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拔俗飛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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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三章:拔俗飛升
    東晉興寧三年,小雪節氣。胡超站在棋盤峰巔,望著石人公的無頭軀體在雲霧中若隱若現。石頸處的斷痕已被百年風雨磨成玉色,苔蘚在石肩織就的青衫上,點綴著零星的赤芝孢子——那是他早年采藥時不慎遺落的,如今竟成了石人公肩頭的星子。
    “超兒,今日可是去幽都的黃道吉日?”胡昭的聲音自雲岫觀方向傳來,九隻白鶴排成“醫”字隊形,掠過峰頭,鶴喙間銜著的玉簡泛著微光,正是當年黃帝親授的《青囊經》殘卷。
    胡超輕撫腰間的七葉蓮囊,蓮莖上的紋路與石人公掌心的石紋暗合:“伯父,幽都業火雖烈,卻燒不盡醫者仁心。當年在鄱陽湖畔,您說過‘醫道如劍,可斬病魔,亦可渡亡魂’,如今正是踐行之時。”
    山風驟起,石人公膝頭的靈香草突然全部綻放,紫霧升騰,在胡超腳下聚成幽冥之路的幻象:黃泉路上,彼岸花如血河翻湧,忘川水在石縫間低吟,隱約可見奈何橋畔有怨靈徘徊,其聲似哭似訴,皆是人間未了的疾苦。
    一、三界試煉
    一)黃泉初涉
    子時初刻,胡超足尖輕點石人公掌心,紫霧驟然收縮,化作一葉扁舟,載著他墜入幽都。黃泉路的砂礫泛著磷火,每一步落下,都驚起無數光點,那是未及轉世的怨念所化。彼岸花的花香中混著鐵鏽味,胡超知道,這是千年來人間疫病死者的血漬所凝。
    “胡氏子弟,你可知幽都非醫者該來之處?”孟婆的聲音從忘川霧中飄來,茶湯在陶碗裏翻湧著黑白二氣,“喝了這湯,可忘人間疾苦,免受熱劫之苦。”
    胡超搖頭,取出七葉蓮囊:“晚輩非來求忘,乃來超度。”蓮囊打開的瞬間,靈山的雲霧竟穿透幽冥,在黃泉路上形成一條玉色小徑,小徑所過之處,彼岸花褪去血色,轉為素白,花瓣上浮現出“安康”二字。
    二)業火焚心
    行至地藏王寶殿,黑焰組成的“業”字牌坊矗立眼前,火焰中隱約可見無數痛苦的麵容——那是被疫病折磨而死的亡魂,因執念太深,無法往生。地藏王端坐蓮花台,目若朗星,衣袂上繡著的生死簿紋路,正隨著業火明滅。
    “東吳胡超,你以醫道入仙途,可知醫病易,醫心難?”地藏王抬手,業火突然化作萬千血手,抓向胡超,“若能過此業火劫,方證真仙;若不能,便永留幽冥,為亡魂熬藥。”
    胡超不閃不避,七葉蓮突然離體,在掌心化作三寸金蓮。他以蓮為筆,以血手為墨,在虛空寫下《青囊經》中的“往生咒”,每寫一字,蓮瓣便多出一片,最終化作三十六瓣金蓮,將業火盡數收入花心。
    “善哉!”地藏王眼中閃過讚許,“當年黃帝授你醫道,原是要你渡人間疾苦,卻不想你能渡幽冥怨魂。”他抬手一指,業火中浮現出胡超的過往:在信州城熬藥三天三夜,為百姓試丹險些喪命;在洛陽太醫院拒絕黃金,隻願建藥廬濟世;在鄱陽湖畔以七葉蓮化去孽龍戾氣。
    三)金蓮渡魂
    胡超踏金蓮而入,見業海深處蜷縮著無數怨靈,他們的身體透明如霧,心口卻凝結著黑色的疫毒。“我乃靈山胡超,”他的聲音如春風化雪,“當年未能救你於人間,今日來補這未了的緣。”
    七葉蓮瓣輕輕觸碰怨靈心口,黑色疫毒竟化作藥香,怨靈的麵容逐漸清晰,眼中重現生的渴望。胡超取出玉瓶,將靈山鬆針露與冥河水調和,灑向業海:“此水名為‘回生露’,能洗去執念,重入輪回。”
    當最後一滴露水落入業海,整個幽冥突然震動,忘川水變得清澈,彼岸花全部轉為素白,就連孟婆的茶湯,也泛起了靈山雲霧茶的清香。地藏王起身合十:“胡超,你以醫心化業火,以仁念渡亡魂,當證‘拔俗真君’之位,可願留此為幽冥醫仙?”
