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血浮屠 我記住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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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7日的清晨,鯉城的陽光帶著點剛睡醒的慵懶,透過陳偉家別墅那麵三層樓高的落地窗,在意大利拋光大理石地麵上投下明明滅滅的光斑。這棟依山而建的別墅奢華得像個小型城堡,光是客廳中央那盞從威尼斯空運來的水晶燈就夠普通人奮鬥半輩子,此刻正隨著穿堂風輕輕搖晃,把細碎的光灑在每個人臉上。
“陳偉!你家這破鬧鍾能不能換一個?每天早上聽《恐龍扛狼》我耳朵都要起繭子了!”歐風琳裹著真絲睡袍從旋轉樓梯上下來,發梢還帶著昨晚沒吹幹的潮氣,腳邊的波斯貓“喵”地叫了一聲,蹭著她的拖鞋打了個哈欠。
陳偉正蹲在開放式廚房的中島台旁煎牛排,聞言回頭拋了個媚眼:“這叫儀式感懂不懂?再說了,你昨天不是還跟著唱‘恐龍扛狼扛狼扛’嗎?”他手腕一抖,煎得金黃的牛排翻了個麵,黃油滋滋作響的聲音裏混著歐風琳飛過來的抱枕——抱枕砸在他背上軟乎乎的,倒像是在撒嬌。
客廳的真皮沙發上堆著半醒不醒的人。吳冕夜把臉埋在抱枕裏,手機懸浮在麵前,屏幕上蘇曉琴的臉正做著鬼臉,她那邊顯然是在鷺島大學的宿舍,身後的書架上還擺著去年陳偉送她的限量版賽車模型。“我說蘇曉琴,你能不能別用你那5g信號嘲諷我們的ifi?”張強頂著亂糟糟的頭發從客房出來,手裏還攥著半袋昨晚沒吃完的薯片,“等下進夢境你卡成ppt,看我不截圖發朋友圈。”
“切,本姑娘可是買了校園網至尊會員,延遲絕對比你們這幫在別墅裏蹭網的家夥低。”蘇曉琴的聲音從手機裏傳出來,帶著點得意洋洋的雀躍,“再說了,就算我卡,冕夜肯定會把我撈出來,對吧親愛的?”吳冕夜含糊不清地應了一聲,翻了個身繼續睡,惹得屏幕裏的蘇曉琴假裝生氣地哼了一聲。
樊正索正站在客廳的智能壁畫前,手指在莫奈的《睡蓮》上戳來戳去——這壁畫其實是塊偽裝成藝術品的巨幕,此刻正被他調成了酒館的平麵圖。“我說各位,今晚酒館的主題色用克萊因藍怎麽樣?最近抖音上超火的。”他女朋友廖可欣端著盤洗好的草莓走過來,伸手在他胳膊上擰了一把:“上周才用了克萊因藍,你是不是對著調色盤犯選擇困難症了?”
“這叫經典永流傳!”樊正索捂著胳膊辯解,眼睛卻瞟向廖可欣手裏的草莓,趁她不注意抓了一顆塞進嘴裏,“再說了,顧客就愛吃這一套,你看上次用了‘泰褲辣’主題,營業額直接翻倍。”
吳巧巧抱著筆記本電腦從樓上下來,屏幕上是咖啡館下周的排班表。“我說張強,你采購的咖啡豆又買錯牌子了,風琳姐說這種酸度太高,做拿鐵會發苦。”她把電腦往茶幾上一放,叉著腰看張強,“你是不是又在市場上被漂亮阿姨忽悠了?”
張強立刻舉雙手投降:“冤枉啊!那阿姨說這是今年的新產季,我嚐了一口覺得挺香的……”話沒說完就被吳巧巧瞪回去了,隻能撓著頭嘿嘿笑。歐風琳走過去拍了拍吳巧巧的肩膀:“沒事,下次我跟他一起去,正好我想去看看那家新開的進口食品店,聽說有賣現烘的耶加雪菲。”
陳偉把煎好的牛排分到盤子裏,又衝了壺手衝咖啡,濃鬱的香氣瞬間彌漫開來。“快吃吧,再過半小時該進夢境了。”他把一杯加了燕麥奶的拿鐵遞給歐風琳,杯壁上還細心地拉了個歪歪扭扭的愛心,“今天風琳要去迷霧穀找月心草,大家記得在宗門周圍布好警戒陣。”
“收到老板!”男生們異口同聲地應著,抓起刀叉狼吞虎咽。蘇曉琴的臉還在屏幕上亮著,她舉著片吐司對著鏡頭:“你們吃的什麽啊?看起來好好吃,早知道我周末就該留在鯉城的。”吳冕夜終於舍得從抱枕裏抬起頭,含糊不清地說:“等你回來請你吃陳偉做的惠靈頓,他昨天剛練的新菜譜。”
半小時後,地下室的夢境接入室裏,六個銀色的艙體像太空艙似的排列著。牆壁上的星空燈模擬出獵戶座的輪廓,張強正對著艙體的語音助手喊:“小夢小夢,播放《孤勇者》!”惹得大家集體翻白眼。歐風琳把一縷碎發別到耳後,伸手碰了碰陳偉的艙體:“等下在夢裏給我留碗蓮子羹,昨天巧巧新學的配方超好喝。”
“沒問題,順便給你加兩勺糖。”陳偉笑著幫她檢查好營養液導管,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背,兩人像觸電似的對視一眼,空氣裏都飄著點甜絲絲的味道。蘇曉琴的聲音從角落的獨立接入終端傳來——那是個專門為遠程連接設計的設備,有點像放大版的vr眼鏡,此刻正亮著柔和的藍光。“我說你們倆能不能別當著我們的麵撒狗糧?信號都被你們甜得卡頓了。”
