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卷著細雪掠過紫禁城的琉璃瓦，隆科多立於神武門前，望著校場上正演練火器的新軍方陣。銅炮轟鳴震得他甲胄微微發顫，恍惚間竟想起三十年前隨先帝北征時，鐵騎踏碎俗世塵煙的壯闊。
    “大人，汝陽王府送來拜帖。” 親衛的聲音打斷思緒。隆科多接過燙金名刺，“汝陽王” 三字刺得他太陽穴突突直跳。
    沒了武聖，一個王府還有什麽膽子不交稅呢，就憑那個隻會跳大神的蘇日娜，沒有了黑風堂的老仙，蘇日娜的薩滿身份一落千丈、
    暮色漸濃時，隆科多帶著八名侍衛踏入汝陽王府。八角亭內，新任汝陽王王妃蘇日娜斜倚在金絲楠木榻上，鎏金手爐騰起嫋嫋白霧，映得她麵上的薩滿圖騰忽明忽暗，朱唇輕啟：“聽說提督大人給新軍配了千柄霹靂弩？”
    “王妃消息靈通。” 隆科多解下披風，露出腰間皇帝禦賜的螭紋玉佩，“陛下旨意，保境安民罷了。”
    蘇日娜倚在鎏金雕花榻上，指尖繞著白狐尾毛編織的流蘇，眼波流轉間掠過隆科多腰間玉佩的寒光：“堂堂九門提督，一等忠勇公親自登門，倒像是來抄家的。” 她輕抬下頜，十二麵人麵鼓自檀木架上懸浮而起，鼓麵圖騰泛著幽藍微光，“軍費賬本在東廂房，要多少，劃個數字。”
    隆科多踏前半步，玄鐵靴碾碎青磚縫隙裏的冰棱 —— 不知何時，地麵已結出蛛網狀的霜紋。“不夠，恭親王一家把整個王府的所有資材都奉獻給了乾元，汝陽王府也該如此。” 他掌心青筋暴起，一對玄鐵拳套從袖中滑出，碰撞間迸發火星，“交出王府私庫，留你全屍。”
    “好大的口氣。” 蘇日娜冷笑，雪白披風驟然鼓脹，九條白狐虛影自身後浮現。人麵鼓轟然作響，鼓麵圖騰化作十二道鎖鏈纏住隆科多腳踝。與此同時，簷角積雪凝成冰刃，暴雨般射向隆科多周身大穴。
    隆科多暴喝一聲，鐵拳如流星墜地，地麵炸開蛛網般的裂紋。鎖鏈寸寸崩斷，冰刃撞上拳套迸出刺目寒芒。他身形如電，轉瞬欺近蘇日娜身側，拳風帶起的氣浪掀翻了整座屏風：“妖女，受死！”
    蘇日娜足尖點地騰空而起，白狐虛影張口噴出冰霧。整座大殿瞬間被寒霜覆蓋，梁柱上凝結的冰晶折射出詭異光芒。她抬手撫過鼓麵，十二麵鼓同時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波化作實質，在隆科多身前築起一道冰牆。
    “就這點本事？” 隆科多鐵拳連揮，冰牆轟然炸裂。飛濺的冰晶在他臉上劃出細密血痕，卻激得他眼中殺意更盛。他深吸一口氣，周身氣血翻湧如沸，拳套竟燒得赤紅：“看招！破山拳！”
    蘇日娜瞳孔驟縮。十二麵鼓急旋如輪，鼓麵浮現出古老咒文。她咬破指尖，鮮血滴在鼓麵上，整座大殿的溫度驟然降至冰點。隆科多的拳風撞上憑空出現的冰幕，竟發出金鐵相擊之聲。
    “給我碎！” 隆科多怒吼，雙拳連環轟擊。冰幕寸寸碎裂，卻在崩解的瞬間化作萬千冰蝶，朝著隆科多麵門撲去。與此同時，蘇日娜玉手輕揮，殿外狂風驟起，漫天冰雪凝成冰錐，如銀河倒瀉般砸向隆科多。
    隆科多不退反進，周身氣血化作赤色罡氣，將冰蝶盡數震碎。他迎著冰錐雨疾衝，鐵拳所過之處，冰錐紛紛炸裂。眨眼間已欺至蘇日娜三丈之內，拳風卷起她的長發，在寒霧中如銀蛇狂舞。
    “王府上下，一個不留！” 隆科多暴喝，雙拳裹挾著開山裂石之力轟出。蘇日娜臉色煞白，十二麵鼓瘋狂旋轉，鼓麵圖騰發出刺目藍光。她身後九條白狐虛影齊聲悲嘯，化作一道冰盾擋在身前。
    “轟！”
    驚天巨響中，冰盾寸寸碎裂。蘇日娜噴出一口鮮血，整個人如斷線風箏般倒飛出去，撞在梁柱上。十二麵人麵鼓失去控製，墜落在地，鼓麵圖騰黯淡無光。
    隆科多踏步上前，玄鐵拳套還在冒著青煙：“早知你這妖女難纏，可惜......” 他話音未落，王府各處突然湧出數百名侍衛，手中兵器泛著寒光，將他團團圍住。