    胡超搖頭:“人間尚有疾苦,幽冥既有輪回,我願做那連接兩界的橋梁,而非一方的守護者。”話音未落,金蓮突然發出強光,載著他穿透幽冥,重返靈山。
    二、肉身成聖·金殿懸壺
    一)金鑾問診
    太元九年,洛陽皇宮的銅漏聲在午夜響起。胡超的青衫還沾著幽冥的霧氣,便被八名金吾衛“請”入太醫院。玉榻上,太子司馬遹麵色青紫,七竅滲出黑血,正是中了西域“屍蟞毒”,太醫院的醫案堆成小山,卻無一人敢開方。
    “先生可是靈山胡神醫?”晉武帝司馬炎親自掀開帳幔,腰間的玉佩刻著“濟世”二字,正是當年葛洪所贈,“此毒入髓三日,孤遍尋天下名醫,唯有先生能解。”
    胡超點頭,目光落在太子胸前的紫斑上——那是屍蟞毒順著任脈擴散的征兆。他取出七葉蓮,葉片在燈火下竟呈現出西域雪山的倒影:“此毒需用靈山雪頂的七葉蓮,以真陽之火為引,方可化解。”
    二)蓮心化毒
    胡超解下腰間的九節竹,竹節間溢出靈山的地脈靈氣,在太醫院中央形成微型的“筆架峰”。他以竹為鼎,以太子的血為引,將七葉蓮放入竹節,瞬間,竹身發出青光,竟在空中顯化出靈山三十六峰的虛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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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年在幽都,業火曾灼我蓮心,”胡超低語,“今日便以毒攻毒,讓這屍蟞毒,見見靈山的陽剛之氣。”他掐訣,竹節中的蓮心突然化作火蓮,火苗呈青金色,正是丹道中的“太陽真火”。
    太子的紫斑開始消退,司馬炎看得目瞪口呆:“先生這是仙術?”
    胡超搖頭:“非仙術,乃醫道。當年黃帝創醫道,本就是借天地之力,調人體之衡。”他指向竹節中的火蓮,“此火看似剛烈,實則含著靈山的鬆針露,剛柔並濟,方能克這至陰之毒。”
    三)辭金歸山
    三日後,太子痊愈。司馬炎在太極殿設宴,黃金鋪地,玉杯盛酒,席間抬出的金箱裏,是西域進貢的夜明珠與南海的珊瑚樹。“先生救孤愛子,”皇帝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溫和,“除了江山,孤無不可賜。”
    胡超起身長揖,七葉蓮囊在胸前泛著微光:“陛下可知,當年葛仙翁在靈山煉‘太清丹’,用的是百姓的祈願為引?”他望向殿外的星空,“草民所求,不過是讓天下醫者都能有座藥廬,讓天下百姓都能喝上一碗救命的湯。”
    司馬炎動容,當場下旨:“在靈山建‘拔俗藥廬’七十二所,每所配備太醫院醫官三名,藥材由宮廷直供。”他解下腰間的“濟世玉佩”,親自掛在胡超頸間,“此玉佩可通行天下,先生若遇難處,舉玉佩,天下官吏皆聽調遣。”
    胡超正要推辭,忽然覺得一陣心悸——靈山方向傳來強烈的靈氣波動。他望向掌心,七葉蓮的紋路竟與石人公的斷頸處產生共鳴,知道是時候了。
    四)肉身化光
    “陛下厚愛,草民心領。”胡超突然抬頭,眼中泛起金光,“隻是靈山在喚我,人間疾苦,還需有人守護。”
    話音未落,他的肉身開始透明,衣袂化作流霞,七葉蓮囊中的蓮子紛紛飛出,在殿內形成蓮台。胡超踏蓮台升空,向皇帝拱手:“玉佩留與陛下,望陛下記住,真正的濟世,不在黃金玉殿,而在百姓的茅簷下。”
    太白金星的玉簡自雲頭落下,“玄壇紫桓洞真天師”七個大字在玉簡潔晶上流轉,這是天庭對他“醫道通仙”的認可。當胡超的身影消失在殿頂時,太極殿的地磚上,竟留下了七片金蓮的印記,每片花瓣上都刻著“懸壺濟世”的微縮字跡。
    三、真君敕封
    一)歸山顯聖
    胡超的金光落在靈山“拔俗峰”時,山腳下的百姓正抬著石碑上山。碑材取自“碑材峰”的整石,石匠們在碑首雕刻了胡超背負竹簍的形象,竹簍上的七葉蓮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就會隨風擺動。
    “仙翁歸來了!”虎娃們舉著鬆明火把,火光映得胡超的衣袂更加絢爛,“您看,咱們給您建了‘拔俗仙祠’,以後生病就來拜您!”