“來了來了,蘇大美女的意識正在加載中……”吳冕夜的聲音帶著笑意,他躺進艙體裏,艙門緩緩合上時還不忘衝屏幕揮揮手,“等下夢裏見,給你帶了你最愛的糖葫蘆。”
陳偉躺進艙體的瞬間,感覺微涼的營養液順著導管慢慢滲入,視野裏先是一片純白,接著像被投入石子的湖麵般泛起漣漪。他能清晰地“聽”到其他人的意識波動,像一串互相纏繞的銀線——吳冕夜的帶著點跳脫,張強的沉穩厚重,樊正索的細膩,還有歐風琳的,像團溫暖的光,緊緊挨著他。
“滴——遠程用戶蘇曉琴接入成功,意識同步率98。”機械音剛落,陳偉就感覺到那串銀線裏多了個活潑的波動,不用看也知道是蘇曉琴到了。
再次睜開眼時,腳下已經是鯉行宮青石板鋪就的廣場。朱紅色的廊柱上纏繞著會發光的靈藤,每片葉子都在輕輕搖晃,像無數隻眨動的眼睛。遠處的煉丹房飄來丹香,混著山澗的水汽,比現實裏咖啡館的手衝咖啡還讓人提神。
“陳偉!你看我這身新道袍好看不?”蘇曉琴像隻花蝴蝶似的飛過來,淡粉色的道袍上繡著桃花,腰間還掛著個裝著糖葫蘆的錦囊,“這是我用積分在係統商城換的,是不是比你那件灰撲撲的好看多了?”
陳偉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月白道袍,確實樸素得很。歐風琳走過來幫他理了理衣襟,笑著說:“我們家陳偉走的是低調奢華路線,不像某些人恨不得把‘我最美’三個字寫在臉上。”蘇曉琴立刻挽住歐風琳的胳膊:“還是風琳姐懂我,不像吳冕夜,說我穿粉色像隻熟透的桃子。”
“本來就是嘛。”吳冕夜的聲音從後麵傳來,手裏還拎著個食盒,“喏,給你的桃子……啊不,糖葫蘆。”蘇曉琴接過食盒,踮起腳尖在他胳膊上咬了一口,惹得吳冕夜疼得齜牙咧嘴,周圍的人都笑開了。
張強和吳巧巧正蹲在廣場邊擺弄陣旗,那些巴掌大的旗子在他們手裏像有生命似的,落地就自動嵌進石板縫裏,發出淡淡的靈光。“我說巧巧,這警戒陣是不是太簡單了點?”張強撓著頭,“上次有隻穿山甲都能鑽進來,差點把靈田的靈穀刨了。”
“那是你陣法核心放錯位置了。”吳巧巧白了他一眼,指尖在陣旗上一點,原本散淡的靈光瞬間變得凝實,“這次我加了反震符,別說是穿山甲,就是化神期修士來了,也得被彈出去三丈遠。”
樊正索和廖可欣正指揮著幾個小弟子打掃藏經閣。那些小弟子都是係統生成的npc,穿著統一的青色道袍,幹活卻一點不含糊,擦柱子的擦柱子,掃落葉的掃落葉,嘴裏還哼著鯉行宮的門歌,調子像極了現實裏流行的民謠。“可欣你看,我把上次從血鴉嶺摘的墨玉花擺在窗台上了,是不是特別配這木書架?”樊正索指著窗台上那盆開著黑色花朵的植物,眼裏滿是得意。
“是挺好看的,就是別讓它的花粉飄進經書裏。”廖可欣伸手拂去他道袍上的灰塵,“上次你把食人花擺在煉丹房,差點把長老的胡須當肥料。”
陳偉和歐風琳並肩站在廣場中央,看著眼前熱鬧的景象,嘴角都帶著笑意。陽光透過靈藤的縫隙灑下來,在歐風琳淡紫色的勁裝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她裙擺上繡的銀線在光線下流轉,像有群螢火蟲在跟著她飛。
“我等下就去迷霧穀。”歐風琳仰頭看他,眼睛亮晶晶的,“長老說月心草要在辰時采摘才有效,現在出發正好趕得上。”她伸手幫陳偉理了理腰間的佩劍,那劍是他用元嬰期靈力淬煉過的,劍鞘上刻著繁複的花紋,“你別擔心,我帶著你給的護身玉佩呢。”
陳偉握住她的手,指尖能感覺到她掌心的溫度。“我還是不太放心,迷霧穀的瘴氣對金丹期修士有影響。”他從儲物袋裏掏出個巴掌大的銀鈴,“這是清心鈴,遇到瘴氣就搖響它,能淨化周圍的濁氣。”他把銀鈴係在歐風琳的手腕上,鈴鐺輕輕一晃,發出清越的響聲,“有事立刻傳訊,我讓張強在穀口布了傳送陣,一炷香就能趕到。”
“知道啦陳管家。”歐風琳踮起腳尖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像偷了糖就跑的小孩,“等我回來給你做月心草糕,上次你不是說想吃嗎?”她轉身要走,又被陳偉拉住,往她手裏塞了個油紙包:“這是剛烤好的靈犀果幹,路上餓了吃。”
“陳偉你也太偏心了!”蘇曉琴湊過來看熱鬧,故意誇張地喊,“我們也想吃靈犀果幹!”吳冕夜立刻從儲物袋裏掏出一包遞給她:“喏,早就給你準備好了,比陳偉那個甜。”蘇曉琴咬了一口,衝歐風琳擠擠眼睛,意思是“你看我家冕夜多貼心”。
