筆寫的“溫的,涼了喊我”,字跡比平時軟了些。
    “歇會兒再繡,”顧逸晨把碗放石台上,劍鞘淡紫雷芒輕輕晃,避開繡線,“線繃太急傷眼。”他拿起繡繃旁的絨布——正是之前裝野菊的袋子,邊角還留著林熙言的微光,顧逸晨一直疊得整齊裝在背包裏——輕輕擦去林熙言指尖的線頭,擦到指縫時動作放得極輕,怕蹭掉他指尖殘留的治愈光。
    林熙言抬頭撞進顧逸晨眼底,暖燈把他冷冽的眉眼襯軟了,忍不住笑“就差最後一片,繡完給標本冊封皮。”指尖微光蹭過顧逸晨手腕,拂去細草屑,忽然注意到他袖口沾著點泥土——是剛才摘野菊時蹭的,便伸手拽住他的袖口,“別動,給你清幹淨,免得等下蹭到繡布。”淡金微光順著袖口漫進去,泥土瞬間被裹住,落在地上成了細碎的小顆粒。
    顧逸晨耳尖悄悄泛紅,把繡繃往燈源挪了挪,讓光剛好裹住野菊“雷芒認人,知道你怕驚著。”目光落在林熙言腕間淺疤上,聲音放輕,“上次你說要加雷紋,我在劍鞘上練了好幾遍,不會紮手——你上次說雷紋邊緣要圓些,我還磨了劍鞘的邊角。”說著抬手晃了晃劍鞘,果然能看到邊緣被磨得光滑的痕跡。
    “哦?”林熙言故意舉著繡針湊過去,鼻尖差點碰到他的下巴,“那描的時候別手抖——紮到布,罰你再摘朵野菊,還要幫我把繡繃杆擦幹淨。”
    顧逸晨俯身靠近,鼻尖能聞到林熙言身上淡淡的草木香,指尖紫雷凝出細縷,繞著繡繃邊緣轉“罰什麽都依你,就是別讓我跟南淩風一起摘花——上次他風刮太大,差點吹走你的絨布,還把花瓣吹得沾了泥,你擦了半天才幹淨。”醋意藏都藏不住,逗得林熙言笑出聲,指尖微光落在顧逸晨手背,像撒了把暖糖,還故意多停留了幾秒,幫他暖著常年握劍發涼的手。
    正說著,顧逸晨瞥見窗外樹影裏站著個人——陸沉靠在樹幹上,手裏攥著片幹枯的野菊瓣,目光盯著林熙言的繡繃,不知看了多久。他指尖紫雷微凝,本能地想護著林熙言,卻沒說破,隻起身關窗“風大了,再關點免得吹亂繡線,也別讓灰落在布上。”關窗時特意往陸沉的方向多瞥了眼,正好看見陸沉把野菊瓣塞進兜裏,轉身往坡下走——陸沉走了三步又頓住,右手下意識攥緊口袋,指尖從布麵頂出野菊瓣的輪廓,指節都泛了白。他低頭飛快掃了眼自己的袖口,深色作戰服袖口內側,縫著個比指甲蓋還小的“07”繡標,線色和布料幾乎融為一體,隻有攥緊拳頭時,繡標才會硌到掌心。他咬了咬下唇,喉結輕輕滾了下,沒回頭,攥著那片野菊瓣,快步消失在坡下的樹影裏。
    林熙言沒察覺異常,繡完最後一片花瓣,摸著布麵忽然愣神“總覺得這花好像在哪見過,卻想不起來……上次做夢,好像也夢到過一片野菊,就是記不清細節了。”
    顧逸晨順勢握住他的手,掌心溫意裹著他的指尖,還輕輕捏了捏他的指節——知道他一回憶童年就會緊張,這是兩人之間默認的安撫動作“想不起來就不想,有我呢。等蕭逸回來,咱們一起去坡上摘新的野菊,說不定看到真花,你就想起來了。”
    這時,器材室門口傳來洛千羽的喊聲“舒樂姐!瓊宇哥!小黑又在扒土找銅環啦!”他抱著小黑跑過來,剛到門口就撞見陸沉靠在門框上,手裏攥著個褪色金屬小牌,牌上有模糊的“07”刻痕,還能看到牌邊焊著個小小的野菊圖案。見洛千羽過來,陸沉立刻把牌塞進兜裏,淡淡說“別跑太遠,坡上有碎石,剛才我看到幾塊鬆動的,已經挪到路邊了。”洛千羽沒多想,抱著小黑衝進來,舉著爪子晃“熙言哥你看,小黑還在找蕭逸哥說的銅環呢!它剛才扒土時還挖到片野菊瓣,非要叼著給你看!”說著從小黑嘴裏接過片新鮮的野菊瓣,遞到林熙言麵前。
