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喜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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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翟家自從翟震放開禁錮,翟崮開始狠辣出手,家裏很快就有了大量銀子。
    有銀子支撐,翟夫人跟翟櫟的身體快速康複。
    隻那翟珂,整日渾渾噩噩,身體是恢複了,但神智經常不清楚。見人就躲,有人拉住她,她就玩命尖叫。
    翟夫人日日以淚洗麵。
    翟家三父子愁容慘淡。
    然而,更讓他們難以接受的事還在後頭。
    這日,每隔八日就上門看診的大夫給翟珂診完脈,臉上露出惶恐的神情。
    大夫是知道翟珂遭遇的,翟震用銀子堵了他的嘴,還威脅他,但凡說出去半個字,讓他滅門。
    所以,每次看診,大夫都戰戰兢兢。
    這次,他更驚慌了。
    因為,他診出了異樣。
    翟夫人看出大夫臉色不對,以為女兒病情惡化,嚇得臉色泛白,追問出聲:“李大夫,我家珂兒如何了?”
    李大夫偷瞧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翟震,正對上翟震掃過來的質問眼神。
    他慌忙下跪,抖著身子回話:“回夫人,大小姐恐怕……恐怕……”
    “恐怕什麽?”翟夫人揪緊手帕,咬著下唇,死死盯住大夫。
    翟震更是臉色一凜,室內氣溫瞬間降了幾個度。
    大夫匍匐在地,聲音打顫:“大小姐,有了喜脈……”
    “什麽?”
    翟夫人身軀一僵,整個人往後直挺挺倒下去,被翟震一把接住。
    翟震怒視大夫:“你,再說一遍!最好確定無誤再說話。”
    李大夫抖得更厲害了:“回大人,準確無誤,讓誰來診,都是這個脈,老夫診喜脈,從未出錯!”
    “啊……啊……”
    翟珂尖叫出聲,雙手拚命捶打小腹,接著,瘋了一般衝出門去。被趕過來的翟崮一把抱住。
    她死命掙紮,翟崮抱得很緊。
    翟珂往翟崮手腕狠狠咬下去,翟崮痛得手一鬆,翟珂趁機把腦袋往最近的門柱撞去。
    “咚”的一聲響,翟珂摔倒在地,額頭的鮮血格外醒目,刺痛了翟震的眼。
    “珂兒……”
    翟震不得不放下夫人,衝過去抱起女兒。
    翟珂沒死,血水沿著額頭往下淌,她雙眼瞪得像銅鈴,緊緊抓住翟震的手:“父親,求求您,讓我死,讓我去死!父親……讓我死!父親……讓我去死……求求您……父親……”
    翟珂重複著,哀求著。
    翟崮跟後頭趕過來的翟櫟不知所措。
    他們不知道妹妹被診出喜脈,所以,不明白妹妹受了什麽刺激,一時半會,不知從何入手。
    翟夫人卻在翟珂的哀嚎聲中醒了過來,掙紮著爬過去,從翟震懷裏搶過翟珂,死死抱住:“我可憐的孩子啊……天殺的啊……我這是做了什麽孽,這樣折磨我的女兒啊?……”
    翟夫人突然想起什麽,聲音一滯,僵硬的轉過臉,猩紅的眼睛看向翟震:
    “你!都是你犯下的殺孽,報應在女兒身上。你這個惡魔,你這個魔鬼,害了別人不算,還害慘了珂兒!你為何不自己去贖罪?為何不去死?去啊!下地獄,跟那些人謝罪!給那些慘死的安氏老弱婦孺謝罪!去啊……去南疆,去給安氏一族賠罪,去啊……”
    翟震胸口劇烈起伏,咬著牙根,一聲不吭。
    女兒遭遇的慘狀,他比誰都清楚,也比誰都痛徹心扉。
    夫人說的沒錯,就是報應,而且,是來自活人的報應。
    翟夫人還在哭喊咒罵,翟崮一個箭步衝到母親身後,在母親後腦勺抬手一劈。
    翟夫人瞬間暈厥。
    “大哥,愣著幹什麽?還不快扶母親回去?我再照顧珂兒。”
    翟珂一陣歇斯底裏之後,也已經暈厥,軟在母親懷裏。
    翟櫟猛醒神,過來打橫抱住母親,往她屋裏去。
    翟崮已經把翟珂抱到床上,同時對跪伏在地的大夫大喝一聲:“李大夫,跪著做什麽?還不趕緊給我妹妹診治?”
