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宿敵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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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凱薩斯站在煉金塔高層的窗前,凝視著遠方黑石山脈的輪廓,將打探到的消息詳細地告訴了坎德爾。
    “坎德爾大師,我在黑石城發現了令人不安的消息。”凱薩斯壓低聲音說道,“有人在秘密喂養黑魔蛇,數量驚人——足足有兩百多條!”
    坎德爾正在調配藥劑的手突然停住了,煉金坩堝裏的液體因為溫度變化而泛起詭異的紫色泡沫。“你說什麽?”他猛地轉過身,灰白的眉毛幾乎要豎起來,“在黑石城喂養黑魔蛇?這不可能!”
    “千真萬確!”
    凱薩斯從懷中掏出一卷羊皮紙,上麵密密麻麻記錄著觀察到的細節。“而且根據我的調查,這些聖羅蘭帝國的人,很可能就是衝著黑魔蛇和黑石山脈的珍稀草藥來的。”
    坎德爾放下手中的攪拌棒,踱步到書架前,手指無意識地敲打著厚重的典籍。“凱薩斯,你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他轉身時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這些人野心勃勃,他們的目標絕不僅僅是黑石山脈的草藥資源。”
    “您是說…”
    凱薩斯的心裏早就明白了,他就是想看看坎德爾的反應和智慧。
    “沒錯,就是無盡森林!”
    坎德爾重重地拍了下桌子,震得試管架上的器皿叮當作響,“這些瘋子是打算去送死嗎?”他指著牆上懸掛的魔法地圖,“那裏雖然盛產著連煉金大師都夢寐以求的稀有草藥,但那裏是精靈族的地盤!”
    凱薩斯快步走到工作台前,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一張泛黃的獸皮地圖和一個精巧的監視法陣裝置。
    “更令人擔憂的是,他們在黑石山脈西部已經布設了十幾個這樣的監視法陣。”他的手指劃過地圖上標注的紅點,“我認為他們一定還有其他準備,不可能單純去送死。”
    坎德爾接過地圖,眯起眼睛仔細查看。當他看到西部區域密集的標記時,嘴角浮現出一絲冷笑。“嗬,這種小型監視法陣?”他隨手拿起桌上的裝置,輕蔑地掂了掂,“監視範圍不超過十裏,連無盡森林的邊緣都夠不著。我猜他們是想監視精靈巡林者的動向。”
    老煉金師走向酒櫃,取出一瓶陳年麥酒和幾塊熏肉,“不過即便如此也是鋌而走險,監視法陣的用途也不會大,那些精靈很少會離開森林邊界!”
    就在坎德爾大快朵頤時,他突然放下酒杯,眼神變得銳利起來。“凱薩斯,我有個問題要問你。”
    他抹了抹胡子上的酒漬說道:“凱薩斯,我也問你個問題。黑魔蛇的攻擊性很強,一般在野外捕捉它們時才會這樣。養在魔鋼籠子裏,經常處於飽食狀態的黑魔蛇攻擊性很低。煉金塔被黑魔蛇咬死的學徒,大部分都是忘記了喂食,使得黑魔蛇處於饑餓狀態!”
    凱薩斯困惑地皺眉:“這個我當然知道,饑餓狀態的黑魔蛇攻擊性會大幅提升。但您突然問這個…”
    坎德爾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從書架上抽出一本破舊的筆記,快速翻到某一頁。
    “在聖羅蘭帝國東部,生長著一種特殊的草藥,它沒有任何煉金價值,所以從未被收錄進魔植圖鑒。”他的手指停在一幅手繪圖上,“但這種叫"夜醒"的草藥有個奇特的性質——能讓蛇類保持亢奮狀態,極具攻擊性!”
    凱薩斯突然感到一陣寒意爬上脊背。他想起了家族的不幸:祖父在黑石山捕蛇時遇襲,父母在喂養家養黑魔蛇時遭襲...這些往事突然有了新的解釋。
    “坎德爾大師,您是說…我們家的黑魔蛇被人下了藥?所以攻擊性變得很高?”
    坎德爾沉重地點點頭:“聖羅蘭帝國的人來到黑石城,又恰好喂養了黑魔蛇,不然我要想不起那些事情。或許他們來自"夜醒"的產地,也可能是個巧合。”他指著筆記上的插圖,那是一種看似普通的野草,但在月光下葉片會舒展開來,散發出詭異的熒光。
    “夜醒,這種草藥在白天就像枯草一樣不起眼,但它的汁液...足以讓最溫順的蛇類變得瘋狂。黑魔蛇不僅能收取毒液,隻要利用好夜醒的汁液,它們也能變成殺手!”