    胡超失笑,伸手撫摸虎娃的頭,指尖掠過之處,孩子額角的熱疹竟自行消退:“傻孩子,仙祠不如藥廬實在。”他望向仙祠內,案幾上擺著百姓們自發供奉的藥草——有新采的五時草,有曬幹的赤芝,還有用紅繩紮好的靈山鬆針。
    二)丹爐傳承
    胡昭的白鶴從雲岫觀飛來,口中銜著當年黃帝所授的《青囊經》全本——原來胡超在幽都試煉時,經卷已補全了幽冥醫道的部分。“超兒,”胡昭的聲音帶著欣慰,“你終於明白,醫道的極致,是連接生死,貫通人神。”
    胡超點頭,將經卷放在仙祠的丹爐旁。丹爐突然發出共鳴,爐中升起的青煙竟化作幽冥黃泉與人間藥廬的景象,百姓們看得目瞪口呆,卻見胡超隨手一指點在爐中,青煙又變成了他在太醫院治病的場景。
    “記住,”胡超對圍過來的弟子們說,“以後煉藥,要分三份:一份治人間病,一份解幽冥怨,還有一份,留給那些心懷仁念的後來者。”
    三)金蓮永續
    暮色降臨,胡超站在仙祠前,望著石人公的方向。石頸處的露珠突然全部飛向仙祠,在七葉蓮的蓮台上聚成水晶球,球中映出未來千年的景象:藥廬裏,弟子們在研磨草藥;幽冥中,怨靈們捧著蓮花等待輪回;朝堂上,官吏們帶著“濟世玉佩”減免賦稅。
    “伯父,您看,”胡超指向水晶球,“靈山的靈氣,終究是要落在人間的。”
    胡昭的白鶴突然長鳴,聲震三十六峰。石人公膝頭的靈香草再次綻放,這一次,紫花中竟夾雜著金色的花蕊——那是胡超的醫道與靈山的靈氣融合的標誌。
    四、雲岫傳音
    太元十年,胡超在“拔俗峰”頂留下《拔俗醫論》,其中有雲:“醫道之極,不在於肉身成聖,而在於靈魂拔俗。所謂拔俗,非離人間煙火,而是在煙火中守住本心,在疾苦中看見慈悲。”
    百年後,一位身患重疾的書生來到靈山,在仙祠前昏死過去。恍惚間,他夢見胡超背著竹簍走來,竹簍裏的七葉蓮發出微光,照亮了他胸前的“濟世玉佩”。書生醒來時,病已痊愈,懷中多了一本《青囊經》殘卷,頁腳處有胡超的批注:“醫道如蓮,生於淤泥而不染,渡盡眾生而不驕。”
    晨霧又起,仙祠的風鈴發出清越的響聲,與石人公膝頭的靈香草香交織。胡超的身影早已融入靈山的雲霧,但每個心懷仁念的人都知道,當他們在藥廬熬藥時,在病榻前守護時,在幽冥中超度時,那位背著竹簍的醫仙,從未真正離開,他的丹心,永遠照耀著人間與幽冥,成為跨越三界的永恒守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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