歐風琳笑著揮揮手,身影很快消失在通往迷霧穀的山道上。陳偉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直到那抹淡紫色徹底融進蒼翠的山林裏,才轉身對大家說:“我去靈田看看,你們各自守好崗位,有情況隨時傳訊。”
歐風琳一路往迷霧穀走,手腕上的清心鈴時不時發出輕響,把路邊纏繞的瘴氣驅散成淡淡的白煙。山路兩旁的古樹遮天蔽日,樹幹上覆蓋著厚厚的苔蘚,踩上去軟綿綿的,像踩在綠色的地毯上。她時不時停下來采幾朵靈草,嘴裏還念叨著:“這個凝露草給巧巧做養顏丹正好,那個紫韻花可以給可欣泡茶……”
走到穀口時,她拿出陳偉給的羅盤,指針在輕微晃動後穩穩指向穀底。月心草隻在滿月時才會發光,但辰時的露水能鎖住它的靈氣,所以必須這個時候采摘。她從儲物袋裏掏出個玉盒,小心翼翼地撥開齊腰深的草叢,靴子踩在厚厚的落葉上發出沙沙的輕響,像在跟山穀說悄悄話。
突然,鼻尖飄過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味。不是妖獸那種帶著腥臊的味道,而是像生鏽的鐵器泡在蜜裏,甜膩中透著股讓人作嘔的腥氣。歐風琳瞬間屏住呼吸,右手悄悄握住了背後的長劍,指尖因為用力而泛白。她能感覺到周圍的空氣似乎凝固了,連清心鈴都停止了晃動,安靜得有些詭異。
“小姑娘家家的,膽子倒是不小。”一個沙啞的聲音突然在頭頂響起,像用砂紙磨過木頭。歐風琳猛地抬頭,隻見一道黑影像片烏雲似的壓了下來,帶著濃烈的血腥味,差點讓她吐出來。她下意識地祭出護身玉佩,瑩白色的光罩瞬間將她籠罩,卻被那道黑影隨手一揮就打得粉碎,玉佩“啪”地一聲裂成兩半,掉在地上像顆破碎的星星。
“嘖嘖,元嬰期修士給的玉佩,倒是有點意思。”那人緩緩落在地上,暗紅色的長袍上繡著密密麻麻的骷髏頭,臉藏在兜帽的陰影裏,隻能看見嘴角露出的兩顆尖尖的獠牙。他伸出手,漆黑的指甲在陽光下泛著冷光,指著歐風琳的儲物袋:“把裏麵的月心草交出來,我可以讓你死得痛快點。”
“你是誰?知道我是誰嗎?”歐風琳強壓著心裏的恐懼,長劍出鞘時發出嗡的一聲輕鳴,劍身上流轉的靈光映得她臉色發白,“我是鯉行宮的歐風琳,我男朋友是元嬰期修士陳偉,你敢動我一根手指頭,他絕不會放過你!”
“陳偉?沒聽過。”那人輕笑一聲,聲音裏帶著說不出的詭異,“不過這月心草我盯了快百年了,今天正好成熟,倒是多謝你替我引路。”他說話間,掌心凝聚起一團黑色的霧氣,所過之處連空氣都仿佛被腐蝕了,發出滋滋的響聲。
歐風琳咬著牙揮劍格擋,金丹期的靈力全部灌注在劍上,劃出一道耀眼的光弧。可那道黑光像有生命似的,輕易就繞開了劍光,“啪”地打在她的肩膀上。劇痛瞬間傳遍全身,像是有無數根燒紅的針在往骨頭裏鑽,她悶哼一聲倒飛出去,撞在石壁上滑落在地,嘴角立刻湧出腥甜的血沫。
“不自量力。”那人緩步走過來,一腳踩住她的手腕,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說吧,叫什麽名字?等我吸幹你的靈力,也好給你立個牌位。”他的兜帽被風吹起一角,露出一張蒼白浮腫的臉,眼睛是渾濁的紅色,像泡在血水裏的玻璃珠。
“我叫……歐風琳……”她咬著牙說出名字,心裏隻有一個念頭:陳偉,快來。儲物袋被那人一把扯走,他拿出裏麵那株剛采到的月心草,草葉上的露珠在他掌心發出微弱的光芒,很快就被黑色的靈力吞噬殆盡。“不錯不錯,百年一遇的月心草,正好助我修煉血影術。”他滿意地笑了笑,又看了眼地上的歐風琳,“留你一條命,算是給這株仙草積點德。”
說完,他化作一道紅影消失在山穀深處,隻留下一句輕飄飄的話:“對了,忘了告訴你,我叫血浮屠,下次投胎記得離我遠點。”
歐風琳感覺眼皮越來越沉,肩膀上的傷口還在不斷滲血,染紅了淡紫色的勁裝,像雪地裏綻開的紅梅。她想抬手搖響清心鈴,卻連動一根手指的力氣都沒有,意識漸漸模糊,最後映入眼簾的,是天空中漸漸暗下來的雲彩,像塊被打翻的墨汁。
與此同時,鯉行宮的廣場上,陳偉正在檢查靈田的灌溉陣。突然,心口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像是有人用冰錐狠狠紮了一下,他下意識地摸向胸口,那裏掛著的另一半玉佩已經裂成了蛛網。“風琳!”他失聲喊道,元嬰期的靈力瞬間爆發出來,整個人化作一道流光往迷霧穀飛去。
“怎麽了?”蘇曉琴正在和吳巧巧研究新陣法,見狀立刻跟了上去,吳冕夜和樊正索等人也察覺到不對,紛紛祭出法寶追了上來。張強一邊跑一邊罵:“媽的哪個不長眼的敢動我們家嫂子?等我抓住他非得把他胳膊卸下來當柴燒!”廖可欣眼眶紅紅的,緊緊攥著拳頭:“風琳肯定不會有事的,她那麽厲害……”
