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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畫滿山川河流的輿圖在元湛靈力催動下，驟然化作浮於半空的立體畫卷。雲霧繚繞間，江河奔騰，群山巍峨，所有地貌皆以流動的光影呈現，仿若天地縮於尺幅之間。
    山川走勢如蜿蜒巨蟒，河流脈絡似猩紅血管，元湛指尖輕點，漠北戰場的殘垣斷壁便在輿圖上轟然顯現。隆科多的軍隊正如同螻蟻般在冰原上緩慢移動，羅斯人的冰霜城堡則如同一座座尖銳的獠牙，鑲嵌在邊境線上。手指一動又劃到滿是血色得西南妖國。代表妖國所在位置得輿圖，上空瘴氣彌漫，無數妖靈穿梭其間，森然氣息凝成實質，在輿圖上泛起陣陣幽綠漣漪。妖國邊界處，無數妖兵結陣，他們身形各異，利爪獠牙在暗處泛著冷光，妖旗上繪著的猙獰圖騰隨風獵獵作響，似有妖異力量在其中湧動，與元湛掌控的勢力形成劍拔弩張之勢。
    再向東就是金陵商會得八省，金陵商會的八省之地，商船穿梭如織，城牆高聳入雲。商會高懸“通商護民”的大旗，實則暗中屯兵積糧，與海外勢力往來頻繁。他們以金銀為甲，以商道為盾，表麵上對元湛稱臣納貢，暗地裏卻在謀劃製衡之策，其勢力範圍的輿圖上，隱隱有金色財氣流轉。
    再向北，黃土高原的溝壑間湧動著暗流。明教在兩淮豎起赤色大旗，壇主們晝夜操練的梆子聲驚飛寒鴉，他們以 “聖火滌蕩濁世” 為號，吸引無數饑民裹紅巾入教；西北白蓮教則盤踞河西走廊，教主以 “彌勒降世” 蠱惑人心，教徒們在月光下結社盟誓，銅鈴與木魚聲徹夜不休。表麵上，明教的烈火旗與白蓮教的白蓮幡井水不犯河水，實則暗通款曲 —— 明教為白蓮教火器匠人，白蓮教則向明教輸送西域商路情報，兩股勢力在羊皮地圖上的邊界線處頻繁互派密使，將各自的勢力範圍編織成一張綿密的黑網。
    整個乾元在元湛得獸人大軍破城後，已經四分五裂，如今隨著時間發酵局勢越發明朗。
    眾人劍指乾元勢力，戰鼓如雷，可元湛的每個細微舉動，都似無形絲線，牢牢攥住在棋盤上所有人的心。
    又等了半個月大魚一個沒見，倒是等來了獻俘得大軍。
    隆科多的五萬大軍抵達京城近郊。塵土飛揚間，數萬將士衣甲染血，卻士氣昂揚。他們押解著成百車繳獲的羅斯軍械，還有數十名被鐵鏈束縛的羅斯貴族。元湛站在城頭俯瞰，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滿意。
    二十萬乾人，隻回來五萬，隆科多帶兵作戰算是有一手。
    麵對羅斯人百萬大軍，二十萬軍隊杯水車薪，更何況裏麵有多少是隻會玩色子，逗女子得紈絝。
    這二十萬就是孤軍，他們沒有援軍，全靠著一股對家人安危的牽掛與對元湛威壓的恐懼，在敵境中廝殺求生。這五萬殘兵能活著歸來，靠的不僅是隆科多的謀略，更是無數次以命相搏的慘烈拚殺，每一個歸來的士卒，都是從屍山血海中爬出來的修羅。
    當然正白旗和關東新軍也不是沒有處理，他們打掃戰場時可是很賣力氣得，尤其是那些血肉和亡魂，元湛很喜歡，連帶著對乾人得仇視都淡了000000……1
    元湛摩挲著萬魂幡冰冷的扇骨，嘴角勾起一抹莫測笑意。這五萬殘兵不僅是征戰的碩果，更是震懾各方勢力的利刃 —— 他要讓乾元上下知曉，順從者雖九死猶能一生，忤逆者終將萬劫不複。城樓上的鎏金詔書在風中獵獵作響，血字 "滅羅斯、複疆土" 在殘陽映照下，愈發猩紅如剛凝成的血塊。
    暮色漫上城闕時，隆科多單膝跪地叩見元湛，鎧甲縫隙滲出的血珠在青磚上暈開暗紅。"末將幸不辱命，三萬羅斯降卒已盡數坑殺。"
    "好，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坑殺得降卒才是好降卒。" 元湛指尖劃過萬魂幡上密密麻麻的符文，每道紋路都凝結著戰死士卒的怨氣。
