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關東狩獵之殺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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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陰森的幽冥之氣注入到山林,那原本靜謐的雪楓,此刻卻仿佛被注入了神秘而狂暴的力量,扭曲著、掙紮著,幻化成了守護這片土地的 “風雪衛士”。它們紮根於這片飽受戰火摧殘的土地,既沐浴著天地間純淨的靈氣,又被幽冥之氣與戰爭帶來的血腥氣息所侵蝕。在這激烈的對抗中,這些本應安靜的樹木突然爆發出了震人心魄的咆哮,那聲音仿佛來自地獄深處,直擊人的靈魂,令人不寒而栗。
    隻見一棵棵雪楓的樹幹之上,緩緩浮現出圓形的缺口,宛如一雙雙充滿憤怒的眼睛和一張張怒吼的嘴唇。伴隨著咆哮聲,音波順著樹枝的擺動如潮水般擴散開來,那些堅韌的樹枝瞬間化作鋒利無比的利劍,向著那些喊著 “板載”、瘋狂衝鋒的小鬼子無情地穿刺而去。小鬼子們身上單薄的衣物,在這異化樹刺的攻擊下,如同薄紙一般脆弱,根本無法提供任何有效的防護。而那些平日裏神出鬼沒、擅長隱匿身形的鬼忍,也在地下縱橫交錯的樹根逼迫下,不得不接連顯露出身形。他們在樹根的糾纏與攻擊中,狼狽地輾轉騰挪,試圖躲避這突如其來的致命威脅。
    在鬼忍進攻的主要路線——西門處,鎮山虎麵色凝重,眼神中卻閃爍著堅毅的光芒。他一把拉過一根正在熊熊燃燒的木樁,毫不猶豫地按在了自己紫黑色的傷口處。木樁與傷口接觸的瞬間,皮肉被灼燒得 “滋滋” 作響,一股濃烈的血肉焦糊味迅速彌漫開來。然而,這位鐵骨錚錚的漢子卻沒有皺一下眉頭,仿佛那灼燒的劇痛對他來說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在他的身上,一個紅色斑斕的猛虎虛影若隱若現,正大口大口地吞噬著燃燒的火氣,那是他在與小鬼子的激烈爭鬥搏殺中損耗的力量,此刻正抓住這難得的時機進行補充。
    鎮山虎的腳下,屍體橫七豎八地躺著,鮮血將地麵染成了暗紅色。令人痛心的是,這些屍體中一多半都是他並肩作戰的自家兄弟,他們為了守護家園,不惜犧牲自己的生命;而剩下一小部分,則是那些侵略者小鬼子的屍體,他們的下場,是對其罪惡行徑的應有懲罰。
    鬼忍們的進攻速度快得驚人,當山寨眾人反應過來時,這些狡猾的敵人已經如鬼魅般殺進了山寨內部。在這種混亂的局勢下,開槍不僅容易誤傷自己的兄弟,而且槍火對於這些擁有特殊能力、近乎非人的鬼忍來說,也起不到太大的作用。這讓山寨眾人陷入了極為艱難的境地。
    “奶奶的,小鬼子,再來啊,看你爺爺不撕爛了你的嘴!” 鎮山虎怒目圓睜,大聲怒吼著,聲音中充滿了對敵人的憤怒與蔑視。
    “八嘎!” 鬼忍頭目惱羞成怒地嘶吼,猩紅的瞳孔裏翻湧著殺意,他枯瘦如柴的手腕猛然一抖,倭刀表麵浮現金色咒文。隨著寒光劃破空氣,八道黑光如蛛網般籠罩而來,每一道黑光中都裹挾著淒厲的小兒啼哭,那哭聲仿佛來自九幽,帶著穿透人心的絕望,讓人不寒而栗。空氣中彌漫著令人作嘔的腐臭氣息,這些由怨氣凝聚而成的黑光,所過之處,樹木瞬間枯萎,地麵也被腐蝕出焦黑的痕跡。
