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關東狩獵之靖安血案

字數:4096   加入書籤

A+A-


    235
    震三好山寨山下的靖安縣城內,秀夫大佐的宅邸中,地龍燒得正旺,滾滾熱浪驅散了關東的嚴寒。秀夫赤身裸體,肥大的肚子隨著腳步不住晃動,圓禿的腦袋泛著油光。他踱步在刻畫著關東山水輿圖的地板上,這幅由多塊木板精密拚接而成的輿圖,是東桑天照會耗費數年心血的得意之作。每一處山脈走向、河流分布都精準無比,仿佛在無聲訴說著東桑人妄圖吞並關東的野心 —— 有了這張輿圖,他們堅信,將關東納入囊中不過是時間問題。
    然而此刻,秀夫的眉頭擰成了死結。天蕩府君元湛的凶名,早已如雷貫耳。當初,從東桑本土浩浩蕩蕩趕來的三十萬陸軍與僑民,氣勢洶洶,本想在新京分一杯羹,卻未曾料到,竟被元湛一人殺得丟盔棄甲。傳說那場戰役慘烈至極,屍橫遍野,鮮血染紅了鬆花江,就連甲賀流的頂尖高手和天照會的精英陰陽師,都折戟沉沙,铩羽而歸。再看看自己手頭的兵力 —— 不過一千五百火槍手、一個炮兵中隊,外加天照會派來的陰陽師和伊賀流派的忍者,在元湛這尊大殺神麵前,實在顯得微不足道。
    秀夫的桌案上,一張血紅色的信箋格外刺眼,上麵用狂草寫著東桑文字:“要麽滾,要麽焚!” 信紙的殷紅與桌案上那道深深的紅色暗痕相互映襯。那道暗痕,是某個不識時務的乾元人留下的 “傑作”—— 那人不懂獻寶討好,觸怒了秀夫。盛怒之下,秀夫不僅燒毀了他的家,還殘忍地糟蹋了他年僅十三四歲的女兒,最後將少女扔給了凶殘的犬妖。秀夫想起此事,嘴角勾起一抹獰笑,眼中閃過一絲嗜血的光芒。
    對於手下的兵力,秀夫心中十分清楚。若是麵對乾元的普通兵馬,他定會毫不猶豫地揮軍出擊,真刀真槍地廝殺一番。可元湛的存在,讓他不寒而栗。在元湛麵前,火槍如同牙簽,火炮好似彈珠,那些看似威力巨大的武器,不過是小孩子的玩具罷了。
    就在剛剛,秀夫與天照會派來的陰陽師會麵。那是個黃發碧眼的白人,整日沉迷於玩弄屍姬之術。盡管嘴上說著 “放心”,可他緊張的神情、微微哆嗦的大腿,無一不暴露了內心的恐懼。這讓秀夫愈發沒底,心中的不安如野草般瘋長。
    相比之下,伊賀流派的上忍倒是表現得鎮定自若。今天,正是這位上忍率領隊伍出城剿匪,可自那之後,便如石沉大海,音訊全無,甚至連屍骨都未曾尋得。出城打探消息的忍者,最終隻回來了一個,還是對方故意放回來的。
    這個歸來的忍者,模樣淒慘至極。他的身體被切成無數小塊,又用絲線勉強縫合,渾身貼滿符紙,如同一個怪異的傀儡。即便秀夫這個平日裏喜歡虐殺少女的劊子手,見了這副慘狀,也忍不住一陣作嘔。忍術與亡靈術法結合後,忍者的戰鬥力雖有所提升,但在元湛麵前,似乎依舊不堪一擊。
    秀夫背著手,又一次在輿圖上來回踱步,心中盤算著,究竟該如何應對元湛這個巨大的威脅。
    “報告!” 尖銳的嗓音刺破宅邸內燥熱而壓抑的空氣。
    “進來……” 秀夫大佐慵懶又不耐煩的聲音從客廳深處傳來。一名身姿挺拔的女兵推門而入,軍靴踏在刻畫著關東山水輿圖的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她雙手捧著電文,恭敬地遞上前去。
    秀夫皺著眉頭,肥厚的手指一把奪過電文。隨著目光在字跡上移動,他原本就陰沉的臉色愈發難看,眉頭幾乎擰成了疙瘩。“八嘎!” 一聲怒吼突然爆發,電報紙在他布滿青筋的大手中被撕得粉碎,紙屑如雪花般紛紛揚揚灑落。
    那女兵被這突如其來的暴怒嚇得渾身一顫,剛轉身想要離開,就被秀夫一把拽住。粗糙的大手粗暴地扯住她修身的軍服,布料撕裂的聲音伴隨著她驚恐的尖叫在客廳裏回蕩。秀夫雙眼通紅,滿是血絲,口中不停地咒罵:“可惡的新京大人物,拿了那麽多錢,為什麽不把我調回去……” 在這狹小的空間裏,暴行肆意上演,衣物碎片與淒慘叫聲交織,勾勒出侵略者醜陋又凶殘的嘴臉。
    片刻後,地麵上斑斑血跡蜿蜒流淌,如同罪惡的印記。發泄完獸欲的秀夫喘著粗氣,伸手打了個響亮的口哨。緊接著,一頭體型巨大的黑犬直立著從偏房走出。它吐著猩紅的舌頭,發出哼哼唧唧的聲音,粗沉的尾巴有節奏地晃動著,盡顯諂媚。秀夫居高臨下地看著黑犬,眼中滿是不屑與命令:“狗崽子,去吃吧!”