趕到迷霧穀時,陳偉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歐風琳。她蜷縮在那裏,臉色白得像張紙,肩膀上的血跡在地上暈開一小片,觸目驚心。他衝過去跪在她身邊,手抖得厲害,小心翼翼地把她抱起來,動作輕得像在嗬護易碎的琉璃。
“風琳,醒醒,看看我……”他的聲音在發抖,平時能輕鬆舉起賽車引擎的手,此刻連抱穩她都覺得吃力。指尖碰到她冰冷的皮膚時,心髒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疼得他幾乎喘不過氣。吳冕夜蹲下來探查她的氣息,眉頭緊鎖:“還有氣,但靈力紊亂得厲害,得趕緊回宗門療傷。”
蘇曉琴已經哭出了聲,手忙腳亂地從儲物袋裏掏療傷藥:“都怪我,剛才要是跟你一起去就好了……”吳冕夜拍了拍她的背安慰:“不關你的事,誰知道這邪修這麽不要臉,欺負一個女孩子。”
陳偉沒說話,隻是小心翼翼地把歐風琳打橫抱起,她的頭靠在他的胸口,長發垂下來遮住了蒼白的臉。他能感覺到懷裏的人輕得像片羽毛,卻又重得像座山,壓得他五髒六腑都在疼。目光掃過地上那枚碎裂的玉佩和染血的草葉,他的眼神一點點冷了下來,像淬了冰的刀鋒。
“血浮屠……”他低聲念著這個名字,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帶著說不出的寒意,“我記住你了。”
風從山穀深處吹過來,帶著血腥味和草木的氣息,掀起他的衣袍。懷裏的歐風琳動了動,無意識地抓住了他的衣角,像抓住救命稻草。陳偉低頭看了看她,眼神裏的冰冷瞬間融化了些,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心疼。他用袖子擦了擦她嘴角的血跡,聲音放得極柔:“別怕,我帶你回家。”
抱著歐風琳往回走時,他的腳步穩得像座山。元嬰期的靈力在體內緩緩運轉,小心翼翼地護住懷裏的人,生怕一絲一毫的顛簸會讓她感到疼痛。身後的吳冕夜等人默默跟著,誰都沒有說話,隻有風吹過樹葉的聲音,和陳偉心裏那句沉甸甸的誓言,在山穀裏久久回蕩。
回到鯉行宮,煉丹房的爐火立刻被點燃。樊正索手忙腳亂地找出最好的療傷丹藥,廖可欣和蘇曉琴守在床邊,用靈力一點點梳理歐風琳紊亂的經脈。吳巧巧端來一盆溫水,輕輕幫歐風琳擦去臉上的血汙,眼淚掉在水盆裏,濺起小小的漣漪。
陳偉站在窗邊,看著外麵漸漸暗下來的天色,拳頭在身側握得死緊,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月光透過窗欞照進來,在地上灑下斑駁的光影,像首無聲的歌,卻唱得他心裏發緊。
“我去查血浮屠的底細。”他突然開口,聲音低沉得像暴風雨前的悶雷。吳冕夜攔住他:“現在風琳還沒醒,你不能衝動。那血浮屠是化神期邪修,咱們幾個加起來都未必是對手,得從長計議。”
“從長計議?”陳偉轉過身,眼睛裏布滿血絲,“他把風琳傷成這樣,搶了月心草,我能等,風琳身上的傷能等嗎?”他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憤怒,像頭即將爆發的獅子。蘇曉琴紅著眼睛勸道:“陳偉你冷靜點,現在不是衝動的時候,我們一起想辦法……你忘了上次你衝動去招惹青麵妖狐,結果被追得繞著靈田跑了三圈?”
提到上次的糗事,陳偉的怒氣消了點,但臉色依舊難看。他走到床邊,輕輕握住歐風琳的手,她的指尖還是冰涼的,讓他心裏一陣抽痛。“我知道,”他低聲說,聲音裏帶著一絲疲憊,“但我不會就這麽算了。血浮屠,不管你躲到天涯海角,我都會找到你。”
樊正索捧著個丹爐走進來,爐蓋一打開,濃鬱的藥香立刻彌漫開來。“這是我剛煉的凝神丹,對靈力紊亂有效果。”他小心翼翼地倒出一粒瑩白色的丹藥,“我加了點蘇曉琴帶的鷺島特產海靈珠,應該能讓藥效快點發揮。”
廖可欣接過丹藥,用溫水化開,一點點喂進歐風琳嘴裏。看著丹藥順著歐風琳的嘴角流下去一點,她趕緊用手帕擦掉,動作輕柔得像在照顧易碎的珍寶。
夜幕漸漸籠罩了鯉行宮,煉丹房的燈光亮了一整夜。陳偉就守在床邊,寸步不離地看著歐風琳,時不時用靈力探查她的傷勢。月光透過窗欞照進來,在她蒼白的臉上投下柔和的光暈,像給她蓋了層薄薄的紗。
第二天清晨,歐風琳終於緩緩睜開了眼睛。看到守在床邊的陳偉時,她虛弱地笑了笑,聲音細若蚊吟:“你怎麽黑眼圈這麽重?像隻熊貓。”陳偉立刻湊過去,眼眶紅紅的:“你醒了?感覺怎麽樣?疼不疼?”