    隆科多喉結滾動，額頭沁出冷汗。他忽然想起出征前，那個啃食自己半個耳朵得白熊"府君親賜的聖物，臣看管不當，被羅斯主教其毀於一旦。" 此刻那冰涼的觸感仿佛還殘留在掌心。
    元湛很喜歡這位佝僂幾分的隆科多，是一個識時務的。
    “不妨事，當初給你就是用來保命的，你活下來，他的價值也體現了。”
    "多謝府君厚愛！" 隆科多十分恭敬的說道。
    元湛突然笑了，笑聲像毒蛇吐信般陰冷"記住好好活著，你要是一不小心死了，你家人可怎麽活啊！" 他抬手召來紙人侍女，十八個形態身段都不同的紙人侍女托著玉盤上前，玉盤上堆滿散發靈光的寶藥與玉簡，"這些賞賜，足夠你突破武聖。但你要記住 ——"
    話音陡然森冷，萬魂幡無風自動，掀起的陰氣割裂了隆科多耳畔的發絲，"乾人是大夏的刀刃，而刀刃，不該有自己的想法。"
    隆科多死死咬住後槽牙，指甲幾乎掐進掌心。他何嚐不知元湛的警告？宦海沉浮多年，有些話一定要記得比自己的命都重要。元湛居高臨下俯視著隆科多，眼底翻湧的幽藍鬼火映得他麵容愈發陰森可怖。"周圍的幾個省份，他們老想著和我討價還價，你去把那裏的乾城屠了，你這把利刃震懾宵小還是很管用的。"萬魂幡驟然發出刺耳嗡鳴，一縷縷黑霧順著青磚縫隙鑽入隆科多鎧甲，在他心口凝結成血色咒印，"此印名為噬心，若有二心——"話音未落，隆科多便覺心髒被無數鋼針刺穿，劇痛令他喉間溢出悶哼，冷汗瞬間浸透重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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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末將明白。" 他伏下身，聲音裏帶著恰到好處的敬畏與狂熱，"三日休整後，末將定讓周邊省份的城池，都豎起夏字大旗！"
    元湛滿意地撫過隆科多的肩膀，夕陽將他的影子拉得極長，籠罩在隆科多顫抖的身軀上"傳令下去，準許將士返鄉省親三日。但記住 ——有一人敢跑，那就全族陪葬。"
    暮色漸濃，隆科多拖著沉重的身軀退下。城樓上，元湛望著殘陽下如螻蟻般散去的軍隊，萬魂幡上的符文在陰影中愈發猩紅。他輕輕摩挲著腰間的獸骨令牌，那是正白旗效忠的信物，指尖劃過凸起的圖騰紋路，仿佛能感受到白熊兵大軍在草原上奔騰的震顫。忽然，一陣陰風吹過，輿圖上西南妖國的幽綠漣漪再次泛起，元湛眸光微冷，嘴角勾起一抹獰笑——比起那些心懷鬼胎的乾人勢力，或許，他該先給這群妖物一點顏色瞧瞧了。
    他屈指輕彈萬魂幡，一道黑霧如靈蛇般竄入輿圖，精準纏繞在妖國都城的虛影之上。隨著黑霧緩緩收緊，輿圖上妖兵結陣的畫麵突然扭曲，無數妖靈發出淒厲嘶鳴，瘴氣漩渦中隱約浮現出一隻遮天蔽日的巨爪，好像一尊剛剛醒來的參天僵屍。"既不安分，便先拿你們祭旗。" 他低聲呢喃間，“傳李信和趙熙瑤入宮！”
    無聲的紙人一閃而過，化作翩翩起舞的紙蝴蝶，帶著元湛的命令飛入它應該飛往的地方。
    京城的冷寂隨著士卒回鄉多了幾分煙火氣然而這短暫的安寧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平靜。街頭巷尾，百姓們談論著隆科多的赫赫戰功，卻無人敢說這戰功背後是多少人的血淚，就連死去丈夫，兒子的家裏都不敢掛白布，燒紙錢，生怕血煉堂的惡鬼找上門。
    回到宅邸的隆科多閉門不出，任何人不見，就連自己的家人也是如此。
    就在所有人猜測元湛下一步要幹什麽的時候，趙熙瑤，李信聯袂進入陰森的皇宮。