    “坎德爾大師,隻要把夜醒的汁液滴在目標的身上,黑魔蛇就會朝目標瘋狂攻擊?”凱薩斯認真的詢問著。
    “黑魔蛇屬於魔獸,需要把夜醒的汁液提純才行。這非常簡單,高級煉金學徒都能做到!”
    “汁液有什麽味道嗎?”
    聽到凱薩斯的詢問,坎德爾輕輕搖晃著手中的水晶酒杯,開口說道:“隻有一股很淡的味道,和酒精的味道非常相似!”
    聽到坎德爾的描述,凱薩斯立刻想到了整天一身酒味的湯姆,這個人以低級戰士的實力示人,實際卻是一位高級魔戰士。
    “坎德爾大師,這事應該怎麽處理?我隻有一個人,所以才會來北地高塔求助!”
    “凱薩斯,別著急,這些人必須死。高塔弄不好真有聖羅蘭帝國的密探,這事需要一個周密的計劃,你在這裏等著,我去主塔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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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坎德爾說著就站起了身,朝著煉金室的門口匆匆走去,桌子上的酒瓶和熏肉都沒收拾。凱薩斯坐在沙發上沒有起身,他靜靜的思索著,應該用什麽手段對付老約翰和湯姆。
    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穿著紅色魔法長袍的喬安娜,便緊跟著蒼老的坎德爾,一同抵達了這座高聳的煉金塔。
    這座煉金塔宛如一座巍峨的巨人,矗立在這片神秘而古老的土地上,散發著令人敬畏的氣息。
    當他們進入私人煉金室時,坎德爾就朝著凱薩斯說道:“這次高塔不會派遣其他魔法師一同前往黑石城,隻有我們兩位大魔法師!”
    喬安娜的目光落在凱薩斯的臉上,如果不是坎德爾提前告訴她,她絕對猜不出中年傭兵打扮的人會是老熟人。她不禁驚歎道:“凱薩斯,你的幻化麵具實在是太厲害了!它看起來簡直就是真實的麵容,毫無破綻!”
    她好奇地伸出手,輕輕捏住凱薩斯的臉頰,感受著那與人類皮膚無異的觸感,心中暗自讚歎這麵具的精妙工藝。
    就在這時,坎德爾插話道:“北地守衛們已經開始集結,那些食人魔正在給鐵皮蠻牛喂食,準備工作差不多都完成了,我們馬上就可以出發了!”
    凱薩斯聞言,轉頭看向坎德爾,詢問道:“特魯姆也在高塔嗎?”
    喬安娜連忙回答:“在的,不僅有特魯姆,還有他的孫子洛克,另外還有三四位薩滿祭司以及十幾個食人魔狂戰士。不過,梅麗莎並不在高塔,她正在冰冠山脈進行薩滿祭司的試煉!”
    凱薩斯聽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接著突然想起什麽似的,笑著對喬安娜說:“女士,洛克在這裏不會是負責做飯的吧?畢竟當初他可是說回去學本事的,結果這一走就杳無音訊了。”
    “他就是給北地守衛和食人魔做飯的,這家夥的廚藝還不錯,自身的實力遠沒有廚藝強!”
    凱薩斯暗自歎息了一聲,洛克這家夥是爛泥扶不上牆。
    深沉的夜色如同一塊厚重的幕布籠罩著大地,高聳入雲的魔法高塔在月光下投下長長的陰影。一支規模龐大的隊伍正悄然離開高塔的庇護,馬蹄聲和車輪聲在寂靜的夜色中格外清晰。走在隊伍最前列的是威風凜凜的北地守衛,他們胯下的北地馬噴吐著白氣,每匹馬的肌肉都在月光下泛著健康的光澤。這些精銳守衛背後都斜挎著特製的魔鋼長弓,弓身上鐫刻著複雜的魔紋——這是高塔為他們量身打造的專屬武器,在月光下閃爍著幽藍的光芒。
    隊伍中央是一輛堪稱移動宮殿的奢華馬車,車廂由珍貴的黑檀木打造,車窗鑲嵌著魔法水晶,透過薄紗窗簾隱約可見內部明亮的燈火。馬車輪軸處刻有減震符文,即便在崎嶇路麵上也能保持平穩行駛。而隊伍末尾則是二十多頭體型龐大的鐵皮蠻牛,它們沉重的腳步聲如同悶雷,每頭蠻牛都被特製的韁繩串聯,背上馱著身材粗壯的高地食人魔。
    食人魔的薩滿祭司和狂戰士們此刻都穿著樸素的獸皮長袍,這些長袍上繡著部落特有的圖騰紋樣。他們引以為豪的厚重板甲被小心地收在儲物戒指中——這些鎧甲太過沉重,若是現在就穿戴整齊,恐怕會拖慢整個隊伍的行進速度。按照計劃,他們將在抵達黑石城後再全副武裝。
    車廂內,溫暖的魔法燈光照亮了精致的橡木酒桌。坎德爾從懷中取出一個晶瑩剔透的水晶酒瓶,瓶中的液體如同燃燒的火焰般通紅透亮。“凱薩斯,要不要稍微喝點?”他晃了晃酒瓶,琥珀色的液體在瓶壁上留下誘人的痕跡。
    “是火楓酒,那就來上一杯!”
