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教皇異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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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那位黑衣人的首領被牢牢捆綁,其它闖入地窖的黑衣人盡數伏誅。靈魂寶石懸浮在半空中,散發著妖異的白光,正貪婪地吞噬著四周逸散的靈魂能量。凱薩斯無暇顧及這些,他沿著幽暗的密道疾行,沿途的機關陷阱都已被黑衣人提前解除——這顯然是一次精心策劃的突襲。
密道盡頭隱約傳來人聲,凱薩斯握緊了魔法之刃,放輕了腳步。當他推開隱蔽的石門時,刺目的陽光讓他不自覺地眯起眼睛。這是一片雜草叢生的亂石灘,距離平直的道路不過一裏之遙。而就在不遠處,十幾個身影正或坐或站地等候著。
待看清這些人的樣貌,凱薩斯瞳孔驟然收縮。他們分明是照著城堡眾人的模樣精挑細選出來的——那個穿著管家長袍的人,活脫脫是管家肖恩的翻版。角落裏抱臂而立的壯漢與衛隊長巴德如同孿生,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其中有個青年的發色和相貌,基本與凱薩斯本人相差無幾。
“索倫…”
凱薩斯從牙縫裏擠出這個名字,黑袍下的手指因憤怒而顫抖。根本不需要審問,這些精心準備的替身已經昭示了索倫的陰謀。暗影箭如暴雨般傾瀉而出,那些還未來得及反應的替身們瞬間被撕成碎片,飛濺的血肉將亂石灘染成暗紅色。
半分鍾後,凱薩斯指尖躍動的魔法光輝漸漸消散,他給肖恩發出了魔法傳訊。陰冷的密道中,年輕的伯爵大人黑袍翻飛,沿著的密道入口原路返回來城堡。這條密道的出入口必須徹底封死,還有那些隱蔽的側門也得一一排查——這些暗處的通道就像潛伏在陰影中的毒蛇,隨時可能給城堡帶來致命威脅。
地窖裏彌漫著血腥與藥劑混合的古怪氣味。守衛們正將一具具屍體搬運出去,鎧甲摩擦聲在石壁間回蕩。凱薩斯單手拖著昏迷的黑衣首領,像拖著一袋穀物般輕鬆。角落裏,幼犬正歡快地撕咬著小蛇,那些雜交品種的金眼黑魔蛇雖然劇毒,卻因智慧低下而毫無馴養價值,此刻正成為幼犬最好的磨牙食物。
“肖恩!”
凱薩斯將黑衣人重重摔在城堡前的草坪上,濺起幾滴晨露,“帶上你的人去密道入口。那裏躺著十幾具屍體——他們的腦袋都保存完好,保證讓你們大吃一驚!”
凱薩斯邊說邊利落地剝下俘虜的黑色法袍,露出的內襯上帶著聖羅蘭暗紋。這個所謂的中級魔法師實力平庸,鑲嵌的寶石的法杖卻價值不菲。
肖恩接過命令時,蒼老的麵龐閃過一絲猶疑:“伯爵大人,那些屍體...死狀很淒慘吧?”
“嗬嗬!”
凱薩斯冷笑著扯下俘虜的教會徽章,“他們長得和你們有八九分相似,其中幾個簡直像是你們的孿生兄弟。卑鄙無恥的聖羅蘭教會,又想玩冒名頂替的把戲!”他踢了踢腳邊的俘虜,“這位"大人物"帶了數十條雜交毒蛇,打算用它們的劇毒把我們一個個替換掉呢。”晨光中,那枚掉落在地上的教會徽章閃爍著金光。
“肖恩,鷹眼的人午後會來取這塊留影石。”
凱薩斯從懷中掏出一塊泛著幽藍光澤的晶體,指腹摩挲過表麵細微的魔法紋路,他頓了頓,漆黑色的瞳孔裏閃過一絲寒芒,“今天別讓任何人靠近書房——我要好好撬開這家夥的嘴!”
說著,他像拎破布口袋般拽起黑衣人的後領。俘虜軟綿綿的身體在石磚上一路拖過,方才的黑暗衝擊法術已讓這人四肢扭曲成詭異角度。凱薩斯鼻尖縈繞著血腥與失禁的惡臭,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索倫急著派人來他的城堡,這背後必定藏著驚人的秘密。
城堡西翼的小書房沐浴在正午陽光下,整麵水晶窗將光線折射成冷冽的冰藍色。這裏是凱薩斯最喜歡的冥想處,如今水晶窗上還殘留著幾道法術痕跡。他把俘虜扔在一塊破爛獸皮上,不能把這裏弄得太髒。
“知道為什麽選這裏嗎?”