    兩人的修為也算是大宗師中的高手了，又有神兵和秘術加持，踏入宮殿時周身縈繞著若有若無的靈氣波動。可麵對端坐在鎏金鬼麵王座上的元湛，兩人仍忍不住心頭一顫。元湛周身黑霧翻湧，萬魂幡懸浮身後獵獵作響，幽藍鬼火在他眼底明滅不定，冰冷的目光掃過二人，仿佛要將他們的魂魄都看穿“西南妖國蠢蠢欲動，本君命你們率十萬大軍，三日內兵臨妖國邊境。記住，本君要看到妖血染紅乾元西南的每一寸土地。”
    李信抱拳沉聲道“末將領命！定叫妖國知道冒犯大夏的下場！”
    趙熙瑤眼中寒芒閃爍，卻未多言。元湛抬手一揮，兩卷散發著幽光的兵符懸浮至二人麵前，符文流轉間，隱隱有妖哭狼嚎之聲傳出“
    這枚黃泉兵符，乃號令血煉堂三千死士、十萬鬼卒之信物。爾等既接此令，便是執掌他們生殺予奪之權。望爾等不負本君所托，莫要讓這黃泉鬼軍蒙羞！”
    “是！”
    “熙瑤留下，李信速速去準備！”
    趙熙瑤抬眸撞上元湛不加掩飾的熾熱目光，指尖不自覺地攥緊裙擺。她既盼著這一刻能早日塵埃落定，又被莫名的不安裹挾著。女人的第一次往往意味著命運的驟轉，而她卻不知等待自己的究竟是仙界還是深淵。
    “府君……”
    “嗯？”
    “夫君……”
    “嗯！”
    趙熙瑤聲音發顫，似有千言萬語哽在喉間。元湛起身逼近，黑霧如蛛網纏繞她腳踝，指尖挑起她下頜時，萬魂幡的符文突然迸發出刺目紅光，“莫怕。待平了西南妖國，我會讓你恢複趙宋名號，到時候你就是趙家的唯一女皇！”
    “夫君！”
    趙熙瑤的指尖驟然收緊，掐得掌心沁出細密的冷汗。她猛地扯下腰間繡著並蒂蓮的絲絛，腕間金鑲玉鐲撞在檀木桌上發出清響。垂落的發絲掃過泛紅的臉頰，整個人仿佛被點燃的火折子，帶著近乎執拗的瘋狂將那卷密信按進燭火，跳動的火苗瞬間吞噬了絹帛上的蠅頭小字。
    宮牆白骨琉璃瓦上凝結的陰露折射著冷光，李信立在朱雀門外，望著惡鬼和菩薩相融的飛簷，恍惚間又想起那夜自己幫助元湛一起殺戮趙熙瑤爺爺的場景。那黃泉兵符自己沒有摸到半分，十萬鬼卒想來是用不上了，他要想在妖國戰事中分一杯羹，必須要拉攏其他人。
    過了一天，在電報和信鴿的多向交匯中，他的朋友到了！
    李信踏著青石階走進議事廳，三十六盞長明燈將牆上的長槍照得寒光凜凜。這些年結交的武林豪傑早已圍坐廳中，崆峒派掌門的鐵扇叩擊桌麵，發出錚錚脆響"李將軍若要組建武者聯軍，我等願效犬馬之勞！"
    嵩山劍派大長老枯瘦的手指撫過腰間螭紋玉佩，青玉在燭火下泛著幽光，隨著他衣袂輕揚發出泠泠清響。峨眉派妙音師太指尖的鎏金點翠簪微微顫動，銀簪上鑲嵌的夜明珠映得她眉目含霜。昆侖墟白發如雪的玄機子拄著青銅螭首杖緩緩起身，杖頭九節銅鈴無風自動；蓬萊島青衫客腰間的鮫綃香囊忽被氣流掀起，露出半截纏著海藤的白玉笛。四人同時抱拳作揖，聲若洪鍾"我等願聽李將軍號令！" 聲浪震得梁上積塵簌簌而落，簷角銅鈴亦叮咚作響。
    他深知，這場即將到來的惡戰，不僅要與妖國廝殺，更要和趙熙瑤麾下那支能令山河變色的黃泉大軍搶出路。
    眼下他聯絡到的能來的隻有這幾位，還有兩天時間，到西南還有更多的同道加入，他這次也要學習李家先祖封王拜相。
    議事廳外，夜梟淒厲的啼叫刺破長空。李信望著眾人，眼底閃過一絲算計的幽光。他輕撫腰間寒光未斂的佩劍，嘴角勾起意味深長的弧度，壓低聲音道“諸位，此去妖國，凶險異常。但事成之後，我等必將名震天下，共享榮華。”說罷，抬手熄滅一盞長明燈，陰影瞬間吞噬半張臉龐，“今夜養精蓄銳，明日一早，隨我奔赴西南！”
    “李將軍，您就瞧好吧，我輩必讓那些妖邪付出血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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