“不疼,就是有點累。”她伸手想去摸他的臉,卻被他輕輕按住。“別動,傷口還沒好。”他拿來一杯靈泉水喂她喝下,又小心翼翼地喂她吃了顆療傷丹,“你好好休息,別的事都別想,有我呢。”
歐風琳點點頭,靠在他懷裏閉上眼睛。聞著他身上熟悉的氣息,聽著他平穩的心跳,她覺得心裏踏實了許多。“陳偉,”她突然開口,“血浮屠很厲害,你……”
“我知道。”他打斷她,輕輕撫摸著她的頭發,“但我是你男朋友,保護你是應該的。再說了,你老公我可是元嬰期大佬,收拾他還不是遲早的事?”他故意用輕鬆的語氣說,想讓她安心,手指卻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微微顫抖。
歐風琳被他逗得笑了笑,又忍不住咳嗽起來。陳偉趕緊拍著她的背順氣,眼裏的心疼更濃了。“好了,不說了,你快睡會兒。”他幫她蓋好被子,在她額頭印下一個輕柔的吻,“等你好了,我帶你去吃靈犀穀的彩虹果,據說吃了能讓人心情變好。”
看著歐風琳再次睡去,陳偉輕輕走出房間。吳冕夜他們都在外麵等著,看到他出來,紛紛圍了上來。“怎麽樣?”“她醒了,情況穩定了些。”陳偉靠在牆上,疲憊地揉了揉眉心,“血浮屠的事,我們得好好計劃一下。我去查他的來曆,你們負責提升修為,尤其是防禦和療傷的功法,都給我抓緊時間修煉。”
“放心吧,”張強拍著胸脯,“我已經讓巧巧整理宗門典籍了,看看有沒有克製邪修的陣法。上次我在藏經閣看到一本《破邪要術》,說不定有用。”樊正索也點點頭:“我和可欣在研究新的丹藥,準備做點‘大力出奇跡’牌爆擊丹,保證到時候讓那血浮屠吃不了兜著走。”
蘇曉琴舉著個玉簡跑過來:“我查到了!血浮屠是三百年前被各大宗門聯合追殺的邪修,據說修煉的血影術需要吞噬生靈精血,當年被打成重傷銷聲匿跡,沒想到現在又出來了。”她指著玉簡上的畫像,“你們看,這就是他,長得跟個發黴的土豆似的。”
大家湊過去看,畫像上的血浮屠果然其貌不揚,塌鼻子小眼睛,配上蒼白的臉,確實有點像沒長好的土豆。陳偉盯著畫像,眼神越來越冷:“他既然需要月心草修煉,肯定還會找其他天材地寶,我們隻要守株待兔就行。”
接下來的日子裏,鯉行宮裏彌漫著一股緊張又充滿幹勁的氣氛。陳偉每天除了照顧歐風琳,就是泡在藏經閣裏查閱資料,偶爾也會去ink俱樂部和李行暐他們討論戰術——畢竟賽車手的反應速度和策略思維,在修仙界也照樣能用得上。李行暐的女朋友鍾蒔夢還特意給他們送來了些在現實中采購的符紙,說這種特製的黃紙能增強符咒威力。
歐風琳的傷勢在大家的精心照料下漸漸好轉,雖然還不能劇烈運動,但已經能下床走動了。她每天都會陪著陳偉一起研究對付血浮屠的辦法,偶爾也會調侃他:“我說陳大元嬰,你最近練劍的樣子越來越凶了,小心把小弟子們嚇哭。上次有個新來的小師妹,看到你練劍直接躲在柱子後麵哭了半小時。”
陳偉放下劍,走過去幫她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頭發:“等收拾了血浮屠,我就天天給你練劍看,保證溫柔得像隻小貓。”歐風琳笑著捶了他一下:“誰要看你裝貓啊,我比較想看你上次說的那個彩虹果,到底是不是真的有七種顏色。”
“等你好了,我們就去摘。”陳偉握住她的手,眼神溫柔得能滴出水來,“到時候再給你做彩虹果味的奶茶,放雙倍珍珠那種。”
日子就在這樣緊張又甜蜜的氛圍中一天天過去,關於血浮屠的線索也漸漸多了起來。廖可欣從她在百草穀的朋友那裏打聽到,血浮屠修煉的血影術有個致命弱點——怕極寒之物,極寒之地的冰魄雪蓮正好能克製他。
“看來這家夥野心不小啊。”吳冕夜看著手裏的情報,眉頭緊鎖,“他要是真突破到大乘期,那後果不堪設想。”蘇曉琴拿著個羅盤比劃著:“我掐指一算,冰魄雪蓮再有七天就要成熟了,我們正好可以去極寒之地埋伏他。”
“你那是掐指一算還是瞎蒙啊?”吳冕夜吐槽道,卻被蘇曉琴瞪了回去,“總比你上次算錯方位,把我們領到妖獸窩強。”
陳偉沉思片刻,點了點頭:“好,我們去極寒之地等著他。這次不僅要奪回月心草,還要讓他知道,鯉行宮的人不是好惹的。”他的眼神裏閃爍著堅定的光芒,身邊的歐風琳握住他的手,輕聲說:“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你傷勢還沒好。”陳偉立刻反對,語氣不容置疑。歐風琳卻倔強地看著他:“我知道自己的情況,而且我對極寒之地比較熟悉,以前跟長老去過一次。再說了,我們是情侶,要打架當然一起上,你總不能讓我在宗門裏坐以待斃吧?”
