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打家劫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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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這趟門,重創了翟震一家,他葉小七也因為舊傷未愈,過早運功,身體有些消受不住。
服了藥,隱隱作痛的胸口略好轉,肚子卻咕嚕嚕叫喚起來,葉小七才想起,今日就沒吃過飯。
一陣藥膳的味道撲鼻而來,循著香味找過去,竟是來自廚房的。
不用想,葉小七就知道是程峻那家夥幹的。
他一定是淩晨就來,不見人,索性自己把藥膳燉了,想讓他葉小七一回來就吃口熱乎的。
葉小七鼻子一酸,但很快就深呼吸,調整情緒,心裏警告自己,不要隨便被這些點點滴滴溫情感動。
不管是哪一種情感,隻要有了牽絆,就容易讓人心裏軟弱,失去動物嗜血的本能。這樣的他,拿什麽去跟翟震那樣的冷血魔獸對壘?
撇了撇嘴,葉小七想抬腿離開,控製自己不要踏入廚房。
迎著風,廚房方向送來一股香氣,那是燉羊蹄藥膳特有的濃香。
好香!
葉小七咽了一下口水。
大腦來不及發出離開的指令,兩腳已經本能朝廚房走去,從門口探頭往裏一看,砂鍋裏咕嚕嚕正冒泡,溫火燉著一鍋子羊蹄燉冬參,濃稠的羊湯混著野冬參特有的鮮香,讓葉小七兩眼晶亮。
他迫不及待從碗櫃抄起勺子,舀上一勺,送到嘴邊吹兩下,趁熱吸溜一聲,濃湯進嘴,一股鮮甜充滿整個口腔,葉小七陶醉得眼睛半眯。
一口吞下,唇齒留香。他忙不迭拿起碗,滿滿當當裝上一大碗,蹲在廚房直接開幹。
一小鍋羊蹄燉野參被葉小七吃得幹幹淨淨,他摸著渾圓的肚皮,仰頭往廚房角落的稻草堆一躺,愜意自不必說。
吃飽喝足,身子溫熱,廚房一直燒著柴火,很暖和,角落裏的稻草堆厚厚一層,可比那冷冰冰的主屋好待多了。
不一會,葉小七已經在稻草堆裏沉沉睡去。
……
清雅院。
“回大人,那葉小七已經把藥膳喝了,可就是不回屋睡,竟直接在廚房躺下,睡著了。一整天,哪都沒去。”
盯著葉小七的暗探回來稟報,程峻聽了,冷哼一聲:“全吃完?他倒會享受。哼!好好的床不睡,去廚房睡稻草窩,還真當自己乞丐了?……繼續盯著,別靠太近,被他發覺就不好了,但也別太遠……他有任何去向,務必回來稟報,別讓他再幹出什麽糊塗事來。”
“是。”
暗探應聲而去。
看著暗探離開,程峻暗暗舒了一口氣,被皇上重用就是好,手裏有了權力,就有很多便利,比如暗探,他就能征用。
他每日要上朝議事,不可能一直盯著葉小七這個大麻煩。有了暗探,方便不少,至少,能及時知道葉小七的動向,避免再生禍端。
小七啊小七,要大哥說什麽好呢?說你壞,你偏偏事事處處為大哥籌謀;說你好,你偏總走歪門邪道,讓大哥不得安生,生怕哪天兜不住,失去你這個兄弟。
上朝議事結束,回去路上,幾個同僚邊走邊議論。
“羅大人,你可聽說,這幾日,京都城裏亂得緊,有幾個富戶被打劫,去了不少銀子,聽說還死了人,鬧得人心惶惶。”
“有這事?大理寺的人都吃幹飯的不成?”
“大理寺自然會管,但對方出手狠辣,手段利索幹練,比那些尋常打家劫舍的小賊精明強悍百倍。大理寺嚴查幾日,硬是摸不出一點頭緒。”
“這麽厲害?到底是哪些人,能有這麽大的本事?這可是皇城!”
“不好說啊,我可聽說,那手段,很像軍營裏出來的,訓練有素得很。”
“啊?那,這事可麻煩了。”
“可不是。”
“哎呦!兵部要忙活一陣咯。”
“兵部的廖大人已經焦頭爛額,不知還有沒有精力破這案子?”
“那誰知道呢?”
程峻聽了一耳朵,越聽越警惕,牽扯到兵部,他怎會不知?
除非,廖琛有意隱瞞。
如今,廖琛在兵部話語權最大,他一開口,下麵的人無有不從的。
皇上有意栽培程峻,讓廖琛非常不快。因而,兵部很多事,他都刻意回避程峻,避免他掌握太多。
這點,程峻理解。
但涉及到大案,還隱瞞他,程峻就不明白了。難道不是盡快破案對他廖琛更有利?