    林熙言接過花瓣,指尖微光輕輕掃過,忽然覺得指尖有點發麻,像觸到了熟悉的能量,卻又說不上來。鼻尖還莫名鑽進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不是平時治傷用的醫用消毒水,更刺鼻、更陳舊,像蒙了層灰的舊味道,他下意識皺了皺眉,剛想開口問“這花瓣怎麽有股怪味”,話到嘴邊卻突然卡住,腦子裏一片模糊,隻記得那味道讓人心慌,具體要問什麽,反倒忘了。他下意識按住心口,指腹蹭過衣襟時,腦子裏突然竄出個碎片似的畫麵冰冷的鐵欄杆橫在眼前,欄杆縫裏卡著半片蔫掉的野菊瓣,花瓣邊緣還沾著點和現在一樣的怪味,可畫麵裏隻有灰蒙蒙的光,看不清欄杆外是牆還是別的東西,剛想使勁看清,那畫麵就像被風吹散的煙,隻剩指尖發麻的觸感還留在掌心。顧逸晨注意到他的異樣,立刻接過花瓣放在石台上“別拿太久,花瓣上可能沾了坡上的露水,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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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邊,慕容雪坐在窗邊串冰珠,指尖冰絲穿過冰珠,發出“沙沙”聲。寧舒樂湊過來幫她扶著冰珠串,忽然小聲說“雪兒,聽說淩雲關最近總有人看到‘會發光的花’,和你這冰珠的光有點像,還說那花旁邊,總跟著個穿深色衣服的人,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慕容雪指尖冰絲微頓,抬頭看了眼器材室裏的眾人,壓低聲音“別亂傳,蕭逸沒回來前,咱們先把標本冊弄好。”說著,繼續串冰珠,卻在最後一顆冰珠上,多刻了道細痕——和她上次在淩雲關地圖上看到的“能量異常區”標記形狀一樣,刻完還下意識摸了摸冰珠,感受著裏麵穩定的冰係能量,心裏犯嘀咕“發光的花……難道是和異能有關的植物?”
    蘇瓊宇蹲在旁邊整理青藤,聽見兩人對話,悄悄把那塊黃銅勘測尺碎片往口袋裏塞了塞——碎片上的缺口,和他上次在蕭逸的勘測本裏看到的“07號標記”輪廓,莫名有點像。他還想起上次測青藤紮根深度時,蕭逸曾指著碎片說“這缺口看著眼熟,好像在哪見過”,當時沒在意,現在想來,蕭逸說不定早就知道碎片和實驗室有關。起身時沒注意,手肘不小心撞到慕容雪的冰珠串,“叮鈴”一聲,兩顆冰珠輕輕晃了晃。慕容雪抬頭看他,目光從他鼓鼓的口袋掃過,沒說話,隻是悄悄對著他輕輕點了點頭。蘇瓊宇心領神會,也微微頷首,指尖捏了捏口袋裏的碎片,沒再多言,繼續低頭整理青藤。
    南淩風從坡上回來,手裏拿著幾支雷紋鬆針,剛進門就嚷嚷“逸晨!你要的雷紋鬆針我找著了!不過有支鬆針的雷紋有點怪,比平時亮,還帶著點別的能量,像……像熙言的治愈光似的。”說著把鬆針遞過去,果然能看到其中一支的鬆針上,雷紋泛著淡金微光,和林熙言的治愈光顏色一模一樣。
    顧逸晨接過鬆針,指尖紫雷輕輕碰了碰,立刻感覺到兩股能量在相互呼應“這鬆針可能沾了熙言的能量,上次他在坡上治傷,說不定離鬆針叢不遠。”嘴上這麽說,心裏卻記著——陸沉剛才在坡下,說不定也接觸過鬆針,這異常能量,會不會和他有關?
