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4章 山賊橫行 屠刀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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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一旁的程處亮和尉遲寶琪則早已嚴陣以待,眼神中閃爍著戰鬥的光芒。
來的人雖然數量不多,但個個身後跟隨著不少訓練有素的家族護衛,這些人氣勢洶洶,一看便知絕非善茬。
“房公子,我等明白賑災之事刻不容緩,但絕不能浪費寶貴的糧食去盲目重建。這些可都是朝廷撥發的救災糧食,每一粒都承載著無數百姓的生計,絕不能有絲毫的浪費啊。”一人義正言辭地說道。
房遺直聞言,嘴角勾起一抹輕笑,心中暗自感歎這些人的天真與可笑。
“諸位此言差矣,這一次賑災之事,陛下雖然心急如焚,但朝廷財政艱難,並未能及時撥給足夠的糧草。現如今我們所用的糧草,實則是我房家傾盡所有,慷慨解囊所出。”
話音未落,人群中走出一位身穿華麗服飾、滿身珠光寶氣的男子。
他趾高氣揚地說道:“即便是房家拿出來的又如何?糧食一旦拿出,那便是朝廷之物,由不得房家私自處置。莫非房家此舉是想借此機會收買人心,博取好名聲不成?”
此言一出,猶如利刃出鞘,直指人心,殺人誅心,其意昭然若揭。
然而,麵對如此尖銳的指責,房遺直卻並未顯露出絲毫的驚慌與失措。
他依舊保持著那份從容與淡定,靜靜地注視著說話之人,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深不可測的睿智與堅定。
此人是此地聲名顯赫的大族之後,隸屬於威望頗高的胡氏一族,而今說話之人,正是胡氏一族的族長,胡族長。
麵對著眼前的種種紛擾,房遺直語重心長地提醒道:“胡族長,你我皆知,有些話在這個風口浪尖上是萬萬不能亂說的,尤其是關乎朝廷的那些敏感事情。”
其實,早在房遺直決定南下賑災之時,他就已經做好了周全的準備。
由於皇帝李二並未撥發糧草,因此他們對外宣稱的並非朝廷賑災,而是由房遺直個人帶領的南下賑災隊伍。
朝廷方麵,長孫無忌雖然也負責了一部分賑災事宜,但他所帶來的物資並不充裕,不過是朝廷諸位大臣拚湊出的一點心意,再加上皇帝李二從自己內帑中撥出的一些東西。
這些東西至今尚未動用,與房遺直所帶來的民間援助物資是分開的。
如此一來,房遺直的賑災行為就顯得更加貼近民心,充滿了民間的溫情與力量。
“怎麽?你剛才……”胡兵正欲開口反駁,卻忽然愣住了。
他剛要提出質疑,就敏銳地意識到了房遺直話語中的陷阱。
剛才房遺直巧妙地提到李二非常惦記災民的安危,這讓胡兵瞬間找到了反駁的切入點。
然而,轉念一想,他又意識到這話絕對不能輕易說出口。
因為房遺直的確是這樣說的,而他一旦反駁,就等於是在質疑李二對百姓的關心。
這樣的言論若是真的說出口,恐怕他的下場會十分淒慘。
畢竟,在這個皇權至上的時代,質疑皇帝對百姓的關懷,無異於自掘墳墓。
李二是否真的關心災民,這個問題誰敢輕易評判?誰又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去說三道四?
房遺直輕哼一聲,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心中暗自得意,他知道對方已經敏銳地意識到了自己所設下的陷阱。
他緩緩開口,語氣中帶著幾分戲謔:“怎麽,胡族長,你這是被我的話噎住了嗎?怎麽突然就不說話了?”
