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薩斯站在峽穀底部，四周的密林被一層奇異的寂靜籠罩著。參天古木的枝葉在高處交錯，將陽光切割成細碎的金斑，斑駁地灑落在厚厚的苔蘚上。這些苔蘚並非普通的青綠色，而是泛著微微的熒光，像是某種古老魔法浸潤過的織物，柔軟得令人難以置信。每一步踩上去，都像是踏在最高級的羊絨地毯上，無聲無息，卻又帶著微微的彈性，仿佛整片森林都在呼吸。
    然而，這份靜謐很快被一股若有若無的腥味打破了。那不是鮮血的腥鏽味，也不是腐爛的腥臭，而是一種更加古怪的氣息——像是潮濕的鱗片、陳年的毒液和某種腐敗的甜膩混合在一起，令人本能地皺起眉頭。凱薩斯知道，這是變異蝰蛇特有的氣味，它們的毒素甚至能通過嗅覺滲透進獵物的神經，讓獵物在不知不覺中變得遲鈍。
    凱薩斯站在原地，從空間戒指裏取出煉金防護麵罩，熟練地扣在臉上。麵罩內部的魔紋微微亮起，過濾掉了那股令人作嘔的腥味，隻留下陰涼的森林氣息。如果不是老伊森信誓旦旦地說這些變異蝰蛇的肉質鮮美至極，他絕不會踏足這種地方——畢竟，誰願意為了幾口吃的，去招惹一群渾身都有毒的爬蟲？
    然而，他身邊的肥碩幼犬卻似乎對這股氣味情有獨鍾。它一落地就興奮地抽動著濕漉漉的鼻子，短尾巴像螺旋槳一樣搖晃，四隻爪子深深陷進苔蘚裏，貪婪地嗅探著地麵。它的喉嚨裏發出低沉的嗚咽聲，像是某種古老的狩獵本能被喚醒了。
    凱薩斯瞥了它一眼，忍不住提醒道：“死狗，小心點。這些變異蝰蛇雖然毒不死你，但被咬上一口也夠你疼得嗷嗷叫的。”他頓了頓，又補充道，“還有，別忘了正事——我們還得找稀有草藥，別光顧著聞蛇味！”
    幼犬敷衍地哼唧了一聲，根本沒把他的警告放在心上。它的鼻尖緊貼地麵，短腿在苔蘚上劃拉出幾道痕跡，仿佛在追尋某種隻有它才能感知到的線索。那股腥味讓它感到莫名的熟悉，塵封已久的傳承記憶在腦海中閃爍——它似乎曾在某個遙遠的夢境裏，見過這些蛇，甚至……獵殺過它們。
    突然，苔蘚微微隆起，一道暗紅色的影子閃電般竄出。
    一條全身遍布暗紅色斑紋的粗大蝰蛇，從翠綠色的苔蘚下鑽了出來，蛇吻張開，毒牙也已經外露，以閃電般的速度向幼犬發動了攻擊。
    變異蝰蛇的速度非常快，快到幼犬都沒能反應過來，毒蛇就咬在了它的臀部，尖銳的毒牙刺破了它的皮膚，致命的毒液注入其中。
    蝰蛇的身軀有些粗短，比凱薩斯的手臂還粗一些，長度僅有一米左右，變異蝰蛇的外形看起來有點滑稽，看著像是一條大蟲子。
    凱薩斯看到幼犬被咬，眉頭一皺，但並未慌亂。他知道這條肥狗體質特殊，區區蛇毒奈何不了它。果然，幼犬隻是“嗷”地叫了一聲，隨即惱怒地甩動臀部，將那條掛在它身上的變異蝰蛇狠狠撞向一旁的樹幹。
    “砰！”蝰蛇被砸得暈頭轉向，鬆開了毒牙。幼犬趁機一口咬住蛇的七寸，鋒利的犬齒瞬間刺穿蛇鱗。蝰蛇瘋狂扭動，粗短的身體纏上幼犬的前腿，卻無法掙脫。幼犬喉嚨裏發出低沉的呼嚕聲，像在炫耀自己的戰利品。
    “死狗，蛇頭你先吃了，新鮮的蛇肉要留下，先扒掉蛇皮醃製一下，晚餐的時候烤著吃。”
    幼犬咬下蛇頭，吐出仍在不停扭動的蝰蛇，鼻頭突然急促抽動，短尾巴像螺旋槳似的搖晃起來。
    凱薩斯走上前，抽出一把鋒利的短刀，精準地劃開蛇腹，取出蛇膽，裝入特製的煉金容器中。蝰蛇的血液滴落在苔蘚上，發出“滋滋”的腐蝕聲，冒出幾縷青煙。
    幼犬用爪子瘋狂扒拉苔蘚，三條變異蝰蛇先後竄了出來，朝著幼犬不停發出“嘶嘶”聲。就在凱薩斯留心觀察時，兩條變異蝰蛇不知何時纏上了他的靴子，其中一條已經咬在了短靴上。他冷哼一聲，手起刀落，將兩個三角形的蛇頭砍下。
    幼犬那邊已經將三條蝰蛇咬死了，不過它又被咬了兩口。不知道是咬疼了，還是傷口發癢，幼犬將傷口在樹皮上用力摩擦著。它突然豎起耳朵，衝著密林深處發出警告般的低吼。苔蘚地麵開始不自然地起伏，仿佛有巨物在下方蠕動。