    千鈞一發之際,鎮山虎暴喝一聲,他的雙爪如同燃燒著的烈焰,在空中劃出兩道熾熱的弧線。隨著雙爪交錯,一團巨大的火流如洶湧的浪潮般噴湧而出,熾熱的溫度驅散了周圍的寒意,火光照亮了他剛毅的臉龐。火流與黑光轟然相撞,迸發出震耳欲聾的爆炸聲,耀眼的光芒刺得人睜不開眼。火光與黑光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巨大的能量漩渦,周圍的空氣都被攪動得扭曲起來。
    然而,這場力量的碰撞並非沒有代價。鎮山虎身上那威風凜凜的火虎虛影劇烈顫抖,原本鮮豔的紅色迅速黯淡,變得透明而虛幻。他的嘴角溢出一絲鮮血,腳步也有些踉蹌,但眼神依然堅定如鐵。他深知,若不是山寨裏那位神秘莫測的老仙兒,早在之前的戰鬥中,自己就已經命喪黃泉。老仙兒傳授給他的秘法,以及那些蘊含著神秘力量的丹藥,一次次在生死關頭將他從鬼門關拉了回來,支撐著他在這場力量懸殊的戰鬥中堅持到現在 。
    自從歐羅巴的法師來到東桑,原本在火槍麵前處於弱勢的忍者流派,仿佛得到了新的力量源泉,煥發出了勃勃生機。而肥沃的關東大地,更是成為了他們覬覦的目標,無數無辜的乾元子民正麵臨著侵略者屠刀的威脅。在這種背景下,忍者的勢力如同野火般迅速膨脹。就拿這次對山寨的進攻來說,他們竟然一次性出動了三百名忍者,其中還包括這位實力強大的上忍領隊。若不是鎮山虎憑借著犀利無比的虎爪功夫頑強抵抗,這個山寨恐怕早已落入敵手。
    “此次行動,就是要徹底拔除這個拒不向偉大天皇效忠的頑固據點!” 鬼忍頭目鬼股獰笑一聲,眼中閃過嗜血的光芒,“山寨裏的豬狗牛羊,一個都不許留!” 話音剛落,東側山崖方向便傳來震天動地的喊殺聲。聽到那熟悉的同胞呼喊,鬼股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看來已經得手了!”
    他轉頭看向浴血奮戰的鎮山虎,森然道:“鎮山虎,原本我還打算將你煉化成聽話的屍傀,為我所用。如今,你就乖乖用你的血肉,來喂養我的信捷吧!”
    “什麽信捷?” 鎮山虎警惕地盯著對方,心中暗自揣測這詭異名稱背後的危險。然而,鬼股根本不給他反應的機會,瞬間順著聲音方向劈出一道淩厲的刀氣,呼嘯而至。他身旁的鬼忍手下也紛紛出手,各種暗器如雨點般飛射而出,一時間,剛剛聲音發出的地方,被毒液與陰森的亡靈氣息瘋狂侵蝕,轉眼就化作一個散發著惡臭的肮髒泥潭。
    戰場上橫七豎八地躺著不少屍體,其中一具鬼忍的屍體尤為淒慘,早已被打得千瘡百孔,隻剩下一堆骨頭渣子。就在這時,鬼股單手拎起昏迷的下山嬌。下山嬌因毒素侵入體內,雙眼迷離無神,可即便如此,她的眼中仍殘留著對小鬼子的刻骨憤恨,以及對鎮山虎深深的眷戀。她勉強擠出一絲力氣,虛弱地說道:“當家的,多殺幾個小鬼子,為妹子我…… 報仇……”
    “真是麻煩!” 鬼股不耐煩地皺眉,掌心突然探出幾根柳樹枝。這些柳枝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由小變大、由細變粗,眨眼間就編織成一個造型詭異的柳樹棺材。鬼股修習的是與元湛一同鑽研的黃泉秘法,向來對救死扶傷毫無興趣,眼下隻能用封存屍體的方法,暫時停滯下山嬌的生機。他心中盤算著,像下山嬌這樣敢殺鬼子的義士,若能活下來,留在關東,必定比那些隻為錢財名利而來的外地人,更能發揮作用。很快,這個特殊的棺材就被周圍扭曲的雪楓層層包裹起來。
    就在局勢陷入膠著之時,一聲暴喝打破了僵局:“奉鬆江督軍張公鈞令:自即日起,凡未在督軍府注籍之外人,一概驅離;若有私藏兵械、妄動幹戈者,立斬不赦!小鬼子聽好了 —— 今日便是爾等葬身之時!”