胡兵聞言,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他深吸一口氣,似乎想要平複內心的憤怒與不甘,隨後猛地一甩衣袖,發出“啪”的一聲脆響,那是他對眼前局勢無聲的抗議。
然而,他終究是沒有再多說一句話,轉身大步流星,直接離開了房間,每一步都踏得地麵咚咚作響,仿佛要將心中的不甘與怒火全部發泄在這無辜的地麵上。
房遺直望著胡兵離去的背影,眼中閃過一抹深沉的光芒,他心中清楚,今日的交鋒遠未結束,危險還潛伏在暗處,蠢蠢欲動。
胡兵及其同夥,絕非善罷甘休之輩,他們絕不會輕易讓自己接下來的計劃順利進行,一場更加激烈的較量,已然悄然拉開序幕。
房遺直這邊的工作進行得頗為順利,並未出現預料中的紕漏,這在很大程度上得益於那些自私懶惰之人終歸是少數。大多數人心裏都明白,倘若沒有穩固的房舍作為庇護,這個嚴冬對他們而言將是難以逾越的難關。
因此,盡快著手重建家園成為了眾望所歸的最佳選擇。以往,由於缺乏足夠的資源和組織能力,重建工作總是難以推進。
房遺直此次前來賑災,雖然將民眾聚集在了一起,但麵臨著一個棘手的問題:一旦開倉放糧,那些貪婪的地主豪紳定會聞風而動,以各種冠冕堂皇的理由巧取豪奪,將百姓應得的救濟糧掠奪一空。
更令房遺直擔憂的是,他對於負責分發糧食的人員也難以完全信任。
起初,他嚐試著讓所有受災的民眾集中起來,本以為這樣可以有效避免糧食被豪強掠奪的情況,然而,現實卻再次被那些根深蒂固的世家大族所擺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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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運的是,房俊在關鍵時刻挺身而出,憑借他的智慧和果斷,成功地將真正的災民與那些企圖渾水摸魚、混吃混喝的人區分開來,從而使得後續的賑災和重建工作得以順利進行。
如今,災民們已經完成了登記手續,長孫衝的及時介入更是為賑災和重建工作增添了新的助力。有了他的支持,原本看似艱巨的任務變得不再那麽遙不可及。
在這樣的形勢下,那些地主豪紳若想再插一腳,分得一杯羹,就顯得尤為不切實際了。房遺直為此布局已久,如今總算是看到了初步的成效。
隻要接下來的重建和賑災工作能夠平穩推進,那麽,所有的難題都將迎刃而解。
“房大哥,”一位憂心忡忡的下屬提醒道,“盡管局勢有所好轉,但想要徹底完成這項任務,依然麵臨著諸多挑戰。兄長還需未雨綢繆,提前做好應對各種突發情況的準備啊!”
程處亮心中充滿了憂慮,他知道這次的事情牽涉到了眾多世家的切身利益,這些世家向來以自身利益為重,絕不會輕易善罷甘休。
明麵上的手段或許會有所顧忌,但暗地裏,他們必定會不擇手段地出手阻撓。
雖然他們手頭上有三千禁軍,其中也不乏一些實力強大的存在,但與那些根深蒂固的世家相比,終究還是相差甚遠。
江南的世家與北方的世家有所不同,他們並不熱衷於蓄養私兵,但江南的世家同樣擁有大量的惡奴。這些惡奴平日裏橫行鄉裏,無惡不作,且各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一旦這些世家決定撕破臉麵,不顧一切地出手,那麽他們所帶來的威脅將是難以估量的。
程處亮深知形勢的嚴峻,他立刻開始著手規劃應對之策。“我們必須做好萬全的準備,村子之間的距離不能相隔太遠,這樣方便我們互相支援。”他沉聲吩咐道,“同時,要盡快組織起災民,給他們發放一些簡易的武器,以防萬一事情有變,我們也能有所應對。”
他仔細思考著人員的分配問題,“我們分成十個隊,那麽禁軍至少也要分成二十隊,這樣才能確保每個地方都有足夠的兵力鎮守。一部分人要負責鎮守災民,防止他們被世家所利用或受到其他威脅;另一部分人則需要負責運送糧草,確保我們的後勤補給線暢通無阻。而且,中軍大營作為我們的指揮中心,更需要有人嚴加鎮守,絕不能有絲毫的閃失。”
然而,程處亮也知道,這一切的前提都是災民能夠發動起來,形成一股不可忽視的力量。否則,僅憑他們現有的兵力,想要實現這個計劃無疑是癡人說夢。
他沉吟了一番,眉頭緊鎖,“長孫無忌那老陰貨手裏有近六千禁軍,而且這些都是禁軍的精銳,戰鬥力極強。更不用說他帶來的家兵,足足有千人,比我們都要多得多。這一仗,不好打啊!”