    “殺！” 蘇日娜掙紮著起身，眼中閃過決然之色。侍衛們同時出手，刀劍化作寒光織就的大網，朝著隆科多罩下。然而隆科多狂笑一聲，周身氣血暴漲，赤色罡氣化作漩渦，將侍衛們盡數震飛。
    “太慢了！” 隆科多如猛虎撲食，一拳砸在為首侍衛胸口。侍衛慘叫一聲，倒飛出去，撞塌半麵牆壁。其他侍衛紅了眼，不顧生死地撲上，卻被隆科多如砍瓜切菜般擊倒。
    蘇日娜強撐著祭出最後一道冰牆，卻被隆科多一拳轟碎。她踉蹌後退，後背抵上殘缺的鼓架。隆科多步步緊逼，拳風掀起她破碎的披風，露出脖頸間的狐族圖騰：“白狐血脈又如何？今日，這王府，這乾元，都是咱爺們的！”
    “休想......” 蘇日娜怒喝，十二麵鼓突然同時發出悲鳴。鼓麵圖騰最後一次亮起，化作十二道光刃射向隆科多。然而隆科多不退反進，鐵拳撕裂光刃，一拳轟在蘇日娜心口。
    “噗！”
    蘇日娜噴出大口鮮血，九尾虛影消散在空中。她不甘地望著崩塌的王府，緩緩閉上雙眼。隆科多轉身掃視滿地狼藉，抬腳碾碎了地上的人麵鼓：“回稟陛下，汝陽王府願意獻出所有資材幫助乾元重獲新生。。”
    狂風卷起滿地碎冰，昔日巍峨的王府，如今隻剩斷壁殘垣。
    距離汝陽王這尊武聖拳殺草原叛軍才幾天啊，這怎麽天就變了呢。
    老佛爺西狩金陵商會的陝甘買賣直接被侵吞了，飽受估計也是幾億兩銀子的聲音，更何況那些派出去的優秀子侄，他們在東南拉起自治的旗幟，驅逐乾人，建立商人自治委員都是為了以牙還牙，而背後的江南世家更是玩詭計的高手，直接把隆科多的家眷從西北接了回來，讓隆科多的野心一時間化身曹賊。
    而對他給予厚望的小皇帝，也第一次感受到了沒有母後的快樂，小皇帝把玩著母後留下的翡翠扳指，望著禦案上隆科多送來的軍費賬單，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燭火搖曳間，他突然將奏折合上，喚來貼身太監耳語幾句。夜色漸深，紫禁城角樓傳來梆子聲，小皇帝的車輦急匆匆的出現在皇後的宮殿，此時那些平日盡忠職守的侍衛正在皇後寢宮和宮女嬉鬧作樂，紅燭映得紗帳內人影綽約。皇後鳳冠歪斜，珠翠散落滿地，卻在聽聞小皇帝到來的消息時，她並沒有推開雄壯的侍衛，而是吐了一口紅粉之氣。門外腳步聲漸近，屋內的嬌喘聲也越發濃厚，鏡子裏的光影訴說著文字難以描述的齷齪事。
    然而在小皇帝進門後，他所看到的一切是屋內所有人都站在原地，洋人侍衛鎧甲整齊，宮女低頭彎腰站在一旁，而他心心念念的皇後斜倚金絲軟榻，藕荷色綃紗半褪，皓腕輕抬間，指尖如蘭綻放，似笑非笑地朝他勾了勾。
    “美人，朕來了！”
    小皇帝的視野中是他一頭栽進了皇後的四海胸懷，和皇宮耳顰廝磨，而在真實的視野中，小皇帝正一個人站在原地傻樂。
    沒有老佛爺，沒有粘杆處那些該死的影子，她阿格裏皮娜，注定會成為這個世界最偉大的皇後！
    不……是女皇！
    “真是髒人家眼睛啊！”話音未落，一道黑影破窗而入，月光勾勒出那人玄色勁裝的輪廓。來人腰間懸著的青銅羅盤泛著微光，腳下青磚竟詭異地浮現出古老卦象，與屋內糜爛氣息形成鮮明對比。
    乘坐火車來到京城，又一不小心來到皇宮裏的元湛用手指半蒙著眼睛，那模樣嫌棄的很。看著眼前身著華貴羅馬服飾，卻舉止張狂的阿格裏皮娜，他嗤笑出聲：\"羅馬的毒婦，竟淪落到來東方撒野？你這扮相，倒像是戲班子裏跑錯場的醜角。\"元湛手腕輕抖，青銅羅盤飛速旋轉，陰暗光芒暴漲，將屋內曖昧氣息盡數驅散。他緩步上前，靴底碾過散落的珠翠，發出細碎脆響：\"乾元的爛攤子還沒收拾完，倒先讓異域邪魔鑽了空子。\"
    阿格裏皮娜瞳孔驟縮，豔麗的唇勾起一抹危險弧度：\"來自異邦的螻蟻，也敢對神明眷屬指手畫腳？當年我手刃親夫、毒殺胞弟，用毒蛇絞殺政敵時，你們東方的老古董還在竹簡上刻甲骨文吧？\" 她指尖劃過鑲嵌著祖母綠的金冠，突然扯下繁複頭飾，三千青絲如瀑散開，皮膚下泛起詭異的暗紫色紋路。