    凱薩斯被這怪異的蠕動嚇了一跳，一把拎起幼犬的後頸皮，就往後麵快速後退著
    “臥槽，死狗，咱們好像進蛇巢了！”
    “轟——”
    翠綠色的苔蘚突然炸裂開來，碎石和泥土四處飛濺。一條足有水桶粗細的斑紋蝰蛇猛地立起上半身，暗紅色的鱗片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金屬般的冷光。它猩紅的豎瞳收縮成一條細線，死死鎖定著眼前的入侵者，分叉的蛇信快速吞吐，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嘶”聲。
    幼犬渾身的毛發瞬間炸起，它低伏著身體，從喉嚨深處發出威脅性的低吼，鋒利的犬齒完全暴露在外，前爪不安地刨著地麵。凱薩斯能感覺到小家夥體內的魔力正在瘋狂湧動——那些平時隱藏在皮毛下的高等魔紋正逐漸亮起危險的紅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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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別衝動——”
    凱薩斯的警告還沒說完，蝰蛇突然張開血盆大口，一道灰綠色的毒液如同離弦之箭般噴射而出！那速度實在太快了，幾乎眨眼間就籠罩了他們所在的區域。凱薩斯隻來得及抬起手臂擋在麵前，毒液就已經劈頭蓋臉地澆了下來。
    “該死！”
    毒液接觸衣物的瞬間，凱薩斯就聽到蛛絲法袍發出"嗤嗤"的腐蝕聲。這件價值不菲的魔法裝備轉眼間就被蝕出無數孔洞，變得千瘡百孔。但奇怪的是，那些直接滴落在皮膚上的毒液卻隻是帶來一陣冰涼的觸感，完全沒有造成任何傷害。
    “嗷嗚——！”
    身旁的幼犬發出一聲憤怒的嚎叫。這家夥也被毒液淋了個透濕，原本蓬鬆的短毛此刻濕漉漉地貼在身上，顯得格外狼狽。幼犬不僅沒有退縮，反而被徹底激怒了。幼犬猛地掙脫凱薩斯試圖阻攔的手，身上的魔紋一個接一個地亮起，那些複雜的紋路如同熔岩般由暗轉明，最終化作赤紅色的光流在體表奔湧。
    在凱薩斯震驚的目光中，幼犬的體型開始急速膨脹。骨骼生長的"哢哢"聲令人牙酸，肌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隆起。轉眼間，原本圓滾滾的小家夥已經變成了一頭牛犢大小的魔獸，粗壯的四肢踏在地上，鋒利的爪子深深陷入泥土。最可怕的是那張血盆大口——現在的犬齒足有匕首長短，滴落的涎水將地麵砸出一個個小坑。
    斑紋蝰蛇似乎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震懾，它謹慎地後退了半米，盤起粗壯的身軀做出防禦姿態。借著這個間隙，凱薩斯終於有機會仔細觀察這個危險的對手。
    這條蝰蛇的體型遠超他的想象。凱薩斯在環形山見過最大的金眼黑魔蛇，但眼前這條明顯還要粗壯幾分。如果非要比較，恐怕隻有冰冠山脈地底傳說中那條黃金蝰蛇才能與之媲美。更引人注目的是蛇頭上方那兩個螺旋狀的短角，以及那雙仿佛能滴出血來的猩紅眼睛。
    “角蝰……而且還帶著惡魔血脈……”
    凱薩斯低聲喃喃，手中的龍血木法杖不自覺地握緊了幾分。這種變異魔獸通常都掌握著某些詭異的能力，剛才的毒液攻擊恐怕隻是開胃菜。
    幼犬——現在或許該稱它為魔獸了，它可不管這麽多。它前爪重重踏地，震得周圍的碎石都跳了起來，隨後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那聲音中蘊含的魔力波動甚至讓峽穀兩側的岩壁都簌簌落下碎石。
    斑紋蝰蛇被徹底激怒了，它粗壯的尾部猛地拍打地麵，整個身軀如同彈簧般射向幼犬。那張開的巨口裏，第二股毒液已經開始凝聚......