凱薩斯用靴尖挑起俘虜耷拉的頭顱,那張布滿血汙的臉已經看不出原本樣貌。脊椎碎裂的軀體像被抽了骨的魚,隻有急促的呼吸證明他還活著。“水晶能放大靈魂的哀嚎,而拚花玻璃…”他突然掐住對方喉嚨,“會過濾掉最動聽的慘叫聲。”
俘虜渾濁的眼球突然劇烈顫動,凱薩斯鬆開手,任由那顆頭顱再次無力垂下。他摘下軟皮質手套,掌心緩緩覆上對方天靈蓋。當第一個晦澀音節從唇間溢出時,書房裏的光線開始變得有些陰暗。靈魂攝取術的咒文如同實質化的黑霧,順著他的手臂纏繞上俘虜的七竅。
“放心,這會比脊椎碎裂疼得多!”
凱薩斯的聲音忽然變得異常輕柔,仿佛在哄孩童入睡。水晶窗開始嗡鳴,映照出俘虜靈魂被強行抽離時扭曲的光影。完整的靈魂剝離隻需要幾分鍾,但翻閱對方的記憶卻需要不少時間。不過凱薩斯有的是時間,他將能夠找尋出索倫的秘密。
黑衣人突然爆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哀嚎,那聲音像是從地獄最深處擠出來的,尖銳得能刺穿耳膜,又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顫音,在古堡陰冷的石壁間來回碰撞。他的叫聲中夾雜著非人的絕望,仿佛每一秒都在承受著千刀萬剮的痛苦。凱薩斯白皙的手指緩緩抬起,指尖泛著詭異的藍光,精準地指向那扇鑲嵌著暗紋的水晶窗。就在這一瞬間,哀嚎聲像被利刃切斷般戛然而止,整個大廳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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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渾濁的眼球凸出眼眶,布滿血絲的瞳孔劇烈收縮。透過泛著幽光的水晶玻璃,他看見一個半透明的乳白色影子正從自己的身體裏被強行拽出——那是他的靈魂,像一團被撕扯的棉絮,在空氣中痛苦地扭曲變形。靈魂與肉體連接的部位拉出無數細長的絲線,每斷裂一根都讓他的神經傳來滅頂的劇痛。他的喉結上下滾動,卻發不出半點聲音,隻能從喉嚨裏擠出“咯咯”的窒息聲。
那人的四肢開始不受控製地痙攣,指甲在石獸皮上抓出帶血的劃痕。他的脊椎向後彎折成不可思議的弧度,關節發出令人牙酸的“哢哢”聲。原本蠟黃的皮膚迅速蒙上一層死灰,像被抽幹水分的樹皮般皺縮龜裂。當最後一絲靈魂離體時,他的眼球突然暴突,布滿黑色血絲的眼白完全翻了出來,僵硬的軀體像斷線木偶般“砰”地砸在地上。水晶窗上倒映出的,隻剩一具嘴巴大張、手指蜷曲成雞爪狀的猙獰屍體,而那個乳白色的影子正在無聲地尖叫。
凱薩斯如品鑒美酒般細細吞噬著這個靈魂,黑暗力量如磨盤般將其一寸寸碾碎。隨著靈魂碎片的消融,一段段記憶如畫卷般在他靈魂海中徐徐展開——
鎏金燭台照亮了橡木鑲板的書房,一位身著暗紋天鵝絨外套的老貴族正倚在雕花扶手椅上。銀發梳得一絲不苟的索倫伯爵,用鑲嵌紅寶石的權杖輕叩桌麵,而畫麵中的“凱薩斯”正以近乎卑微的姿態躬身聆聽。老貴族向“凱薩斯”發出了一個又一個命令,也暴露了他的所有意圖。
記憶的碎片不斷翻湧,直到夕陽將書房染成血色才戛然而止。凱薩斯突然睜開雙眼,嘴角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他慵懶地伸展肢體,關節發出清脆的響聲。
“嗬嗬…”他對著空蕩的密室低語,聲音裏浸滿嘲弄,“索倫這條老狐狸,居然還有一個難以分辨真假的替身。他之所以舍不下這片領地,是這片土地之下埋藏著一個金礦!”
書房的中那塊沾血的獸皮,在他的法術下化作飛灰,那具麵容扭曲的屍體則被黑暗吞噬。凱薩斯內視著自己金色魂海——靈魂熔爐仍在轟鳴。此刻城堡地窖深處埋藏的金磚,在海蘭薩城玩弄權力的索倫,都比不上體內正在沸騰的黑暗盛宴。
幾天後的一個黎明時分,當第一縷晨光剛剛穿透雲層,凱薩斯終於推開了塵封多日的橡木書房門。他揉了揉酸脹的太陽穴,決定即刻動身前往海蘭薩城。索倫那個老狐狸手中握著的巨額財富就像一塊誘人的蜜糖,而凱薩斯打定主意要在羅蘭帝國插手前將其據為己有。
“伯爵大人,您要外出?”