來不及多想,程峻往兵部趕去。
兵部。
廖樊從外頭匆匆進門,找到父親的辦事處,低頭耳語:
“父親,孩兒在外頭聽人說,那賊人偷盜的手段,很像翟崮那小子的手法,但打鬥殺人,卻像是原翟軍軍營的刀法。您說,這些事,是不是他翟家幹的?”
廖琛瞪了自家兒子一眼:“你當你父親傻?看不出來這些門道?”
廖樊腦袋一縮:“那父親還不去拿人?”
廖琛嫌棄的看了自家兒子一眼,卻又不得不耐心分析給他聽:
“你也不想想,那翟府,可不缺銀子,他們搜刮的財寶,不比我廖家少,抄家還抄不出來,他們肯定是藏起來了。有這麽多財寶傍身,翟震犯不著冒險幹這種打家劫舍的掉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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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樊卻不聽父親那一套,隻見他神秘一笑:
“父親,這您就不知道了吧。我可是聽路邊那些乞丐說,那翟家的財寶,早就被他之前的仇家半路打劫了,一毛不剩。您說,精不精彩?老天都替咱們收拾他翟家。”
廖琛皺眉:“你是說,他們窮困潦倒,已經到要打家劫舍過日子的地步了?”
“可不怎的?”
廖琛緩緩站起來:
“這就奇怪了,他翟震這麽受製於人,不至於啊?那仇家,是不是也太厲害了?咱們廖家費盡心機,也隻是讓他革職,人是半根毛也沒傷到。……到底是誰?逼得他鋌而走險?幹出這自毀前程的下作手段來?”
廖樊在父親對麵的椅子坐下,得意的翹起二郎腿:
“管他是誰,咱們坐收漁網之利,豈不快哉?父親,照這個方向去查,必定能拿他下獄,隻要他進了牢獄,搓扁揉圓,還不由咱們說了算?”
廖琛搖頭:“不妥,我們查個真切,把證據交給皇上定奪吧。他犯下勾連藩王作亂的滅族大罪,皇上都能放他一命,難保不再次保他。”
廖樊不服:“難不成就看著他活蹦亂跳?就許咱們廖家吃癟?”
廖琛不滿的睨了自家兒子一眼:
“你呀,還是不經事。這一紙證據上去,皇上見他翟震如此沉不住氣,還會重新複用他麽?皇上對他徹底失望,那才是斷了他後路,明不明白?這樣一來,咱們廖家才有可能高枕無憂,你父親也才能睡得安眠啊。”
廖樊恍然大悟,衝父親伸出大拇指:“父親高明,這麽說,您不但打壓了他翟震,還在皇上跟前賣了個好。高!實在是高!”
父子兩人,哈哈大笑。
門外不遠處的一個隱秘角落,程峻臉色陰沉,他聽完這對廖家父子的全部對話。除了震驚,更是說不出的失望。
對翟將軍搜刮隱藏財寶的失望、打家劫舍傷百姓性命的失望;更對廖家父子拚命鑽營、對同僚落井下石的失望。
兵部,原來,竟這麽齷齪麽?
回家路上,程峻垂頭喪氣。
馬車車輪咕嚕嚕碾過石板路,震得程峻一顫一顫的,讓他莫名煩躁。
看著車廂內隨風翻飛的布簾,程峻大腦一個激靈:不對。是什麽讓翟震亂了方寸?逼他往絕路上走?他可是冷靜老辣的一個人。
程峻衝駕車的車夫喊話:“成子,往東城西路城牆根,走快些……”
“是,大人。”
隨著一聲緊一聲的“架……架……”打馬聲,馬車車輪飛快轉動。
車上顛簸得更厲害了。
馬車在一茶肆門口停下,沒停穩,程峻就往下跳,直奔茶肆二樓,進入最後一間茶室。
“葉小七可有出門?”一進門,程峻就問那潛伏在此的暗探。
暗探開口:“不曾。隻到門口跟流攤走販買些吃用,人就沒離開過那宅子五十米開外。”
程峻一臉狐疑,但還是沒放棄。
“這裏先緩一緩,你去打探打探,看那翟家今日可出什麽大事?”
“翟震?”
“廢話!除了他,還有誰能讓咱們費心?”
暗探點頭應允,立馬戴上假麵皮出了門。
程峻捂著胸口自我安慰:“但願這次,沒有他葉小七什麽事,否則,要他好看!”
程峻一邊咬牙切齒,一邊擔憂,他心裏不止一次暗自抱怨,不知自己是上輩子欠了這臭小子什麽?非得這輩子這樣糾纏不清。
他自己都說不出來,他跟葉小七之間,到底誰欠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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