    “汪汪……” 黑犬興奮地叫了兩聲,肥大的尾巴輕輕掃過秀夫的肚皮,隨後轉頭撲向地上奄奄一息的女兵。它鋒利的犬牙毫不留情地撕開那還有幾分活氣的軀體,在它眼中,這不過是一頓美味的食物。對犬妖來說,這種尚有體溫的肉格外鮮香,但在它記憶裏,最美味的還是十三四歲少女的肉,那細膩的口感和獨特的味道,總是讓它回味無窮。
    “哢嚓” 一聲,犬妖咀嚼的動作突然停頓,似乎咬到了什麽堅硬的東西。它疑惑地動了動嘴巴,骨頭怎麽會有股木頭味?還沒等它反應過來,隻聽 “噗嗤…… 噗呲……” 一連串聲響,刻畫著輿圖的地板突然劇烈震動,密密麻麻的尖刺如同破土而出的仙人掌,瞬間長滿整個大廳。正在大快朵頤的犬妖躲避不及,被尖刺貫穿了身體,原本龐大的身軀扭曲變形,在尖刺上痛苦地扭動,活像一隻肥碩的肉蟲。
    “汪汪……” 犬妖發出淒厲的叫聲,時而憤怒怒吼,時而淒慘求饒,它的臉上甚至變幻出人類恐懼、痛苦的表情,詭異至極。
    而秀夫在地麵剛出現異動的瞬間,就光著身子衝出了大廳。寒冬的冷風如刀子般刮過他的皮膚,可他顧不上這些,顫抖著摸出脖頸上掛著的骨哨,用力吹響。尖銳的哨聲劃破夜空,宅院內頓時響起此起彼伏的狗叫聲,其中還夾雜著東桑衛兵和忍者集結時雜亂的腳步聲。
    作為貴族出身的秀夫,有著血脈相傳的邪惡本事 —— 煉化、驅使犬妖。這些所謂的犬妖並非普通野狗開靈化妖,而是通過殘忍的秘法,將活人與死狗強行結合,煉製出的半人半狗、通曉人性的怪物。十多頭形態各異的犬妖聽到主人的呼喚,紛紛從陰暗的狗窩中鑽出,對著布滿尖刺的大廳狂吠不止,它們猩紅的眼睛裏閃爍著凶光,隨時準備聽從主人的命令,對入侵的敵人展開最殘忍的撕咬。
    “真是一個肮髒的民族,骨子裏流淌的都是難以用文字描述的惡心。” 鬼股半倚在房簷之上,月光為他的身影鍍上一層幽冷的銀邊。他一條腿悠然晃蕩,仿佛頑童戲耍,可隨著這節奏,地麵的尖刺開始有規律地起伏搖擺,就連庭院中的老槐樹也扭曲枝幹,似是諂媚討好,拚命想要迎合鬼股的心意。
    先前那碩大的犬妖和女兵的屍體,早已被尖刺絞碎吞噬,連骨頭渣都未留下。破碎的地龍縫隙中逸散出星星點點的火星,點燃了散落的衣物。火苗貪婪地舔舐著織物,順著木質梁柱迅速蔓延,“聽說你們最喜歡放火,這麽好的地方給你們住真是糟踐了,還是燒了吧,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鬼股的聲音帶著幾分嘲諷,火焰越竄越高,刺鼻的焦糊味混著硝煙,彌漫在空氣中。
    “八嘎,該死的乾元人,你會付出代價的!” 秀夫大佐歇斯底裏地怒吼,他裹著軍毯,凍得發紫的臉上滿是憤怒與恐懼。
    鬼股猛然起身,單腳穩穩立在飛簷之上,身姿如蒼鬆般挺拔。他的身軀開始急速旋轉,雙臂劃出詭異的弧線,擺出各種玄奧的姿勢,口中高聲誦念:“人固有一死,或輕於鴻毛,或重於泰山!” 話音一轉,聲音陡然變得空靈又淒苦,仿佛從九幽之地傳來,“我不怕死,相反我還很想死,你能幫幫我嗎?” 他臉上的麵具微微扭曲,菩薩相的紋路仿佛要掙脫麵具撲出,透著說不出的詭異。
    “開槍!” 隨著秀夫一聲令下,火槍隊噴出團團硝煙。子彈如雨點般呼嘯而出,打得磚瓦紛飛,老槐樹的枝幹被打斷,木屑四濺。然而鬼股不為所動,旋轉的身軀驟然停住,雙手隨意搭在空中,手指屈伸成奇異的形狀。刹那間,地下的樹刺如得到號令的千軍萬馬,破土而出又紛紛墜落,宛如密集的雨幕籠罩整個宅院。
    這些樹刺速度極快,破空聲尖銳刺耳。剛趕到的忍者們還未反應過來,便被樹刺穿透身體。更詭異的是,被貫穿的屍體順著手臂粗細的樹枝緩緩上升,血肉和骨骼在接觸樹枝的瞬間開始消融,化作養分被貪婪吸收。
    眨眼間,宅院的防守力量土崩瓦解。秀夫驚恐地想要逃跑,卻被兩根碗口粗的特製樹刺精準命中,一橫一豎將他釘在天照旗幟上。他瞪大雙眼,喉嚨裏發出咯咯的聲響,鮮血順著樹刺滴落,將那麵象征著侵略的旗幟染得通紅。鬼股站在飛簷之上,俯瞰著這滿地狼藉,眼中滿是輕蔑與不屑,這場懲戒侵略者的戰鬥,以一種震撼的方式落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