    李大夫戰戰巍巍爬起來,兩腳不聽使喚的打抖。
    他知道,剛才聽到的東西,足以要他的命,唯一能活下來的機會,在翟珂身上。
    因為,翟家為了保密,從頭到尾,隻請了他這麽個大夫。
    戰戰兢兢給翟珂檢查傷口,再認真處理、包紮。
    結束後,李大夫主動要求:“二公子,大小姐跟夫人身體都不安穩,老夫還是留在府上,也能隨時為二位女眷看診。不知方不方便?”
    翟崮看了他一眼,心裏覺著,這大夫還算靠譜,很為自己的患者負責。
    殊不知,李大夫這是自保,他知道,隻要敢踏出去半步,翟震會直接要了他的命。
    翟夫人剛才瘋魔,講的那些話,可是天大的機密。李大夫隻有成為翟家必不可少的一員,並且終身服務於翟家,才有可能幸免於難。
    翟震狠狠斜了李大夫一眼,便抬腳離開。
    他得去翟夫人屋裏,等她醒來,警告她,話不可亂說,那會要了她全家性命,包括她的兒女們。
    見翟震離開,李大夫緊繃的神經才鬆懈了下來,但還是心有餘悸,不敢怠慢,趕緊上去為翟珂診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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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翟崮從李大夫嘴裏知道妹妹喜脈的事實,巨大的恥辱讓他青筋暴起,恨不得再將那些人的屍體碎屍萬段、挫骨揚灰。
    但他很快就想起父親的話,始作俑者,另有其人。
    翟崮握緊的拳頭指節泛白,嘴上卻是說話很輕,他怕嚇到妹妹:“李大夫,弄點藥,直接給她落胎吧,這孩子絕不能留。”
    李大夫擦了擦額頭的汗珠,冬天冒汗,他真夠緊張的。
    “回二公子,大小姐這胎,恐怕不好處理,她受了傷,一旦這個時候處理,可能傷其根本,甚至害大小姐性命不保。”
    翟崮兩眼圓睜:“你說什麽?你會不會治?不會治,我另請大夫!”
    李大夫噗通跪下:“老夫多年行醫,這不算疑難雜症,不難診出來。二公子再請來十個大夫,也是一樣的說法。還會讓大小姐的病況傳揚出去,得不償失啊。”
    翟崮狐疑的上下掃了李大夫一眼,李大夫坦然麵對他的審視。
    諒他不敢說謊,不過妹妹畢竟還需要他的診治,說話不能太狠,把人嚇壞了,還得另找人。
    震怒的臉這才有點緩和,用商量的口吻問道:“李大夫起來說話……依您看,要如何才能解決?”
    李大夫這才顫顫巍巍爬起來,垂眉順目的站在翟崮跟前:“回二公子話,老夫得先幫大小姐調理身體,在三個月之內讓她恢複,才好下那種猛藥。”
    “三個月?”翟崮糾結的看著靜躺在床上的妹妹,他低下頭:“三個月已經顯懷了,珂兒她,必定受不了……”
    翟崮思索了一會,抬起頭看向李大夫:“我給你兩個月的時間,務必把我妹妹身體調理好,再把她肚子裏那東西給弄掉。若做不到,我妹妹有個三長兩短,你也不必活著了。明白?”
    李大夫點頭點得雞琢米:“老夫盡量!”
    翟崮眼神一冷:“不是盡量,是必須!”
    “是是是,老夫這就給大小姐開方子去……”
    翟崮接著吩咐:
    “去吧,你住西頭最後那間客房,一會我舔些筆墨紙硯……吃的會有人送進去,不用你操心。我這山莊,從不許外人亂闖。你隻管老老實實給我妹妹跟母親診治,別到處亂走……否則,我不敢保證你能活著走出山莊。”
    自從有了銀子,翟崮從黑市買了兩個仆人回來,安排家裏的洗掃蒸煮。那兩個仆人,是不能離開山莊的。
    翟崮不知道,根本不用兩個月。
    剛半個月多過去,翟珂就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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