管家肖恩不知何時已靜立在客廳門口,帶著些許皺紋的臉上寫滿擔憂。這位服侍所羅門家族二十年的忠仆,總是讓凱薩斯覺得有些不自在——對方隻是個外人。
凱薩斯整了整袖口的銀質紐扣,壓低聲音道:“這次不必準備馬車,我去城裏租一輛普通的。你該知道,所羅門家的馬車太過顯眼。”
“可是伯爵大人,”肖恩上前半步,眉毛擰成一團,“馬車上的家徽可以暫時拆卸下來…”
凱薩斯突然打斷了對方,隨即又克製地壓低嗓音說道:“就算拆了徽記,車身上還是會留下明顯的痕跡。那些常年風吹日曬形成的印記,反而會成為最顯眼的標記。”他說著做了個手勢,仿佛在空氣中勾勒出那個輪廓分明的印記。
餐廳裏,晨光透過彩繪玻璃在長桌上投下斑駁的影子。凱薩斯皺眉看著麵前簡單的早餐——一塊黃金奶酪和冒著微弱熱氣的巴頓紅茶。他錯過了正常的早餐時間,現在廚房裏隻剩下這些殘羹冷炙。銀質餐刀輕鬆劃過奶酪,他細細咀嚼咽下這些食物。
此刻,鷹眼的密探們如同幽靈般,遊走於兩座繁華都市的陰影之中。他們偽裝成商人、乞丐甚至貴族侍從,在酒館暗巷與貴族沙龍間穿梭,每一道銳利的目光都在搜尋著索倫伯爵可能留下的蛛絲馬跡。這些訓練有素的探子們知道,找到那位失蹤的伯爵意味著豐厚的賞金,更意味著在組織裏的晉升機會。
與此同時,在聖羅蘭教會氣勢恢宏的大廳內,十二根鎏金立柱撐起的穹頂下,蒼老的教皇正深陷在鑲嵌著寶石的黃金座椅中。他那件繡滿神聖符文金色長袍在燭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枯枝般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座椅扶手上那顆碩大的藍寶石。當渾濁的視線掃過跪伏在紅毯上的眾人時,整個大廳的空氣都仿佛凝固了。
“弗洛伊德!”
教皇的聲音像是生鏽的齒輪相互摩擦,他刻意拖長的尾音讓所有神官都不自覺地繃緊了脊背,“我很好奇,為什麽連月見草萃取液都斷了供應?莫非你覺得我這把老骨頭,已經不配享用這些延壽的珍品了?”
被點名的裁決大神官立即向前跪行半步。弗洛伊德今日特意換上了繡有金線的正式神官袍,連平日總是隨意披散的白發都一絲不苟地束進了冠冕。他敏銳地注意到,教皇枯瘦的手背上那些老年斑似乎變淡了些——這個發現讓他行禮的姿勢愈發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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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明鑒,”弗洛伊德將額頭貼在手背上,聲音裏帶著恰到好處的惶恐,“德佩羅及其侍從就像被大地吞噬一般消失了。我派人搜遍了他紫羅蘭城的居所,連他最珍愛的藍玫瑰都枯萎在了花圃中。”說到這裏他悄悄抬眼,正好看見教皇嘴角抽動了一下,“更蹊蹺的是,他安排的聯絡人,也在同一天失去了聯係。”
教皇突然直起了佝僂的背脊,這個動作讓他胸前的太陽金飾撞出一聲脆響。弗洛伊德頓時屏住了呼吸——要知道在過去五年裏,這位垂暮的統治者連抬手祝福都會氣喘籲籲。
“那個老家夥…”教皇的冷笑聲中,鑲嵌在權杖頂端的藍寶石突然泛起幽光,“他比我還要年長一百二十歲,早該在某個清晨被仆人發現僵硬的屍體了。”枯瘦的手指突然攥緊權杖,指節發出可怕的脆響,“但我要的草藥不會因為一個老東西的死亡就消失。弗洛伊德,既然你主動接下了草藥的差事…”
權杖重重敲擊在大理石地麵上,整個聖殿的燈火同時劇烈搖晃。弗洛伊德突然感到有冰冷的細針正順著他的脊椎往上爬,當他驚恐地抬頭時,正好對上教皇眼中那抹詭異的藍芒——那根本不是人類眼睛該有的顏色。
教皇的聲音突然變得異常清晰,每個字都像冰錐刺進弗洛伊德的耳膜,“下個月圓之夜前,我要看到足量的星輝草,雪絨花,冰蓋草…”
最後幾個字化作了嘶嘶的氣音,但弗洛伊德分明看見教皇的嘴角咧開了一個非人的弧度。這位素來以鐵腕著稱的裁決大神官,此刻正死死咬住牙關抑製著身體的顫抖——他確信方才有一瞬間,他感知到教皇的身體中有一塊寒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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