    刹那間，宮殿穹頂轟然炸裂，猩紅霧氣翻湧而入。阿格裏皮娜背後生出六翼蝙蝠狀骨翼，尾椎骨延伸出布滿倒刺的長鞭，鞭梢纏繞著幽藍鬼火。她淩空而立，周圍空間扭曲成漩渦：\"嚐嚐魅魔的心靈枷鎖！\"
    話音未落，無數猩紅鎖鏈從虛空中竄出，直取元湛七竅。元湛卻不閃不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九條漆黑巨龍自他腳下盤旋而出，龍瞳泛著幽綠磷火，龍鱗間纏繞著千年寒冰凝結的鎖鏈。陰龍仰天咆哮，聲波震碎了半數鎖鏈。
    \"雕蟲小技。\" 元湛屈指一彈，最前方的陰龍猛然張口，噴出夾雜著冰刃的黑霧。阿格裏皮娜揮動皮鞭，鞭影化作血色屏障，卻在接觸黑霧的瞬間發出刺耳的腐蝕聲。她難以置信地看著逐漸消融的法術屏障，耳畔傳來元湛嘲諷：\"魅魔的心靈控製，對沒有心的陰龍可不管用 —— 你連目標都選錯，難怪在羅馬混得那麽慘。\"
    宮殿內的侍衛們舉著長槍衝來，卻被陰龍的長尾橫掃。巨龍張開血盆大口，那些侍衛連慘叫聲都未發出，便被吞噬得連骨頭渣都不剩。阿格裏皮娜見狀愈發癲狂，背後六翼急速扇動，整個宮殿開始崩塌，無數石塊懸浮而起，在她周圍組成尖銳的石刺陣列。
    \"去死！去死！\" 她聲嘶力竭地尖叫，石刺暴雨般射向元湛。九條陰龍卻默契地組成龍牆，龍息交織成結界，石刺觸碰到結界的瞬間便化為齏粉。元湛閑庭信步般踏空而上，指尖纏繞著漆黑火焰：\"你這瘋癲模樣，倒真像被閹了的母山羊，隻會無能狂怒。\"
    阿格裏皮娜徹底喪失理智，皮鞭暴漲數十倍，裹挾著足以撕裂空間的力量抽向元湛。九條陰龍同時撲出，龍爪撕開她的防禦，龍尾將其纏住。元湛居高臨下看著拚命掙紮的魅魔，抬手喚出幽冥之火。那火焰呈詭異的青黑色，所過之處連空氣都被灼燒出裂痕。
    \"不玩了，收了你這孽障。\" 元湛淡聲道。九條陰龍突然鬆開阿格裏皮娜，將她拋向半空。幽冥之火瞬間將其包裹，阿格裏皮娜淒厲的慘叫聲回蕩在宮殿上空，她的身體在火焰中扭曲、融化，最後連靈魂都被燒得灰飛煙滅，隻留下焦黑的印記和散落的碎骨。
    硝煙散盡，滿地狼藉。小皇帝癱坐在龍椅上，麵色慘白如紙，完全不明白剛剛經曆了怎樣的地獄。而那些被阿格裏皮娜的魔力影響、衣不遮體的宮女們仍在昏迷，整個皇宮彌漫著血腥與焦糊的氣息。元湛拍了拍並不存在的灰塵，瞥了眼驚魂未定的眾人，施施然轉身離去，九條陰龍化作黑霧，隱入他的衣袖之中。
    “當今是地府無序，想他一個紫府境界的黃泉宗修士，居然可以在一國皇宮大行邪法，也算是占了地府不顯的光了。”
    自古皇宮大內都有龍氣庇佑，按照乾元的體量，就算他是元嬰修士一些術法也要束手束腳。
    “羅馬的邪魔！有點意思……”
    此羅馬非彼羅馬，乃是另一個世界的大勢力，而乾元所在的世界隻是他們收割血食，靈魂的一個牧場。
    就連那些神明都是看門狗，管家婆，這些內容都是元湛進入紫府，他那位素未謀麵的宗主留在破碎的地府投影裏的。
    所以元湛著急了，天外的敵人正在虎視眈眈，還不把他這個小角色放在眼裏，他必須盡快發育。
    元湛摩挲著羅盤邊緣的符文，眼底翻湧著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幽光。遠處鍾樓傳來三更梆子響，他的視野直接越過千萬裏，望著天穹裂開的細小縫隙，那裏隱約透出暗紅微光——那是羅馬勢力撕開的空間裂隙。除此之外，還有熾熱的三道爪痕和一個碩大的冰冷陰寒的拳影。
    他忽然輕笑出聲，笑聲裏帶著三分狠絕七分肅殺：“火還是不夠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