    凱薩斯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他說著從儲物袋中掏出一個一尺多大的金黃奶酪,奶酪表麵飄散著特有的香氣。隻見他抽出腰間的魔法之刃——這把短刃的刀刃上流動著淡藍色的魔法能量——利落地將奶酪一分為二。一半被他優雅地放在雕花木桌上,另一半則隨手拋向車廂角落。
    就在兩位大魔法師麵麵相覷,不明白這番舉動用意何在時,凱薩斯從背包裏揪出一隻毛茸茸的幼犬,小家夥正眨巴著無辜的大眼睛,一雙小眼睛盯著那半塊奶酪。
    “死狗,快吃!”
    “”凱薩斯,它——它怎麽變小了?”
    喬安娜手中的水晶酒杯“鐺”的一聲掉在桌子上,她那雙總是閃爍著智慧火花的琥珀色眼睛此刻瞪得滾圓。她彎下腰,難以置信地盯著那隻正在啃食奶酪的幼犬——一年前在火楓城見到它時,它明明有成年獵犬那麽大。
    “女士,它能夠變身。我為了不暴露身份,所以讓它變小了!”凱薩斯回答道。
    “傳奇魔獸才能自由改變體型!”
    坎德爾的聲音陡然拔高,他手中那瓶價值不菲的火楓酒劇烈搖晃,幾滴琥珀色的液體濺在他雪白的長須上。這位以冷靜著稱的大煉金師此刻麵色潮紅。“整個羅蘭大陸現存的傳奇魔獸不會超過五隻!”
    “傳奇魔獸?您太抬舉它了。”凱薩斯誇張地大笑起來,順手揉了揉幼犬毛茸茸的腦袋,“我在南大陸探險遊曆時,在熔岩湖附近撿到一顆奇怪的蛋——我以為是地行龍的蛋,誰知道孵出來一條肥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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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凱薩斯暗自咬了咬牙,他沒有想到帶著幼犬來北地高塔是個錯誤。凱薩斯故意編了個理由,不然沒辦法跟兩位大魔法師解釋。
    “它能吞噬魔法!”
    坎德爾激動地揮舞著酒杯,裏麵的冰塊叮當作響。幼犬吃法術的事,早就火楓城傳到了北地高塔。
    “坎德爾大師,它什麽都吃,隻要它的牙齒能咬的動,全部都能吃下去!”
    幼犬埋頭吃著奶酪,聽到凱薩斯正在說它,它還很配合的哼唧了一聲。
    “在南大陸撿到的?”坎德爾繼續追問道。
    “南大陸有個巨大無比的熔岩湖,我就是在那裏撿到的!”
    “是熔岩湖的哪個區域?”
    凱薩斯愣了一下,他沒想到大煉金師有這樣大的好奇心,他裝作回憶的樣子摸了摸下巴:“就是熔岩湖南岸那片硫磺平原,靠近"龍牙裂穀"的地方。當時蛋卡在岩漿凝固形成的玄武岩縫隙裏,我還差點被成年地行龍發現!”
    “諸神在上!”
    喬安娜猛地拍桌而起,水晶酒杯在她手下跳了一下,“你闖進了地行龍繁殖區?那些怪物對火係魔法完全免疫!”
    坎德爾的表情變得異常嚴肅:“小子,你要麽是個不要命的瘋子,要麽就是沒頭沒腦的瞎闖。我去過硫磺平原一次,被一頭地行龍追了半天,差一點就死在了南大陸。南大陸對火係魔法師來說猶如天堂,但遇上火係魔獸那裏就堪比地獄。在其它地方獵殺一隻高級魔獸,隻需要三四個法術就可以了。但在南大陸獵殺一頭火蜥蜴,我需要使用三十個高級法術,它們的火焰抗性實在太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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