房遺直微微蹙起眉頭,神色凝重地提議讓長孫無忌出兵,但那在當前的局勢下,幾乎等同於講述一個遙不可及的天方夜譚。
他緩緩道出:“這件事確實棘手,但也絕非無解之局。長孫衝不是一心想要搶占功勞嗎?那便順水推舟,讓他來負責分發災民的糧食,正好借此機會考驗他。”
房遺直深知,想要徹底杜絕貪墨之行,最上乘的策略並非一味嚴防死守,不讓其有絲毫貪念,而是應當故意將其置於眾目睽睽之下,讓貪婪無處遁形。
同理,想讓一個人全心全意地貢獻力量,最有效的辦法也不是剝奪他處理事務的機會,反而是應該賦予他高位與重責,讓他身不由己地全力以赴。房遺直正是運用了這樣的智慧,為了讓長孫衝盡心盡力,他必須給予長孫衝一個舉足輕重的職位。
在這個位置上,長孫衝若是稍有懈怠,不用旁人動手,他自己就會成為眾矢之的。
更何況,長孫無忌身為此次賑災行動的大總管,一旦長孫衝的表現差強人意,勢必會連累長孫無忌的名聲,使之蒙羞。
尉遲寶琪與程處亮在一旁聽著,心中不禁暗暗讚歎:“房大哥不愧是房大哥啊!這計謀真是妙不可言,隻是,怕隻怕長孫衝不會輕易接招啊!”房遺直輕輕一笑,胸有成竹地道:“
此事易耳,明日我便用激將之法,讓他不得不接。”尉遲寶琪與程處亮聞言,相視一笑,心中已是樂開了花。沒錯,他們是真的樂開了花,因為這一切都在房遺直的精心籌謀之中。
轉眼間,到了第二天,賑災隊伍即將分隊行動,房遺直早已預備下了一批精明能幹的人手,隻待一聲令下,便能迅速投入到緊張的賑災工作中去。
災民們一個個臉上洋溢著激動的神情,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他們迫切地想要重建自己的家園,讓這片被災難摧殘的土地重新煥發生機。
這不僅僅是對未來的憧憬,更是對當下生活困境的一次勇敢反擊,確實是一件非常不錯的事情。
回顧曆史長河,曆朝曆代雖然也有過賑災之舉,但真正能夠深入民心、徹底改變災民命運的行動卻寥寥無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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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一次,他們得到的不僅僅是物質上的援助,更是精神上的鼓舞和力量,這樣的好處無疑是巨大且深遠的。
許多人激動得一夜未眠,他們的心中充滿了期待和迫切,就等著這一次賑災行動的號角吹響。他們知道,這不僅僅是一次簡單的重建家園行動,更是一次改變自己命運、創造美好生活的契機。
房遺直看著這些滿懷期待的災民,嘿嘿一笑,聲音中帶著幾分堅定和自信:“大家久等了,這一次我們將開創前所未有的賑災模式,不僅要讓家園重現生機,更要讓每一位災民都能感受到溫暖和希望。現在,我們開始分隊,各司其職,共同為重建家園而努力。”
長孫衝站在一旁,嘴角微微翹起,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他自然知道房遺直有著非凡的打算和決心,甚至已經準備好看這場賑災行動的“笑話”了。
不過,他心中的這份期待並非出於嘲諷,而是對房遺直能力的認可和好奇。就連瓜子都已經準備好了,打算在閑暇之餘,邊嗑瓜子邊欣賞這場即將上演的“大戲”。
然而,就在這時,房遺直話鋒一轉,神色變得凝重起來:“但我聽聞周圍有不少的山賊橫行,諸位的安全問題不容忽視。為了確保賑災行動的順利進行,我們需要大家組織一支護衛隊,來保障我們的安全。”
在大唐時期,其實很多村子裏都是有護衛的,他們被稱為軍侯,職責類似於現代的城管,負責維護村子的治安和秩序。
組織起這樣一支護衛隊其實並不難,因為以前這些人或許會因為利益而偏向於世家豪紳,但現在情況已經截然不同了。世家豪紳在災難麵前早已拋棄了這些災民,各村的村正估計也已經被他們遺忘在角落。
“房公子,這件事我們能辦!”一位災民站了出來,聲音堅定而有力。
他的身後,更多的災民紛紛響應,他們願意為了家園的安全和重建貢獻自己的力量。在這一刻,他們不再是孤立無援的個體,而是團結一心、共同奮鬥的集體。
下麵不少村民都開始低聲議論,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仿佛要是真能將自己的村子重建起來,那麽眼前所說的這一切艱辛與努力,都是他們分內應當去做的事情。
房遺直輕輕地點了點頭,神色凝重地說:“但這還不夠,我們目前麵臨的威脅太多,重建隻是第一步,接下來我們還需要更多的人來護衛村子的安全。”
程處亮此時挺身而出,站到了人群的最前方,他目光堅定地望著房遺直說道:“房公子,這件事就交給我和尉遲寶琪吧,我們是武將出身,定然可以帶領村民們訓練出一支精幹的護衛隊來保護村子……”
然而,他的話語還未說完,就被房遺直擺手打斷了。
房遺直一臉無奈地說:“你們二人的職責是護衛我的安全,暫時不能離開我身邊,我……”
程處亮和尉遲寶琪一聽這話,立刻就露出了失望的神色,不約而同地歎息道:“房公子,您可不能怕死啊!如今這三千禁軍如何能隻護衛您一人,那我們其他人又該怎麽辦呢?”