    鬼股這一番喊話,讓鎮山虎原本緊繃的神經稍稍放鬆,心中的火氣也消了大半。他之前還以為鬼股與那些邪魔歪道、洋鬼子是一夥的,如今看來,對方似乎是官家的人。但鎮山虎心中仍有疑慮,不知那些平日裏不作為的官家 “蠢豬”,是不是真的想起了自己保境安民的職責。
    要知道,這裏是興安嶺,並非鬆江的地界。可按照小鬼子的說法,這裏早已被他們改名為興安府,劃歸新京管轄,成了他們口中所謂 “東桑人的土地” 。
    鎮山虎曾派人試圖與張霖取得聯係,盼著能得到支援,可局勢遠比想象中更嚴峻。方圓百裏內盤踞著百萬東桑人,本地殘存的乾元官兵,要麽早早屈膝投降,成了敵人的走狗,要麽慘遭小鬼子屠戮,僥幸存活的人,也隻能躲進茫茫老林深處,靠著山寨老仙兒傳授的秘術,以及險峻地勢的天然庇護,艱難求生。
    “八嘎!可惡的乾元人,這裏是東桑神聖不可侵犯的領土,今天定要將你們斬盡殺絕!” 鬼忍頭目漲紅著臉,揮舞著倭刀嘶吼,眼中滿是瘋狂與殺意。
    “聒噪!” 鬼股眼神冰冷,輕蔑地掃了對方一眼。他手指如蘭花般輕揮,地麵頓時發出令人牙酸的 “哢哢” 聲響,堅硬的凍土如同被無形巨手撕開,裂開一道道猙獰的縫隙。刹那間,無數黝黑的根係破土而出,這些沾染著關東山特有黑土的根係,還在不斷生長,表麵泛著詭異的幽光,仿佛有生命般扭動著。
    “今天,就讓你們的血肉,成為滋養關東大地的肥料!” 鬼股聲音低沉而陰森,隨著他意念微動,萬千枝幹如同得到命令的千軍萬馬,以雷霆萬鈞之勢衝向那些還在負隅頑抗的忍者。
    這些結合了亡靈法術與洋人工藝的倭刀,確實非比尋常。刀刃寒光閃爍,淬著致命毒素,還縈繞著淒厲的冤魂哀嚎,普通對手一旦中招,定會瞬間喪失戰鬥力。可此刻,當這些鋒利的刀鋒劈砍在鬼股召喚出的樹根上時,卻如同砍在精鋼之上,連一絲印痕都留不下。即便那位上忍首領揮舞著號稱削鐵如泥的 “信捷” 全力劈砍,也隻是濺起一串火星,樹根依舊完好無損。
    “雕蟲小技,也敢在我麵前賣弄!” 鬼股冷笑一聲,口中低喝:“封!” 話音剛落,那些如蛟龍般的萬千根係突然改變方向,如洶湧的浪潮衝開忍者的防線,緊接著衝天而起,在空中交織纏繞,形成一個巨大的囚籠,將所有忍者嚴嚴實實地包裹在其中。
    有些身法矯健的忍者試圖突圍,他們身形如鬼魅般左衝右突,可剛接近邊緣,就被密密麻麻的根係攔住去路。這些根係相互交錯,如同一張密不透風的大網,任誰都難以掙脫。很快,一個巨大的樹球成型,將忍者們連同那些死去的同伴屍體,全都籠罩在內。偶爾,幾根樹枝像是有靈性般,將震三好兄弟的軀體輕輕托起,小心翼翼地擺放在鎮山虎麵前,仿佛在無聲地安慰著這位悲痛的寨主。
    樹球開始緩緩收攏,隨著 “咯吱咯吱” 的聲響,即便隔著層層樹根,也能清晰感受到裏麵傳來骨骼碎裂、血肉糜化的恐怖聲音。鬼股眼神中閃過一絲滿意,他知道,小鬼子身上帶著毒素,處理這些屍體必須格外小心,而這,正是他擅長的領域。