    凱薩斯知道不能再等了，他迅速結出一個複雜的手印，身體中的奧術能量開始湧動著。
    “既然要打……”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就讓你見識一下奧術！”
    峽穀中的空氣突然變得粘稠起來，某種更古老、更危險的力量正在蘇醒。幼犬似乎感應到了澎湃的奧術能量，它快速的跑到了凱薩斯身邊。而那條花斑角蝰，第一次表現出了遲疑，又像是在畏懼紫色的魔法能量。
    “嘶——”
    巨蛇突然昂起猙獰的蛇頭，灰黑色的蛇信劇烈震顫著。凱薩斯瞳孔驟縮，手中法杖瞬間亮起刺目的紫光——“奧術衝擊！”
    法術精準命中！
    就在蝰蛇張開血盆大口的刹那，灰綠色毒液剛剛在毒腺凝聚，狂暴的奧術能量就轟進了它的咽喉。伴隨著令人牙酸的骨裂聲，這條上千斤重的巨蛇竟然被整個掀飛，重重砸在十米外的地上。
    “轟隆！”
    地麵上的長絨苔蘚被碾碎了一大片，腥臭的蛇血像暴雨般潑灑而下。苔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發黑，騰起陣陣刺鼻的白煙。
    “嗷嗚！”
    幼犬化作一道赤色閃電撲了上去。它膨脹到牛犢大小的身軀直接將剛落地的巨蛇壓住，鋒利的犬齒狠狠咬住蛇吻撕裂的傷口。巨蛇吃痛之下瘋狂扭動，粗壯的蛇身將周圍碗口粗的樹木攔腰掃斷，飛濺的木屑像箭矢般四射。
    凱薩斯握緊法杖的手指節發白，現在兩條巨獸糾纏在一起瘋狂翻滾，他準備好的法術根本無從施展。更糟的是，他敏銳地注意到幼犬的利齒雖然能刺穿蛇皮，卻始終無法造成致命傷——那些暗紅色的鱗片應該非常堅硬。
    突然，異變陡生！
    巨蛇殘破的蛇吻中竟噴出熾熱的烈焰！金紅色的火柱將幼犬整個吞沒，暗紅色的毛發瞬間焦黑卷曲。但令人震驚的是，幼犬體表的魔紋突然爆發出刺目紅光，那些岩漿般的紋路竟開始吸收火焰能量！
    “火係魔獸！”
    凱薩斯驚呼了一聲，他腦海中迅速閃過《大陸魔獸圖鑒》的記載：現存火係蛇類最大不超過手臂粗細，且都棲息在南大陸火山帶……除非……
    "惡魔血脈的返祖現象！"
    仿佛印證他的猜測，巨蛇頭頂的螺旋短角突然泛起紅芒。它開始瘋狂的噴吐烈焰，頻率之高簡直像在燃燒生命。方圓三四十米瞬間化作火海，熱浪扭曲了空氣。幼犬卻像發了瘋似的，任憑火焰灼燒也不鬆口，反而將魔紋吸收的能量反哺到咬合力上——蛇吻的傷口正在緩慢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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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場慘烈的角力持續了整整一刻鍾。當最後一絲火焰熄滅時，巨蛇像條破麻袋般癱軟在地，隻有蛇尾還在蠕動。幼犬沒有受傷，不過它身上的短毛都被燒光了，但它依然死死壓製著獵物，喉嚨裏發出勝利般的低吼。
    凱薩斯拔出腰間的精著金短刀——魔法之刃。這把傳承自精靈的凶器在接觸蛇血的瞬間，刃麵上的符文依次亮起幽藍的光芒。他精準找到第七節脊椎處的鱗片縫隙——那裏有塊逆生的暗紅色鱗片，是這類魔獸共有的弱點。
    “嗤！”
    刀刃完全沒入蛇軀的刹那，巨蛇突然回光返照般劇烈痙攣。凱薩斯被甩飛到五米開外，後背重重撞在樹幹上。但他嘴角卻揚起冷笑——因為那柄插在蛇身上的短刀，此刻已經切斷它的脊椎骨。
    當最後一絲抽搐停止時，凱薩斯踉蹌著爬起來。那柄沾染了蛇血的魔法之刃，刀身溫度高得嚇人。而更驚人的是，幼犬正趴在蛇屍上大快朵頤——它鋒利的尖牙居然能撕開幾塊鱗片！
    凱薩斯走上前去，將有些燙手的短刀拔出，他要先把毒囊取出來，有價值的魔法材料也需要收集。
    巨蛇的鱗片非常堅硬，皮革也很堅韌，凱薩斯想保留蛇皮，所以隻能從腹部的軟鱗開始切割。
    幼犬吃了個半飽之後，就開始搜尋著巨蛇的巢穴。它嗅探著地麵，朝著密林深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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