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被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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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副將噗通跪地:“將軍,咱們,被……被自己人給圍了。”
    自己人?嗬!來得可真是時候!
    翟震兩眼啐火:“怕個甚鳥,老子又不是第一次被圍。”
    “可是將軍,他們,可都是咱們的人,臨陣反水,吵……吵著讓咱們歸順朝廷,否則他們撂挑子不幹了。這是為何?”副將都快哭了。
    “老子哪知道為何?管他甚鳥?等老子成了事,平了他三族算輕!……你們的大富貴全在這一仗,不想死的給老子鉚足了勁殺盡他狗娘養的!”
    “對!殺他狗娘養的!”
    “殺!殺!殺!”
    ……
    翟震不愧是曾經的常勝將軍,臨危不亂,竟是殺氣騰騰的給那幫子追隨他的手下打了個定心丸。
    “你且過來,”翟震給那副將使了個眼色,那副將趕緊爬起來,朝翟震湊過臉去。
    “派幾個人,到那反叛的營隊裏散布謠言,隻說咱們勢弱,有投降之意,讓他們有所準備。”
    副將一驚:“這……豈不動搖軍心?”
    “無妨,你且去辦,我自有打算。”翟震篤定銳利的眼神,讓那副將心下略定。
    他心裏雖疑惑,但還是趕緊安排去了。
    轉過身,翟震重新直麵城樓上的程峻跟駱鄯。
    “你們兩個,都是我翟震一手調教出來,你們幾斤幾兩,老子心裏明鏡一般。怎的?敢跟老子動手?”
    翟震輕蔑的言語刺激,沒讓程峻心裏起任何波瀾。
    倒是那駱鄯,兩眼一冷,沉聲提醒程峻:“他這是用的激將法,想把你我激怒,不知又要打甚心思?程將軍小心!”
    程峻淡淡回應:“我知道,就等著他出招,他不動,我們還不好走下一步。”
    駱鄯愣了一回神,忍不住暗自睨了程峻一眼。
    程峻的鎮定,在駱鄯意料之外,原以為不過是初生牛犢,光有勇無謀,沒想他麵對偌大兩軍對陣,竟是如此穩如泰山,倒讓駱鄯另眼相看了。
    怨不得翟震如此被動,合著這程峻果然是個沉得住氣的,比翟震、比他駱鄯自己,多了一層超然物外的沉穩霸氣。
    程峻是小輩,但此刻的駱鄯,站在他魁梧挺拔的身側,頓時信心倍增。
    再直麵翟震時,駱鄯已經沒有那種下屬麵對上司的瑟縮。
    “翟震,我駱鄯自問對你忠心耿耿,你竟狼心狗肺,對我妻兒下死手,今日不取你首級,無法對我泉下妻兒交代。”
    駱鄯中氣略顯不足的威脅,讓翟震哧笑:
    “殺你全家又如何?駱鄯,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
    我翟府落難,你可曾伸手?老子帶你問頂富貴,可問過那富貴誰為你守?沒有我翟府做保,你能在京都坐商至今?
    安樂椅坐久了,把自己吃成肥羊,竟忘了為你直麵狼群的主子?……老子不殺你,多的是想殺你的人……我養肥的羊,給兒子拿來練練刀功,合適得很!”
    駱鄯手上一緊,握緊的拳頭,指甲幾乎要掐進皮肉。
    給兒子練手,這話怎的這樣熟悉?
    程峻透過夜色裏的火光看向翟震,露出激憤痛苦的表情。
    他咬著牙,身體因過度隱忍微微發抖,啞著聲音嗬斥出口:“翟震,你當初就是這樣對待安氏的老弱婦孺?讓你那些兵將兒女練手,是也不是?”
    翟震心頭一震,這些久遠的事,程峻是如何知道的?他自己去查?還是從誰的嘴裏知道這些舊事?跟他提起的,又是誰?他又知道了多少?