這話一出,簡直如同殺人誅心,讓在場的眾人都心頭一震。是啊,三千護衛如果隻用來保護房遺直一人,那麽那七千大軍護衛的長孫無忌又算得了什麽呢?這其中的不公平與不合理,任誰都能看得出來。
麵對眾人的質疑,房遺直隻能苦笑,他賣慘道:“兩位也知道,我也是沒有辦法啊!那骷髏殿的人一直想要殺我啊!我若是沒有足夠的護衛,又如何能安心地帶領大家重建村子呢?”
他的話音剛落,下麵就有不少人立刻配合著附和起來。一個村民說道:“我聽說房公子南下救我們的時候,遇上了不少人襲擊,好幾次都差點就被殺了,看來他麵臨的危險真的是太大了。”
另一個村民也連忙點頭應和道:“是啊!那些人真是該死,竟然敢阻止房公子來救我們,簡直就是罪大惡極!”一時間,村民們紛紛表達著對房遺直的支持與理解,氣氛變得熱烈而堅定。
這種令人憤慨的言論一出,人群中立即炸開了鍋,不少人的臉上都露出了難以掩飾的憤怒之情,沒錯,就是那種熊熊燃燒的憤怒。
這股憤怒如同野火燎原,迅速蔓延開來,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感受到了那股同仇敵愾的力量。在生的強烈渴望麵前,沒有人願意輕易放棄生命,更沒有人願意在絕望中沉淪。
所有人的心中都認定,是那些世家豪紳在暗中作梗,阻撓著救援的到來。特別是聯想到昨天發生的種種不公,災民們更是堅信,這一切都是世家豪紳在搞的鬼。
“你們聽說了嗎?長孫無忌右相竟然帶來了七千人馬,而且據說那七千人都是精挑細選的精銳之士,一路上暢通無阻,沒有任何人敢阻攔他們。”
人群中,有人低聲議論著,言語中充滿了對長孫無忌權勢的敬畏。“可就是這麽一支強大的隊伍,卻偏偏不願意出兵幫助我們,這簡直就是見死不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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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長孫右仆射手裏有七千人?那他為什麽不出來救我們?難道我們就這麽白白等死嗎?”消息迅速在人群中傳播開來,很快就引起了更大的騷動。
百姓們一個個麵露愕然,心中充滿了不解和憤怒。而此刻,站在台上的長孫衝更是如墜冰窖,一臉茫然。
剛開始聽到房遺直不願意出動自己的兵馬時,長孫衝心中還暗自歡喜。他以為這樣一來,房遺直就隻能依靠自己這些人來保護了,這正是他想要看到的結果。
可誰曾想,事情竟然會突然發生這樣的變故。“不好!這是……難道他們是想……”長孫衝心中暗自揣測,卻不敢輕易說出口。
就在這時,房遺直突然站起身來,壓了壓手示意大家安靜。“各位,我並非怕死之人。但我要考慮的是,如果我死了,房家會陷入怎樣的憤怒和動蕩之中。到時候,恐怕大家都難以善終啊……”
房遺直的話語中帶著一絲無奈和決絕。然而,他的話音剛落,人群中就傳來一聲巨響——“嘭……”,顯然是有人因為憤怒而失控了。
一瞬間,所有的災民眼中都閃爍起了冰冷的殺機,那是一種被絕望與憤怒交織到極致的眼神。
他們心中暗自思量,房遺直這個代表著官府與希望的人物,要是死在這裏,那麽他們別說是指望什麽賑災糧食了,就連重建家園的夢想也將徹底化為泡影。
更糟糕的是,失去了這份唯一的寄托,他們恐怕還會遭到房家無情的報複,被房家以各種名義全部砍殺,以此來滅口或是震懾其他心懷不滿的人。
“長孫刺史,”一個災民的聲音顫抖著響起,充滿了不安與恐懼,“長孫家又將會麵臨什麽危險呢?難道我們真的無路可走了嗎?”這聲質問如同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了長孫衝的心上。
他猛然間發現,四周的殺機已經如實質般彌漫開來,無形的屠刀仿佛已經高高舉起,隨時準備落下。
而令人震驚的是,這把屠刀的目標,竟然是他們這些原本應該受到保護、引領災民走出困境的官員。
長孫衝一時間呆立當場,眼中滿是愕然與絕望,他從未想過,自己竟然會陷入如此凶險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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