    上官鴻煊坐在門口烘標本袋,溫火裹著袋麵,發出“烘烘”聲。他瞥見洛千羽懷裏的小黑,笑著說“等蕭逸回來,讓他把銅環給小黑,省得它天天扒土。對了,剛才烘袋子時,發現蕭逸上次落下的舊毛巾,上麵還沾著點泥,我給烘幹淨了,放在標本冊旁邊。”說著指了指石台上的舊毛巾,上麵能看到淡淡的野菊圖案,是蕭逸之前在西坡買的。
    話剛落,就見君瑞從坡上回來,指尖感知微光還沒散,進門就說“坡上沒碎石,但剛才感知到股陌生波動,和之前蕭逸說的‘空間裂隙’有點像,不過很淡,像被什麽東西壓著——而且波動裏,還帶著點治愈光的氣息,和熙言的很像。”
    剛說完,器材室的暖燈突然“閃”了一下,燈光暗下去的瞬間,林熙言繡繃上的野菊突然迸出一點金芒,和他指尖的治愈光顏色一模一樣,亮了半秒又迅速暗下去,像從未出現過。
    眾人瞬間安靜下來,林熙言下意識攥緊了繡繃,指節泛白。顧逸晨立刻握住他的手,指尖紫雷輕輕晃,還特意用雷芒在他手背上繞了個小小的圈——這是兩人之間的“安心信號”,之前林熙言緊張時,他都會這麽做。
    器材室裏的暖燈依舊亮著,繡繃上的野菊泛著金芒,冰珠掛墜透著瑩光,藍花標本裹著冰膜,“光痕太陽”裏的舊物靜靜躺著。但此刻,空氣裏除了鬆針香和微光暖意,還多了絲若有若無的懸念——陸沉的金屬牌與野菊瓣、淩雲關的發光花、雷紋鬆針的異常能量、帶著治愈光氣息的空間波動,還有蕭逸懷裏的實驗照片與公告欄上的野菊標記,正悄悄把“西坡小隊”往一個更大的秘密裏拉。
    小黑似乎察覺到什麽,蹭了蹭洛千羽的手,把嘴裏叼著的野菊瓣放在林熙言的繡繃旁,像是在安慰他。林熙言看著花瓣,又看了看身邊握著自己手的顧逸晨,心裏的不安少了些——不管記不起來的過去是什麽,至少現在,他不是一個人。
    顧逸晨握著林熙言的手,指尖能明顯感覺到他掌心還殘留著剛才的輕顫——剛才那陣沒說出口的慌亂,顯然還沒完全散。他悄悄把掌心的溫度再提了些,另一隻手輕輕拂過繡繃上的野菊,淡紫雷芒順著花瓣邊緣繞了圈,像給嫩黃的花瓣鑲了層細弱的光邊“你看,雷紋這樣描在花瓣旁,是不是比之前練的更貼合?”
    林熙言的注意力果然被引了過去,目光落在那圈淡紫微光上,緊繃的肩線慢慢鬆了“比上次你在劍鞘上練的更軟些,沒那麽紮眼。”他指尖的治愈光輕輕碰了碰雷紋,兩股微光在布麵纏在一起,像擰了根金紫相間的細帶,“這樣疊著,封皮看著更熱鬧。”
    顧逸晨喉間低笑了聲,伸手從背包裏掏出塊東西——是之前裝野菊的絨布,被他疊成了小小的方形,邊角還留著林熙言的淡金微光。他把絨布遞過去,指尖蹭過林熙言的指腹“你繡線時愛用這個擦線頭,剛才關窗時順手裝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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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熙言接過絨布,指尖摩挲著熟悉的布料,忽然想起上次顧逸晨摘野菊時,就是用這塊布小心翼翼裹著花莖,怕雷芒傷了花瓣。他忍不住笑了,用絨布輕輕擦了擦顧逸晨手背上的細灰——是剛才整理鬆針時沾的“你總記這些小事。”
    “你在意的,就不是小事。”顧逸晨的聲音比平時低了些,暖燈映在他眼底,連瞳仁裏都裹著點柔光。他抬手幫林熙言把垂到額前的碎發別到耳後,指腹不小心蹭到耳垂,見林熙言耳尖泛紅,又趕緊收回手,假裝去看繡繃“剩下的雷紋,我幫你描?你歇會兒,手腕該酸了。”