    翟震心裏想著,眼睛卻已經盯住駱鄯。
    沒錯,他在懷疑駱鄯。
    這次對他駱府下死手,他駱鄯如何能甘心?必定已經將當年的事情和盤托出。
    如此,翟震更是沒有後路了,他必須贏,必須直達頂峰,方能震懾四方,否則將萬劫不複。
    駱鄯臉上的驚訝,不亞於翟震,但他此刻的心思,全在如何對付翟震身上,程峻對翟震那番質問,並未讓他有太多思慮。
    在外圍蟄伏的葉小七,眼眶潮濕,他不知道程峻暗中查了多少。
    他知道,程峻在做了。而且,他在感同身受。
    程峻略帶沙啞的顫音,緊繃的肢體動作,憤怒的眼神,無不告訴葉小七,他在隱忍,他在痛苦、掙紮、在為自己竟追隨這禽獸多年感到羞恥。
    葉小七吸了吸發脹的鼻子,腦袋一甩,似乎想把心裏的那點感動甩掉。他絕不能讓任何人成為他的負擔,他不能感動,不能心軟。
    程峻不止一次讓他心裏起了波瀾,這是大忌。
    從丁若山出來,葉小七就刻意遠離程峻,有事盡可能讓穆泱去聯絡,他隻隱在暗處,蓄勢待發。
    此刻,城門上的眾將領,以及翟震身後的追隨者也都不同程度的震驚、疑惑。
    安氏?
    不就是文武傳家,引領整個大隋幾百年的那個氏族?
    那氏族的隕落,成為多少文人誌士心頭的哀痛。幾乎沒有人會相信,這樣文武傳家安於一隅的安氏,能跟所謂謀逆有關。
    多少人的意難平,在程峻說出那句“拿安氏老弱婦孺練手”時,再次激起他們心頭那點大義跟熱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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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齊刷刷將刀人的視線投向翟震,用眼神質問當初的真相,究竟是什麽?
    翟震當然不會想到程峻一句話落進眾人心裏,掀起了千層浪。
    他看到了駱鄯眼裏的熊熊怒火,幾乎要噴薄而出,隨時打出城門,殺向他翟震,這就夠了。
    他要的就是程峻或者駱鄯因憤怒失去理智。
    翟震偏了偏腦袋,身後兩副將立馬趨身向前,聽從號令。
    “讓那些反水的營隊出列,隻說咱們正打算投誠,許他們打頭陣,日後朝廷定會念他們率先投誠的好處。”
    翟震話音剛落,兩個副將對望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震驚,將軍哪裏是投誠?這是打算拿活人當肉盾。
    那些人,都是一個棚裏搭夥、一口鍋中吃食過來的弟兄,就真的眼睜睜看他們赴死?
    翟震看出兩個副將的糾結,他兩眼一瞪:“你們莫存著僥幸,這一仗不成,咱們都是案板上的肉,除了送死,再無可能回頭。且看看城門樓上那倆,真投誠,他們還會給咱們活路麽?”
    兩副將心裏嘀咕:那還不是您殺戮太過,動不動就滅人家門,人家能不記仇?
    副將當然不敢說出這話來,但凡吐出來半個不字,以他們對翟將軍的了解,他能立馬讓你人頭落地,在軍中來個殺雞儆猴。
    都沒了退路,那就幹吧。
    兩個副將,兵分兩路,帶著小隊到隊伍中傳話。
    城樓上,程峻突然發現翟震軍隊裏出現了很奇怪的陣法。
    陸陸續續有營隊從大部隊四周分離出來,再往前移動,擋在大隊前方,毫無防備的移近城門處。
    看那些營隊人馬,來得極為溫和,說是進攻,更像是操練前的集合,沒有殺氣,長槍負於身後,眼裏平靜得令人疑惑。
    程峻不解的看向駱鄯,駱鄯眉頭緊皺:“他這是玩的甚麽新招式?”
    話音未落,翟震大旗一揮,身後鼓聲陣陣,密集有力的進攻擂鼓層層疊疊,大地為之震動,驚起方圓十裏的飛鳥,仿佛要將沉寂的夜空生生撕裂。
    駱鄯大驚,回頭看時,程峻身後的副將已經沉著揮旗,城樓上進攻的擊鼓聲驟然響起,朝廷大軍的呼聲山呼海嘯般朝城外翟軍傾瀉而出,仿佛蓄謀已久的炸裂,令人熱血沸騰。
    夾心餅一般站在翟軍前方的那些投誠人馬,惶惶然想退回自己大軍內部。
    他們倒退瞬間,身後已然響起不妙的軲轆轆聲,所有人瞬間寒毛倒立,猛回頭看向自己大軍時,瞳孔驟縮,肝膽俱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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