    樹根不斷收縮,片刻後,一團淡淡的黑氣從樹球中升騰而起。鬼股麵具上的惡鬼修羅仿佛活了過來,張開血盆大口,貪婪地將黑氣盡數吞吸。麵具上的惡鬼表情猙獰,卻又帶著幾分滿足,仿佛嚐到了世間最美味的珍饈。這些沾染著亡靈氣息的鬼忍血肉與靈魂,經過麵具的淨化,化作精純的鬼氣,順著鬼股的經脈遊走全身。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法力在不斷增長,而麵具上的惡鬼修羅,也變得更加栩栩如生,多了幾分攝人心魄的神采。
    鬼股隨手擦拭掉指尖殘留的幽冥氣息,將一個泛黃的羊皮卷軸拋給鎮山虎,卷軸邊角還沾著幹涸的血跡:“大當家的,山下還有些鬼子遺留的火器,就當是兄弟我結個善緣。至於這些犧牲的弟兄,必須按卷軸上的法子妥善安置,洋鬼子的屍傀術陰毒得很,稍有不慎,死去的兄弟就要淪為行屍走肉。”
    鎮山虎雙手接過卷軸,粗糙的掌心摩挲著殘破的紙麵,喉結滾動了兩下:“多謝兄弟仗義相助。方才聽你說……”
    “不用掛懷。” 鬼股抬手打斷,麵具下傳來低沉的輕笑,“過些時日,自然會有人上山給傷員醫治。” 話音未落,那些曾在戰鬥中瘋狂扭動的雪楓突然齊刷刷轉向,枝幹交錯纏繞,竟在林間開辟出一條通道。鬼股身影沒入雪楓形成的漩渦中,陰森氣息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隻留下滿地狼藉與劫後餘生的眾人。
    “大當家的!你快看!” 一名嘍囉突然扯住鎮山虎的衣袖,聲音裏帶著難以抑製的興奮。
    鎮山虎扶著腰側還在滲血的傷口,重重喘了幾口粗氣,試圖緩解渾身傳來的酸痛。他強撐著走到下山嬌駐守的山坡,眼前的景象讓他瞳孔驟縮 —— 原本的草地布滿黑白交織的詭異紋路,像是某種神秘的符咒。散落其間的洋槍還冒著硝煙,斷裂的刀刃泛著冷光,幾門嶄新的火炮橫七豎八倒在地上,炮管裏還殘留著未完全熄滅的火星。
    “搬!” 鎮山虎突然攥緊拳頭,指節因用力而發白,“立刻給老家發信,讓他們多派人手!這些都是小鬼子的命債,老子要連本帶利討回來!” 他一腳踢開腳邊的彈藥箱,金屬碰撞聲在寂靜的山穀回蕩,眼中燃燒的仇恨幾乎要噴薄而出。
    一名嘍囉小心翼翼地撿起地上的步槍,反複擦拭著槍身:“當家的,咱們真要用這些洋玩意兒?”
    “為什麽不用?” 鎮山虎猛地轉身,身上的虎紋披風獵獵作響,“小鬼子能用槍炮屠殺我們的同胞,咱們就用他們的槍,送他們下地獄!” 他望向遠處被戰火熏黑的天空,嘴角勾起一抹森冷的弧度,“從今天起,就讓這些火器,成為鬼子的催命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