    林熙言沒反駁,把繡針遞給他,還特意把繡線往他手邊挪了挪“雷紋別太密,留些空給雪兒的冰棱——她剛才說要在封皮角落刻小太陽,正好和千羽的標記湊對。”他說著,指尖的治愈光輕輕落在顧逸晨握針的手上,“你握劍久了,指節硬,我幫你鬆鬆。”
    淡金微光順著顧逸晨的指節漫進去,之前握劍留下的酸脹感慢慢散了。顧逸晨捏著繡針,動作比平時慢了不止半拍——怕手重紮歪了線,更怕蹭到林熙言還沒收回的指尖。雷芒隨著針腳慢慢走,每描完一段,就抬頭看眼林熙言,像在等他點頭認可。
    “這裏可以再彎點,跟花瓣的弧度貼些。”林熙言伸手點了點布麵,指尖剛好碰到顧逸晨的針尾,兩人都頓了下,又不約而同地笑了。顧逸晨順著他指的方向調整針腳,雷紋果然更順了,“你總能看出這些細枝末節。”
    “你描雷紋時,總愛把收尾的地方留長些,怕脫線。”林熙言指尖劃過那段剛描完的雷紋,治愈光輕輕掃過線尾,幫著固定住,“這樣處理,就不用總擔心線鬆了。”他忽然注意到顧逸晨劍鞘上的絨線球——上次送他的那個,被風吹得歪了些,便伸手幫他撥正,“別總讓它晃著,萬一勾到樹枝。”
    顧逸晨低頭看著他認真撥弄絨線球的樣子,喉間的笑意更軟了“等你繡完封皮,咱們去坡上摘新的野菊——就找上次我和南淩風摘的那種,花瓣厚,繡出來更挺。”他頓了頓,補充道,“這次不讓南淩風跟著,就咱們倆。”
    林熙言指尖的治愈光輕輕晃了晃,落在繡繃上野菊的花芯處“要是能找到像蕭逸手機裏老照片那樣的野菊就好了——上次他翻勘測本時不小心劃到屏幕,我瞥見一眼,好像也是這種花瓣厚的。”話剛說完,他自己先愣了愣——明明當時沒特意記,卻莫名把“厚花瓣”的細節刻在了心裏,指尖的微光也跟著頓了半秒,連他自己都說不清這份熟悉感從哪來。
    顧逸晨眼底的柔光又深了些,指尖的雷紋輕輕繞著花芯描了個小圈“那咱們就找那樣的,找不到就多走幾處坡地,總能碰著。”他沒提林熙言話裏的“莫名熟悉”,隻順著他的心意接話——知道他對模糊的記憶敏感,不想讓他多添不安。
    兩人湊在繡繃前,一個描雷紋,一個補繡線,淡紫與淡金的微光在布麵輕輕晃,偶爾碰在一起,就會發出極輕的“嗡”聲,像小蟲子振翅。這時,慕容雪串完最後一顆冰珠,抬頭剛好瞥見兩人湊在一起的模樣——顧逸晨握繡針的手,比握雷煌劍時穩了何止三分,連指節都繃得比平時輕,生怕重一點紮歪了線,甚至描雷紋時,目光都沒離開過林熙言的側臉,生怕錯過他半點細微的反應。她悄悄用胳膊肘碰了碰身邊的寧舒樂,指尖冰絲往繡繃方向指了指,眼底帶著點揶揄的笑意。寧舒樂順著看過去,忍不住彎了嘴角,指尖凝出縷極淡的靈植微光,在慕容雪剛串好的冰珠掛墜上輕輕描了道細痕——那痕跡的弧度,剛好和繡繃上金紫纏在一起的微光一模一樣,像偷偷給兩人的互動蓋了個“小隊認證”的戳,連冰珠反射的光,都透著點暖融融的笑意。
    窗外的風裹著鬆針香吹進來,落在兩人交疊的手背上,暖燈的光漫在繡繃上,把那朵野菊照得格外鮮活——仿佛再等一會兒,就能從布上摘下,插進標本冊的封皮裏,和他們的心意一起,被好好收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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