看著她眼裏的堅持,陳偉最終還是妥協了。他揉了揉她的頭發,無奈地笑了笑:“好吧,但你答應我,一定要跟在我身邊,不許亂跑。”“知道啦,陳管家。”歐風琳俏皮地敬了個禮,惹得周圍的人都笑了起來。
出發去極寒之地的前一天晚上,陳偉把大家叫到一起,詳細製定了作戰計劃。張強負責布置防禦陣法,樊正索準備了足夠的丹藥和符籙,吳冕夜和蘇曉琴負責遠程支援,廖可欣和吳巧巧則留在宗門接應。陳偉和歐風琳作為主力,負責正麵牽製血浮屠。
“記住,安全第一。”陳偉看著大家,認真地說,“血浮屠是邪修,手段陰險,大家一定要多加小心。實在不行我們就撤退,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沒必要跟他硬拚。”
“放心吧,我們心裏有數。”吳冕夜拍了拍他的肩膀,“再說了,我們這麽多人,還怕他一個孤魂野鬼不成?上次我們七個聯手,不照樣把那個自稱‘金丹期無敵’的李二狗打得哭爹喊娘?”
提到李二狗,大家都笑了起來。那家夥是個自以為是的散修,上次來鯉行宮挑釁,結果被陳偉他們聯手收拾得服服帖帖,最後哭著喊著要加入鯉行宮,被吳巧巧用掃帚趕了出去。
夜色漸深,大家陸續散去,陳偉卻還坐在那裏,手裏把玩著那枚碎裂的玉佩。歐風琳走過來,從身後輕輕抱住他:“別擔心,我們一定會贏的。”陳偉轉過身,把她摟進懷裏,下巴抵在她的發頂:“我不是擔心贏不了,我是怕……”
“怕我再受傷?”歐風琳抬頭看著他,眼神清澈而堅定,“陳偉,我不是溫室裏的花朵,我是能跟你並肩作戰的道侶。再說了,你可是元嬰期大佬,肯定能保護好我的,對不對?”
陳偉看著她亮晶晶的眼睛,心裏的不安漸漸消散。他用力點了點頭,在她唇上印下一個深情的吻:“對,我一定保護好你。”
極寒之地終年飄雪,天地間一片白茫茫,連空氣都仿佛被凍成了冰。幾人穿著樊正索特意煉製的防寒服,那衣服是用冰蠶絲混合火龍鱗織成的,既保暖又防火,就是穿上有點像米其林輪胎人,引得蘇曉琴對著張強拍了半天照,說要發抖音配文“論修仙界的時尚災難”。
“這地方比我老家冬天還冷,早知道帶個暖手寶來了。”張強跺著腳抱怨,呼出的白氣瞬間在睫毛上結成了霜。吳巧巧白了他一眼:“修仙之人還需要暖手寶?你丟不丟人。”
“這你就不懂了吧,”張強振振有詞,“這叫科技與狠活結合,修仙也要與時俱進嘛。你看人家蘇曉琴,還帶著暖寶寶呢。”大家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蘇曉琴果然從儲物袋裏掏出片暖寶寶貼在腰上,衝他們得意地揚了揚下巴。
按照情報,冰魄雪蓮生長在極寒之地的最高峰,那裏的溫度低得能凍結靈力。幾人小心翼翼地往上爬,陳偉用靈力在前麵開路,將積雪推開一條通道。歐風琳跟在他身邊,時不時提醒大家注意腳下的冰縫,她的臉色雖然還有點蒼白,但精神好了很多。
快到山頂時,陳偉突然示意大家停下:“有靈力波動,很可能是血浮屠。”幾人立刻警惕起來,紛紛祭出法寶,隱藏在一塊巨大的冰岩後麵。果然,沒過多久,一道紅影出現在山頂,正是血浮屠。
他似乎也感應到了什麽,站在那裏環顧四周,紅色的眼睛在雪地裏格外顯眼。“出來吧,別躲躲藏藏的,像隻老鼠。”他的聲音在空曠的山頂回蕩,帶著說不出的傲慢。
陳偉深吸一口氣,對身邊的人使了個眼色,率先走了出去:“血浮屠,我們又見麵了。”歐風琳和其他人也跟著走了出來,形成一個包圍圈將血浮屠圍在中間。蘇曉琴站在吳冕夜身邊,手裏捏著幾張符咒,緊張得手心都出汗了。
“是你?”血浮屠看到陳偉,挑了挑眉,“上次沒把你女朋友弄死,倒是讓你學乖了,知道帶幫手來。”他的話像針一樣刺在陳偉心上,他強壓著怒火:“把月心草交出來,再自廢修為,我們可以饒你一命。”
“饒我一命?”血浮屠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哈哈大笑起來,“就憑你們幾個?一個元嬰期,幾個金丹期,也敢跟我叫板?今天我就把你們全都煉成血丹,助我突破大乘期!”
