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磕絆絆的總算是把石墨給做出來了，做出來的當天晚上，家裏的驢就被初一指揮著磨了一桶黃豆，緊急用粗鹽當鹵水點了一鍋豆腐出來。
    “成了！”
    第一次的鹵水點點停停的沒數，所以加的少了些，做出來的豆腐嫩嫩的，用刀切開都直晃悠。
    “我滴個天爺啊，這就是豆腐啊？”
    要不是許氏親自做出來的，恐怕也不敢相信，那些黃豆磨成水以後竟然能變成香噴噴的東西啊。
    林承雲則是無奈，大秦的某些地方已經有石磨磨豆漿了，隻是他們這個地方沒有而已，但是看著家裏人都不知道的情況的樣子，估摸著也能賣得不錯。
    “嗯？人呢？”
    許氏著急忙慌地抱著一隻過年想要宰殺的雞進來，硬是給它喂了一大塊豆腐，反正早死晚死都得死，讓它試試，總比讓人試強。
    差點被撐死的公雞：咋滴？臨死之前的飽飯嗎？
    等到豆腐都放涼了，大公雞還活著的時候，許氏就知道，這事成了。
    “成了，晚上就吃這個了。”
    初一沒有再管其他的，對於家裏人的茶飯手藝，他還是很有自信的，今日的練字還沒有完成，他不能懈怠，考完府試，他回來把卷子默了一遍，縣學的夫子都說就算不是案首，名次也該靠前，而不是第八。
    他不甘心！
    真的不甘心啊！
    在紙上一邊練字一邊把腦子裏背過的藏書謄寫下來，足足寫了一個時辰，手指都僵了，才停下了筆。
    而今，他的字終於也開始有筆鋒了，多少也能讓他摸出些門道了。
    “扣扣。”
    謹慎的敲門聲響起，初一放下筆才應了一聲。
    “請進。”
    “初一，奶做好飯了。”
    是年紀最小的念弟，初一直了直脖子，然後起身跟著去了廚房裏吃飯，快到過年了，正堂裏已經不能再輕易擺飯了。
    滿滿一桌子的豆腐開會，煎豆腐，燉豆腐，鹽菜炒豆腐，涼拌豆腐，一家子吃得肚子圓滾滾的，把那一桶豆子做出來的豆腐都吃完了。
    “還是自己家的黃豆做出來的豆腐香，又軟又滑；
    奶，您的茶飯手藝還是一如既往的好。”
    寫完了自己前些日子沒有默完的書，初一的心情出奇得好，許氏也高興，家裏有了多餘的賺錢路子，她就不用擔心其他的了。
    做買賣的事，自然不用初一操心，都是大家夥做慣了，吃慣了的，隻是如何點豆腐，拿什麽東西點豆腐，初一隻交給了許氏；這也是讓林老頭為難的，畢竟族裏的大多數人還是跟他沒有出了五服的親戚呢。
    “娘，要是族裏問......”
    “問？他們也可以來咱們家買回去以後拿去賣，兩文錢一斤，這是族裏的價；要是外麵來的三文錢一斤，我就不信了，大冬天的添個菜，還能賣不出去了？”
    “初一，你給說句話啊。”
    “爹，族裏人有多少有意見的，我不清楚，但我當初是怎麽差點死的，我記得清清楚楚的；
    點豆腐的法子，隻有奶奶會，您別問我。”
    初一對於林豐收的話有些無語，自己家還沒有到能吃飽的時候呢，瞎得瑟什麽；
    許氏對於林豐收自己無能還愛大包大攬的做派也上了火，幹脆表明態度。
    “這手藝我將來傳給孩子們，你要是不想幹，我讓豐沛去賣豆腐，他還有三個閨女沒出嫁呢，肯定能幹，你不插手，也就不用被人問是怎麽回事了。”
    “娘，我......”
    “滾蛋！”
    晚上躺在火炕上，許氏滿懷心事的跟林老頭吐槽，林老頭也是一臉的無奈。
    “老大這個棒槌，初一讀書正是要用錢的時候，他肯定是被那幾塊料給戴了高帽兒了，家裏正是缺錢的時候，他要把手藝送到族裏去，看這樣子是迷了心竅了，這才賣了一日，若是賣的日子長了，怕是要出事；
    明日就讓老二帶著媳婦去吧，老大暫時不要出門了，他那個腦子要是出去被人哄了，回來不定闖什麽禍呢。”
    “可不是，還哈呼初一幫他說話，初一當年能撿條命都是對方還是個孩子不知道怎麽打死人，要是再來一次，初一能不能活還兩說呢；
    要不是那件事，初一現在能不愛出門嗎？
    真的是應了你那句話，養了大棒槌出來。”
    老兩口說著說著就睡著了，明天早上還要早起點豆腐，睡晚了耽誤賣錢。
    林豐收想著在外頭聽到的奉承，他可是童生他爹了，帶著族裏的其他人一起致富，也是給初一掙臉啊，怎麽就沒有人理解他呢。
    小許氏看著他這副死樣子，想起兒子回房時滿臉的失望，幹脆想了辦法，後半夜的時候，悄悄的把窗戶漏了條縫，然後把他的被子給掀開了一角，等到第二日的時候，果然林豐收果然病倒了。
    “老大這身子骨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瞧著還沒老頭子你的好，看來府城的那些好東西吃到他肚子裏是白瞎了。”
    “瞎胡說，肯定是昨天跟那些外道的貨色沾上了什麽不該沾染的東西，拜拜神驅驅邪發發汗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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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豐沛原本打算早點叫大哥一起去賣豆腐，結果就收到自己爹娘讓自己帶著媳婦去賣豆腐的打算，這才知道自己大哥病了。
    “哎，當家的，你說大哥是不是昨天撞著什麽了？”
    “你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就是覺得一個一年到頭不生病的人突然生病，肯定是有說法的，而且咱們走的時候，爹娘正打算找劉瞎子給算算去哪兒驅邪呢。”
    李氏的話讓林豐沛有些後怕，原本還打算幸災樂禍嘲諷林豐收自打初一考上了童生就各種逃避服役，讓自己當家的去服那一年一次的徭役，但是看著丈夫的臉色，李氏也開始覺得不對起來。
    “咋啦？可是有什麽不好的地方？”
    “初一才回來不到一個月，明年原本是要去府城讀書的，若是大哥這個時候被人傳出去撞邪了，初一還怎麽考秀才，咱家迎弟、想弟和念弟若是想要靠著秀才姐姐的名號嫁人恐怕都要被牽連了。
    不行，我得回去一趟。
    不，媳婦兒，你立刻回去一趟，今兒我自己去賣豆腐，初一說了，去酒樓食肆賣最好，我一個人能忙得過來，你把我剛才的話說給爹娘和大嫂聽，我賣完了豆腐就接孫大夫回家給大哥瞧病，千萬別讓他們去找劉瞎子。”
    “哦哦哦，好。”
    李氏跳下車就往家跑，生怕晚了一步，把消息給傳了出去，好在夫妻倆還沒有出村子，李氏沒跑多久就回到了家裏，看著家裏的人還算整齊，趕緊把門關上，如此這般一說，也讓老兩口反應過來，他們忘記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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