話音未落,他已經化作一道紅影撲了過來,黑色的靈力在他掌心凝聚成一隻巨大的鬼爪,帶著腥風抓向陳偉。陳偉早有準備,祭出長劍迎了上去,元嬰期的靈力全部爆發出來,劍身上的靈光在雪地裏劃出一道耀眼的光弧。
“鐺”的一聲脆響,兩者碰撞在一起,強大的衝擊力讓周圍的積雪都飛濺起來。陳偉隻覺得手臂一陣發麻,暗暗心驚血浮屠的實力果然強悍。歐風琳趁機從側麵攻上,長劍帶著淩厲的劍氣刺向血浮屠的後心,卻被他輕易躲過。
“小姑娘,上次沒教訓夠你?”血浮屠冷笑一聲,反手一掌拍向歐風琳。陳偉見狀立刻回劍格擋,將歐風琳護在身後,自己硬生生受了這一掌,悶哼一聲後退幾步,嘴角溢出一絲血跡。
“陳偉!”歐風琳驚呼一聲,想去扶他卻被他攔住。“別管我,按計劃行事!”他擦掉嘴角的血跡,眼神更加堅定。吳冕夜和張強等人立刻發動陣法,無數道靈光從四麵八方射向血浮屠,將他困在中間。樊正索扔出一把符籙,在空中爆炸開來,形成一張巨大的火網,暫時逼退了血浮屠的黑氣。
蘇曉琴站在陣法邊緣,雙手結印,嘴裏念念有詞。隨著她的咒語,地麵上突然冒出無數根冰刺,像一把把鋒利的長矛,刺向血浮屠的腳踝。“這是我新學的冰棱術,怎麽樣,厲害吧?”她得意地喊道,卻沒注意血浮屠的黑氣已經悄悄纏上了她的手腕。
“小心!”吳冕夜眼疾手快,一把將蘇曉琴拉到身後,用自己的法寶擋住了那道黑氣。法寶發出一聲哀鳴,表麵出現了一道裂痕。“你沒事吧?”吳冕夜緊張地檢查著她的手腕,看到沒有受傷才鬆了口氣。蘇曉琴吐了吐舌頭:“知道了,下次一定注意。”
戰鬥打得異常激烈,雪地裏靈力碰撞的光芒此起彼伏,像在舉行一場盛大的煙火表演。陳偉和歐風琳配合默契,一人主攻一人輔助,劍光和靈力交織在一起,形成一張嚴密的網。血浮屠雖然實力強悍,但在眾人的圍攻下也漸漸落入下風,身上的黑袍被劍氣劃破了好幾處。
“一群小崽子,找死!”血浮屠被逼得急了,突然狂吼一聲,全身爆發出濃鬱的黑氣,黑氣中隱約可見無數冤魂在掙紮嘶吼。“血影術——萬鬼噬魂!”他雙手結印,黑氣化作無數隻鬼爪抓向眾人,淒厲的慘叫聲聽得人頭皮發麻。
“不好,他要拚命了!”吳冕夜大喊一聲,祭出自己的本命法寶,一麵巨大的盾牌擋在眾人麵前。黑氣撞在盾牌上發出“滋滋”的聲響,盾牌上的靈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弱。陳偉深吸一口氣,看向身邊的歐風琳:“風琳,準備好了嗎?”
歐風琳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決絕。兩人同時躍起,雙手相握,靈力在他們之間流轉匯聚,形成一顆耀眼的光球。“鯉行秘法——雙劍合璧!”隨著他們的喝聲,光球化作兩道交織的光龍,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衝向血浮屠。
這是他們兩人耗費數月研究出的絕招,結合了陳偉的元嬰靈力和歐風琳的金丹靈力,威力遠超尋常攻擊。光龍所過之處,黑氣瞬間被淨化,那些冤魂發出痛苦的嘶吼,漸漸消散在空氣中。
血浮屠臉色大變,顯然沒料到他們還有這樣的絕招,倉促間凝聚起所有靈力防禦。但光龍的威力實在太強,輕易就衝破了他的防禦,狠狠撞在他的胸口。“噗”的一聲,血浮屠噴出一大口鮮血,倒飛出去撞在冰岩上,身上的黑袍徹底碎裂,露出裏麵布滿血絲的皮膚。
“不可能……我怎麽會輸給你們……”他掙紮著想要站起來,卻發現體內的靈力已經紊亂不堪,經脈多處斷裂。陳偉一步步走到他麵前,長劍指著他的喉嚨:“血浮屠,你輸了。”
血浮屠看著陳偉,眼中充滿了不甘和怨毒:“我就是死,也不會讓你們好過!”他突然從懷裏掏出一個黑色的珠子,往地上一摔,珠子瞬間爆炸開來,產生一股巨大的衝擊波。
“小心!”陳偉立刻將歐風琳護在懷裏,用身體擋住衝擊波。等煙塵散去,血浮屠已經不見了蹤影,隻留下一灘血跡和一枚黑色的令牌。張強罵了句髒話:“媽的,讓他跑了!”
陳偉搖了搖頭,看著那灘血跡:“他受了重傷,跑不遠的。而且他的本命法寶掉了,短時間內掀不起什麽風浪。”他撿起那枚令牌,上麵刻著一個歪歪扭扭的“屠”字,散發著不祥的氣息。
“月心草……”歐風琳輕聲說。陳偉握緊她的手:“沒關係,我們還會再找到他的。這次他元氣大傷,短時間內不會再出來作惡了。”
極寒之地的風雪漸漸停了,陽光透過雲層灑下來,在雪地上折射出七彩的光芒。幾人互相攙扶著,雖然都有些狼狽,但臉上都帶著勝利的笑容。蘇曉琴掏出手機是的,在夢境裏他們也能使用特製的“靈犀手機”),提議道:“來,我們拍個合照紀念一下,就叫‘鯉行宮f4加3)勇闖極寒之地’。”
大家嘻嘻哈哈地湊到一起,陳偉摟著歐風琳,吳冕夜攬著蘇曉琴,張強和吳巧巧比著剪刀手,樊正索和廖可欣偷偷在後麵做鬼臉。照片定格的瞬間,陽光正好落在他們臉上,每個人的笑容都像極了現實中那個無憂無慮的午後。
回到鯉行宮,大家都累得癱倒在地,卻沒人願意先去休息,都圍著陳偉和歐風琳聽他們講戰鬥的細節。張強手舞足蹈地描述著自己布置的陣法有多厲害,說血浮屠被陣法困住時的表情像吞了蒼蠅,惹得大家哈哈大笑。樊正索則忙著給大家分發療傷丹藥,還不忘推銷他新研製的“快樂水”——一種用靈果釀成的飲料,喝起來像現實裏的可樂。
晚上,陳偉和歐風琳坐在屋頂上看星星。夢境世界的星星比現實裏的亮很多,仿佛伸手就能摘到。歐風琳靠在陳偉懷裏,把玩著他的手指:“你說,血浮屠還會回來嗎?”
“不知道。”陳偉望著星空,輕聲說,“但不管他回不回來,我都會保護好你,保護好鯉行宮,保護好我們的家。”他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以後不管遇到什麽危險,我們都一起麵對,好不好?”
歐風琳抬頭看著他,眼裏閃爍著星光:“好。”
不遠處的屋頂上,蘇曉琴正枕著吳冕夜的腿數星星,嘴裏還哼著跑調的歌。吳冕夜無奈地幫她攏了攏披風,怕她著涼。張強和吳巧巧在院子裏放煙花,那些用靈力凝聚的煙花在夜空中炸開,像無數朵盛開的花。樊正索和廖可欣則在廚房裏忙碌,準備給大家做夜宵——據說樊正索新學了道“靈犀烤翅”,味道堪比現實裏的連鎖品牌。
夜風吹過,帶來遠處丹房的藥香和弟子們練劍的聲音。陳偉緊緊抱著懷裏的人,心裏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平靜和堅定。他知道,未來的路還很長,還會有各種各樣的挑戰在等著他們,但隻要身邊有她,有這些並肩作戰的朋友,他就什麽都不怕。
血浮屠,我記住你了。但更重要的是,我記住了身邊這些溫暖的人,記住了這份在夢境與現實中都不曾改變的情誼和愛戀。而這,才是支撐他一路走下去的,最強大的力量。
幾天後,歐風琳的傷勢徹底痊愈,鯉行宮裏又恢複了往日的熱鬧。陳偉依舊每天練劍、處理宗門事務,偶爾也會和歐風琳一起去後山采摘靈果,或者去靈田看看長勢喜人的靈穀。他們還按照約定,去了靈犀穀采摘彩虹果,那果子果然有七種顏色,吃起來像混合了草莓、芒果和藍莓的味道,歐風琳說比陳偉做的奶茶還好喝。
吳冕夜和蘇曉琴還是時不時拌嘴,但感情卻越來越好。蘇曉琴用攢了很久的積分給吳冕夜換了把新的折扇,扇麵上畫著他倆在鷺島大學湖邊的合照,惹得吳冕夜天天把扇子帶在身上,見人就炫耀。
張強和吳巧巧忙著研究新的陣法,據說他們結合了現代數學知識,發明了一種“概率陣”,能隨機傳送進入陣法的人,上次樊正索不小心闖進去,結果被傳送到了豬圈裏,渾身沾滿了豬糞,笑了大家整整一個星期。
樊正索和廖可欣則在煉丹房裏嚐試煉製新的丹藥。他們最近迷上了“功能性丹藥”,比如能讓人突然想跳舞的“尬舞丹”,能讓人說話變成rap的“嘻哈丹”,據說銷路還不錯,成了鯉行宮小弟子們的新寵。
大家都默契地沒有再提血浮屠的事,但每個人心裏都清楚,這場較量還沒有結束。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們在一起,有彼此的陪伴和支持,無論未來遇到什麽困難,都能笑著麵對。
又是一個清晨,陽光透過雲層灑在鯉行宮的屋頂上,折射出溫暖的光芒。陳偉和歐風琳並肩站在廣場上,看著弟子們練劍,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今天天氣不錯,要不要去迷霧穀看看?”歐風琳提議道,語氣輕鬆自然。她手腕上的清心鈴輕輕晃動,發出清越的響聲。
陳偉轉頭看了看她,眼裏滿是溫柔:“好啊,不過這次我跟你一起去。”
“嗯。”
兩人相視一笑,手牽著手往迷霧穀的方向走去。陽光灑在他們身上,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身後,蘇曉琴和吳冕夜追了上來,吵吵嚷嚷地說要一起去探險。張強和吳巧巧也扛著陣旗跟在後麵,說要去迷霧穀試試新陣法。樊正索和廖可欣則拎著食盒,說要在山穀裏野餐。
笑聲和腳步聲在山道上回蕩,像一首歡快的歌。在這個由代碼和靈力構建的世界裏,他們的故事還在繼續,帶著青春的熱烈,愛情的甜蜜,和友情的溫暖,一直一直,走下去。血浮屠這個名字,或許會在未來的某一天再次出現,但那時的他們,早已不是當初那個會害怕的少年少女了。因為他們知道,隻要彼此在身邊,就沒有什麽是過不去的坎。就像現實裏那家e in酒館和咖啡館,無論遇到什麽困難,他們都會一起經營下去,把溫暖和快樂,帶給每一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